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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組織建議:將穿山甲保護等級升至一級

「加大對穿山甲的保護力度刻不容緩。」2019年1月16日,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與綠色發展基金會(以下稱「綠髮會」)在其主辦的「2019『兩會』提議案建議會」上提出,建議將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穿山甲保護等級提升為一級、取消穿山甲鱗片入葯。

建議中指出,儘管名列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但由於穿山甲有著食用和藥用的巨大市場需求,產生了巨大的經濟利益驅動,其被認為是全球非法貿易最為猖獗的哺乳動物。據介紹,過去十年間全球至少有100萬隻穿山甲慘遭盜獵和非法交易,有專家預言,如果再不保護,全球範圍內的穿山甲可能在未來5-10年內滅絕。

近30年來,我國穿山甲種群數量下降了80%,我國本土的中華穿山甲於2014年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定為極度瀕危。2017年1月,《瀕危野生動植物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將八種穿山甲全部列入附錄I,要求完全禁止國際貿易。

長期致力於穿山甲保護的綠髮會工作人員蘇菲告訴界面新聞:「中華穿山甲在我國境內近年來已經很難尋覓,一些以前專門從事盜獵穿山甲的老者,因為穿山甲數量太少,早在幾十年前就不做了。」

中國是穿山甲非法貿易的主要目的國之一。國際野生物貿易研究組織(TRAFFIC)2016年的一份報告顯示,據不完全統計,2007年至2016年8月,我國執法部門共查獲209起涉及穿山甲的非法貿易案件,有相當於近9萬隻穿山甲被非法殺死並被走私入境。

近年來,儘管我國對穿山甲走私的執法力度有所加強,但穿山甲走私仍屢禁不止。2018年11月,湖南警方破獲一起特大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製品案件,收繳穿山甲216隻、穿山甲鱗片66公斤,成為我國迄今為止查證非法交易的穿山甲數量最大的野生動物案件。

非法貿易的背後,是巨大的市場需求及隨之而來的利益鏈條。在這些穿山甲的消費者中,甚至有地方官員。2015年,一名廣西官員在私人宴請時吃穿山甲,該事件2017年曝光後,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對於中國來說,對穿山甲鱗片的藥用需求則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提案指出,《中國藥典》明確入葯穿山甲為中華穿山甲鱗片,而中華穿山甲野外種群早在上世紀80年代趨於枯竭,無法支撐目前國內中藥市場的需求,因此,現有的穿山甲鱗片多為非法走私進來的它種穿山甲。

但是,2012年來,現代中藥醫學已有大量研究證實,穿山甲鱗片的成分僅為角質層,其中醫養生功效遭受質疑。儘管如此,仍有人以人工養殖藥用穿山甲為名義,伺機進行穿山甲的非法貿易。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市農林科學院院長李成貴強調:「大規模人工養殖穿山甲,國際上目前並無成功的先例。」

查閱《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可以發現,對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和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的相關規定略有不同。對捕捉、出售、收購、利用野生動物的行為,一級保護動物需要經由國務院審批,而二級保護動物則只需省一級政府審批。

此外,在獲罪量刑上,二者也有一定的差別。如刑法中的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按照法律規定,殺害一級保護動物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而殺害二級保護動物的,處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提案認為,從穿山甲種群瀕危程度、現有保護力度、與國際接軌程度等多方面來看,我國將穿山甲提升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十分必要。因此,綠髮會建議,提升穿山甲為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儘快完成穿山甲野外種群的專項調查,並制定和執行特別保護規劃。待摸清穿山甲的數量、棲息地現狀後,施行嚴格保護。同時取消穿山甲藥用標準,停止核發穿山甲人工繁育許可,整頓檢查現有穿山甲人工養殖場。

在此次形成兩會提議案之前,綠髮會從2017年起已通過志願者團隊和瀕危物種專項基金,呼籲將穿山甲提升為一級保護動物。但其工作人員也表示,政府有關部門尚未對此作出反饋。

儘管我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自1989年施行以來,已有30年沒有系統性的更新,但對野生動物保護進行升級並非沒有先例。2003年2月,國家林業局將麝科麝屬所有種由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調整為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並出台措施鼓勵人工馴養和繁殖。世界自然基金會東亞野生物貿易研究委員會中國地區項目對外聯絡人焦蓓此前在接受《北京科技報》採訪時表示,對穿山甲的保護也可比照這樣的方法進行。蘇菲也表示:「穿山甲保護由二級升為一級,成功幾率很大。」

除呼籲更新名錄外,環境公益訴訟也成為保護穿山甲的手段。2018年2月,綠髮會就廣西林業廳隱瞞穿山甲救護數據提起行政訴訟,2019年1月15日,南寧中院做出裁定,穿山甲信息公開全部上訴請求獲得支持,南寧市西鄉塘區人民法院的錯誤裁定被撤銷。

綠髮會秘書長周晉峰認為:「2020年,中國將舉辦《生物多樣性公約》第十五次締約方大會,這將推動我國加強對包括穿山甲在內的瀕危野生動物的保護力度。」蘇菲則認為,中國將穿山甲升級為一級保護之後,對於維護我國國際聲譽、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言,都具有重要意義。她表示:「希望禁止一切穿山甲貿易和使用的消息早日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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