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波:小程序開啟互聯網新的激蕩十年
2019 年 1 月 5 日,第二屆阿拉丁年會小程序開發者年度盛會 " 預見未來 " 在北京舉辦,吳曉波出席了本次峰會,並發表了演講。談及了中國現在的思想市場,知識產品和現在工具和小程序之間的關係。吳曉波表示,他對互聯網時代有三個擔憂:擔心出現硬幣現象、焦慮膠囊和思想摺疊。
以下是吳曉波在本次峰會的演講實錄:
因為傳播,思想不斷被解放
我作為寫作者,思想這個事情它的生產一定是屬於少數人的,思想的原料可能來自於田野、民間,但是它的結晶化的過程一定是很孤獨的人在一個很小的閣樓里來到自己的生命把它製作出來。
結晶的東西一定要通過一些方式讓人們知道,需要通過工具傳播於廣場。這就是人類兩千年思想傳播重要的過程,思想屬於少數人,最後是通過廣泛化完成的。
工具的迭代,我們看到唐朝、宋朝他們寫的詩歌出現在寺廟、樓堂,那是因為人們廣泛聚集的原因,出現在竹籤、紙張到現在出現在書籍、報紙,進入工業化,少數人掌握了工具。思想者通過工具以非常昂貴的成本才能夠被傳遞出去,我們還是要感謝互聯網,互聯網你在中國真正的思想市場被非牌照化。
慢慢由民間開始主導是從 2005 年開始的,那時候叫博客,到了 2009 年有微博,2011 年有了微信,2012 年 8 月份有了自媒體,2017 年 1 月份開始有了小程序。從博客時代開始我們看到的情況,像我們這些在傳統媒體和傳統圖書市場成長起來的人就變的越來越不適應。因為整個生產方式和傳播方式中,工具的變化產生非常大的迭代。思想主權慢慢被金字塔的頂層瓦解掉了在閣樓里生產思想的那些人有機會用更自由的方式傳播自己的文字和自己的分享。
我參與投資一個 SAAS 工具叫做小鵝通,2016 年下半年開始誕生的,前兩天在北京開一個他的年會會議。小鵝通中國知識付費產品的 80%、90% 產生在現在的小鵝通上面,我參加他的年會看到一個數據他說從 2016 年 12 月至 2018 年 12 月在小鵝通出現販賣知識付費產品有 350 萬,我看到這個數據非常震驚,我知道中國每年的出版物有 30 萬種,30 萬種有 22 萬種左右是出版圖書,每年新編的圖書是八萬種左右,是過去幾何級的增長,是思想不斷被解放的過程。
工具變化給內容生產者帶來解放和自由化
現在互聯網是由 PC 時代到 APP 時代再到小程序時代,像我們公司也做了小程序。單本圖書我們也有小程序,音頻產品有小程序,一些知識付費的產品有 12 堂課也會做出一個小程序給一些購買者。
在工具變化上對我們的影響非常大。另外移動互聯網對整個知識市場的從生產開始到它的傳播,到消費者關係都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最近我們也看到在知識界對知識付費有很大的非議,有些人說知識特別的碎片化,有的人說他沒辦法獲得一個完整的工具,有人說他就是緩解一個焦慮的方式。
