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黑龍島

071、黑龍島

祿星沒了依靠，心中大亂。見到祿星失神模樣，孫悟空道：「祿星，我且問你，今日你延誤點卯，是否有錯？」

祿星忙跪下趴伏道：「小仙有錯，懇請仙君原諒！」

孫悟空一愣，沒想到祿星變臉變得這麼快。他道：「既然你承認犯錯，可願領罰？」

祿星道：「小仙願意領罰，只是……」

孫悟空道：「只是什麼？」

祿星道：「天規中向來就有繳納仙玉代替懲罰的規定，小仙懇請繳納一百塊極品仙玉，替代這十鞭之罰。」

孫悟空一愣，轉頭看向羅公遠。羅公遠一躬身道：「稟仙君，天規中確實有如此規定，但凡天庭正神，觸犯一些低等戒律，都可繳納仙玉代替處罰。」

孫悟空本不過是借這延誤點卯之事立威，並不想和麾下城主鬧翻，尤其不想和壽星鬧翻。於是，他一抬手，一股無形之力將祿星托起。孫悟空笑道：「好，好，好！既然祿星老弟知道自己有錯，又願意接受懲罰，此事就此作罷！」

他一揮袖，一股清風在大殿上刮過。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歸位。羅公遠也和兩位仙將把一些受傷的仙衛撤下。二十位仙城城主各自按照班列站定。

大殿中雖然還有數百人，可是，悄然無聲。所有人都恭恭敬敬，靜待東方仙君孫悟空發話。

孫悟空回歸寶座，靜坐片刻，然後道：「今日召集諸位城主，實有大事相商。」

此前許多年，在仙君開口之後，必然是由祿星、浮丘公領頭應答，其他諸位城主不過是隨聲附和而已。今日，祿星、浮丘公都當眾受挫，自然不敢再應答。那東洲七城主都是金仙，修為不高，資歷淺薄。十洲城主中倒有不少太乙金仙，只是多數人都秉持中庸之道，不去做那出頭鳥。

唯獨炎洲之主蘇仙公自視甚高，見祿星、浮丘公顏面盡失，他心中竊喜，於是出班應道：「不知仙君有何大事，要與我等相商。我等東方仙城之主，修為高深者甚多，必定助仙君一臂之力。」

孫悟空一笑道：「謝謝蘇城主的好意。此事事關重大，我希望得到東方諸仙城所有城主的同意，方才會施行。」

見大家都注視著自己，孫悟空略一盤算措辭，道：「諸位，我東方二十仙城與黑龍島素來不和，多有紛爭，最近更有傳言，說前任仙君靈雲道長與東華帝君都是黑龍島所殺。」

話到此處，台下傳來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哪裡是什麼傳言，明明就是黑龍島所殺！」眾人齊齊看去，卻是方丈九老中的七老王烈。

孫悟空一皺眉道：「今日乃是仙城城主議事之日，怎麼會有閑雜人等在此？」

王烈嚷道：「我不是閑雜人等，我是王烈，太乙金仙王烈！」

孫悟空淡淡道：「執法仙官何在？」

羅公遠閃身上前，對王烈一拱手道：「王前輩，請吧。」

王烈四顧眾人，見大家都用促狹的眼光看著他。一些城主巴不得這個莽撞的王烈捅個簍子，好讓大家再看一場熱鬧。

王烈還待要說話，浮丘公臉一沉，喝道：「老七，還嫌不夠丟臉嗎？你先回去！」

王烈聞言臉一白，一甩袖，匆匆離開。

孫悟空道：「殺害靈雲道長、東華帝君的兇手是誰，我們一會在說。這裡，我是想問問諸位城主，近百年來，為何黑龍島與我東方諸城一直紛爭不斷？」

眾人一片沉默。

孫悟空道：「諸位城主不必拘束！在座諸位大半與我是老相識，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這人一不貪財，二不戀權，我出任這東方仙君，並不是想與誰爭權奪勢，而是想為東方仙界做出點事情。在場諸位對於黑龍島的情況，遠比我要清楚。因此，還希望諸位能指點迷津，告訴在下。」

