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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的迪士尼樂園:野史、都市傳說還是平行世界?

麥基

野史

五個月前,在北京的一家咖啡廳,雷童手舞足蹈地給我講了他在吃雞里畫油畫的故事。我從沒見過這麼能說的藝術家,他能隨時從兜里掏出個物件,介紹一個與之相關的藝術項目,給這些一眼下去看不懂的東西賦予立即可視的價值。等咖啡里的冰塊化得差不多,裝逼的故事似乎也快講到頭了,我準備扯些有的沒的讓這場採訪趕緊進入尾聲,目光便鎖定在了雷童未完成的日式老傳統花臂上,但是在他交換二郎腿的間隙,左邊大腿上一坨跟花臂風格完全不相稱的細條狀全黑色紋身露了出來,我有點好奇問這是什麼。

「鑰匙孔。」 雷童把褲子擼上去,一個純色的紋身在他白皙的大腿根部特別醒目,他說這個鑰匙孔是米奇頭的形狀,但看上去邊緣粗糙,絲毫不具備應有的卡通屬性,讓人懷疑這其實是年少輕狂時紋身店對他衝動的懲罰 —— 但事情比我想的有趣,雷童告訴我這是他在2016年為自己設計的圖案,紋身師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不過在他說出下一句話之後這些都不是重點。

VICE 編輯部以 9:2 的投票比例(另有3票缺席)認為這圖案跟米奇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本文作者和紋身擁有者要求讀者展開你的想像

「迪士尼公司計劃在中國建設第一個主題樂園時,選址不是香港,而是桂林。」

雖然我們從小就被灌輸 「桂林山水甲天下」,但是來自三線小城的中式山水詩意和迪士尼樂園窮盡享樂的神奇王國風格實在是難以聯繫在一起。看我一臉將信將疑,他講出了這段 「野史」,下面這段是雷童的自述。

自述

雷童:

「當迪士尼公司計劃在中國建設第一個主題樂園時,董事會整體傾向選址於香港。而大股東對以山水聞名的西部小城桂林情有獨鍾,力排眾議,改選址為桂林。」

我從我媽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時,還不知道類似 「自豪感」 這種感覺是什麼,能知道的是,桂林要建中國的第一個迪士尼樂園了 —— 那時人們還沒太習慣改口,更多地叫 「迪斯尼」。動畫片里的卡通世界即將觸手可及,接下來我的童年時光將會變得無比夢幻,中國無數小朋友都得羨慕我們。那是1995年的一天。

這是迪士尼帶給桂林孩子們的憧憬,站在成年人的角度看,它像一塊巨大的乳酪,會給這片土地帶來不斷的滋養和利益。可以想像,只要樂園一建成,不管這裡原先多麼貧瘠,都會孕育出無限的商機。也許連桂林隨處可見的推著小車賣馬蹄糕的大爺大媽,也會靈機一動,把圓形模具改成米老鼠的形狀。

我有一個阿姨,她就是因為這樣的吸引力,建造了桂林第一個高爾夫球場。耗資當然不小,對她來說也不算輕而易舉,而最終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市規劃局的人拿著規劃圖找到她,希望她買下那塊地,那個人說規劃圖上比鄰的空地就是迪士尼樂園的計劃選址。

「可以說每個桂林人都在等著煙花在頭頂綻開的那天,然而,當高爾夫球場建好,當更多的酒店和度假村建好,鍾愛桂林的 「大股東」 卻突然因病去世了,項目被迫暫停,重啟後選址改做香港。」 1999年10月,經歷亞洲金融危機的香港政府與迪士尼公司達成協議,成立運營管理香港迪士尼樂園的合資公司。一夜之間,迪士尼又給了這座內心躁動的山水小城重重一擊。

