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Nancy Roman：NASA天文學家、哈勃望遠鏡之母

1962年，Nancy Grace Roman與軌道太陽觀測台的模型合影。攝影：SCIENCE HISTORY IMAGES / ALAMY STOCK PHOTO

撰文：ERIN BLAKEMORE

2018年12月25日，93歲高齡的Nancy Grace Roman告別人世；她是一位突破常規的天文學家，也是NASA的管理人員，為哈勃太空望遠鏡項目不知疲倦地奔走多年。由於功勛卓著，Roman被人們稱為「哈勃之母」；此外，她還是NASA首任天文學部門主管，也是NASA首批女性高管之一。在漫長的一生里，她為了在科學領域獲得認可，不懈奮鬥，終於讓人類有機會一窺宇宙的最深處。

Roman出生於1925年5月16日，田納西州納什維爾。她的母親Georgia Smith Roman和父親Irwin Roman分別是音樂老師和地球物理學家。由於父親從事的是不斷發展的地質勘探領域，小時候，Roman和一家人不停地輾轉，從納什維爾搬到了俄克拉荷馬州、得克薩斯州、新澤西州和密歇根州。

Roman繼承了父母對自然界的興趣；在內華達州里諾，她在清朗的夜空下度過無數時光，Roman對天文學最初的興趣正是從那時開始。這個迷戀星空的小女孩，在11歲時和鄰家女孩們一起，創辦了自己的天文俱樂部。她上高中時就夢想成為一名天文學家，然而卻因為想學數學而非拉丁文，被輔導員斥責，並因此倍感沮喪。

儘管對於科學抱負有著種種疑慮，但Roman還是接受了天文學和物理學的中等教育。在斯沃斯莫爾學院，女子學院院長和其他老師警告Roman不要再學習科學，然而這位前途光明的學生選擇了忽視警告，最終於1946年獲得了天文學學士學位。Roman後來回憶，唯一的鼓勵來自本科時代，一位老師告訴她：「通常我會阻止女生主修物理，但我想你也許可以做到。」

雖然如此，Roman還是堅持初衷：「除了天文學，我從沒認真考慮過其他任何專業。」

太空科學

1949年，Roman獲得了芝加哥大學的天文學博士學位；她在葉凱士天文台工作了6年，擔任講師兼助理教授。但Roman明確知道自己幾乎沒有機會獲得終身職位，只因為她是一名女性。

Roman告訴《國家地理》：「當我環顧四周時，我發現天文學研究領域沒有女性。」然而她沒有原地等待，而是去了華盛頓特區的美國海軍研究實驗室。在那裡，初來乍到的Roman被弄糊塗了。

「我很迷惑，如果他們不打算給我工作，又為什麼要僱傭我呢？」後來，她發現，問題出在她的前任身上：同樣是一位女性，但工作非常糟糕，以至於同事們都不願意給Roman任何工作。「我確信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男人身上，但我是那個替代她的女人。」最終，Roman贏得了同事們的信任，開始承擔射電天文學、大地測量學和微波光譜學方面的工作。

20世紀50年代末，Roman在新成立的美國國家航空和航天局（NASA）參加了一個關於月球起源的講座。她在那裡遇到了NASA的一名官員，被問到是否認識什麼人，願意來這個剛成立的機構，並建立太空天文學的項目。「到嶄新的機構，創立一個項目，而這個項目可能會影響天文學50年；對於我來說，這些是無法拒絕的挑戰，」Roman回憶說：「這就是全部。」

當時，天文學家對新成立的NASA抱持懷疑態度，他們覺得太空觀測是不可能實現的。但Roman深受太空科學理念的激勵。在NASA工作期間，她一直致力於啟動和支持太空觀測，從衛星到偵察探測器。1964年，一顆新發現的小行星被命名為2516 Roman。

Roman在NASA的最高成就或許也是獻給天體物理學最好的禮物：哈勃太空望遠鏡。這是一個具有開創性意義的衛星觀測站，自1990年發射後，它為人類帶來了超過120萬個觀察結果和14000篇科學論文。這一路困難重重，Roman不僅要面對經費被削減，還要教育大眾為什麼要投資這個最昂貴的科學儀器。她不辭辛勞，為實現建立太空觀測站的設想，奠定了基礎。

1978年，Roman聘請了Edward J. Weiler；後者從1979年到1998年一直是哈勃太空望遠鏡的首席科學家。在Weiler看來，Roman真正的強大源於她的堅韌和政治悟性。

Weiler告訴《國家地理》：「她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畢竟那是一場硬戰。」1974年，國會削減了哈勃太空望遠鏡的經費，Roman組織了長達數年的幕後遊說活動，確保項目所需的資金。「沒有她的領導、她的堅持、她的政治敏感，就沒有哈勃，」Weiler總結道。

眼中的群星

資金到位，發射日期確定後，Roman離開了太空望遠鏡的後續發展，1979年她從NASA退休，成為航天承包商的顧問。Roman獲得了聯邦婦女獎，以及斯沃斯莫爾學院、貝茨學院、羅素塞奇學院、胡德學院的榮譽博士學位；在NASA，還有一個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天體物理學獎學金。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Roman仍舊在舉辦天文學講座，參加科學會議，密切關注NASA的座談會。90多歲的她，每天鍛煉身體，經常參加文化活動。

很多人都認為哈勃太空望遠鏡是她留下的最寶貴的遺產，但Roman告訴《國家地理》，她最自豪的是兩件事。第一件是她對星體的研究：在耶基斯天文台工作期間，Roman發現圓形軌道上的恆星含有更多的重元素，也更年輕，而軌道更隨機的那些則重元素較少。她還觀測到了BD 67 922，後更名為AG Draconis。

「我的工作幫助了其他人探索銀河系的演化。」第二件讓Roman引以為豪的事是國際紫外探測器，它促成了超過十萬次的恆星觀測。

《國家地理》曾問過Roman，身為天體物理學家，對其他女性有什麼建議；Roman笑了起來，接著嚴肅地說道：「不要讓女性的身份成為前進路上的阻礙。」

（譯者：Sky4）

來源：國家地理中文網（官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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