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酒文化到底是精華還是糟粕？歷史上喝酒都有哪些趣事或糗事？

文：陳寅碩

中國有著漫長的酒文化，從上古時期直至今天，酒，於華夏而言，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

在上古時期，當中國的歷史還處於萌芽發生期時，酒文化的糟粕就開始顯露出來了，即是拜酒所賜，上古的兩個朝代滅亡了。

第一個被酒滅亡的朝代，是夏朝。夏朝末代君主叫桀，又稱夏桀，他是史上最早的暴君，也是有名的酒徒，他派人造出了龐大的池子，給裡面注滿了酒，故稱酒池，他每天沒事就在酒池裡大飲其酒，結果喝著喝著，國家滅了；緊接著幾百年後的商朝末代君主商紂，他也仿照夏桀，建造了豪華的酒池肉林，結果最後引火燒身，喝著喝著，國家滅了。

當然了，你可能說，這是他們的敵人編造的謊話，夏商歷史多不可考，這種以酒亡國的論說，可不令人信服呢！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可以管窺到喝酒過度的危害。

拋開政權崩潰如何如何不說，喝酒這事兒在中國，一直都是一種社交禮節和生活習慣，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今天，並將長久地延續下去，只是形式演變，今時略不同往日罷了。在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喝酒故事包括兩種，一種是被迫型，一種是主動型。形式上，其實就是今天的勸酒、行酒令、自罰三杯等等。

關於第一種被迫型，西漢初期，呂氏專政，惹起了西漢初年軍功貴族們的不爽，但是苦於呂后還在，無法動手。雖說無法發動大規模政變，但是在飯局上整人的機會還是唾手可得的。有一次，呂后請客，大宴群臣和呂氏諸侯，並派一個叫劉章的大臣作酒史，行酒令。劉章是有名的反外戚大臣，他當即抓住機會，準備給外戚施個下馬威。他告訴呂后，要求以軍法處置不守酒禮的人，呂后同意後，酒席間正好有個外戚被灌得酩酊大醉，不堪酒令，逃出去了（像劉邦鴻門宴時去撒尿），結果被劉章一把抓回，當下砍死，呂后即使震怒，也無可奈何了。

到了東晉時期，開國功臣王導王敦有一次到堂兄弟王愷家喝酒，這王愷可是有名的酒鬼，當下派家中風情萬種的侍女敬酒，喝不下的，王愷就會說是侍女的錯，殺掉侍女。王敦哪理會這種鳥氣，爺不喝就不喝，你愛殺殺誰去；王導這個老好人嘛，就不忍心為之，於是拚命喝酒，弄得大醉不已，狼狽而還。

再到明朝嘉靖年間，也有個說小不小的酒案發生。話說明朝初年，朱元璋分封諸王不當，惹來了靖難之役，明成祖南下奪權後，逆取順守，在削藩一事上，可謂不遺餘力，不僅剝奪了分封諸王的政治權和對當地經濟的直接控制權，而且不允許其後世子孫出藩國自謀產業，這種制度，一看就知道必會尾大不掉，以至於後來土木之變之時、明末農民大起義之際，有幾路諸侯王想要入京勤王，不僅沒被嘉獎，反倒被降旨大加撻伐。許多後繼諸王可能要在藩國內度過一生，出城看風景也要層層上報，其中的鬱悶和煩躁也就可想而知了。

到了嘉靖時期，封在湖北江陵地區的遼王府，就因為喝酒鬧出了一大串政治事件。起因是江陵小神童張居正的出名，恰好張居正的爺爺在遼王府做保安，小遼王由於從小好吃懶做、成績不好，於是被老娘拿來和張居正做比較，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小遼王對張居正的嫉妒漸漸轉移到了對他那可憐的保安爺爺的憤怒上，一天，張居正考上了舉人，小遼王就借口為張氏慶祝，要張爺爺陪喝酒，結果喝著喝著，張爺爺不能再喝了，還是被要求必須喝下去，喝著喝著，最後就這麼醉死了。從此，張家和遼王府杠上了梁子，張居正雖然隱忍不發，但是多年後位極人臣時，還是派手下人上書密告遼王私自外出，削籍處理，可憐遼王因那一杯酒，下場慘淡。

關於第二種主動型的。在我國歷史上的大酒鬼，那可是多如牛毛，隨處可聞。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魏晉名士群了，竹林七賢，若非酒鬼，那可不能稱賢的。像嵇康，他「越名教而任自然」，一邊喝酒，一邊彈琴，一邊破口大罵依附司馬氏的名士們「行不敢離縫隙，動不敢出褲襠」。而劉伶就更瀟洒自如了，他整天喝酒，然後光著屁股亂跑，不光屁股的時候，他發明了一個傑作，就是一邊喝酒一邊騎馬，身後叫人拿把鋤頭跟著他，並告訴他「死便埋我」，這種寧醉不醒的作風，比之那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屈子，真是要得！

唐朝的傅奕對自己的大夫說，「我死後，墓志銘寫上——傅奕，青山白雲人也，以醉死，嗚呼！」。被曹操殺掉的孔融生前也說過「高祖非醉斬白蛇，無以暢其靈；景帝非醉幸唐姬，無以開中興」，可見酒之美用，在古人看來，可真是良為可貴呢！

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酒之於人，都有它的好處和壞處，它可以成事，也可以敗事，它可以快慰一宿，也可以令你終身抱憾，「一杯二鍋頭，嗆得眼淚流」後，還是那酒不離手的令狐沖令人沉醉。

作者：

陳寅碩，魚羊秘史特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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