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叼盤仙指點迷津，蒼無極寶叉破敵

孫悟空使個縮骨功，將身一縮，便從捆住自己的藤蔓中鑽出來，金箍棒同時遞到崔破天的眼前。崔破天不虞他如此之快，將身一閃，堪堪躲過這雷霆一擊。

孫悟空得理不饒人，金箍棒一頓猛劈，崔破天一陣猛閃，險象環生，忽然化作一股綠煙，鑽進樹藤里。孫悟空還不解氣，金箍棒劈向主藤，只聽「噗」的一聲，如中敗革，流出一些黑色的血液來，孫悟空大喜，金箍棒連環出擊，地上卻生出無數藤蔓，霎那間將孫悟空包裹起來，動彈不得。那些離得近的蠅人也遭了殃，有的被藤蔓裹住，窒息而死，有的被藤蔓穿過身體，血染黑藤，不幾時都被藤蔓吸收，融化在樹藤里，只有幾雙眼睛粘在藤蔓上，向上游去。再過幾天，它們就會長成頭顱般大小，發出綠色的光線，成為黑暗世界的眼睛，照亮這慘淡的人間墓室。

孫悟空雖然沒有被化入樹藤，身上卻也纏滿黑色的黏液，想變只蒼蠅飛出來都無有可能。

那崔破天復又化身出來，蠅人們一陣狂歡：「教主神功，牛逼轟轟，鼠輩妖孽，頓成孬種！」全然不顧藤蔓絞死的幾個同類，彷彿那人，不是人，只是一堆肥料，彷彿那血，不是血，只是一灘穢水。

崔破天洋洋得意，右手一招，只見主藤上無數藤條涌動，捧出那籮篼佛來，緊緊地纏裹在中間，哇哇大叫：「菩薩救命啊，菩薩救命啊！」

崔破天手一揮，一隻藤條化作手掌，啪給了他一個耳光，喝道：「住嘴！」

這世上最難的事有兩件，一件是讓女人住嘴，另一件自然是讓傻子住嘴，那傻子反而叫得越發大聲：「菩薩救命！悟空救我！」想是嚇得不輕。

崔破天惱得不行，連抽了他幾個耳光，傻子叫得愈發起勁了。

孫悟空怒喝道：「妖怪，不要打我師父！」

沙僧也哭喊道：「大王，別打我師父！」

崔破天還要再打，八戒說道：「打不得了，人受到驚嚇肉是酸的，吃的時候口感不好。」

崔破天揮起的幾根藤條生生停在空中，問道：「你吃過？」

「老豬做妖的時候，你丫還是DNA呢。」

崔破天半信半疑，不再打罵傻子，那籮篼佛便也停止吆喝救命了。崔破天向蠅人們說道：「這金蟬子乃是一塊吉祥肉，吃了之後便可長生不老。本教主歷經千辛萬苦方才抓獲，此乃國家之幸，吾民之福也。本教主承諾帶領大家去到天庭，過上長生不老生活的目標今天就要實現百分之六十三了，今後只要大家跟著本教主，精心護養通天藤，我們的目標便指日可待。」

蠅人們舉臂狂呼：「六十三，六十三，教主恩德大如天，永遠跟著教主走，早日得償蠅人願！」原來崔破天立了一塊碑，上面用閃著綠光的字寫著：長生不老飛升天庭進度。下面是一個進度條，剛才還是百分之十三，代表著崔破天告訴他們的，通天藤長勢喜人，已經高達一萬三千丈，離天庭還有八萬多丈，現在抓住金蟬子，吃了便可長生不老，目標一下子就實現了一半，所以崔破天把進度條一下調到了百分之六十三。幸福來得太突然，有幾個蠅人一時無法承受，暈厥過去，一命嗚呼，化作餵養通天藤的肥料，只剩眼睛懸掛在樹藤上，發著綠色的光。

