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可曾以血，碾墨為詩。

雖你的冷漠如眼前寒冰。

但於我，

白雪冰冷，卻猶能飲吞。

忍界大戰已然結束，諸位英雄活著的繼續承擔起肩上責任，

而死去的，也就只能魂歸凈土。

那麼，回到凈土的宇智波帶土和他的愛人野原琳，又將經歷什麼呢？

而他們，又將見到誰呢？

——楔子

這是帶土來到凈土的第三年了。

在這三年間，他耽於凈土的美麗與清幽，亦不知人間發生何事，只知道他身在凈土，一定要盡自己全力守護好自己心愛的琳，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每天，都會踏著腳下飄起的，泛著清幽之氣的白雲。回頭望一望琳，望一望那或是被點點霧氣洇濕的眼眸，只是看一眼，就已讓他忘懷過去所忍受的所有凄風苦雨，而甘心為她做一切事情。

如果你認為身在凈土不需要用自己的力氣做任何事情。僅僅打個響指小天使們就能幫助達成心愿的話那就錯了。如果非要堅持自己的想法，認為在凈土就可以怠惰地過神仙般的日子，就來看看帶土吧。

雖說凈土的天氣不像人間般驟冷驟熱，大多數時間都是溫暖如春，可是為了能夠有足夠的熱量燒煮飯食，尤其是到年終歲尾天氣發冷的時候，他還是要尋一些樹枝來充當木柴以供取暖之用。無論人間發展成了什麼樣子，凈土好像永遠停滯了它發展的步伐，既不追，也不趕。曾經見到經過這裡的再不斬與白，他們說要想在這看似平靜的地方，好好地生存下去，還要更下一番自食其力的苦功夫才可以，而不是憊懶地等待人間的供奉和敬仰，即使有用，人間也不會有人一直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在活著的人心裡，逝者已矣，當前要做的事才是正道。

也正是被這些話打動，帶土每天都日復一日地去打柴，留存起來，以備天冷時用。在凈土，忍術是受限制的，甚至不能使用自如。有時在累的時候也會想一些「如果能痛痛快快地使用一次忍術，就能夠輕鬆地把這一切都完成了……」之類的過去式後，在雪地上坐一下，搓搓手，繼續做著還沒有做完的事情。

凈土的樹木，也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再去砍柴的時候，會發現昨天被砍下來的樹枝處又長出了新枝，快的讓他難以想像，這難道就是他們總能提到的生生不息嗎？

這些理論，都無從考證根源了，現在的他，只知道快些把柴帶回家裡去，不然又錯過了一個絕好的共進早餐的時機。

想到琳的音容笑貌，他的腳步加快了許多。也就是在他走神的這瞬間，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障礙，跘到時痛倒是不痛，只是站立不穩，向一旁倒去，手指剛好刮在旁邊奇形怪狀的樹枝上，手指的裂紋上流出了鮮血，而木柴也散落在地，有一些沾上了雪，按理說是不能夠使用了的。

帶土此時又像孩子一樣不爭氣地想起忍術來……

暫時沒有東西可以處理傷口的帶土只能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可這並沒有減輕他的痛苦，反而更加強烈了，濃濃的血腥味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來不及多想把手抽了出來，撿了幾塊在上面尚且未濕的木柴，倉惶跑回離這裡還不算太遠的「家」里去。

他甚至有點後悔選擇留在凈土沒有選擇輪迴。可是輪迴也許就遇不到琳了啊，所以，他還是選擇了不再胡思亂想。因為他沒有及時處理傷口，隨著他的奔跑，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當他跑回家的時候，琳已經守候在門口，雙手和臉頰微微發紅，不過她還是微笑著看向他。

「對不起，琳，今天收穫不多。」他把手藏在身後，可是琳還是發現了他身後的血跡。

「琳，我沒事，只是手刮在了樹上…」還沒等說完，琳拉住了他受傷的手，走到水池邊細細地幫助他清洗。只見流血不止的手一會就結痂了。

「以後要小心一點，家中還有存著的柴，不要緊的。」琳安慰道。她的聲音，從來都讓帶土感到舒服。

「在凈土受的傷，只有靠真愛才能緩解。」這個聲音讓帶土心中一顫，他緊張地望過去，只是一個蓬亂頭髮的背影，可是讓他想起什麼，一個背影就已然足夠了。他的記憶中迅速閃現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還有那冷酷無情的眼神，還有他口中鮮血的滋味……