還是那蘇仙公帶頭說：「黑龍島群魔向來殘忍嗜殺，經常出入我東海境地，劫掠商船，屠戮弟子。前兩任東方仙君正是因為維護公義，一直主張驅逐我東方諸仙城中的黑龍島勢力，方才會被黑龍島仇視，最終才會被設局謀害。」

此話一出，不少城主紛紛點頭。一些人更在大談黑龍島何時何地殺了什麼人。有的城主更是嚷嚷：「我們是仙，他們是妖，自然容不得對方！」

孫悟空道：「蘇城主說得有一定道理。不過，拋去一些仙妖不兩立的大道理不說，雙方產生衝突的具體原因又是什麼呢？」

見諸位城主再度沉默，孫悟空道：「諸位，其實在多年前，我也曾經和在場不少城主一樣，覺得仙就是仙，妖就是妖，斬妖除魔，乃是我仙家的本份。在那段時間，我是見妖就殺，見魔就屠。可是，多年之後我才明白，仙中有邪仙，妖中有好妖，豈能一概而論？大家修仙千萬年，經歷的事情不會比我少，肯定也會明白是非善惡不能一概而論的道理。此前數天，我曾經親自趕到黑龍島妖修聚集最多的流洲，親身見到了一些黑龍島妖修。」

孫悟空詢問流洲城主白石翁道：「白石先生，就你所見，黑龍島群妖在流洲情況如何？可否遵紀守法，公平買賣？」

白石翁躬身道：「黑龍島群妖經常來往三島十洲各地，其他地方我不知情，但在流洲地界，確實可以說遵紀守法，公平買賣。他們在流洲並無濫殺無辜，恃強凌弱等劣跡。」

孫悟空道：「那你覺得黑龍島和我東方仙城有衝突的原因是什麼？」

白石翁一沉吟，道：「小仙只是管理一方仙城的小人物，對於這東方仙界的大局並不了解。」

孫悟空一笑道：「好吧，白石先生你請坐。我看你不是不了解，而是不想趟渾水吧。」

白石翁剛退下，聞言臉一紅，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孫悟空遍看群仙，最終目光落在了玄洲城主陰長生身上。陰長生心中一嘆，出列道：「仙君，據小仙所知，黑龍島與我東方仙城失和確實另有原因。」

孫悟空眉毛一挑，大有興趣道：「陰城主請說！」

陰長生道：「對於黑龍島的地理、物產，不知仙君了解多少？」

孫悟空撓撓頭道：「我只是知道黑龍島是一個大火山，會產一些水火兩系的仙草靈藥，黑龍島上妖修不多，不過，地仙境以上的大妖、天妖不少。三大妖王更是威名遠播。」

陰長生點點頭道：「黑龍島向來神秘，多數人對他的了解都很少。據我所知，黑龍島幅員遼闊，方圓數百萬里，整體狹長，猶如一條卧龍，相傳乃是十數紀元前一位龍族天尊所化。不過，此龍有龍身，有龍尾，有龍爪，卻沒有龍頭。」

孫悟空奇道：「那龍頭去了何處？」

陰長生道：「仙君可知道斬龍之淵？」

孫悟空道：「當然知道。我出生在南東海，自小就聞得斬龍淵的惡名。據說那處地方乃是一處百萬里長的大海溝，茫茫東海，憑空在那裡出了一個大口子。無盡的海水被吸入那大海溝，可是百萬年來那海溝卻從未填滿。」

陰長生道：「據說那龍頭，就掉落在斬龍淵中。當年，黑龍作孽東海，吞噬無數生靈。我東方崇恩聖帝念萬仙之苦，施展大神通，在東海一劍將那黑龍天尊龍頭斬斷。因那孽龍妖氣衝天，肉身雖毀卻依然頑抗，聖帝於是在斬斷龍首之地設下法陣，借大海磅礴水靈之氣鎮壓孽龍之魂。因此，才有萬川流入斬龍淵，無數年海溝不平的奇景。」

孫悟空震驚道：「聖帝實力竟然強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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