崔破天便安排蠅人洗刷唐荒，將他推到旁邊的一個地下泉眼旁，剎時間脫個精光，扔了進去。又在旁邊支起一口大鍋，燒上一鍋水，要將那籮篼佛燉爛煮耙，分而食之，共赴永生。孫悟空見情勢危急，身體又動彈不得，從嘴裡吹出一陣狂風，剎時間飛沙走石，眼迷鼻息，又喝一聲：「變！」將那十幾個準備烹飪籮篼佛的蠅人都變作唐荒的模樣，又變了十多個瞌睡蟲，鑽進他們的眼睛，於是一地籮篼佛都躺在泉眼旁鼾聲大作，難辯真假。蠅人們見一下子出現十多個金蟬子，心中狂喜，本來還擔心肉不夠分，這下好了，這長生宴是人人都有份，個個皆有享的了，當下對著崔破天又是一通狂贊。那崔破天卻心頭燎亮，走過去看了多時，不辯真假，心中惱怒，伸出樹藤，捲起一個就要扔進鍋里，乾脆弄成大雜燴，只要金蟬子在裡面，喝點湯都可以長生不老。

孫悟空見那貨如此兇殘，幸喜手尚能動，揮動金箍棒將捆住八戒沙僧的藤蔓打斷，叫道：「二位師弟，快救師父！」

八戒沙僧掉在地上，也顧不上跌得渾身筋痛，掣出釘耙寶杖，奔著崔破天便去。崔破天冷哼一聲，無數藤蔓破土而出，向著二人纏去，二人手忙腳亂，一陣亂築，一時黑血飛濺，藤條亂飛。鬥了幾合，崔破天只管將藤蔓來纏他二人，二人不慣這種打法，只好在窟中亂竄，躲避藤蔓，頓時險象環生，眼看就要被藤蔓拿住。

孫悟空將金箍棒往地上一戳，喝聲：「長！」那金箍棒嗖嗖嗖長大變粗，將頂上戳個大窟窿，悟空收了金箍棒，一束強烈的光線照進了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蠅人們久不見陽光，紛紛退避，亂做一團。陽光照到悟空身上，那些黏液冒出一陣青煙，頓時消失無蹤。悟空身上一輕，心中大喜，掙脫開來，四處遊走，將金箍棒在洞窟中亂戳，不多時這地下世界便開滿天窗，射進一束束明亮的光柱，驅散了數十年的黑暗陰霾。蠅人們卻見不得亮光，以手遮眼，狼奔豕躥，紛紛躲進了幽暗的樹藤里。

崔破天大怒，化一陣綠煙，鑽入魔藤，剎時間無數藤蔓張牙舞爪，向著三人鋪天蓋地捲來。三人棍耙杖舞得溜轉，把那魔藤砸損無數，只是這魔藤連綿不絕，從四面八方湧來，哪裡有個窮盡？這下苦了可憐的蠅人，魔藤亂卷，橫衝直撞，不少人行動遲緩，躲避不及，紛紛做了藤下之鬼。三人耳聽蠅人哭泣呼號，慈心泛濫，不忍再打，從金箍棒捅穿的窟窿處飛身躍出，在空中商議對策。

悟空道：「這貨冷酷兇殘，在地下終不是他對手，須得想個法子把他引出來方好對付。」

沙僧點頭稱是：「大師兄英明神勇，睿智慧聰，才想得如此好主意。」

八戒白了他一眼：「老沙，你該舉著你那可愛的小洋鏟，振臂高呼：猴哥吾神，宇宙無雙，神機妙算，滅妖有方！」

沙僧鼓掌道：「二師兄你真是出口成章啊！」

八戒驕傲地揚起了雙下巴：「俺老豬這一千多年的佛學生涯可不是光念阿彌陀佛去了。」

「獃子，你不是剛從麻花教主那兒學的嗎？」悟空道。

「話雖這麼說，還是改了幾個詞兒嘛，沒有一千多年深厚的佛學理論基礎，哪能這麼快就融會貫通了？」

「我還以為你天天念呼嚕經去了呢。」

正說話間，一道白光從幾人頭頂極速飛過，連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都沒看出是什麼東西。幾人正自納悶，又一道黑乎乎的東西疾馳而來，孫悟空喝一聲：「定！」使個定身法，方把它鎖住，原來卻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正伸長舌頭，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八戒道：「你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嗎？你家主人呢？」

