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很委婉的一首詞,全文不著一個梅字,卻描繪了梅花的風采
人生有很多缺憾,有些是與生俱來,無法改變;有些是缺失機遇,或者選擇錯誤,或者不能堅持造成的。不是努力了就一定能獲得成功,但是不努力必然只有仰視別人的風采。世事紛紜變幻,轉瞬間多少真情不再,剎那時物是人非,若說是天意,便辜負了無數的淚水和汗水。宋代詩人陸遊一生坎坷,也有很多說不出的肺腑之言,只好藉助梅花托物寓意。
朝中措·梅
宋代:陸遊
幽姿不入少年場。無語只凄涼。一個飄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腸。
江頭月底,新詩舊夢,孤恨清香。任是春風不管,也曾先識東皇。
大家都讀過陸遊的《卜運算元·詠梅》,「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曾經讓多少人感動!而這首詞的起句「幽姿不入少年場」,意思是說即使有美好的姿態,也得不到那些風流倜儻之輩的喜歡。看似自卑,其實卻是潔身自好。與「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意相似,而情不同,更加直抒胸臆地表達出作者的態度。
一個「幽」字,既有美麗的意思,也有沉靜淡泊的意味,相對於歌舞喧鬧的「少年場」來說,更加甘於平凡。作者雖然是直截了當,其實也是賦與興相結合,讚揚了梅花的高潔,也暗喻了自己不願意與那些蠅營狗苟之輩同流合污。
不過陸遊並非不是沒有追求的人,想當年他也渴望「撥地青蒼五千仞」,臨終時更是「但悲不見九州同」。想到自己懷才不遇的身世,他不禁轉為自憐自傷,一時間心情暗淡,不思言語,只有無盡的凄涼。回想自己飄零一世,只剩冷淡的心腸。
一句「十分冷淡心腸」,簡單的內心獨白,說出口來又是多麼凄涼。陸遊的仕途一直不順,屢遭排擠,最後在他人的介紹下進入幕府。於是他的詩詞中,一直充滿了對軍旅生活的嚮往和懷念。在幕府解散之後,陸遊奉詔入蜀,後來因為被冠上了一個嘲諷風月的罪名,又被迫辭官回鄉。
詞人從未得到過重用,但是他沒有因此而學會阿諛奉承,依然潔身自好,即使清貧,也有自己的操守。然而詞人用事心切,耐不住寂寞,不願意和姦詐小人苟同,但總是僻處一隅,詞人免不了經常感傷。矛盾的心情也無法說出口,於是便惆悵「飄零身世」、「冷淡心腸」。
下片前三句描寫梅花風韻,也是詞人的自我寫照。漫步於江岸和月下,梅花疏影橫斜,清香四溢。這是美好的詩境,彷彿也是人生夢境。
詩人寥寥數語,就把梅花與詞人清絕愁亦絕的況味傳出。「孤恨清香」,刻繪了梅花在寒風中孤獨綻放,羞澀的骨朵,燦爛的華冠,沁人的芬芳,不僅給人以溫馨,也讓人回味無窮。
結尾兩句,「任是春風不管,也曾先識東皇。」「東皇」,乃司春之神,詩人感嘆只要先見到春天,就算春風不管也值得了。哪怕梅花沒到開花時節,蒙受花神的眷顧,梅花也可以先開放,早早地佔用一年最初的芳香。
這首詞既有詞人自負自傲的姿態,也表現了心情悲涼的境況。全篇遣詞造句,意趣十足,梅花與人難以分辨,全文不著一個梅字,卻描繪了梅花的傲人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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