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兒子是個守護神
文/王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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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拿來，20元錢。」兒子強硬地命令道，白凈的手伸了出去。
「幺兒，媽媽哪來那麼多錢，那天才給你10元。」年輕漂亮的媽媽哀聲乞求。
「拿來，我曉得你有錢。」讀小學四年級的兒子怨恨地盯著媽媽，小嘴嘟圓，片刻又大聲道，「你要不拿錢，我就把你撒謊去跳舞的事告訴爸爸。」
媽媽驚詫地站起來，四望幸好沒人，慌忙彎下腰說：「乖乖，莫亂說，媽媽休閑娛樂……你曉得你爸爸的脾氣……他知道了，誰個都沒有好日子過。」她拿出精緻的心形皮包，從裡面掏出兩張大團結遞了過去「只這一回了喲。」
兒子接過錢狠狠地盯了媽媽一眼，頭也不回地跑出屋外。
英俊洒脫的他經常約她去跳舞，還在富有浪漫情調的「金峨」舞廳訂了月票。丈夫到北京總公司黨校進修半年，她向公公婆婆和自己的爸爸媽媽謊稱，晚上到市裡補習文化考電大。老人們笑得合不攏嘴。誇男有出息女爭氣，比翼鳥雙雙飛。只是那回兒子在「金峨」舞廳門口突然冒出來，向她大聲喊:「好哇。」嚇得她額頭出汗，手捏的香帕跌落地上。
她愛丈夫，覺得他安穩，有股深埋的潛力，會不斷地給她帶來光明和幸福。她也喜歡和她的舞伴在一起，他高大魁梧，只跳舞，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讓她非常放心。兩人一道踩著音樂節拍就像飄逸夢幻的仙境。她曾經想過丈夫和舞伴為什麼不能融化為一個人。如果那樣，生活是何等快樂和幸福喲。然而，丈夫是丈夫，舞伴是舞伴。丈夫外出了，情感暫時轉移到舞伴，不聲響，不出格，快快樂樂，哪點不好。只是11歲的兒子，最愛他爸爸的兒子，如今發現跳舞之事大聲地吼，以後會怎麼樣？
她三天沒去「金峨」了。懂事的舞伴也遵守潛規則沒給她打電話。她下班回到家裡，坐立不安，茶飯不香，曾到舞廳門口，站了一陣，也沒勇氣跨進去。老人們見她愁眉皺眼，紛紛地問這問那，以為她病了。唯有兒子一聲不吭，做完作業就守在媽媽的身邊，媽媽走那裡，她就跟在那裡。那次見她媽媽要去舞廳的樣子，立即阻在門口，攔著要錢，媽媽給了他10元。
今天媽媽又要出門了，兒子又攔住了她。她把20元錢給兒子了，正往前走，兒子從後面追到她面前，不知道從哪裡瞬間拿出張考試卷子，大聲地喊：「媽，簽字。」
她愣了愣，沒理采兒子。
兒子把試卷劈頭蓋臉地向她扔來。
「噢，」她趕忙接到。丈夫在家時，這些是他的職責……今天，她望著兒子寬寬的額頭，粗黑的眉毛，輕聲細語地說「幺兒……等會兒，媽媽回來再……」
「快簽喲。」兒子打斷道。
她趕緊接過卷子，匆忙在卷面一溜，「52分，沒及格。」一股邪火騰地竄起來。她知道家規，考試不及格，要找原因，受處罰。
她按捺住性子，仔細地閱讀卷子，」噢，你真大意啦，3十5，怎麼得了9 ？」
兒子接過卷子，稍加思考，又看看媽媽，立即把9改成了8。順筆把52分的5改成了8。
「啪，」她給兒子一耳光，「考試不及格，還要改分，真是太不像話了。」
「你還不是撒謊，明明是去跳舞，卻……」她趕緊捂住兒子嘴巴，誠懇地說：「媽媽錯了，媽媽一定改。你可不準撒謊了。」
「嗯，媽媽，你真不撒謊了！」兒子眼發亮，眼神問，「明明看見你不久前去了舞廳的。」
媽媽懂得兒子眼神。她說：「媽媽是向舞廳走去，但只是外面走走，沒進門，相信媽媽，以後舞廳的門口媽媽也不去了，一定！」
「真的？」
媽媽認真地點點頭。
兒子從篼里拿出30元錢還給媽媽：「我一分沒用，我恨你跟那高個叔叔跳舞。」
「幺兒，乖。哦.....事情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嗯，你懂事，真乖。」
媽媽把臉和兒子的臉貼在一起。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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