那哮天犬身不能動，口卻能言，急道：「我不是哮天犬，我是叼盤大仙，快放我走，吾皇的大事可耽誤不得。」

三人更加奇怪，悟空道：「你怎麼成叼盤大仙了，有什麼大事，不說就不放你走。」

那哮天犬沒奈何，只好詳細道來。原來那二郎神近日沉迷於網路遊戲，天天泡在南贍部洲的網吧里，吃速食麵打遊戲，打遊戲吃速食麵，耍得昏天黑地，連自己都餓得跟猴子似的，哮天犬更是成了喪家犬，只好跑到天庭各路神仙家到處討飯吃。這一天玉帝在玉清閣與王母娘娘閑逛，說起近日幾個女兒集體下界私奔一事，心裡悶悶不樂，恰好蟠桃園給王母送來一批仙桃，玉帝撿起一隻，一口咬下去，王母驚呼：「蟲！」只見一條肥碩的蟲子從咬開的缺口處掉出來，屁股已經不知去向。此蟲原是東勝神洲傲來國人士，曾作詩讚美玉帝，詩曰：啊，我的玉帝，您就是我的親爺，您就是我的親爹，我願為您粉身碎骨，我願為您肝腦塗地。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做他的親爹親爺，更不管別人願不願意收他做兒子孫子。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削尖腦袋偷偷投生到了蟠桃園，這下得償所願了。

玉帝心中更加惱怒，將那盛桃的圭玉盤唰就扔了出去，這一扔，那圭玉盤便飛到了天外雲霄，恰好哮天犬蹲在玉清閣等著啃桃核，見一道白光從玉帝手中飛向天外，身體一躍，已追著白光飛去，不消片刻，便將那圭玉盤銜了回來。玉帝愁眉頓舒，復又將盤換個方向扔出去，那哮天犬仍逐盤而去，如是玩了幾次，玉帝早已心花怒放，竟對女兒下凡之事也不甚在意了。兩口子便在玉清閣和哮天犬大玩飛盤遊戲，不管扔多遠，那哮天犬總能找到玉盤，將它銜回。玉帝便封哮天犬為叼盤大仙，此時被孫悟空定在此處，生怕耽誤叼盤大事，失去玉帝恩寵，沒有牙慧可拾，心中著急。

悟空道：「你這叼盤算什麼大事，俺這兒人命關天都還沒轍呢。」

叼盤大仙道：「天大的事比起叼盤來也是小事。」

八戒道：「給你個撮箕，你還真當轎子坐了，你以為玉帝一輩子都玩飛盤啊？」

「不玩飛盤他幹什麼呢？」哮天犬奇怪地問。

「深刻啊，他還不如就玩飛盤好一點。」八戒伸出了大拇指。

孫悟空不欲和他爭這鳥事，便道：「和你這畜生真扯不清楚，俺師父被地下魔藤抓走，你若想個法子便放你走。」

哮天犬道：「我是畜神，不是畜生，大聖請積點口德。我只會叼盤，哪裡想得出什麼辦法？大聖何不去找千里眼，順風耳？」原來那哮天犬平日對千里眼順風耳最是艷羨，以為他們本事通天，順口便說了出來。

悟空道：「畜神畜生都一家，你這法子倒是不錯，我去找他們看看這傢伙究竟是何來歷。」

當下收了定身法，那叼盤大仙歡喜唱道：「錦繡山河美如畫，我為我皇叼飛盤……」如一道黑煙霎時消失在天邊。

悟空便讓八戒沙僧繼續在此騷擾崔破天，免得他把師父燉來吃了，自己一溜煙飛上南天門，來到稜鏡台，但見那千里眼、順風耳懶洋洋坐在那兒閑聊，無所事事。原來那白麻衣近日金盆洗奶，天天在微博上賣萌，二人也沒什麼看沒什麼聽，只好把那些平均聊過七十五萬三千二百七十五遍的往事翻出來閑扯。這時見孫悟空到來，就像蒼蠅見到新鮮肉，幾千個複眼都在炯炯發光，忙不迭問道：「大聖不去尋找心上人，卻來此處何干？」

