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母親離婚後總對我惡語相向,我恨她9年卻在她患病時終於釋懷

母親離婚後總對我惡語相向,我恨她9年卻在她患病時終於釋懷

母親離婚後總對我惡語相向,我恨她9年卻在她患病時終於釋懷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庄曉

米璐下班回到家中,家裡沒有人,母親不知又去了哪裡?米璐也懶得去找或者打電話,雖然內心有時也會隱隱擔憂:「不會走丟了吧?」

但彷彿心底還有另一個聲音:「丟了才好。」丟了,就是再也找不到了,再也不會出現也不會來麻煩她。

米璐這麼想的時候,一面帶著決絕的恨意,彷彿擺脫了沉重的枷鎖,身體開始輕鬆起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開始規劃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但是另一面,更加沉重的負罪感席捲整個心頭,她覺得自己是那麼涼薄冷漠。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然,要不了多久,門鎖就會發出鑰匙轉動的聲音,母親就會走進來,帶著一堆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硬紙板、塑料袋,和一身翻過垃圾桶的味道,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說道:「璐璐,我回來了。」

米璐給母親洗澡,最開始她身上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母親的身體也同樣讓人難以忍受,坍塌的皮膚,下垂的乳房,臉上的褶皺,手臂上的老年斑。

米璐自己洗澡的時候喜歡對著鏡子淋浴,年輕的軀體飽滿光澤熠熠生輝,透露著青春的光彩與美好。母親有時候也會坐在浴缸里看鏡子,眼神獃滯渙散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

米璐還是無法釋懷。10個月前她還是一個人生活,畢業8年,身邊男人不斷,卻從來沒有過結婚的念頭。

結婚?開玩笑,這輩子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孩子,她這樣的天煞孤命結婚生孩子,生不如死。

米璐從來都是一人居住,和眾多男友之間要麼開房要麼去對方住處,又或者被短暫包養過幾次,像一個美麗的商品被短期租賃後安置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她曾在市中心的精品公寓居住過,也曾在郊外的別墅中度過整個冬天。

但最終她都會回到城郊結合處的一所小公寓,那是她省吃儉用耗盡所有青春打拚的年華中存兌下的所有。米璐有兩張銀行卡,一張是「商品租賃」回報,一張是辛苦打拚所得,回報存起來理財和計劃養老,所得則用於日常衣食住行。只有這樣,她覺得自己還算是個乾淨的人。

米璐並不覺得一直以來的男女關係有什麼問題。記不清的戀愛關係中,也有少數幾段是兩情相悅走到一起,更多時候她扮演著一個插足者的身份。或是那些被她看上的男人沒能抵擋住她的魅力,或是那些垂涎她貌美主動出擊的男人。

米璐在工作上勤勤懇懇,八年時間從行政專員到行政經理,忍受過不計其數的嫉妒和白眼,以及對她能力的質問。但工作再苦再累她都不怕,她低調而忍耐著。

然而誰又能想到私下裡,米璐竟會是這樣另一種人格?她遊戲愛情,沉迷不斷往複的男女混亂關係中。這樣的兩個米璐,簡直是清湯鱈魚與紅油火鍋。

然而米璐又怎會料到?這樣的平衡,夜與黑在一朝之間被打破,竟然是因為母親的病。

她起先並不知道母親病了,在阿姨不斷發消息和電話說母親這陣子又遺忘了什麼,坐過了站,忘記家門,或是把鈔票當成廢紙的時候,她只是覺得母親年紀大記性差了,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又或者她根本不以為然,她並不太關心母親,正如母親不關心她一樣。母親早就立誓:她根本不指望米璐為她養老送終,餘生早有安排,她把米璐撫養成人已是天大情分,盡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她從不指望米璐能為她做什麼,只求不要給她再添麻煩就好,當然她也不會留一分錢給米璐,假設她到死還能有錢剩餘的話,她會把這筆錢留給自己妹妹也就是阿姨。

從這些都可以看出母親並不愛米璐,而米璐同樣恨著母親,她恨母親把她生下來卻又不愛她。而這一切都是從父母離婚伊始,他們離婚之前米璐是母親用來挽留父親的工具,但最終還是沒能留住,所以母親把氣都撒在了米璐身上。

她只是忘了,也許沒有米璐那個男人一分鐘都不想和她多呆,她的確是個讓人無法忍受的女人。如果不是當初因為醉酒發生關係後意外懷孕,她也不會有機會嫁給父親。

她的目的達成了,所以她曾經真的對米璐很好。米璐兒時和父親的關係不錯,父親也愛著米璐,每次下班回到家中,只要看見女兒他的眼神就會變得溫柔。然而又怎樣?他還是恨著母親,恨這個女人設計毀了他所有的幸福。到頭來終是愛不抵恨,他連自己女兒也不要了。

這一切並沒有人告訴米璐,都是她在長大的過程中逐漸感知。米璐不恨父親,她覺得可以理解他,畢竟父親也是犧牲品。悲哀的是父親最終拋棄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留她一人在水深火熱之中,和那個女人一起。

母親在離婚後一改往日的寵溺,謾罵甚至毆打米璐。餓肚子是時常的事,被關在家裡不能上學也是經常的事。有次班主任都找到家裡來了,米璐反鎖在房間中清楚聽著班主任與母親的對話。

「我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裡?她最近很叛逆。我一個離婚的女人,我能怎麼辦?我到哪去找她?」母親邊說邊哭,班主任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一起找,不要著急。」班主任似乎拍了拍母親的肩膀。

屋子陳年失修,卧室門上有個食指大小的洞,於是米璐就從這個小洞中窺見班主任與母親摟在一起,他的手放在了母親乾癟的臀部上。那一幕給15歲的米璐心靈上造成了狠狠一擊,她覺得噁心想吐。

她原本想大聲呼救以揭穿母親的謊言,結果不曾想卻看見了這一幕。那個已經禿頂的中年男人,長得還沒有父親一半好看,而那個整天對著父親照片發獃的女人,此刻到底又在做些什麼呢?