再次從媽媽口中聽到迪士尼的 「判決書」 時,我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媽媽,香港是哪裡?」 媽媽解釋了很多,但我也無法在腦子裡形成一個清晰的概念。世界上沒有比迪士尼更美好的東西了,但無論是東京、洛杉磯、或者香港,對於當年那個六歲的桂林孩子來說,都幾乎等於無法企及的地方。

慢慢地,這件事只能變成當地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股東病逝」 似乎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但說到底,迪士尼最終和桂林擦肩而過,就像為什麼會傳出將落戶桂林時一樣,沒人知道是為什麼。二十年前的故事隨著世紀末的躁動慢慢被人遺忘,二十年後的今天,我阿姨那片曾經的 「天選之地」 在城市化的進程中也沒有變得繁榮,沒有人理解,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有一座根本不合邏輯的高爾夫球場。

幻覺

雷童在網上搜索過 「桂林迪士尼」,唯一一條相關結果是2012年一個百度貼吧上的提問,回答問題的只有零星幾人,答案也都是猜測和道聽途說,然後就絲毫不意外地開起了地域炮,帖子自然也就廢了。我打開網頁搜索,想找到雷童說的那條證據,但跳出的結果全是 「桂林三日游」、「上海迪士尼一日游」 這種旅行社投放廣告,只有一條格外醒目 ——《桂林人不用再去迪士尼!這個遊樂園火瘋了!男女老少都搶著去》。可以想像,一座山寨的小型遊樂場罷了。

2014年,雷童在學習如何做一個大型藝術計劃時,幾乎已經淡忘的 「桂林迪士尼」 又重新浮現。當作為一個成年人回過頭好好審視那段歷史時,他的心中多了很多疑問:為什麼一個影響了那麼多人生命軌跡的事件,在十多年的時間內似乎完全被自己遺忘,就像一場幻覺一樣?

他想做些事情,讓更多的桂林人回憶起這件事來,再多挖掘一些關於 「桂林迪士尼」 的消逝故事。

展覽

「桂林迪士尼計劃」 12月1日在北京獨角獸空間正式啟動,雷童叮囑我過幾天再去,因為開幕的頭幾天他得忙著接待各種藝術家朋友,無暇為我當嚮導。 四天之後,他請我在798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館吃了晚飯,神態明顯比之前疲憊得多,看來展覽是成功的,留給他睡覺的時間被社交場景佔滿。

進入獨角獸空間是晚上八點,我成了唯一的觀眾。在開始參觀之前,雷童先帶我去了吸煙室 —— 一個布滿綠幕的小房間,頭一回來獨角獸的我不知道這是場地自帶的童趣還是雷童自己的設計,彷彿走入了一個抽象的虛構空間。他從吸煙室取出兩個形狀特殊的煙灰缸,邊抽煙邊開始了講解。

為了省錢的壁畫讓整個場地看起來更凄涼了

和所有展覽故事的開頭一樣,我在牆上的 「墓碑」 看到了濃縮的背景介紹,地上還灑滿了乾枯的花瓣,氣氛凄涼,像是在確定一個悲劇的基調。

「一進來就是墓碑可還行。」 我試圖活躍氣氛。

「這…… 其實是一個紀念碑。我想寫英文來著,但感覺有些裝逼,所以寫了中文,結果看起來特像墓碑。紀念碑的塔尖一般都有十字架或者日月星旗什麼的,意味著信仰,但迪士尼的這座紀念碑塔尖碎掉了。」

「你怎麼不搞一座真的紀念碑?」

「畫的便宜啊。」

紀念碑對面,我以為這是一座保安亭

紀念碑的對面,是一個臨時搭建的紋身室,我剛想指出雷老闆在任何時候都不忘記靠老本行來謀利時,卻發現陳列出來的紋身圖樣正是他在講 「吃雞畫油畫」 時順帶道出的幾個其他故事,它們都和桂林迪士尼一樣是我無從考據的 「野史」,或多或少帶些玄幻、刺激、甚至禁忌的成分。和 「鑰匙孔」 一樣,雷童把這些故事變成了紋身,將永遠跟隨著講述者,成為他們所經歷過的歷史的一部分。