孫悟空愁眉不展：「唉，別提了，那傻子被個妖怪捉去，正要向二位請教那妖是何來歷。」

「這事好說。」千里眼、順風耳將眼睛、耳朵轉向那蠅人國，調好焦距，定好雷達，邊看邊聽邊搖頭，須臾間說道，「大聖，那妖怪名喚崔破天，其原身乃是天空戰神蒼無極從魔界繳獲的天魔管，曾殺死數萬天兵天將，玉帝見其兇殘無比，讓太上道祖將其毀掉，道祖將它置於霍金爐里以天火煅燒，七七四十九日方將其燒為灰燼，傾倒在東勝神洲大地，長出了這一遍藤蔓森林。」

「原來如此，可有什麼法子破他？」

「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大聖何不去找蒼無極？」

悟空謝過二神，便要往紫微垣方向去。二神道：「大聖何往？」

悟空道：「去紫微垣啊。」

「去紫微垣幹嘛？」

「找蒼無極啊。」

「如何去紫微垣找蒼無極？」

「那蒼無極不是在紫微大帝手下當差么？」

「大聖許久不上天庭，卻不知那蒼無極早已不在紫微垣了。」

「啊，那要到何處找他。」

「如今蒼無極已受封司樂神，住在乾元宮呢。」

「那蒼無極一介武夫，不通音律，卻如何做了司樂之神？」

「大聖差矣，不通音律卻正好是做司樂神的最佳神選。」

「此言何解？」

「大聖想想，但凡精通音律的，莫不死認樂理，認真較勁，雖吾皇聖意，亦難於傳達。更在司樂之時，循規蹈矩，束手縛腳，難以施展。吾皇聖心明裁，命不懂音律之蒼無極司任，實乃一竅不通，萬竅皆通，主竅不通，別竅皆通也。所謂一竅不通何所謂，屁竅通暢方有為，故現下天庭，司樂之神不懂樂，司禮之神不知禮，司法之神不守法，司武之神不尚武，蔚然成風也。」

「這都什麼歪理啊。」

「古有無為而治，今有胡為亂治，何況那蒼無極不通音律通屁律，又有乾元叉，做司樂之神不正是天道所歸嗎？」

「那乾元叉不是一件大殺器嗎？怎麼又天道所歸了？」

「大聖有所不知，現下天庭設置了編織部，專為玉帝編造組織神才，聽他話拍他馬送他財的便胡亂任用，不服氣的神若是質問，便統統回應天道所歸也。」

「原來是此天道，那這編織部招納的豈不全是奴才，如何能治理天地萬物？」

「大聖化外野仙，卻也操凌霄寶殿的心，連那編織部都全是奴才，怎能指望奴才遴薦神才？」千里眼道。

「不說了，不說了，大聖只管向乾元宮去，便找到那蒼無極了。」順風耳也悻悻然說道。原來玉帝設置編織部時，太白金星本舉薦二位明察秋毫的神祇司任，哪知趙公明半路打劫，從下界把他的老相好紡織娘弄上來搶了這個位置，封為紡織娘娘，一天到晚唱高調，大話不斷，謊話連篇，二神心下不忿，牢騷滿腹。

悟空再次謝了二神，徑投乾元宮而去，不幾時闖進宮裡，那蒼無極正將一把古琴扔進火里焚燒，見了悟空，奇道：「大聖不是在下界尋找意中人么？怎麼有空到我乾元宮來？」

悟空道：「戰神如何將琴投進火里？」

蒼無極搓搓手笑道：「玉皇命我司管音律，又要我多多學習，看到書上有焚琴煮鶴一說，不知是何意，正好我這宮裡琴瑟極多，便燒來體會體會。」

「那你不是還要去瑤池捉幾隻鶴來煮了？」

「那鳥兒的味道想來一定很好吃啊。」蒼無極無限憧憬，流著口水說。

悟空罵道：「我把你這天殺的吃貨，如今俺師父在下界有難，須得勞煩戰神相助。」便將黒魔管化作魔藤森林，殘害氓民之事詳說一通，那蒼無極一聽便興奮莫名：「大聖，太好了，我在這乾元宮正是無聊呢，快走，我們去把那廝給幹掉！」

