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魯的藝術家：藝術家 Sarah Lucas，無畏無懼擺弄性別刻板印象

2018年，女性、女權主義、性別平權等討論意識，被「我也是運動」之風帶起，席捲全世界，各國各地都不用程度的討論。這種討論，不僅來自於個人或者旁人的經歷，還標示一種現代性與規訓意識的再次覺醒。

Sarah Lucas, Self-Portraits 1990-1998, Divine, Digital print on paper, 547 x 685 mm, 1991, Tate Purchased 2001? Sarah Lucas

在這個背景下，來看新美術館的「美式調查回顧展」——Sarah Lucas：Au Naturel（自然）就更有意思了。當2018年9月展覽在新美術館開幕時，《紐約時報》藝評人Roberta Smith引用了業內資深人士的評價：「現在我們正需要這位粗魯的藝術家」。

Sarah Lucas, Self Portrait with Fried Eggs, C-print, 151 x 103 cm, 1996, image courtesy New Museum

Sarah Lucas，1962年出生於第二波女權運動時代的工人階級家庭，畢業於金匠學院，因為同學達明安·赫斯特在1988年策劃「冷凍」展而成為英國YBA的一員，在年紀輕輕時就擁有國際知名度。1992年，在City Racing畫廊她的首個個展"Penis Nailed to a Board」上，結識 Tracey Emin並成為閨蜜。1993年，他們兩個一起共享工作室，併合開了一間藝術空間「the shop」（當時藝術圈的風氣是藝術家利用咖啡店大小的空間，或者倉庫空間來做點展覽）。

曾經有過一段情的Sarah Lucas 和 Tracey Emin在Brick Lane 合辦的 The Shop前開心合影，1993，Photograph: Carl Freedman

1990年代初期，那是倫敦藝術圈最美好的時光，那時Frieze雜誌剛剛成立，物價不高，藝術圈才剛剛開始進入商業化操作，商業性的畫廊也沒幾家。實驗性的空間很多，藝術家不是在做作品，就是在參加派對，或者整個空間玩玩。Sarah 和 Tracey，自然也沒辦啥正經的展覽，倒是搞了許多派對，認識了很多人，並在6個月租約到期後，就關閉了「the shop」。

Sarah Lucas, Au Naturel, Mattress, melons, oranges, cucumber, and bucket, 84 x 168.8 x 144.8 cm, 1994, image courtesy New Museum

打從一開始，Sarah Lucas的作品就是以日常物、路上撿來的現成品混搭居家常見的傢具與讀物，只是很不一樣的是，Sarah Lucas 使用與挑選的物品類別十分粗俗，一點也不女性化，不是馬桶，就是煙屁股，或者沾滿不知名液體，壞掉的床墊，八卦小報什麼的。儘管如此，她作品的完成度卻頗為精緻，並在過去30年的大部分時間裡，Sarah Lucas一直都在玩轉性別的刻板印象，不管是從大型的雕塑到在牆壁上的小報，並且憑藉她大膽的作品，得到許多認可與討論之餘，她的作品可貴之處也是在提醒我們性別刻板印象的可笑與認知失衡。

Sarah Lucas, Sod You Gits, Photocopy on paper, 218 x 315 cm, 1991 ? Sarah Lucas. Courtesy Sadie Coles HQ, London

2018年，新美術館舉辦Sarah Lucas，算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再來檢視對於性別的刻板印象。超過150件的作品，反應著Sarah Lucas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的30年文化戰爭的戰果，但，如果你對於這些形象仍舊感到不適或者不悅，那也就說明1990年代就開始的文化戰爭到現在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Sarah Lucas, Great Dates, 1992. Collage and paint on board, 223.5 x 143.5 cm ? Sarah Lucas. Courtesy Sadie Coles HQ, London

展名「au naturel」是法語中的一個短語，意思是「裸體」或「自然」，指的是沒有遮蓋的、未煮熟的東西。這句話抓住了 Lucas 的工作和方法，藝術家總是將隱喻性的含沙射影變成了無止境的遊戲：「它就是它』」。

Sarah Lucas, Eating A Banana (Revisited), Photography, Black and white photograph, 91.4 × 121.9 cm, 1990 - 2017

Sarah Lucas，除了雕塑，也有一系列肖像照。那是她在90年代初職業生涯初期和YBA爆炸時期首次呈現的作品，後來也成為了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這一系列肖像照反應的是男女性別的刻板印象、性取向和挑釁。她同時擺出強硬和粗魯的姿態，陽剛但陰柔。Lucas曾說過，「我突然看到了男子氣概的力量——讓作品十分有力量，這在當時讓我印象深刻，從那時起我就開始以男子氣概為題做作品了。」

Sarah Lucas: Au Naturel, Exhibition view, courtesy New Museum, photo by Maris Hutchinson / EPW Studio

但不要以為以英國人的黑色機智和厚臉皮的態度來創作的Sarah，不學無術，只有粗魯直接而已。我們總可以從Sarah Lucas的作品裡，看到她善於從藝術史當中尋找參考——露易絲·布爾喬亞、Dan Flavin、杜尚和Jean Arp的影子。

Sarah Lucas, Edith, 2015. Plaster, cigarette, toilet, and table, 139 x 187 x 98.5 cm ? Sarah Lucas. Courtesy Sadie Coles HQ,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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