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被長輩 「彈小雞兒」 彈到大,但沒受半點心理創傷
你被彈過小雞兒嗎?這種對生殖器最直接的 shock,也許來自於玩伴之間的問候,也許來自於球場上對失敗者的體罰,不過跨性別、跨年齡的 「彈」,對我來說卻是一段揮之不去的經歷。揮之不去的意思是,它曾經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上演著。
我生長在北方港口城市 —— 天津,不知道是否與九河下稍人民熱情奔放的性格以及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民風有關,長輩們總是特別關心孩子們的成長狀況,即便非親非故。
「成長狀況」 是個內涵豐富的辭彙,其中包含許多方面:學業的發展、思想的構建、個頭的高矮、知識的厚薄,當然,也包括身體的發育。而我早已習慣了每周末去長輩家,被他們當作玩具一樣把玩,被這個抱完被那個親,伴以半嗔怪半嚇唬的歡天喜地的告白:「我這不是耐(喜歡)你嘛!」。
並不享受!
我姥爺尤為典型,他出了名的喜歡小孩兒,從小就把我跟我哥當作寶一樣待著,當然這可能是每個長輩的共性,但我卻不清楚,是否所有的老人家都會詳細詢問小孩性器官的發育情況,甚至直接去觸碰那個 「小傢伙兒」。從一開始的 「來來來,給我看看」,再到不容我反應、探囊取物般的直接硬上,讓我不由自主地看到姥爺便往後撤。
我害怕了,也厭倦了。可沒想到在家受到這樣奇怪的對待,到了外邊依舊如此,不過這次我卻沒感到厭煩。
我媽單位離我小學很近,每天我都會去她的單位等她下班。單位本不允許外人進入,但門衛看在我也只是個小學生便默許了,何況我媽是受領導鍾愛的下屬。
我媽的領導,叫程姨,生得一副長臉盤兒,脾氣好得很,人也敞亮麻利,通情達理,要說長相吧,有點像馮鞏,女馮鞏。她很喜歡我,一開始只是伸個手,摟摟抱抱的,但從有一天起,她開始添動作了。
那天我走進我媽的辦公室,程姨見了我,還是一樣招呼我過去,但突然她一腳微微抬起,離地懸停,又輕輕抖下皮鞋,把腳伸了過來,觸及我的 「那裡」,邊碰邊問我:「寶貝兒,長大了嗎?貓貓,貓貓……」 貓貓是天津口音的 「摸摸」。那時幾乎所有的同事都在場,我媽也在旁邊,我那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是把這一刻深深印在了腦子裡:女職員穿著最後一批花領襯衣外搭西服外套,腳下蹬著平跟黑皮鞋;程姨的腳上穿著顏色頗深的黃棕色絲襪;我媽也在笑,但她臉上的笑並不是 「家人被上司欺負但為了保住飯碗只能賠出來的苦笑」。
差不多就是 「這樣嬸兒的」
於是隨後的每一次單腳 「貓貓」 都成了例行,好像這是一項需要在我媽單位完成的家庭作業。每當我走進大門,程姨都會出來迎接我,我剛一跨進門,她早已單腳撐地,一腳懸空,平衡感極好,我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那一隻懸空的黃腳就伸向我褲襠,好像在說 「不過我這關就不讓你進去」 似的。
慢慢的,我不再閃躲,甚至下意識會主動出 「雞」。可能看我越來越放得開,她腳下的力度也隨之增強,從一開始象徵性的自上而下一筆帶過,到後來開始有了探索精神,在我那兒打圈圈,順時針逆時針各一圈,但不是後來才明白的輕攏慢捻抹復挑式的撫摸,而是動作很快,決不拖泥帶水。我猜也許那時受她關照的小孩不止我一個,不過論次數,我應該是她最 「耐」 的小孩兒了。
現在看,這可能算是成人女性對小男孩肆無忌憚的性傷害了,但無論我怎麼按現代社會標準引導自己,都不能說自己曾害怕或者覺得不適。時間久了,每次在我媽單位做 「程姨 check」 的時候,我都笑笑,她也笑笑。現在想來,「彈小雞」 對我的確是有影響的,但並非是對我的傷害,而是改變了我對性的認知。直至今日,我與昆汀·塔倫蒂諾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拜她所賜。
李安作品《冰風暴》中片段,十三四歲少男少女對性的渴望與嘗試
這種 「foot job」 促使我經歷了性發育的男性初潮,甚至有一段時間我會放棄與同齡女孩兒玩耍的時間,下學直奔我媽單位接受洗禮。而腳的美醜在我這兒,慢慢成了對女孩重要的評價標準。我們在校午休的時候,是桌椅組合著睡,男生拼椅子,女生拼桌子。正值夏天,女孩子們大多會穿一種類似護士服的白色絲襪,不曉得別的男孩有沒有這份閑工夫,反正我是盼著女生沖著我睡的,而我想看的,就是女孩子腳上的白色絲襪,或者說是套著白色絲襪的女孩的腳。這倆我也分不開。
這樣你們就高興了?
儘管有沒正形的老哥給我遞煙,酒膩子大叔勸我喝酒,但這些廣義上教我 「變酷」 的長輩並沒能在我腦海里留下什麼記憶,反而是永遠惦記著我身體發育的人令我記憶猶新。我的童年好像總也逃不出涉及到身體發育的話題:還有個大叔,他也是我媽的領導,經常把我抱起來親了又親,並用手掂量我 「那裡」 的大小,煩得很,畢竟這種關照沒有 「黃腳 massage」 來的舒服。最近才聽我媽說,他與妻子離婚,去追求真愛了,破案。不過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程姨的關愛加速了我的性發育,「搓小雞兒」 只是熾烈之愛的其中一環,但我長大後時常在想,為什麼這種有些逗樂兒的針對小男孩的 「性侵犯」 在我生長的環境里這麼普遍,以至於我不會被它真正地傷害到?比起那些基於知識與守則宣布 「這是嚴重侵犯」 的鬥士,我只知道那個時候大家的其樂融融也絕非虛偽,雖然往最好了說,這也得說是 「陋習」。
後來我看到日本動畫里人們也會拿男孩兒的下體尋開心,小雞雞的朝向、位置,甚至是滋尿的方向都有說法,我無從考證,也不打算採訪長輩,因為結果多半是他們講不出什麼,只是這種思想根深蒂固到讓他們覺得理所應當。也許他們最在意的是下一代能否順利繁衍後代 —— 對了,這可能真的是人類追求繁衍生息最直接的表達。
我準備好了!
元旦前,時隔半個月,我又要回家了,還會時刻警惕著姥爺出其不意的 「抓雞手」,我曾幾次問過他:「為嘛不抓自己的?」 而他的回答一直很模糊:「嗨,我這不是耐(喜歡)你嘛!」。
程姨身患癌症,去年上半年去世了,這個第一次用腳給我查體的女人走了,我還挺想念她的。
//作者:絕乎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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