二人便駕起祥雲，須臾間已到蠅人國，那八戒沙僧正在悟空戳出的洞邊叫罵騷擾，不時築一些泥土石塊下去，那魔藤便伸展出來，二人舉起耙杖亂築，戰成一團。

孫悟空叫住二人，上來空中，蒼無極見到八戒，躬身施禮：「元帥，別來無恙？」

八戒道：「別提那勞什子的元帥，老豬如今出家成佛，四大皆空，不圖那虛名了。」

悟空便要八戒下去引那崔破天出來，蒼無極道不必，從懷裡取出乾元叉，道：「要破此怪，全在此物身上。」

悟空見那物，長約一尺，仿似黑色金屬打造，柄上有九片簧片，便道：「這倒像是掏耳屎的器具，不知有何妙用？」

蒼無極道：「這是太上道祖用玄鋼鍛造的一柄寶貝，只要將簧片對準目標，口中念動咒語，用力抖動，就會發出源源不斷高強度的衝擊波，將目標震毀，卻不會傷害神人。 」

悟空道：「快快快，救俺師父要緊。」

「等等，許久不用，我還得想想咒語怎麼念的，這崔破天既是黒魔管成精，要用震木咒才行。對了，想起來了。」蒼無極便將乾元叉對準地面，用力抖動，口中念叨，「太上道祖急急如律令，地下黑魔成精靈，荼毒眾生逞惡行，萬千木將出天關，除惡須盡斬萬根。天靈靈，地靈靈，乾元寶叉聽我令，疾！」

須臾間拍拍手道：「成了。」

沙僧道：「戰神怎麼不抖了？」

蒼無極道：「已經將那惡魔除去了。」

「啊！」

「你們可以下去，將你師父救出來了，那些蠅人也要他們快快撤出，要不了多久，這地方失去魔藤支撐，便會垮塌。」

幾人便飛身而下，但見那些綠色的眼睛蔫蔫地掛在藤上，再也不能發出光芒，藤蔓上分泌出無數黃色的蠅絲，蠅人們正興高采烈，一邊大吃特吃，一邊感念麻花教主恩德，今天竟然大發慈心，分泌出這許多蠅絲，幾十年加起來都沒這麼多，多半吃了就可直升天庭飛升極樂了。

八戒問道：「那崔破天到哪兒去了？」

蒼無極道：「他的元神已滅，魔靈已向北冥天去了。」

悟空喝道：「你們這些愚漢蠢痴，那崔破天已經被戰神殺死，還在吃這些狗屎東西，這地下魔窟馬上就要垮塌了，快些逃命去吧。」

那些蠅人聽他說殺死了教主，頓時怒不可遏，哭喊著衝上來，對著幾人亂抓亂打，幾人只好飛在空中，那些蠅人便在下面吐唾沫，跳起來叫罵，或者跪在地上，呼天號地，痛悼敬愛的麻花教主。

沙僧道：「這些人冥頑不化，卻如何叫他逃命？」

八戒道：「看俺老豬的。」

說完便駕起蓬蓬雲，飛到主藤上，忍住撲鼻的臭味，將那金黃色的蠅絲用布捲起，往背上一背，順著藤蔓跑向地面。蠅人們見他搶了蠅絲，這還得了，頓時群情激憤，撒腿便追，不多時都跑到地面上，追著八戒越跑越遠。悟空沙僧趕緊下去找到籮篼佛，拉回地面，還沒來得及喘勻氣息，背後便傳來隆隆地聲。幾人回頭望去，那數百丈方圓的地方已經塌陷下去，激起陣陣煙塵。

幾人謝過司樂神蒼無極，去找八戒。八戒跑不過那幫紅了眼睛拚命的蠅人，正被圍著痛毆，孫悟空驅散蠅人，救出八戒，扯著唐荒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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