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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讀 | 房子是租來的,但生活不是



作者:

周宏翔

來源:

《品讀》



10月的時候,鬆鬆搬了第三次家,這是在上海工作以來最傷筋動骨的一次。或許是待得時間長了,行李由一個變成3個,3個變成5個,完全呈奇數式增長。

直到筋疲力盡把所有東西扛進屋子裡,鬆鬆給我打了個電話:




「天,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找不到男朋友了,我簡直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我竟然靠自己搬完了東西,從浦東到北新涇耶!」

因為房東要賣房,即使鬆鬆出再高的價格,對方也不租了。最後那一兩個月,房東隔三差五帶人看房,鬆鬆也是受夠了。



二話不說,終止了合同,跑回自己曾經最熟悉的北新涇找房子,也不管從東明路到北新涇到底有多麻煩。她說,這就是做人的態度。

但是,搬完家後,鬆鬆立馬就窮了。她無奈地說:




「我這個月要還6000元的信用卡,想想又覺得好無力。」

像我和鬆鬆這樣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有穩定工作,出入高檔寫字樓,但是一聊到身邊的同學,很快就道出不明所以的感慨來:




「別人在小地方,雖然只有3000多元工資,但是已經買房買車啦,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我們呢,外表光鮮,其實什麼都沒有,連房子都是租的。」


「那又怎麼樣?換句話說,現在給你3000元,讓你蝸居在一個連書吧都沒有的小城鎮,除了一兩家老舊的KTV和烏煙瘴氣的麻將館,就只剩下跳廣場舞的大媽了,你願意嗎?」



鬆鬆總是這麼自信地說。




去年3月的時候,鬆鬆花了一筆重金去學芭蕾舞!當時我笑了她半天,她不以為然地說:




「有什麼好笑的,你以為你沒有愛好別人就不會發笑嗎?」



我說:「鬆鬆,你應該存一點錢,無論如何,不能在上海打拚這麼多年什麼都不留下吧?」


鬆鬆說:「我存的啊,只是存得少,要是你讓我工作只是為了存錢,我還不如回小地方生活呢,我為什麼要生活在大城市呢,就是因為在這裡我才可以體會更多有趣的東西,不是嗎?」

不可否認,她說得沒錯。



周末的時候,鬆鬆打電話給我,說想去宜家逛逛,原本我以為只是逛,結果鬆鬆買了一張桌子,一個沙發,幾卷牆紙還有若干零零碎碎的小飾品。

我扛著桌子,望著鬆鬆問:



「你準備幹嘛?」


「不幹嘛啊,我那個房間太low了,躺在床上完全體會不到家的感覺,所以我得動工改造一下。」

「拜託,那只是租的房子好嗎?」


「那又怎麼樣?房子是租的,但生活不是。」

從那天開始,鬆鬆一下班就開始「改造」她的「閨房」,經過一周的時間,她邀請我再去,已經翻天覆地變了樣,她把舊傢具都收起來,聯繫房東,能退走的就退走了,整個屋子簡直和新家一樣。

那天我和鬆鬆坐在她新買的沙發上看電影,那是安妮·海瑟薇主演的一部戲,鬆鬆抱著抱枕,說:




「為什麼好多國外的人都是租房子生活,從來不會因為房子的問題去局限自己的腳步,但我們不行?好像一定要有一套自己的屋子,落上自己名字的房產證,才可以稱得上完美的人生?」

「因為有了房子,才有家。」


「什麼是家?」

「有愛的人,有柔軟的床,有早餐,有晚飯。」


「所以這些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才能有?」

「這個……」


「我新買的床墊很軟,如果我找到男朋友,我覺得在這個屋子裡,我們也可以過得很開心,我不會強迫心愛的人一定要有房子,但是他必須要有一顆能夠奮鬥出房子的心。



我不拒絕優秀的男生,但是我依舊不認為那些庸人自擾的條件是局限他追求我的擔心。」

後來安妮·海瑟薇演的角色在路口被車撞死了,鬆鬆竟然稀里嘩啦地哭起來。


「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對啊,只是突然覺得,他們在最好的年齡錯過了彼此,沒有在最好的年齡好好去看看這個世界,多可惜。」

「你不要這麼文藝女青年了好嗎?」


「我才沒有!隨便感慨一下而已,晚上在我家吃吧,我買了菜。」

晚餐的菜很簡單,我們坐在桌子兩端,整個屋子氣氛很好,或許是鬆鬆特地「裝修」過的緣故。鬆鬆的菜不能算得上美味,但是卻讓人覺得踏實。



有那麼一刻,我覺得好像我們並不是在上海漂泊的兩個人,而是在家生活的好朋友;這個屋子並沒有那麼多排斥我們的氣息,反倒有一種格外的包容。


「周,你覺得錢重要嗎?」

「就目前來說,還是挺重要的,如果我們真的沒錢了,連活下去可能都是個難題。」

「不,如果我們真的沒錢了,我們要有能力相信我們還可以賺錢,而不是坐吃等死,所以,我覺得錢並不是那麼重要。」


鬆鬆和我在上海3年了,就像每一個努力活著的人一樣,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給自己充電,讓自己變得三頭六臂,甚至更堅強,希望每一次站在別人面前的時候,都能表現出最好的自己。

有一次,鬆鬆去了西塘或者揚州,她就閑逛了一個下午,然後很開心地告訴我,那個地方,走走也是不錯的。

還有那麼一次,一個朋友說簡直受不了上海的生活,除了高收入高支出,回到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一點歸屬感都沒有,簡直就是浪費青春。

當時鬆鬆很不客氣地說:




「歸屬感又不是別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難道你回到老家,靠著父母吃吃喝喝就叫歸屬感嗎?」

鬆鬆收拾碗筷的時候,側身和我說:




「周,問你一個問題。洗澡的時候,你仔細聽過蓮蓬頭落水下來的聲音嗎?」




「呃,說起來,還真的有過。」




「有沒有覺得,那種聲音,會讓你特別平靜,不管外面有多少煩躁擾心的事情,但是就是在洗澡的時候,都與你無關,只剩下水的聲音。



因為那一刻,你特別清楚,沒有人來打擾你,就是自己一個人,能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我覺得,這就是生活。」

那天夜裡,我們倆慢慢走到地鐵口,風很大,吹得我們幾乎不敢隨意伸出手來,我轉頭說:

「你回去吧,風那麼大。」



她點點頭,準備回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說:

「好像馬上就是你生日了。」



鬆鬆點點頭,說:




「後天,我出差,沒法過,所以先請你來家裡吃了,簡單了點,不過開心就好。」


「啊,沒買蛋糕啊。」


「形式主義。」


「那你有什麼願望嗎?」


「呃……我想,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新的一年裡,再認識自己多一點吧。」

人來人往的地鐵口,她笑得那麼燦爛,好像眼前的生活都是開在樂觀主義里的花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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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有幸福恭候


如何確保2019年的flag不倒?


做個能講出細節的人吧

作者:

周宏翔


來源:《品讀》


主編:孫愛東 | 編輯:張初





愛我,就給我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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