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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推薦|孫苜蓿《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詩建設》

主編推薦|孫苜蓿《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詩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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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推薦|孫苜蓿《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詩建設》

日常從來是詩的最肥沃的土壤

——讀孫苜蓿的詩

日常從來是詩的最肥沃的土壤,孫苜宿的這組詩恰是一個明證。

《浮生記》起於一次對酣睡中的母親的凝視。記憶徐徐展開,「我的電影持續著。」逛公園時,母親「愛站在徐向前的字前,站在那些文化石頭旁,/擺出青春的模樣,讓我給她拍一張。/她希望有一張與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合影。」或許,在母親眼裡,徐向前的字、文化石頭與人民英雄紀念碑都是不朽的,合影恰恰是一個普通而卑微的人試圖與不朽發生聯繫的一次努力。可詩人說,「我們常常有紀念碑。」她們的紀念碑是母親「亡故的父親」與姐姐—「一個遭遇暴力和不幸的農村婦女,卻一直/把毛衣分給所有的人。」一個被傷害卻堅持去愛的人是值得成為一部小說的主人公的。母親的請求被詩人的理性拒絕了,「可這只是普通的事,只是因為我們/在地上、在天上的血緣讓我們/緊緊地抱成一團,只是因為這血緣,/把我們的一生,捆在一起哭。」而詩終於幫助我們找到了一種比血緣更穩固而隱秘的相連。

《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同樣起於一次傍晚的散步中,母親對往事的追憶。那些家鄉的瘋子,「一個鄉鎮會在夜間,把當地的瘋子/用卡車運到另一個鄉鎮。」這些瘋子有的有名有姓,就像母親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而更多的瘋子是無名無姓的,他們是「那個跛了瘋子」或「龐畈的神經病」。或許,他們同樣是幽暗中的我們自己,是那些不斷在這些詩行間蘇醒過來的,我們生命中密布的暗疾。

這是一組記憶之詩,或是一組經驗之詩,這是一組與我們生命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傷有關的詩,這同樣是一組寄形而上的思考於日常的詩。

或許,這組詩歌的意義還在於昭示了,在一首優秀的詩中,所有的敘事恰恰是為了幫助我們更好地說出那些隱忍而剋制的激情。

——推薦人:泉子(《詩建設》主編)

主編推薦|孫苜蓿《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詩建設》

孫苜蓿,原名孫婷,女,出生於1987年8月,安徽舒城人,現居合肥,作品散見於《詩刊》、《詩林》、《詩歌月刊》、《北京文學》等,曾獲北大未名詩歌獎,出版詩集《茗藍》。

浮 生 記

她還在酣睡。暫時把臉背向命運。

暖春的風把我們的門吹開了,輕輕地。

我的電影持續著。

逛公園的時候我們拍照,

她愛站在徐向前的字前,站在那些文化石頭旁,

擺出青春的模樣,讓我給她拍一張。

她希望有一張與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合影。

可我們常常有紀念碑。

清晨散步的時候,她想開口卻又把話咽回去。

我知道她想說她亡故的父親。

她說她總覺得有一些事沒有做,原來是很長時間

沒有給她的父親打電話了。

她又問,我有沒有夢見過他,她對自己

從來沒有夢見過他,而不安。

她又提到當胡老師為她拿來一件禦寒的衣服時,

她一下子就想到她的姐姐,她還建議我

把她姐姐的事寫成小說——

一個遭遇暴力和不幸的農村婦女,卻一直

把毛衣分給所有的人。

這個人物夠典型了,她說,適合寫出來。

可這只是普通的事,只是因為我們

在地上、在天上的血緣讓我們

緊緊地抱成一團,只是因為這血緣,

把我們的一生,捆在一起哭。

可已經不會哭了,有的只是一盤青椒

等待著被自己的妄想打翻。

我們兩手空空,只能互相牽著。在世上走著……

我看著她在床上睡熟了。我還將注視她的一生。

春風忽然就來了,春風帶走我們浮生中

多餘的東西。

向上的耶路撒冷

暮晚下這一群拖拉機載著的小菊花。

這一群匆忙地趕著去裝飾節日的

金黃的小姐妹。

為什麼不把它們倒置著放。

為什麼不讓它們頭朝下。

暮晚下這個匆忙地爬著旋梯的人。

這個一心想掙脫自己骨頭向上的人。

為什麼。

暮晚下這些正在抬頭的我的兄弟。

越向上,越苦痛。

她所說的王翠菊,我所說的久石讓

在傍晚的散步中,母親會說一些遙遠的人和事。

昨晚,她突然說起了家鄉的瘋子——

山七鎮的瘋子,都是從別處運來的,

一個鄉鎮會在夜間,把當地的瘋子,

用卡車運到另一個鄉鎮。

有一年被運來的瘋子當中,

有一個是縣政府的公務員,她叫王翠菊。

她的嗜好是抱著石頭砸大街上的女人。

也會在夜裡突然敲你的門,

告訴你,她忍不住要殺了誰。

從此王翠菊便成了小鎮頭號被嫌惡和懼怕的對象。

冬天的王翠菊,睡在橋洞里。

母親插了一句題外話:瘋子不怕冷。

瘋子通常感覺不到冷。

我很懷疑,因為我們誰都沒瘋過。

就像我們誰也沒死過,不知道

是不是死了之後什麼都沒有了……

母親還列舉了其他瘋子,但不是

每一個都有名字,其他的只能用「那個跛了的瘋子」或

「龐畈的那個神經病」代替。

就像近來颳了很多風,但不是每一陣風都像颱風那樣,

會有一個認真的名字。

我和母親走在這異鄉的詩行上,

談論起家鄉多年前的塵土。

她所說的無數個王翠菊,讓我想起

我不斷遇見的久石讓……

我們的詩歌,在收尾的時候,

必然要轉化成總是重複的日常戲劇。

我們還要沿著這街邊的光,回到家。

我 和 你

常常會遇到鬼。我毫不懷疑,

我總是攜帶著它們,來到生命的

每一個細小的陰暗的角落。晚上

我躺在床上,無法停止害怕,

更無法停止的是那種

要與它面對面撞見的期盼與竊喜。

鬼故事已經複述過許多遍了,我在歌聲里

聽到過它們的笑聲。

你害怕嗎?這一次,它們真的

就要來了。超過三人以上的酒杯間

就端坐一個沒有言語的鬼魂

它不是王爾德,不是雅辛托斯

他們死去多年,他們如何相愛,如何來到我們身邊

我無法向你描述,但你感覺得到

你已經感覺到了,這鬼魂

毫無疑問,在你和我之間

來回遊盪。至少,我常常撞見,

我突然抬頭,我轉身,我一個人

在令人窒息的淤泥和迷霧裡

我寧願被附體,寧願神經病一樣

喊出什麼東西。

刊於《詩建設》80後專號,2016年冬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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