我並不那麼看,你仔細想今天在中國最大的變化是在 2018 年每一個人在手機上花的時間是五個小時,佔用了我們大量的時間, 接下來的一些事情所有的寫作者或者是傳播者他唯一要想的事情那你能夠從人們的五個小時中切出多少時間來讓它跟知識有關。這是唯一的一個問題,我想抵抗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有意義的是在這五個小時中我們希望有若干分鐘,可能是三分鐘、五分鐘、三十分鐘,它跟思想有關,跟知識有關,當然非常的碎片化。
這些碎片化本身變成了非常小的路徑,讓你在某個時刻跟知識形成相關聯。可能永遠碎片化,也可能它會變成結構化。看了某一些知識點,你去尋找一本圖書,尋找一個導師或者去尋找一門課程,來改變你的職業和價值觀的路徑,它一定是入口級的產品。但你回想一下我們在前手機時代,大量的知識獲取同樣來自於碎片化的機會。可能來自於交談、讀書分享會、報紙或者是偶爾翻到的一本書,這本書看了三分鐘、五分鐘,二十分鐘。知識碎片化傳播本身就是兩千年思想傳播的基礎方式,無非是工具發生了變化。
手機或者是小程序的產品帶來的是讓效率大規模的提高,原來獲得一個知識可能需要非常長的路徑,現在非常短的方式就能夠獲得到。內容生產者的解放和自由化程度,在今天的中國比歐美國家更加重要。
我有一個藍獅子出版社,到今天我們還沒有正規的圖書編輯的牌照,任何一個編輯都不是在國家某一些機構裡面獲得正式牌照。我們每一本書的刊號都需要通過購買的方式獲得的,早年需要三萬塊錢,現在需要一萬八千塊錢。
我們是中國最大的原創財經出版公司,在這樣的市場裡面是特別荒唐的事情,但是在今天在移動互聯網的時代,在知識付費的時代,這些牌照可能是特別可笑的存在,這是我對移動互聯網,對新的互聯網工具努力去擁抱它的原因,我原來是市場的受害者。
在碎片化的方式獲得知識
在過去幾年裡因為工具,我們感謝這些互聯網人和程序員們,工具不斷的迭代給我們內容生產者提供了非常大的福利。
他讓我們的知識產品和思想能夠得到更快捷的傳播,通過朋友圈的方式可以傳播,也可以通過小程序的方式進行大規模的傳播。整個小程序的開發過程,我們自己公司里也明顯感覺到大規模的降低開發的成本和難度,效率大規模提高了,我們不需要做一個特別複雜的 APP 了。
最近我們也看到其他的平台,像頭條,像百度都可以開始推出了自己小程序的產品,他的普及化程度越來越高。
由一個碎片的閱讀進入到輕教育閱讀,我從小鵝通的數據可以看到,2017 年 95% 以上的知識付費產品都是像我們現在的音頻產品,到了 2018 年有 30% 左右的產品已經跟教育有關了,有打卡的功能,有訓練營的功能,有交互的功能,甚至有在線一天到兩天的培訓營形成的結合。還有一些考試的功,能通過考試的方式給你反饋教育經費等等。
大家都在碎片化的方式獲得知識,因為知識一定是不斷台積的過程,就跟馬斯洛需求一樣人的需求不斷迭代就會產生更優質的供給。需求和供給之間在知識付費形成了更好的關聯度。
閱讀、學習遊戲化
我最近看一本書叫做《遊戲化維度》,在互聯網從遊戲到社交產品中,怎麼用八個維度幫助用戶和工具進行迭代 ?
