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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貴妃難產請御醫都沒法,有人請來戲班,頭一晚羊水就破了(下)

故事:貴妃難產請御醫都沒法,有人請來戲班,頭一晚羊水就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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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貴妃難產請御醫都沒法,有人請來戲班,頭一晚羊水就破了(上)

胸口隨時要窒息般,似有萬千銀針一根根地刺進去,痛不欲生。

她揪住王持的衣服問:「皇上究竟怎麼了?你趕緊配解藥救皇上啊,你快啊!快啊!」

她撕心裂肺地哭起來,「到底是誰,誰要謀害皇上,快張貼皇榜,招各地名醫入宮,一定要救皇上,一定要……」

「宸嬪真是演了一出好戲!」舒太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冷冷道,「毒藥是從你宮中搜出來的,你竟還想騙取憐憫么?」

陌歌心知被舒太妃陷害,那包毒粉根本不是給皇后的瘋葯,舒太妃早知陌歌根本不可能對皇后下毒,所以那毒粉是陷害她給皇上下毒。

實在是好毒的伎倆。

但最讓她意外的,是舒太妃既找了她做替罪羊,便是早知皇上已中毒。

如此看來,定是舒太妃下毒無疑。

她真是野心昭昭,竟不甘於只做太妃,妄想弒君謀反,簡直是狼子野心,大逆不道。

陌歌內心冷笑,面上卻坦然,「太妃娘娘明察,妾身萬不會做傷害陛下之事,若有可能,妾身寧願替陛下承受劇毒之痛。」

舒太妃根本不理她,「住嘴!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來人,給哀家拖出去!」

「慢著。」王持突然說道,「稟太妃娘娘,這毒並非皇上所中之毒,這是斷腸草研磨的粉末,而皇上所中毒藥是南詔國奇毒——七葉。」

「你可仔細確認?」舒太妃愣住,眉目緊蹙,大聲怒道,「你若是看錯了,與她同罪。」

「微臣敢用性命擔保,這兩者不同。」

是了,昨晚回去後陌歌便心存質疑,將藥包進行替換,她雖不知舒太妃用意如何,卻也知道別有用心。

舒太妃顯然不曾想到陌歌換了葯,一抹難以名狀的笑意從嘴角露出來,狠狠地盯著她。

陌歌卻笑道:「斷腸草雖是劇毒,卻也能治病。妾身前幾日手上起了疹子,便從書上看了偏方,用適量斷腸草即可治療肌膚病症,因而剩了些存放在寢殿。」

舒太妃氣急,「宸嬪就不怕哀家一不小心說錯話么?」

陌歌又笑,「妾身惶恐,不知太妃娘娘的意思。」

她當然不怕舒太妃泄露顧寧一事,且不說只有那小太監一人瞧見,即便真的找來對峙,僅憑這點就想治她私通之罪,怕是並不容易。

何況,顧寧是她的人,貿然將手下人推出去送死,她的處境也會危險。

舒太妃最終凝了冷笑,一字一句道:「既然事情已然清楚,宸嬪沒有嫌疑,李喜,給哀家再查,一定要找出謀害皇帝的兇手!」

陌歌心知兇手就是舒太妃,卻也沒空與她周旋,她的腦海里全是皇上,一想到皇上有性命之憂,她的心就痛得喘不過氣來。

她不能再拖下去,一定要找到解毒法子,一定要。

6.七葉

陌歌去了尚藥局翻查毒籍後不久,皇后就來到勤政殿。儘管封鎖了消息,但皇后還是知曉了。

殿前的小太監攔住去路,始終不肯讓她進去。

此時皇后發出不合年紀的冷聲,給人一股莫名的逼迫感,「怎麼,本宮去探望陛下,也要你們的同意么?簡直放肆!」

舒太妃聽及聲音出來,「原來是皇后。是哀家不準任何人進來,這麼做也是怕引起慌亂。」

皇后甫一入殿,便走到龍榻前,嚴厲喝問:「皇上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會中毒了呢?」