「也許每個人有故事,但把它忘記了。我希望有人看到這個桂林迪士尼的故事能想起來類似的事情,讓這些歷史片段被再次提起就是這件作品的意義。」 雷童想指一指自己的 「鑰匙孔」 紋身(穿著秋褲不方便展示),卻突然忘記了到底是文在了哪條腿上。

信不信由你

按照參觀路線,我們來到另一個展覽大廳,我一眼看見那輛小推車,做馬蹄糕的,圓形的模具被改成了米老鼠的形狀。在展覽開始前,雷童已經把這輛小吃車推上了桂林的街頭,這個奇怪的模具受到了大家的關注,他計劃在展覽結束後讓更多的小吃車走向桂林街頭,好收集更多人對這個故事側面的了解,但他也有擔憂的地方,「只要不被城管退走,這個機制就能真正的運行下去。」

據說湖北也有這樣的小吃

因為請來的阿姨一早就下班了,我沒能吃上米奇頭的馬蹄糕,於是又被雷童帶進了吸煙室,順便收走了手上的煙灰缸 ,我就知道吸煙室奇怪的擺設沒有那麼簡單。

拿走的兩隻煙灰缸回到 「展廳」,和其他煙灰缸一起組成了四個形狀,圓形、不規則形、不規則形、細條型 —— 對於不懂藝術的我來說這是最直觀的感受。雷童解釋說這四個形狀分別代表著 「故事」、「傳言」、「新聞」 和 「政策」。

故事,圓形 —— 一個人說,把它講圓就行,所以只有一個開口。

傳言,不規則形狀 —— 不斷有人加入,事情會不斷變性,開口越來越多。

新聞,其實是用 N E W S 四個字母拼湊出來的不規則形狀 —— 從不同的角度拼湊起來還原一個真相,用不同的專業的角度講述一個事實,但真相併不是表面事實這麼簡單。

政策,細條型 —— 狹窄的東西只能在這個框架裡面去談論,沒有開口,因為沒人可以隨便為此添加些什麼。

桂林迪士尼這段缺失的歷史,究竟是 「故事」、「傳言」、「新聞」 還是 「政策」 中的哪一個或者幾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

展覽開幕那天,志願者扮演不同的木偶在館裡遊行,像迪士尼樂園的花車遊行一樣熱鬧,如今這些巨大的木偶道具靜靜躺在展廳的中央,顯得疲憊不堪。我指著最中間一個紅綠相間三角形狀的道具問雷童:「這怎麼還擺塊西瓜?」

「哪來的西瓜,這些都是米老鼠的局部:鼻子、耳朵、腳、眼睛,你說的西瓜是米奇的背帶褲……」 雷童還是肯定了我的想像力,接著解釋這些奇怪的切割部位所代表的意思。鼻子代表乳房,我眼中的 「西瓜」 更像是一塊蛋糕,耳朵是一隻肛塞,腳是一顆炸彈,眼睛則是望遠鏡。

這些意象分別代表著迪士尼給桂林帶來的不同的東西 —— 滋養、利益、刺激、隱患、慾望。

鑽進 「乳房」 中的藝術家

在另一面牆上,我看到了雷童六歲時向媽媽提出的疑問,把不同的反應做成了下午茶中的銀質水果叉,插在了西南風情水果榴槤上,為這個過程添加了很多戲劇性。而榴槤已經幹得沒什麼臭味了。

這配色一是代表話語的消散和不確定性,二是為了好看

對於事情最後的總結,雷童用了一副壁畫來表示:雖然只有幾個元素,還是可以看出這是《馬拉之死》迪士尼版本。「米奇」 作為一個 「被謀殺的革命領袖」,桂林迪士尼計劃就像一個 「胎死腹中的革命」。但是米奇手中的那張名單上,沒有浪漫的形象和結尾加工,一片空白。

