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新年獻詞：用制度保障傳統文化的復興

回看1840年以來的中國近現代史，傳統文化從高高在上、因循守舊到遭受質疑、批判、淪喪、毀壞，再到復甦，歷經坎坷，才走到今天，再度成為焦點。那麼，在今天這樣一個不同思想文化高度交匯的時代，傳統文化究竟如何才能復興？

一方面中國傳統文化應該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完成現代性轉化。這既因為傳統文化是個非常複雜的概念，涵蓋的內容十分廣泛，甚至存在截然不同的觀點，如同一個巨大的醬缸，什麼都可以往裡面裝，既有迷信、裹小腳、男尊女卑、愚忠、等級森嚴，又有仁義禮智信和溫良恭儉讓。因此，復興傳統文化，顯然肯定要結合時代發展去蕪存菁，分清楚精粹和糟粕。 這還因為中國傳統文化本身具有很強的包容性，能夠兼容並蓄，歷史上曾吸收道家、印度佛教的精髓。今天，21世紀的中國傳統文化復興應該繼續發揮包容性，完成現代性轉化，為國家未來提供源源不斷的精神資源。恰如韋伯（Max Weber）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里揭示的道理，基督教經歷一番轉化之後，才有效推動著西方的進步並盛行世界。同理，中國傳統文化唯有因應時代需要，經歷現代性轉化，才能鳳凰涅槃，基業常青。

另一方面中國要建立一套可以承載傳統文化優秀因子的制度。傳統文化中本來有很多好因子，只可惜在古代君主專制體制下被扭曲。比如，仁義禮智信，本身是非常正面，可惜在古代體制下，卻可能成為道德殺人的利器。再如，孝悌、良善、忠誠，同樣是很好的東西，卻不幸在古代淪為扼殺個體自由和獨立、形塑懦弱和愚忠的借口。換言之，傳統文化裡面某些好的東西一旦脫離具體的古代語境，便是令人稱讚的用以修身的品行，非常有助於養成更加溫厚、善良、靈性、負責任的公民文化。 所以說，如果想避免傳統文化被扭曲，必須建立一套讓好人繼續是好人、讓壞人難以做壞事的制度，用來保障傳統文化的調節作用，否則傳統文化的復興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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