李喜嚇得發抖,「回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也不知……」

王持也嘆口氣,「微臣……微臣,也尚無這七葉毒的解方……」

正在這時,皇上忽地驚醒過來,他似是做了噩夢,氣息微弱,卻喘著粗氣大聲地急喚:「來人……來人!」

「皇上!」

「皇上!」

李喜和皇后同時叫出口,奔至皇上的龍榻前。皇后關切地問:「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快!」他並未回答,卻將視線轉向李喜,「你趕緊……將……北部大將軍……召回來!朕……朕夢見江山沒了……朕害怕……有他在……朕安心……快!一定要快!」

此話剛出,皇上便猛吐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皇上!」皇后驚得忙奔至榻前,大聲喚隨身的宮女,「春竹,你從小師從雪葯谷,又隨你師父行走四方,你可知七葉毒的解方?」

春竹思慮了許久,說:「娘娘,這毒鮮有,的確非常難解。因這是南詔國古毒,極少人知曉解藥配方,不過……」

「不過什麼?」王持脫口而出,「莫非春竹姑娘有解毒之法?」

「奴婢曾在古書上看過,要解七葉毒,必須要有株蟲做藥引。這株蟲十分難找,但卻有一法子。」她頓了頓,望了眼皇后,才說,「七葉雖毒,卻吸引株蟲,它們需依附七葉的氣味存活。所以只要是存放七葉毒之處,必定會有株蟲出現。」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株蟲,便能制出解藥,也能找到下毒人?」

春竹答:「回娘娘,正是如此。」

皇后大喜,「好,本宮這就命人在整個宮中尋找株蟲,不論是哪個宮殿,都要仔細尋找。當然,未免驚動兇手,不許泄露。」頓了頓,望向舒太妃,「太妃娘娘覺得如何呢?」

舒太妃似乎未聽見,許久才蒼白著臉說:「自……自是趕緊……尋找。」

7.逼宮

是夜,陌歌正在悉心地照料皇上,殿內的燭火忽明忽暗,火芯跳動,於錦緞般的夜色里亮得詭異。

忽然,勤政殿外一陣喧嘩聲,陌歌忙走出去,只見院子里站著大批禁軍,為首的舒太妃立於最前面,她自懷中掏出天子兵符,冷聲道:「聽哀家令,殿內的人殺無赦。」

「誰敢!」陌歌大聲喝道,「殿內可是皇上,你們這是要造反么?」

舒太妃大笑,「皇帝病危,本就沒幾天活了,哀家不過是提早成全他罷了。」

「誰說朕沒幾天活了!」

皇上的聲音來得猝不及防,明黃色人影自殿內出來,他掃視了殿前一圈,最後落在舒太妃身上,不輕不淡地說:「母妃的心實在太急了,等不及兒臣閉眼就要逼宮了。」

「你……你怎麼會……」舒太妃驚恐,「你沒有解藥,怎麼能……」

同樣驚訝的還有陌歌,她略懂毒術,皇上的確是中毒極深,怎麼會……

皇上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很自然地道:「你是說朕中毒?王持,你來告訴太妃。」

王持忽然從偏殿的門出來,他極恭敬地道:「半年前,太妃娘娘送給陛下的佛珠早被微臣發現有七葉毒,為了不讓太妃起疑,陛下每日都戴著一模一樣的無毒佛珠。

「不過,今日皇上確實中了毒,卻不過是微臣下的一劑與七葉癥狀類似之毒。之所以這樣做,便是讓太妃放鬆警惕,自以為皇上性命堪憂。」

皇上又漫笑,「兒臣不過演了一齣戲,北部大將軍根本沒有回來,可就是那句話,便讓母妃急於擔憂他連夜趕來護駕,於是現在就起兵逼宮。只一計打草驚蛇,就讓母妃露出了慾望野心。母妃大可等到兒臣閉眼,可你太心虛了,亦或者太心急了。」