這是雷童對整件事情的一個分享,文本的呈現、擴展、再補充、對其他真相的搜羅,討論的方向,結果,人們的反應,總結 —— 最後都集中在這一張白紙上。

迪士尼 x 禪宗版本的《馬拉之死》

我以為桂林迪士尼隨著這一紙 「審判書」 到了尾聲,走出一樓展廳時才發現進來的門上還有一隻碩大的 「米奇」,低著頭看著每一個進入屋中的人,他的手變成了尖銳的爪子,原來我和每一個進入這個展廳的人一樣,也在不自覺的時候走進了這個被人安排好的局裡,語境並不友好。

別在晚上來看展

此刻的雷童和那個吃雞的藝術家相比,偉岸正經了一些,這個快被人遺忘的故事被寫成了一篇完整的議論文,二十年前已經難以考證的事實用藝術的方式復活在大眾面前。但我從踏入展廳的那一刻就心存疑惑,整個空間內都在循環著嘈雜的背景音。

現實

雷童回吸煙室拿了個煙灰缸,帶我去了二樓:六個 LED 屏拼成的展廳,不斷循環幾個有足球元素的視頻,嘈雜的背景因有了解釋 —— 來自綠茵場。

「你在一樓看到的那些,只是我整個項目的第一個章節,接下來,我要組織一支真正的足球隊,就叫桂林迪士尼足球隊。」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雷童緊接著告訴我這隻球隊已經開始了訓練,他甚至設計好了迪士尼圖案的隊徽和隊服。明年的《桂林日報》上,他期待著看到桂林迪士尼足球隊獲得名次的報道,這種粗暴地進入現實的連接方式,將讓更多當地人提出 「桂林迪士尼是什麼」 的疑問,也就能勾連出更多的個人史。

但是,為什麼會選擇足球?

「前兩年阿迪達斯和曼聯的活動,我在三里屯給他們做了一個裝置,臨時被主辦方要求為現場的球迷們畫臉。從一個所謂藝術家的角度,我是看不起這樣的事情,但當排了一個多小時的球迷要求跟我合影,誇我是藝術大師,只因為我會畫曼聯的 logo 時,我真切明白了,足球是全世界最瘋狂的遊戲,它能把在任何意義上都不同的人集合在一起,實現無縫的對接,每個人都能從中得到各自想要的東西。」

展覽結束之後,紋身室會落在不同城市的實體紋身店,小吃街會走向街頭,足球隊會繼續訓練,對這件事的展示與分析已經結束了,但 「桂林迪士尼計劃」 的補充和平行故事的收集會一直持續下去。

真假

「有人質疑你嗎?」 我雖然心裡早已相信了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很多人問我,是真的嗎?我相信我的記憶和我周圍人的記憶不會出錯,這是我記憶中的一件事,所以我不擔心真假的問題。更何況我的工作不是記者。」

展覽開幕的第一天,就有導演找到雷童,想買下這個故事。「 一個老人小時候有這麼個事兒,心裡種下了一個根,一直守護這個土地,等待著遊樂園的出現,但是卻被大家當成瘋子。周圍人尊重或者可憐他,不告訴他這個事情是假的。有一天,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在這裡動工,老人很激動,結果遊樂場變成了商業大樓,夢被戳破了。但是老人繼續對抗建設,自己建木馬滑滑梯,你看這個故事在電影語境里非常合邏輯。這個老人不就是我嗎?」

雷童沒有說他和導演的交流結果。對於像他一樣聽說過或經歷過這段歷史的桂林人來說,這是一件可觸,可碰,非常具體的事情,但是很可惜,它仍然無法用任何文學形式記錄下來。那位導演,也是在此基礎上從商業角度虛構出另外的故事而已。

