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39張照片，日本攝影師拍下走向死亡的父親，網友落淚：真實得讓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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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對於大部分人來說，
都是人生美好瞬間的證據。
但對於攝影師
Shin Noguchi來說
每一次按下快門
都是他向父親發出無力的吶喊
「爸爸，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4年前，Shin從醫生的口中得知，
83歲的老父親Haruo得了
肺癌四期
，
5年內能活下來
的
幾率
，
只有
不到10%
。
被診斷的那天，
父親剛好來到了鎌倉探望Shin一家。
掛上醫生的電話，
Shin轉身看著
還
不知情
的父親，
正叼著香煙，
悠悠地看著街景發獃，
Shin開不了口，
甚至連靠近父親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我第一次想為爸爸隱瞞一個秘密，
可他一無所知。」
後來去醫院，醫生嘗試解釋爸爸的情況
Shin偷偷拿起相機，
想在無聲息間定格父親的背影。
沒想到父親似乎預料了一切，
他轉過身對Shin說：
「拍吧，我老了，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從那天開始，Shin便決定用相機
陪伴父親走完
最後的人生
3年，39張照片
沒有修飾，沒有擺拍
每一幀的文字
都透露著樂觀，無力和心酸
▼
2016年5月 爸爸85歲
他來探望可愛的小孫女Yumeji了，
「喂，是爺爺嗎？」
「是啊，我的乖孫女。」
爸爸的體力越來越差，基本都由媽媽來照顧了。但下樓拿信件這件事，他依然堅持要獨自完成。
看來，爸爸還是以前的那個固執老頭啊。
2017年5月 爸爸86歲
儘管媽媽做的菜已經很好吃，
但他
還是喜歡親自下廚，
給我們做他最拿手的天婦羅和炸豬排。
我不願看到他酸著腰板搗鼓廚房，
卻也不忍心剝奪父親那小小的成就感。
那天做完菜，
父親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著我們津津有味地把飯菜扒個精光，而是獨自走出了陽台。
他說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但我知道，爸爸很痛苦，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很久以前就抽煙了，所以聽到肺癌時，並沒有覺得驚訝，
有的人在意外事故中死亡，有的人在地震中失去家人，還有的人自殺了。」
那天我才知道，原來爸爸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告訴我，
他不打算戒煙了，我也理解他
。
但爸爸依然
謹受我們父子倆多年的約定，
「不能在床上抽煙，不能在孩子旁抽煙」
後來，父親的
情況越來越糟糕，
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成為他隨時坐下休息的地方。
能打起精神的時間越來越少，
每次睜開雙眼，他都迫不及待想待在我們的身旁。
2017年7月 爸爸87歲
過去的兩個月，爸爸的體重急劇下降，
但我不敢想這意味著什麼。
那天下午，媽媽偷偷拿出一張照片，
她告訴我，這可能是
爸爸人生里，最後一餐能吃完的飯了
。
「我爸爸的哥哥在戰爭中死去，那時候，爸爸跟還在小學的我說，如果戰爭再持續幾天，我可能也不行了。但爸爸堅持了下來。
那時候，我發誓要成為像他一樣強壯的男人，可沒想到……
」
爸爸一邊回憶，一邊哽咽。
有那麼幾秒，我不想拍了，我無法忍受這個憧憬變強的男人，正
日漸消瘦
，
氣息越來越微弱
。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選擇了堅持。
爸爸有勇氣面對他的人生，
按下快門，就是我對他最大的尊敬。
2017年7月 踏進醫院的父親
2017年7月下旬
爸爸幾乎走不動了，
但今天，他還是執意要陪媽媽出門：
「不如我陪你去買菜吧。」
我希望這條路很短，減輕父親的艱難，
也希望這條路很長，能讓他們走上一輩子。
今天，爸爸來到了癌症的第3年，
但這次，
他挺不住了
。
醫生說，他的癌症已經走到了晚期。
劇烈的疼痛讓他
第一次向生命低頭
，不情願地睡上了病床。
2017年8月
爸爸出院了，
但接下來的3個星期，他每天都重複地做一件事：
把所有的照片再看一次
把通訊錄里所有朋友的名字再背一次
沒有力氣再給小孫女緊緊的擁抱了，
但我希望女兒能永遠記住，她曾擁
有一個
想方設法，只想多愛她一天
的爺爺。
後來，母親也拿起了她的鏡頭。
看著那個曾經連一丁點噪音，
都無法入睡的爸爸，
如今，卻時常在吵鬧的孩子
堆里，
垂下了頭。
3年了，我們卻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爸爸，晚安，再見。
但我沒有想到，
這會是我給爸爸拍的
最後一張照片，
後來，我們再也不能再見了
。
2017年9月
我接到了醫院的緊急電話，
可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
父親已經不在了
。
母親緊緊握著他的手，
嘗試用手心的微熱溫暖父親。此刻，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爸爸在最後的那一刻，向孫子們微微一笑。」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她不想讓我感到內疚。
那一晚，我們誰都不捨得離開。
彷彿期待著這只是父親的一場最懶午覺，
他總會醒過來了
。
2017年9月末
我們為爸爸舉行了一場
簡單的葬禮，桌上擺著他的照片，還有那些他跟孫子們一起畫畫的小工具。
我知道這一切，對於媽媽來說，將會很不容易。
但請爸爸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的。
回到家，爸爸的房間還散發著他殘餘的煙味，電視正在播放2011年的海嘯新聞。
Yumeji點了根蠟燭，開始向爺爺祈禱。
爺爺沒有離開，只是去了一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1930年6月28日—2017年9月6日
我愛你，
爸爸
謝謝你愛我
整理爸爸遺物的那天
Shin發現了很多
母親為他拍下的兒時照片
1978年
滿臉米粒的我，偷看姐姐吃飯
1979年
爸爸帶我們去海邊玩
怕浪的我嚇得哭了鼻子
1980年
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去哪裡都覺得開心
原來逝去的童年，
都被媽媽以
最真實而熟悉的方式
保存了下來。
這也成為Shin繼續創作的催化劑。
不久後，他便推出記錄女兒日常生活的
《One Two Three》
作為親近女兒，
減輕母親孤獨感的方式。
很多人不理解Shin的作品
把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父親
毫無修飾地展現
豈不是讓自己和家人更難以承受？
但Shin說
「無論是勇往直前面對癌症的父親，
還是認真面對癌症的家人。
如果這張看似普通的家庭照片，
能成為某個人直面生活的勇氣，
我想，父親會為我感到無比的自豪。
」
1980年 我期盼下輩子，還能成為你的兒子
更何況，能坦然面對人生的正與負，
這樣的生存，才有意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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