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國軍上將是被擊斃的還是兵敗自殺的？應是自殺的可能性大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戰役拉開序幕。戰役打響後，人民解放軍的第一個目標，是殲滅位於隴海鐵路東段的國民黨黃百韜兵團。

黃百韜，字煥然，1899年9月9日生於天津，祖籍廣東。他早年加入北洋軍閥部隊，從排長做到旅長。1928年隨張宗昌部加入國民革命軍。由於他不是黃埔軍校生，也就不是蔣介石嫡系。

淮海戰役開始前，黃百韜的第7兵團下轄第25、63、64、100軍等4個軍。淮海戰役伊始，又從連雲港調出第44軍劃歸黃百韜指揮。因之，黃兵團共有5個軍，總兵力約12萬人。

11月6日，華東野戰軍十幾個縱隊已從不同方向，向黃百韜兵團所在地徐州與連雲港間的新安鎮疾進。當日上午，黃百韜在新安鎮召開第7兵團軍、師長會議，要求各部隊迅速向徐州轉進。

當天夜晚，黃百韜對從南京派來的「總統戰地視察官」李以劻說了很多話，其中有這樣兩段：

「我兵團十幾萬人，陳毅主力30多萬，如果集中來攻，我兵團必敗……請你面報總統，我黃某受總統知遇之恩，生死早置之度外，絕不辜負總統期望。我臨難是不苟免的，請記下來，一定要轉到呀！」

「國民黨是鬥不過中共的，人家對上級指示奉行徹底，我們則陽奉陰違。」

11月7日黎明，黃百韜率兵團部開始行動。此時，華東野戰軍第1、4、6、8、9縱隊等主力已從北面向黃百韜兵團逼近，並攻佔了運河上唯一的大鐵橋。對此，作為兵團司令官的黃百韜，竟全然不知。

黃百韜於9日上午才艱難渡過運河，率部到了一個西距徐州約75公里的碾庄圩。他命令兵團部暫停於此，並立即開會，向各軍軍長布置了任務。

就在這時，黃百韜得悉第3綏靖區59、77兩個軍兩萬餘人戰場起義投共，運河、不老河防線已土崩瓦解。與此同時，解放軍3個主力縱隊已直插過來，並截斷了隴海路。黃百韜兵團西撤徐州的通路已被解放軍封死。至此，解放軍已對黃百韜兵團形成了包圍圈。

11月10日黃昏，華東野戰軍開始向黃百韜兵團全線進攻，槍炮齊鳴，殺聲震天，激戰竟夜，攻勢猛烈。國民黨救援黃百韜的邱清泉、李彌兩兵團被華東野戰軍全力阻住。蔣介石一邊調兵，一邊給黃百韜用飛機投來親筆信：

「此次徐淮會戰，實為我革命成敗、國家存亡最大之關鍵，務希嚴督所部，切實訓導，同心一德，團結苦鬥，期在必勝，完成重大之使命，是為至要。」

華東野戰軍各縱隊緊密配合，前仆後繼，激戰至17日，將大小有40個村莊的碾庄圩外圍據點大部分攻克。激戰至22日上午，碾庄圩被攻克。黃百韜在隨從護衛下，逃到64軍軍部。

64軍軍部在一個叫大院上的小村子裡，軍長劉鎮湘，中將軍銜，比時年49歲的黃百韜小7歲。

中飯後，神情沮喪的黃百韜對劉鎮湘說：「我年紀老了，而且多病，做俘虜我也走不動，而且太難為情。我犧牲以後……希望你能突出重圍……」

22日下午，黃百韜、劉鎮湘等又逃到64軍156師指揮所駐地吳庄。第25軍中將軍長陳士章、少將副軍長楊廷宴等人也逃到了吳庄。

下午4點左右，解放軍對吳庄發動猛烈進攻。激戰至黃昏，全殲吳庄守敵。

此時，黃百韜逃到哪裡去了呢？

幾天後，杜聿明見到了從吳庄逃回徐州的第25軍副軍長楊廷宴。關於黃百韜的下落，楊廷宴是這樣向杜聿明彙報的：22日那天晚上，黃司令官和25軍陳士章軍長、64軍劉鎮湘軍長各帶一部分人，穿上士兵服裝突圍。劉鎮湘戰死，陳士章不知下落。黃司令官和我突出到一茅棚附近，見四面都有共軍，無法再走，黃司令官即舉槍自殺，但並未斷氣，我又加了一槍他才斷氣。黃司令官死後，我到附近村莊找來村民，幫著將他的遺體掩埋在一棵大樹下，做了記號。然後，我九死一生逃了回來。

當時，杜聿明聽了楊廷宴的彙報，知道黃百韜、劉鎮湘為「黨國」盡了忠，很為感動。

1948年11月22日黃百韜在碾庄圩斃命。1949年1月10日，杜聿明被解放軍戰士俘獲於安徽蕭縣青龍集張老莊村。

讓人想不到的是，七年後，在北京城德勝門外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接受改造的杜聿明，一天突然見到了劉鎮湘和陳士章，一問，原來他倆和黃百韜從吳庄突圍後，都沒有死。劉鎮湘是當天晚上被俘的，陳士章則化裝逃回了南京。回到南京後，陳士章任新組建的第25軍軍長。部25軍到福建布防時，陳士章被解放軍所俘。

七年前，楊廷宴向杜聿明彙報的是，劉鎮湘因突圍戰死，陳士章不知下落。現在他倆都活得好好的，那麼黃百韜舉槍自殺未即死，又被楊廷宴補了一槍才死的事，是不是真的呢？

再看解放軍這邊對黃百韜斃命之查詢情況。

黃百韜第7兵團部在碾庄圍被解放軍攻佔後，新華社華東野戰軍總分社社長康矛召，令隨軍採訪的記者黎明 「迅速查清黃百韜的下落」。

黎明帶著兩名偵察員，找到了黃百韜最後待過的大院上、吳庄等村子的所有解放軍部隊，問詢了國民黨軍俘虜，走遍了所有的工事和殘存的房屋，均未查到黃百韜的蹤跡。

後來，黎明聽人說，黃百韜逃到小黃庄東北的曠野里，撕碎了蔣介石最後空投給他的親筆信後，開槍自殺了。但並無佐證，僅為傳說。

1996年，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戰史》上說：「20日晨攻佔碾庄圩，聚殲兵團部和敵大部……至22日，全殲守敵，黃百韜斃命。」黃百韜是怎麼死的，這裡也沒有具體說。

黃百韜斃命後，其所屬25軍副軍長楊廷宴逃回南京。楊將黃百韜死訊及埋葬地點上報給了國民黨政府，並告知了黃百韜夫人柳碧雲。在柳碧雲的哀求下，國民黨政府派黃的副官等人身著便衣，回到碾庄，按楊廷宴所說地點，將黃百韜遺體挖出後運回南京。

黃百韜的遺體於1949年1月17日運抵南京，這是事實。蔣介石下令為黃百韜舉行隆重的安葬儀式，追贈黃為陸軍上將，也是事實。

那麼，當年黃百韜究竟是被擊斃，還是自殺？筆者認為，儘管楊廷宴在杜聿明面前說了謊話，但在那篇謊話中，關於黃百韜舉槍自殺一說，應是可信的。否則，如果楊廷宴沒在黃百韜自殺現場，沒有親眼看見黃百韜自殺，沒有親自掩埋黃百韜遺體，他怎麼會知道黃百韜死的地方，怎麼會逃到南京後，又能準確報出黃百韜被埋地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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