舒太妃氣得雙唇發顫,「皇帝啊皇帝,哀家竟然小看了你!」然而片刻後卻又大笑,「你料到一切又如何?既然他不來,那你活不過今晚!」

「母妃真是太自信了!」說罷,他猛地將手中的佛珠摔碎。本站在舒太妃身後的禁軍仿若聽令,佩刀全都指向舒太妃。

舒太妃霎時變了臉色,豁然明白地她看向手裡的兵符,一下子癱倒在地。「怎麼是假的?怎麼會?」

很快,守在宮城外的謀反士兵全都被伏誅,而舒太妃被太監強拉出勤政殿。

可她掙扎著不肯出去,她似乎明白了一切,震怒不已,死死地盯著陌歌,目眥盡裂,「陌歌,是你!是你讓顧寧那個叛徒換的,對不對!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皇帝,她與戲子私通……」她瘋癲般地大叫著,卻被小太監狠狠地打暈了去。

陌歌想要解釋,皇上卻握住她的手,「陌兒,我相信你,一直都信。」

她反握住他的手,深情地點點頭。腦海中卻是與顧寧在假山的那一日,他向她手裡塞了真的兵符,於她耳邊輕聲道:「梅子,且信我一回。」

8.易容

舒太妃一黨全被剿滅,而瑄妃雖是舒太妃侄女,卻對謀反之事一概不知,皇上便保留她瑄妃之位。

翌日,皇后與陌歌一齊來到壽康宮。

其實皇后早知舒太妃將毒藥交給陌歌一事,自少時玩伴宴茴死在舒太妃手裡後,她便讓人盯著壽康宮,那晚她的人瞧見紫鵑將一藥粉埋在土裡,刨出來後竟是七葉毒。

那時,她尚不知毒藥是何意,直到陌歌被抓去勤政殿,她頓時猜到皇上中毒,並且舒太妃有意陷害,所以匆匆趕至勤政殿,好在陌歌素來聰慧,安全脫身。

但她怎能放過舒太妃,故意讓春竹編造了株蟲解毒一說。舒太妃素來聞不慣寢殿里燃的銀炭味,便喜點上玉華香。玉華香含有廣排草,常引蟲子入殿。她便利用這點,欲藉此讓舒太妃下毒之事曝光。

儘管事後她才知皇上並未中毒,也沒人在意株蟲一事,卻誤打誤撞,還是起到打草驚蛇的效果,讓舒太妃懼怕下毒一事暴露,而提早起兵叛亂。

過了一晚的舒太妃髮絲散亂,寢殿里瓷器摔了一地,她蓬頭垢面,嘴裡呢喃不清,瞧見她二人後更是瘋癲發狂,「是你們,你們來做什麼,看哀家的笑話么?」

「哀家?你還敢自稱哀家?」陌歌一把握住她的手,直勾勾地問,「你究竟是誰?」

她聞言一驚,很快卻又笑起來,「你發現了?哈哈哈……落梅,你猜我是誰呢?」

陌歌是那晚對舒太妃起疑的,知曉她真實身份的,這世上如今只有皇后。皇后與她情同姐妹,自是不會泄露。而舒太妃一年前還在覺緣寺,又怎會知曉她的過去?

除非,這個舒太妃是假的。

方才她仔細看了看這個舒太妃的臉,於脖頸處有一條極不易看清的分界線。她曾在書中看過,塞外有一種極品易容術,將人臉互換,尋常人看不出來,還能一直維持到老。

皇后一把扼住她的下巴,「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真正的舒太妃在哪裡?」

假太妃笑得更厲害,「一年前就死了。想知道我的身份,我這就告訴你們!你們可還記得我的主子——淑妃……」

淑妃,陌歌猛地一愣。

淑妃於兩年前死在她的手上。淑妃是鎮國公獨女,亦是她曾經服侍的主子。她們原本情意深厚,卻因為淑妃的野心,將陌歌的爹娘殺害,還設計讓皇后的孩子胎死腹中。

這一樁樁血債,逼得她們成為仇敵,而陌歌也最終報了仇。

「我告訴你們,我的主子雖然死了,可她會化作厲鬼夜夜纏著你們,讓你們不得安身。你以為宮中只有我么,還有藏得更深的,隨時撲上來反咬你們一口。」她笑得更瘋癲,「你們等著吧,哈哈哈……」說罷,她一咬舌頭,栽下頭去。