當年正是這個人救下了壓在石頭下的他，對於他來說，那是他的新生。他從沒想過那個被他視作救命恩人的人，會對他有什麼別的想法。

於是那一天，他就看見了卡卡西的千鳥貫穿了琳的身體。

從此恨上了卡卡西，開始為他的月之眼計劃服務。

佛不渡我，我自成魔啊。反正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人已經死了……

記憶不斷在他頭腦中放映著，琳就是死在他的陰謀下，她怎麼能允許他踏進他們的藏身之地，還這樣堂而皇之地坐著。

他越想越不對，拿起最趁手的一根木柴，就一步一步地到他身後。他可不會再讓斑來打擾他來之不易的生活。

「身在凈土，已經管不了人間瑣事，而忍術也消失殆盡，又何必，抓住過去不放呢？」那個人沒有轉身，只是平靜地說著話。不過帶土覺得忽然間，他近不得那人的身了。不是說到了凈土，忍術都會受限制的嗎？

他已來不及多想「是啊，在凈土，不管人間事，可是當年木葉村的悲劇，是你造成的吧，當年我的心如此傷痛，是你造成的吧，我從善良變成邪魔，都是你造成的吧！這些，就是這些，你怎麼推脫，你以為身在凈土，就可以安享晚年逃避一切了嗎？你休想！」

「不要衝動……」曾經赫赫有名的斑爺眼中滿含淚水。「想當年我也是木葉村的創始人，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讓木葉村重視我們的貢獻，也許，當時的我，辦法有些激進，甚至讓你們知道真相之後，都不能理解了，那麼現在，我來了凈土。只是想和自己的族人吃頓飯，再聊聊瑣事，都不可以了嗎？」

「沒說不可以……」帶土的語氣緩和很多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惕。「那你來看我幹什麼，你父親宇智波田島，還有當年的宇智波鏡，哦，還有富岳，美琴，他們的孩子宇智波鼬，還有眾多死在滅族慘案之下的宇智波一族的冤魂，他們有的因為砍去了頭都沒法入凈土，只能徘徊著讓樹妖吃掉，有的連墓碑都沒有，靈案前沒有鮮花，難道你不應該先去看看他們嗎？」

「滅族慘案你也有份，難道不應該是你先去看嗎？」看到帶土不依不饒的樣子，斑恢復了平靜得有些發冷的聲調。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為什麼偏要說……」「是你讓我說的！」宇智波斑向來都不怒自威「我說，讓你不要耽於過去，是你把往事一件一件的提出來，就拋在我面前，讓我收拾殘局，可是你現在又在怪我，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嗎？」

「如果不看到你，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帶土帶著與生俱來的倔強「可是看到你，這腔怒火，這腔本已經要熄滅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了。」

「所以，這也解釋了我為什麼第一個來看你，因為，帶土，我承認我為木葉，宇智波一族都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我最虧欠的那個人，是你……」斑努力不讓帶土看出自己的情感變化，可是聲音還是溫柔了許多「我知道，你喜歡琳，可是，我還是利用了她，利用了你，如果我當初不是那麼衝動，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你不會做錯事，我也不會做錯事，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她也不會死，他們……都不會死，只是我走錯了一步，卻落得滿盤皆輸，你以為只有你提心弔膽，不能夠原諒你自己嗎？我也一樣，所以，我才這麼晚，出現在這裡，只是想和你們敘敘舊。順便聊一聊，我們的童年時代，還有沒發生戰爭之前的事情。嗯？帶土，那時候你是多重視同伴感情的人啊。你和卡卡西兩個，當初有著最深的羈絆，是最好的夥伴啊！」

帶土聽到這發自肺腑的話，只是泣不成聲，這番話原本最簡單不過，但對他來說，卻是感人至深。

「就這樣放下好嗎？……」他低下頭，良久，才抬起一對淚光閃閃的眸子。「斑，歡迎回來……」

「我論輩分可是你的先祖，你可不能再叫我斑。」他半開玩笑地挑逗著。

一個其樂融融的筵席，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我弟弟泉奈最近一直在觀察人間的事情，聽說宇智波一族就剩下佐助一人了……不，佐助還有個女兒，是時候有機會，離開凈土去看看他。」

「佐助有女兒了，這真是大喜事，我也要去看看他……不過，會有機會嗎？」

「機會當然有的是，不過以後，不要把我宇智波斑再拒之門外當做十惡不赦的人了喔~」

「都是一家人，不敢不敢……」

小屋外面仍然靜謐，只有天空飛過幾隻不知名的鳥兒……

後記：後來在凈土，宇智波一族族人冰釋前嫌，重新恢復了大家的安靜與祥和，他們也知道，一切權勢名利，不過是一場空。而家族親情，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本文人名來自於岸本齊史〈火影忍者〉及相關作品）

【本文作者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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