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老張腦梗之後
文/薛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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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48歲，在縣裡某局上班。老張善良直爽，對人做事必傾心儘力，加之喜歡熱鬧，閑暇時三五朋友常坐，所以人緣極好，出門打招呼者比比皆是，在小縣城名聞遐邇。
一日，早晨醒來，老張發現一側身體不能動作，口齒也有不靈之感，大驚之下被急送醫院，經機器檢查，診為大面積腦梗，遂住院治療。治療期間，探視者繹絡不絕，關懷備至，令老張大感溫暖。
出院之時，老張能小步慢走，但說話口齒不利含混不清，醫生囑咐多鍛煉多說話多唱歌。從此，老張在愛人的陪伴下，每日出現在家門附近的濱河公園，他會走一會，健身器材上練一會，然後往人多的地方擠去，竭力，認真，含糊不清地和別人說一會話，然後選擇一個比較人少的地方，大聲地口齒不清地唱幾首歌。早出晚歸之際，老張會碰上許多熟人生人，大家會興緻勃勃地詢問老張血壓高不高，血脂高不高，喝酒多不多，病前有什麼癥狀等等問題，老張也會興緻勃勃語言含糊地努力向大家說清楚，大家實在不知所措不清楚老張說些什麼時，愛人就會幫忙解釋清楚。
半年多下來，老張走路比以前快了些，走的也遠了一些，出門也不用愛人陪伴了。但是老張說話始終咬字不準，含混發音，讓人不明所以。得病後老張自己感覺喉嚨一直發緊，絲毫不見緩解，就像什麼東西扯著一般，不由自主，難受之極！
暑往寒來，老張每日會如約出現在公園的通道中，健身器材下。不經意間，老張發覺和他打招呼說話的人逐漸少了起來，大家見面點個頭，或者微微一笑，但是點頭和微笑禮貌的成分明顯多了起來。令他詫異的是，有的熟人見到老張時會裝作看不見，甚者從他身邊經過都置之不理，偶爾老張和人交流時，老張也能讀懂對方眼中極力掩飾的一絲不耐煩和敷衍。
漸漸地，老張發覺自己會往人少的地方行走。碰上熟人，他也會低頭側身而過，或者竭力裝著看遠處的風景，等人家走過去再走。而且老張出去的次數也似乎少了起來，老張總會和愛人說自己太累了今天不想出去了之類的話語。偶爾老朋友老熟人來家拜訪時，老張依然會滔滔不絕繼續含糊不清。但有時一個人在家呆著或看電視的時候，又會莫名其妙地又哭又笑起來。
小雪節令的時候，縣城下了一場大雪，一夜之間，自然界粉妝玉砌瓊樓玉宇。所有的一切——美的丑的都被暫時掩藏了起來。公園裡的人也少了起來，一些細心人發現，老張已經有好些日子不出來了。
冬至很快也來臨了，天也漸漸的長了起來，寒冷中一切在孕育著新的希望與變化。不經意間，一個瘦削的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公園的通道上，出現在健身器材旁，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只見他戴著厚厚的棉帽耳套，慢慢的移動，與人熱情地打招呼，含糊不清旁若無人的高歌一首，儘力地往人多的地方擠去……
冬天既然來臨，春天還會遙遠嗎？老張看見自己的春天也正在不屈不撓風雨兼程蓬勃而來！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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