她死得這樣利索,腦海里回蕩著她的話,陌歌只覺內心一陣發涼,往後宮中的生活更加不易了。

9.本心

陌歌往回走時,天空不知何時飄下雪來。她始終想著淑妃一事,未曾看見巷道里正站著一人,走近才看清竟是皇上。

皇上一把將她摟住,語氣像個犯錯的孩子,「陌兒,我知道不該瞞著你,讓你擔心,可我怕舒太妃起疑,只得忍著不告訴你。你可知道,當你在床榻前落淚時,我的心都快碎了,好幾次都想起身告訴你,我沒事,我根本沒中毒。」

陌歌剛想張口,告訴他她明白的,一點也不生氣,卻被他阻止了。

他鬆開她的身子,然後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眼眸閃動著如流光一般的深情,「舒太妃說的話,我從沒放在心上,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這裡,是一顆跳動著的愛你的心。」

陌歌怔怔地聽著,突如其來的表白,叫她一下子陷入柔情。

她忽地笑了,儘管雪落在她的衣襟起了涼意,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事,都是由著自己的本心。

從前,她的確喜歡過顧寧,但人總要往前看,過去的始終是過去,她現在是皇上的女人,她要好好地守護並愛著她的丈夫。

曾經,她一心想要逃離這吃人的紅牆深宮,可現在她有了想要攜手一生的人,所以她不懼任何阻礙,那些詭詐陰謀、陰狠毒辣,她都能一一接下。

她雙手環抱住皇上的脖頸,深情道:「我的心,也是愛你的本心。」

皇上低下頭,輕輕地含住她的唇,白雪輕輕地飄落在他們身上,沉醉了整個巷道。

10.守護

巷道的盡頭也站著一人,他望著擁吻的兩個人,許久才往回走去。

皇上曾找過他,「顧寧,你是舒太妃的人,但陌兒看重你,朕可以饒你不死。」

他還說:「朕知曉陌兒的過去,也知曉你與陌兒的關係。朕遵從她的心,她若是跟你走,朕會放手。」

可他知道,他的梅子已經不在了,現在的那個人,叫陌歌,是皇上的寵妃。

胸口的位置,莫名地劇痛起來。

爹死後,繼母將他賣給戲院,那裡根本不是人過的地方,班主看中了他的相貌,每天都抽打他要他學戲,雖然日子難熬,卻有梅子陪著他。

梅子是鎮國公千金的侍女,只能偶爾來找他,可只要來便會帶給他溫暖和快樂。

他總覺得,上天對他很公平,所以他心存感激。

後來,梅子入宮做了宮女,他等她年滿二十五齣宮。可還未等到,卻等來她死去的消息。那一刻,他覺著自己就快死了,心臟都要破裂般,痛得難受。他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卻有人告訴他梅子活了。

那人還說,只要為她們做事,他就能見到梅子。

所以,他每日練嗓子,練舞,他是男子,唱旦角本就困難,常常赤腳練上一天,腳上都磨出血泡,嗓子說不出話,可他還是繼續。有時候雙腿疼得實在難以站起,他便跳入河中邊練腳步邊泡腳。每每幾乎疼得窒息,他都咬著牙挺過來。

終於,花旦顧九郎的名聲躁動一時。

為了見到梅子,他白日是顧九郎,夜晚便是舒太妃拉攏謀反一黨的說客。他這幾年,為人棋子,有時都忘了自己是誰,卻唯有要見到梅子的念頭始終不變。

終於,他見到她了,卻已非故人。

原來時過境遷,就是這種滋味,以前觸手可及的溫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從她看自己的眼神時,他就知道自己該放手了,該離開了。

可他還要為她做最後一件事,所以他把舒太妃偷來的兵符塞給了她,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往後,他們真的分道揚鑣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嫉妒,甚至替她高興。她那樣美好善良的姑娘,本就該屬於這世上最有地位的男子。他盡有千言萬語,如今也不過一句由衷的祝願——

「梅子,但願你永遠開心,百歲無憂,笑容依舊。」

他從懷裡掏出那張紅帕子,「這個……就讓它永遠消失吧。」他手一松,任由帕子隨風飄走,直到消失不見。

自此相隔千里,兩心相背,他與她,再也不會見面了。

不過無礙,他會一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替她祈願,保她平安,用一生求得她的一世安寧。(作品名:《深宮計:打草驚蛇》,作者:林愫藜。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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