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官二代寫的明朝版《聊齋》：《夜航船》，渾身散發著正能量

文史 01-19

張岱（別名陶庵）是後代文化人公認的最偉大的明代散文家，更被譽為「小品聖手」。現代作家余秋雨更是對他讚歎有加。他生於萬曆年間死於康熙十八年，然而他雖有才學卻在大眾中不甚知名。他留有一部作品名字怪異內容更怪異，名為《夜航船》。

陶庵公有云：「天下學問，惟夜航船中最難對付。」原來夜航船是南方水鄉苦途長旅的象徵，夜航船是江南水鄉的一種文化。陶庵公出自江南水鄉，便編寫了一本列述中國文化常識的書，取名《夜航船》，使人們不至於在類似夜航船的場合丟醜。你可以說這是一本小型百科全書，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諸子百家，人倫政事，禮樂科舉，草木花卉，鬼神怪異........共計20大類，其中《卷十八荒唐部》就是類似於蒲松齡《聊齋志異》的合集。

聊齋之倩女幽魂

《卷十八荒唐部》全文短的只有三十字，長的也不過百餘字。然而時間跨度卻特別大，從春秋戰國至漢武帝，從晉朝至宋朝全都涉獵一遍。不少歷史上的政治家皇帝、甚至文化名人都成了書中的主人公。不過本書和《聊齋》的行文風格卻大大不同。這就於兩位作者的生長環境有很大關係。蒲松齡一生悲苦，渾身充滿了憤世嫉俗和對清朝的諷刺，而陶庵公自小就是官宦世家，少為紈絝子弟，極愛繁華。他雖然生逢亂世，遇到了明朝滅亡的天大災禍，卻因為個人性格問題，寫作影響不大。故而《夜航船》中的鬼怪篇不有那麼陰森恐怖，反而有很多哭笑不得的故事。

比如：《再為顧家兒》就很搞笑。

顧況喪一子，年十七，其子遊魂，不離其家。況悲傷不已，因作詩哭之：「老人苦喪子，日夜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時別。」其子聽之，因自誓曰：「若有輪迴，當再為顧家兒。」況果復生一子，至七歲不能言，其兄戲批之，忽曰：「我是爾兄，何故批我？」一家驚異。隨敘平生事，歷歷不誤。

《廁鬼可憎》也很逗。

阮侃嘗於廁中見鬼，長丈余，色黑而眼大，著皂單衣，平上幘，去之咫尺。侃徐視，笑語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慚而退。

《乞神語》則諷刺了趙廣義德國不正的故事：

趙普久病，將危，解所寶雙魚犀帶，遣親吏甄潛謁上清宮，醮謝。道士姜道玄為公叩幽都，乞神語。神曰：「趙普開國勛臣，奈冤對不可避。」姜又叩乞言冤者為誰。神以淡墨書四字，濃煙罩其上，但識末「火」而已。道玄以告普。曰：「我知之矣，必秦王廷美也。」竟不起。

當然，夜航船也有幾篇令人讀來毛骨悚然的故事，米君為防驚嚇眾人不再贅述。不過故事都有一點：邪不壓正。雖為志怪故事，但結尾卻非常的正能量，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