印尼 | 歐洲人最愛的聖誕熱紅酒里，少不了這顆「帶血」的果子。

這是城君原創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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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聖誕節，在這個夜晚，

歐洲的人們喜歡走進天寒地凍的戶外，

看著飄落的雪花，呼著熱氣。

他們的手裡還少不了一杯應季熱飲

——熱紅酒。

他們把紅酒加熱，

再扔進各種香料，

所以這也叫做香料酒（mulled wine）。

如果你仔細品嘗，會發現一種辛辣的粉末，

這是香料酒的點睛之物：肉豆蔻粉。

但現在看似平常的香料，

幾百年前，歐洲人卻可以為了肉豆蔻大殺四方。

肉豆蔻是喬木，而杜牧所說的「豆蔻年華」說的是白豆蔻，不是一個東西。

如果你回到700年前的歐洲，

如果你託運了幾箱五香滷肉包，

你絕對會成為超級富豪。

那時的香料，只存在於神秘的東方，

伊斯坦布爾的商人搞來神奇的香料，

賣給威尼斯商人，

威尼斯商人再賣給整個歐洲。

這些神秘的東西長得五花八門，

味道卻奇異至極：

有種叫胡椒的東西，加進肉里，香；

有種叫肉桂的東西，加進肉里，香；

有種叫丁香的東西，加進肉里，香……

原上有一棵樹，亭亭玉立。

它的根是生薑和高良姜，芽是片薑黃。

花是三瓣肉豆蔻衣，

而樹皮是香氣熏人的桂皮。

果實是美味的丁香，還有無數蓽澄茄。

                      ——13世紀佚名詩《樂土》

那時的肉豆蔻，更是香料中的愛馬仕，

不僅能用作調料，

人們還相信它可以治胃痛、頭痛和發燒。

這東西吃多了還能致幻，

在古羅馬時就被當做催情劑。

人們為了吃，自然是最捨得花錢的，

在13世紀的英國，1斤肉豆蔻花能換3頭羊，

1公斤肉豆蔻能換7頭牛。

香料越來越貴，又不知道它們從哪來的。

於是，這些航海大國決定，

與其給人打工，不如自己做老闆：

出發找香料去！

於是，英國、荷蘭、葡萄牙等國紛紛出海，

開始了「大航海時代」。

他們在地球對面發現了一片神奇的群島，

胡椒、丁香、肉桂、肉豆蔻，應有盡有，

這就是印尼的班達群島，

也被叫做「香料群島」。

很快，海軍很牛的荷蘭把這群島幾乎全搶下，

東印度公司也站穩了腳跟，

開始把大批的香料運回歐洲，賺取暴利。

但有一個小小的蘭島（Run）在英國人手中，

關鍵的是，上面還有肉豆蔻樹！

但讓荷蘭人非常不爽：

怎麼能容忍死對頭搶走了我的壟斷生意？

終於機會來了。

1665年，英、荷之間爆發了第二次戰爭，

這兩個死對頭幹了一架，

英國搶走了荷蘭在北美的新阿姆斯特丹，

但荷蘭人不服啊，說，你拿個島來換吧，

要不就蘭島吧？

英國人也是爽快，換就換吧。

於是，荷蘭人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蘭島，

放棄了一個又遠又沒用的小破港口：

新阿姆斯特丹。

壟斷肉豆蔻的產地後，荷蘭人變本加厲：

所有出口的每顆肉豆蔻果子，

都要用石灰淋過，這樣就不能再種植髮芽；

有一次，蘭島居民把肉豆蔻賣給了別人，

東印度公司把全島15000人殺到只剩1000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壟斷而來的暴利：

這裡驅使奴隸種出的肉豆蔻，

在歐洲以300倍的價格賣給好吃的貴族。

但是荷蘭人千算萬算，沒算過大自然。

他們為了給肉豆蔻遮陰，

在島上種了一堆野杏樹，

野杏樹招來了來吃果子的大型鳥類，

這些鳥吃完了又飛走了，卻通過糞便，

把最寶貴的肉豆蔻的種子帶去了別的島。

風水輪流轉。

在英國荷蘭專註於爭奪海洋時，

一個叫拿破崙的人崛起了。

1806年，拿破崙佔領了荷蘭，

英國就趁機搶走了班達群島，

又偷偷把肉豆蔻移植去了馬來西亞、加勒比海。

7年後，拿破崙戰敗，荷蘭恢復獨立，

又重新拿回了班達群島。

只是此一時非彼一時，

肉豆蔻已經遍地開花，價格暴跌，

再也不是奢侈品了。

200年過去了，

蘭島和新阿姆斯特丹，

都成了看動物的勝地：

蘭島成了潛水勝地，

雖然至今連wifi都沒普及，

但卻有看不完的鎚頭鯊。

而被送出去的港口新阿姆斯特丹，

在英國人手裡變成了新約克，

再後來，變成了人人皆知的世界中心——

紐約，這裡有看不完的人。

英國人和荷蘭人，誰賺了，說不清；

蘭島人和紐約人，誰幸福，也說不清。

如果沒有英國人、荷蘭人、爪哇的奴隸，

甚至沒有那些鳥，

聖誕之夜的這杯熱紅酒，

又該是什麼味道的呢？

本文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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