四年多前我曾經在講課中,講到未來可能所有的行業都會是娛樂業,都跟娛樂元素有關。人們必須購買的產品,是人們喜好、娛樂化的購買。當一些行業變成娛樂化,娛樂業背後天然帶有遊戲的基因,未來很多的交互行為都跟遊戲化相關。
我們在很多知識付費產品當中看到遊戲化的過程,使得閱讀、學習不再是那麼反人性的事情,我們需要學習一個知識,通過遊戲的方式讓我們稍稍減輕學習壓力或者是提高學習的頻率。
會員制:通過身份達到互相認知
現在很多平台,包括我們自己都在做會員制。會員製表面的好處是降低了獲客的成本,或者是讓一個獲客能夠變成重複購買和重複學習的過程。
但是再往深層次想,會員制本身是圈層化或者是階層化的過程,我們通過一個身份達到互相的認知。通過這樣的認知在時間和空間範圍內,形成更大更深的交互。通過知識付費產品鏈接,會員制在明天就出現無限多的學校,而這些學校不需要發任何的牌照,這就是工具給我們市場提供一個不斷在提積開發的過程。
互聯網技術帶來的新革命:權威媒體喪失了主權
移動互聯網從技術來講,它可能是 4G 的產物,今年可能會有 5G。
新的革命化到來,對我們長期做內容的人來講去中心化、碎片化、圈層化它達到的目的是讓權力不再傲慢。市場上任何一個信息的傳播,變成自身流量的過程,信息的節點、人的節點,被傳遞到下一個人,是需要人來完成的,而不是通過權力完成的。
這個對於中國這個並不是完全市場經濟的國家來說,特別重要,市場經濟最重要的事情,是商品自由流通,同時人能夠自由流通,人思想自由的流通,人千禧的自由流通,人財富的自由流通。
我們需要不斷的改革開放,不斷的進行制度的創新,我不認為中國的思想資產已經完全完成了。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在微信、自媒體、小程序這些工具的幫助下,部分的思想可以達到了完成。
在過去十年前、二十年前非常權威的媒體,在今天他們慢慢也喪失了主權,他們必須到一些自由的市場平台中,哪怕用置頂的方式存在,但是他的主場部分已經喪失掉了。
我們很久看不到以字出現的報紙,我們會在一些媒體客戶端平台上能夠看到他們,其實主權已經被轉移掉了,最終的革命並沒有完成,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有沒有看到革命勝利那一天的到來,在今天某一些時刻、場合權力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傲慢。
互聯網時代的三個擔憂:硬幣現象、焦慮膠囊和思想摺疊
思想生產的過程變的更加自由,整個閣樓本身也出現了圈層化,原來整個閣樓可能就一個閣樓,今天隨著消費者不斷的變化,不斷的圈層化,思想本身也出現了很多的閣樓,閣樓裡面不同圈層的思想者和製造者他們自由化程度不斷的再增加,豐富化程度不斷的增加,他們跟用戶之間,他們跟廣場上之間的用戶關係變的更加溫暖和更加的快捷,這就是意味著思想的主權慢慢已經重新回到了民間。
這樣的景象也會出現另外一個現象,硬幣現象。
今天中國的知識付費市場,或者是思想市場也出現一些新的問題,比如出現一個繭房效應:一個人不斷的吐絲。你在非常勤奮吐絲的時候,你發覺你吐出來的絲,約束了你的思想、跨界;你發出來的聲音通過廣場的迴音回來,這個迴音不斷的豐富,你會尋找這個聲音。
移動互聯網的圈層化,非常容易出現繭房效應,你感覺你變的越來越開放,可以零成本獲得所有的思想。原有的知識結構和價值觀,使得你願意尋找那些,你覺得非常舒服的人和非常豐富的思想,跟他長期的在一起,慢慢就變成一個繭房,變成自我約束的繭。
這個情況在移動互聯網時代之前仍然存在的,我們加入某一個社團,加入某一個組織,其實就是加入某一個繭房。我們宣稱用生命捍衛某一個東西,就是在用生命捍衛某一個繭房,無非現在出現一個新的方式。移動互聯網下,整個時間的碎片化和信息快速化的過程,會讓人在思想上會變的更加疲倦,很難深入的想一個事情,變化太快,每天有五個小時是面對一塊屏幕。繭房效應對今天的年輕用戶可能是一個自我挑戰特別大的問題,未來我認為可能問題更大,95 後、00 後面臨的繭房效應更大。
