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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和平解放的功臣,大膽地公開地下黨身份,敞開了和傅作義談判

文 | 周明

中共方面對平津戰役的戰略方向是立足於戰,盡量爭取和,不戰而屈人之兵歷來是政治軍事鬥爭的最高境界。因此,對傅作義的策反工作,很早就開始布局了。

北平和平解放的功臣,大膽地公開地下黨身份,敞開了和傅作義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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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中共地下黨員李炳泉(右)與傅作義的和談代表崔載之(中)抵達解放軍平津前線司令部

李炳泉,公開身份是傅作義的喉舌《平明日報》採訪部主任,實際是地下黨平津學委職業青年支部書記。而李炳泉做傅作義工作的有利條件是堂兄李騰九是傅作義的親信,時任華北「剿總」少將聯絡處長。從1948年9月開始,地下黨決定讓李炳泉通過李騰九的關係,進行爭取傅作義的工作。

李騰九早就發現李炳泉、李炳璜(也是地下黨員)兄弟思想進步,而且言談之中頗有見地。於是便在一天傍晚來到李炳泉兄弟的住所,三人開始對時局進行了一番議論,李騰九把自己的擔心和恐懼全盤托出,李炳泉立即意識到有可能從李騰九身上打開傅作義的突破口,馬上就對華北時局問題提出了只有與中共和談才有前途的看法。當然由於是第一次正式談及和談問題,李炳泉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只是留了個尾巴,「過兩天再說」。

送走李騰九,李炳泉立即向自己的上級平津學委大學委員會書記王漢斌做了彙報,此前他就已經提出可以在適當時機向李騰九公開自己的身份,再通過李騰九直接與傅作義見面的建議。現在他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

王漢斌與平津學委書記黎智對李炳泉的彙報進行了仔細研究和分析,同意李炳泉的建議。而且此時北平地下學委佘滌清、崔月犁也認為在傅作義面前,傅冬菊始終是女兒,對工作開展很是不利,因此也同意派一名地下黨員以公開身份與傅作義直接會面。這樣北平學委的南北兩大系統(北平地下黨的學委系統,分為北平地下學委和平津地下學委。北平地下學委是由原北方局領導的堅持在平津地區活動的地下黨組織,習慣上稱北系學委;平津地下學委是由原南方局領導的抗戰勝利後從大後方回到平津地區來工作的地下黨組織,習慣上稱南系學委。此時,兩系學委已經合併,但為了工作方便,也為保密,組織上仍保留著兩個垂直系統)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可以派出地下黨員公開身份與傅作義會面,報請劉仁批准後,最終決定派李炳泉公開身份與傅作義會面。

北平和平解放的功臣,大膽地公開地下黨身份,敞開了和傅作義談判

傅作義

經過組織批准,李炳泉立即約見李騰九,明確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並表示經過領導批准可以與傅作義會面。李炳泉主動公開身份,李騰九不免大吃了一驚,但他同時也感到很高興,畢竟直接與中共人員接上頭了。

李騰九隨即向傅作義做了彙報,此時傅作義正在為是戰是走是和舉棋不定,又為與中共聯繫不上而焦慮,聽到說李炳泉是中共地下黨員時,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傅作義也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追問到「哦,是真的嗎?」——傅作義早就認識李炳泉,也很欣賞他激揚犀利的文風和過人才華——但是在得到李騰九確定的回答後,並沒有馬上表示出願意會面的意思,依然是不置可否的曖昧態度。

但到了12月10日,平張線已經全面開打,16軍和104軍被殲,35軍在新保安被圍,南口、八達嶺、懷來一線均被解放軍佔領,傅作義這才將李騰九召到辦公室,詢問近來與李炳泉的接觸情況。李騰九意識到傅作義有會見李炳泉的意思,便說「炳泉一直在等總司令的指示,很想與總司令見面,作為中共方面的代表,直接向總司令說說他們的想法和中共方面的有關政策。」

就這樣,傅作義、王克俊、李騰九、李炳泉4人在傅作義辦公室進行了第一次會談,李炳泉首先表明自己地下黨員的身份,說自己是受北平地下黨委派前來,並簡要介紹了中共的有關政策和希望。傅作義則是簡單回顧自己與中共方面歷史上的友好交往,表示也希望與中共進行和談。然後提出派崔載之作為代表出城,直接去解放區面見中共領導,詢問李炳泉是否願意陪同?李炳泉欣然同意。

12月15日李炳泉就陪同傅作義派出的第一次談判代表崔載之出城,和解放軍接上了頭,並向負責接待的東野參謀處處長蘇靜表明了自己地下黨員的身份,是作為北平地下黨的代表陪同傅作義代表出城的,彙報了他所了解到的傅作義的情況,證實和談確實是傅作義的真實思想,但是傅作義眼下最主要的想法是成立聯合政府,雙方共同指揮軍隊,通電全國,宣布和平起義。

北平和平解放的功臣,大膽地公開地下黨身份,敞開了和傅作義談判

1949 年 1 月 16 日,北平(今北京)解放前夕,正在聯合巡邏的當地治安監督員、憲兵和警察

1949年1月2日,李炳泉奉平津前線總司令部的命令回到北平,向傅作義當面傳達毛澤東1月1日發給林彪的《關於與傅作義談判的六點方針》,史稱「元旦六條」,使傅作義了解了中共對和談的原則立場和政策,同時表現出了相當的靈活性。傅作義聽後,之前因為被公布為43名戰犯之一而產生的負面情緒大為好轉,因為他明白,和談大門依然敞開著。但從他內心來說,出於以後繼續在政治舞台上活動考慮,他並不願意投降或繳械。所以並未表示完全接受中共條件的決心,只是說:「為保全北平文化古城,還要繼續談判,希望談得更具體一些。」崔載之也一再向李炳泉表示,傅作義可以交出軍隊,但希望中共方面給予相應的政治地位和榮譽。之所以傅作義會這樣想,和此時國民黨的政局變化有著密切的關係,12月下旬,李宗仁、白崇禧利用蔣介石嫡系部隊在東北、中原戰場的接連失敗,以呼籲和平的名義向蔣介石施加壓力,逼迫蔣介石於1月1日宣布下野引退。隨著蔣介石下野,和談之聲便日益高漲。如果全國和平實現,那麼華北和平自然也就隨之解決。在這樣的局勢下,堅守平津既是傅作義自己的需要,也是李宗仁、白崇禧謀求全國和平的需要。因此傅作義開始靜觀時局變化,同時也在為自己日後的政治地位作打算,也就並不急於與解放軍達成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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