雷童對桂林迪士尼 「重生」 的期冀,起初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作業,如今可能已發展成為一場自我的心理重建。他準備給迪士尼公司寫信,內容就是這些情緒和人們的反應的匯總,讓這件事不再停留於口口相傳的 「野史」 上。他不知道迪士尼公司會是什麼反應,但無論如何,他都會把這一部分展現在項目中。

「你跟你媽媽說過你做的這個展嗎?」 在我的理解中,母親才是雷童最初的靈感來源之一。

一直滔滔不絕的雷童突然沉默,點了根煙,搖了搖頭。

「很慚愧,沒有。」

歸鄉

還在美院上學時,雷童的導師就說過一段他雖然不能完全同意卻覺得頗有道理的話 —— 「如果你的作品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能理解,你怎麼指望其他人去理解。」 而雷童之所以沒有跟父母講這件事,是因為兩代人一直處於各自獨立的生活狀態,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每個細節。但展覽的成功舉辦或許給了他一絲勇氣。

另一方面是他的私心。畢業那天,雷童的爺爺對他說:「去北京辛苦,其實可以回家當個大學老師。」雷童一直渴望有一天可以在家鄉繼續自己的人生,但是桂林基本上沒有 「藝術家」 的生存空間。但也許 「迪士尼」 可以讓雷童回家,能夠跟自己相處,能面對很長時間內自己在情感上沒法迴避的一個黑點。「我就是從桂林這樣一個小城市生長出來的一個物種,充滿了匪氣,我沒有辦法擺脫的,不能塑造一個全新的自己。」

這次的展覽突然吸引了很多桂林人,從來被隔離在老同學圈外的雷童收到了當年的同學們發來的聚會邀請,好像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也因為一件有關家鄉的事情變得親近了不少。老同學開始明白雷童的工作和這個人,不再把他看作一個 「玩藝術的」,換言之,一個瘋子。

我問雷童,開心嗎?

他告訴我,「這才是真的傷感。」

完結

上周,我和雷童再次相約於上海外灘的一家咖啡館,在這座中國最洋氣的城市最黃金的地帶,窗外人群的密集程度絲毫不受連日下雨的惡劣天氣所影響,從他們的表情和行為,能很好地判斷出哪些是遊客哪些是本地人 —— 基本沒有本地人。

雖然天氣漸漸轉涼,但還是無法削減遊客對上海迪士尼樂園的嚮往。2016年6月16日正式開園的上海迪士尼樂園作為中國內地首座迪士尼主題樂園,開園不到一年的時間客流量就超過了千萬人次。

「上海迪士尼去了嗎?」 我問雷童。

「還沒,但肯定是會去一次的。」

我突然理解了那個鑰匙孔紋身的含義,對於雷童這樣曾抱有無限憧憬的孩子來說,桂林迪士尼就像一個永遠無法解決的瘢痕,這件事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了一個鑰匙孔,但卻沒有與之匹配的鑰匙。

曾真正受到 「桂林迪士尼計劃」 影響的人大多已經成了中年甚至老年人,他們不是90後、00後,自然不會靠網路去尋求一個答案,大概也更不會糾結於這座夭折的樂園到底為什麼沒有成為兒童的夢想天地與成人的財富樂園。當桂林迪士尼的商機在 「大股東去世」 時不復存在,他們也只能在生活的洪流中尋找下一個機會,緊握雙拳,沒有餘力回看。

而雷童希望建起的另外一座 「桂林迪士尼」,一半已經存在於獨角獸空間中,另一半在那些沉默不言的桂林人的心裡。獨角獸空間中的那個展覽看起來似乎寒傖,但有了它,他就能夠建起一個人們心理與情感上的 「桂林迪士尼」,而其中包容的矛盾、複雜、萬般情感,或許比起眼前這個拔地而起的上海迪士尼樂園來,有更多的魔力、夢幻與感傷。

關注本文作者微博@屁王麥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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