第二個會出現焦慮膠囊,為了延緩你對變化所產生的恐懼,你通過某種快捷的方式去減緩它。
第三個思想摺疊,我有一次在北京開會,還有很多北京的同志,他們認為中國仍然是沒有階層的社會。我並不那麼認為,中國現在的階層非常嚴重,思想財富、身份、年齡都構成了各種各樣的階層,但是中國的階層固化並沒有完成。
今天那麼多的朋友來到現場,一個小小的小程序可以讓很多階層改變。中國是在不斷變化的過程中,階層固化並沒有像歐美、日本那麼嚴重,但是階層之間的隔閡甚至階層與階層之間的仇恨或者是漠視仍然是大規模的存在。因為這樣的存在,導致思想摺疊性變的越來越強。
這三個擔憂,我在寫 PPT 的時候可不可能解決這三個擔憂,仔細想想也沒辦法,人類社會無論是互聯網時代,還是報紙時代,農耕時代這樣的時代,這就是我們人類政治社會結構所帶來的一定的某一個結果,我們能夠做的在自己的身上能不能克服掉這樣的事情,99% 的人是沒辦法克服的,我們只能夠通過自我警醒的方式希望能夠解決部分的問題。
我是一個長期做內容的人,我記得我當年讀書的時候老師跟我們講說內容為王,我在這個社會 20 年以後我發現老師講的是錯的,內容從來沒有為王。
自從文字誕生以來,內容從來沒有為王過,甚至到今天,你一本書賣了一千萬冊,一篇文章有一億點擊量,跟商業之間是沒有任何的關係,跟傳播也無關的。所以知識分子長期以來非常的清貧,清貧本身成為了知識分子的某一個標籤,在我看來是很荒唐的事情。
我並不認為知識問題一定要跟清貧有關係,怎麼能夠在一個公民社會和在商業社會中讓思想的傳播既傳播的很廣,又非常的高級,同時它又能夠實現價值,所有的內容都需要被產品化?
七八年前我突然發現內容為王老師可能當年是講錯了,內容有沒有可能形成一個產品,產品就會有售價,就會有邊界,就會有購買環境,就會建立消費者關係,生產者和它的使用者之間就要形成契約,思想的傲慢都不會存在。產品化以後,才可能被販售的更遠,知識者、寫作通過產品獲得回報,有可能是財富、名譽或者是地位。
當內容需要用產品的方式來呈現這時候工具就變的非常重要,所有的內容生產者都必須要了解工具不斷迭代對我們的意義。它有可能是一種負面效應,有可能讓我們原來的寫作習慣得到了改變,但是我認為工具的變化是不可逆的,制度是可逆的,工具是不可逆的,思想是可逆的,創造是可逆的,工具是不可逆的。我們在工具不斷迭代的過程中,讓我們在閣樓上用古老的方式生產出來的那些內容這個時候都被改變了,一個寫出來的方塊字能夠通過某種更快捷的工具找到喜歡他的消費者,這是移動互聯網給我們帶來的最大的紅利。
2019 年的中國,在今天中國這樣的時代,一個比較好的事情是工具的迭代慢慢已經到了它的晚期化,史文祿剛才說小程序可能是最後的互聯網的技術生態,我聽到這句話我挺高興的,在未來某一段時間內或者是兩年內我們可以安安心心的思考一些東西,讓思想變的越來越重,我們希望在這個過程中工具變的越來越輕,這是我們對移動互聯網很好的期許,也是我們對自己的期許,非常高興能夠參加阿拉丁的年會,接下來就是我的學習時間了。
主持人:我想代表現場您的粉絲問您兩個問題,第一個如果讓您用一個關鍵詞總結過去兩年小程序的發展你會用哪個關鍵詞?
吳曉波:給我們提供更好的工具,互聯網還是跟效率和效益有關,它加快了我們的效率,提高了我們的效益。
主持人:第二個問題您用一句話來預判一下未來十年小程序的發展。
吳曉波:十年後小程序應該消失了吧,我完全不知道,因為 5G 時代到來以後,工具的變化會發生怎麼樣,完全不知道,應該沒有人會知道這個事情,它不斷的試錯,需要程序員們不斷用自己的生命去燃燒,當一個點出現一個事情原來是這樣,大概就是這樣,它是一個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它的發生點和發生方式是不一樣的。
來源:Z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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