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可憐人
177、可憐人
想到聖帝在樓台所言，自己與他乃是一脈同源。回想往昔與魏伯陽交往種種，聖帝師徒對自己都算是有大恩之人。
何況，如今自己苦求瞳術無果，聖帝就送來三界頂級瞳術，自己又何必糾結其他呢？
正如聖帝所言，有朝一日成就天尊，自己或許就能解疑釋惑，找到真正的出身來歷！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蠍子精，孫悟空不覺有些躊躇。
要如何處置這蠍子精呢？
孫悟空拔出一根毫毛，變化成一根繩子，先將蠍子精綁了個結結實實。
孫悟空修鍊火眼金睛也有一千多年。只是，那火眼金睛乃是老君八卦爐中硬生生烘烤出來的。孫悟空只會最粗淺的運用法門。
若對照《窺天術》中描述，他眼下的瞳術連入門都算不了，更談不上小成境界。
那剛才孫悟空為何能預先看破蠍子精形跡，屢屢躲過危機呢？
這全靠寶盒中那神秘的封印。
這寶盒封印上符文與此前幾層大殿中吸納精血的符文截然不同。在完全接納《窺天術》中萬千信息後，孫悟空已經知道，寶盒封印正是一道窺天符。這窺天符品階不高，只能讓觸碰者看到即將發生的事情。
只是，聖帝為何要在寶盒中加上這麼一道符籙呢？莫非，他早就知道有人在此間埋伏，要刺殺孫悟空？
聯想到仙界流傳崇恩聖帝不但擅長陣法，並且精通星象，能預知未來，孫悟空不禁心道：「莫非那《窺天術》中所言水元界唯一達到窺天大成之人，就是聖帝本人？」
聖帝顧念自己與他一脈同源，於是在放下寶盒同時，設置了這麼一道封印，以此救孫悟空一命。
只是，斬龍淵九龍大陣無論其主人是前代黑龍天尊還是聖帝本人，那都是在百萬年前布下。樓台問道中留存的也確實是百萬年前的聖帝影像。莫非在百萬年前，聖帝就預知自己會在今日來闖斬龍淵，預知自己會登上這八十一層階梯，預知會有人來暗殺自己？
一想到聖帝竟然有如此手段，又想到聖帝之上還有八位大天尊，孫悟空不覺全身寒毛豎立，一貫膽大包天的他也不禁有些顫抖！
孫悟空仰頭看看四周。大殿沒有燈火，卻亮如白晝。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孫悟空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他知道，就算眼前大殿中沒有一個人，也有無數雙眼睛正在高天之上時刻緊盯著他。
此前，他還為自己從第四層幻境迷夢中忽然清醒感到慶幸，為自己得到聖帝幫助而感到溫暖，忽然之間，他覺得全身煩躁，一股怒火從心中升騰。
這如同棋子一般任人擺布的命運，何時才能終結！
這種受人擺布、無力反抗的仙途，何時才是盡頭！
不過，當看到蠍子精那僵硬的身體時，孫悟空的怒火迅速消失。大喊大叫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倒會過早暴露自己的真心。既然眼下沒有足夠的實力抗爭，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今日與蠍子精一戰，實在勝得有些僥倖。不過，僥倖之中又有幾分註定。
孫悟空在鳳棲谷進階太乙金仙之後，補全了金系，他的火眼金睛就有了進階的可能。後來，孫悟空初步感悟火系法則，金火相融，火眼金睛已經更上層樓。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激發瞳力的正確方法。
得到《窺天術》後，孫悟空按照其上記載的入門功法運轉魂力，果然成功將金瞳之中蘊含的三昧真火外放。
這火眼金睛釋放的三昧真火，可以在與敵人注視之時，饒過對方肉身，直接進攻經脈、元神。
此前，射神針是孫悟空唯一的魂魄攻擊方式。如今射神針雖毀，孫悟空卻領悟了高階瞳術，相比之下，收穫還是遠遠超過失去。
何況，孫悟空火眼金睛中蘊含的三昧真火大不尋常。他在融合火系真元時，不知不覺吸收了一縷朱雀真火。朱雀真火比之金烏之火要遜色三分，可是，在這水元界中，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霸道火焰。
幸虧孫悟空懷中的朱雀還只是卵中幼雛，真火威力有限。若是成年朱雀，別說是真火侵入元神，就算是在肌膚中沾到一絲，也足以滅殺天尊之下一切存在。
一二刻鐘後，蠍子精漸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因為元神受創，蠍子精很是萎靡。她嘆口氣道：「孫悟空，你為何不殺我？」
孫悟空將身一抖，繩索化為毫毛回到身上。然後他道：「此前，若你直接用倒馬刺襲殺，我八成已經死掉。如今我也放你一次。算是兩不相欠！」
蠍子精道：「你真放我走？」
孫悟空皺眉道：「俺老孫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更不會欺騙女人！」
蠍子精道：「你將我放了，不怕我再找機會殺你？」
孫悟空道：「如今我瞳術有成，能敗你一次，就能敗你兩次。你就算再來，也是枉然！」
蠍子精沉默。她訓練數千年，修鍊的無不是暗殺突襲技能，對於瞳術的防護，眼下確實沒有什麼好方法。
蠍子精道：「你還是將我殺掉吧。反正我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也難逃一死。」
孫悟空道：「你口中那『上面』究竟是誰？憑你的身手，為何還要為人賣命？」
蠍子精慘然一笑道：「我不像你，生來就是天地寵兒。你別反駁。孫悟空，或許你覺得你命運坎坷，但若你知道我的遭遇，就會明白，你實在太幸運了！」
蠍子精想起往昔種種，不覺流下淚來。她道：「有那麼一種人，一出生就生長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在那裡，殺戮才是生存的唯一途徑。就如同一些人豢養蠱蟲一般，我們也被一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豢養。為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黑活！」
孫悟空道：「你口中的上面究竟是誰？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蠍子精看著孫悟空，許久，一笑道：「謝謝！只是，不必了！」頓一頓，她道：「不是我小瞧你。你的實力與我也就在伯仲之間。你即便知道真相，也不過多一個枉死之人而已！」
孫悟空道：「確實，我現在實力不夠。可是，只要我們努力，總有一天……」
蠍子精搖頭道：「沒用的！沒用的！」見到孫悟空臉上還有不服，蠍子精笑道：「孫悟空，你以為我是怎麼到達這天梯八十一層之上的？」
孫悟空一皺眉，道：「莫非你得到黑龍島相助？」
蠍子精哈哈大笑道：「孫悟空，你莫要小看天下英雄。別以為你可以登上這天梯八十一層，就覺得天下萬仙都不如你！以我的能力，別說登頂這龍淵秘境中的下品天梯，就連大羅天上那鴻蒙天梯，我也曾經踏上！」
孫悟空一愣，道：「鴻蒙天梯？那是什麼？」
蠍子精自覺言語有失，忙道：「沒有什麼！你不必問，我也不會說。你只要知道，像你我這種低階仙人，上面真要想滅殺，就如拍死一隻螻蟻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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