米璐以僅僅一分的優勢被縣高中錄取,大大出乎母親意料之外。她總以為米璐考不上高中,正好早些出來打工。她又怎會知道米璐沒日沒夜咬碎了牙地學習?因為那是她逃離的唯一機會。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米璐忐忑回到家中,母親果然使出殺手鐧。

「我沒有錢給你上學,你一定要上的話,找你自己的親生父親去。」

「反正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供你讀完義務教育,已經盡到我的責任。」

50分鐘後米璐第一次站在縣城另一端,父親居住的小區門口。兩條腿像灌滿了鉛,她感到屈辱實在不想來這裡卻沒有任何辦法,她知道母親言出必行心比石頭還硬,與其乞求她還不如乞求父親更有希望些。

再說這也是母親的計劃,她自己不可能來就差遣米璐來,為的就是確認下這狠心的男人心裡到底還有沒有自己女兒。

「都怪你,你沒用,要你有什麼用?」這是父親走後母親常對她說的話。

「你整天說你爸好又怎麼樣?他還不是不要你了。你說我不好,你卻離不開我,有本事你也走啊。」有時候母親輕描淡寫地看著她說道,滿眼鄙夷,字字錐心。

可米璐從不敢哭,至多在深夜躲在被窩默默流淚,時間長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米璐敲門,第一次進入了父親的新家庭,開門的是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子,看到米璐後一臉迷茫。緊接著父親和另一個女人走出來,父親雖然很驚訝,但還是把她讓進了家。

米璐坐在沙發上低頭雙手抱著膝蓋,艱難地說明來意後,客廳中是長久的沉默。小男孩從房間中跑進跑出,嚷嚷著要人陪他玩,被他的母親一通怒吼後灰溜溜地跑回了房間。看來天下的母親都一樣,有氣喜歡撒在孩子身上。客廳更加寂靜,空氣讓人窒息。

「不是我說你,你這孩子別的不說,到現在連句爸都沒叫,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

米璐仍舊沒有抬頭,半晌沉默後,父親突然開口。

「是啊,你連聲爸爸都不叫,還想從我這裡拿錢?」

牆上掛鐘突然響了,「鐺」的一聲重重敲在米璐心頭,她這才想起來早飯午飯都沒吃,只覺此刻腹中噁心寒涼。

她終於抬起頭來,昏黃的客廳中沒有開燈,她凄凄一笑。

「爸爸,是我不好。當然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不乖,你也不會不要我,對嗎?」

「可是爸爸,我真的想讀高中、想讀大學。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畢竟我也是您女兒呀,對嗎?」

米璐能明顯看得到那個女人扭曲的臉和父親狼狽的表情。最終是父親獨自把她送到了小區門口,左顧右盼地看了看周圍,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卡號發我,我打學費給你。」說完又拍了拍米璐的肩膀,在她的口袋裡偷偷塞了兩百塊錢。

父親轉身離開,米璐看著他蒼老了不少的背影,想像著他回去後將要面臨的狂風暴雨,突然覺得他更可憐。

米璐坐了接近一小時公交才回到家,一下車就在垃圾桶邊上吐得一塌糊塗,想來暈車的毛病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一路走回家,兩張紙幣在兜里被她揉了又揉。

跟父親要錢的這次經歷讓米璐深刻領會到:男人說到底不過是女人利用的工具。那一次她說著口是心非的話和父親要錢,之後她再也沒有和家裡要過一分錢。她打工,結交有錢的男人,巴結權貴。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骯髒,一個女人靠姿色再使上一點點的小手段,這是她應得的,也是他們應得的。

米璐10個月前把母親接過來,曾經她和母親一度惡劣到要「斷絕關係」的地步,網路上有些「原生家庭」的言論,稱「父母皆禍害」,而米璐也曾一度在論壇上揚言非常想殺了母親。她恨母親,也恨社會。

誰又能想得到?當米璐架不住阿姨的一再要求,請假帶母親去醫院,醫生一臉嚴肅地告訴她「阿爾茲海默症(老年痴呆)」的時候,米璐曾一度覺得這一定是上天給母親的報應。

然而這種報應現在落到了她頭上,阿姨和兒子媳婦一起住還要照顧孫子,不可能照顧母親,小縣城沒有合適的養老機構,公辦養老院不託關係根本進不去,況且母親連養老的年齡都沒到。她還不到60歲啊!真是諷刺。

「早老性痴呆。」醫生面無表情,「以後會越來越嚴重。」

米璐是獨女,多少獨生子女在享受了父母一輩子的寵愛後,在父母年華老去後抱怨自己的無力與辛勞。然而米璐並沒有享受到這份寵愛,卻不得不背上這沉重的枷鎖,這是血緣的責任,與感情無關。

米璐把母親接了過來,自從離家讀書後她再也沒有和母親這般近距離地接觸過。高中、大學即便是假期她也極少回家,母親似乎也並不歡迎她的歸來。甚至有次在她收拾完東西離開時分惡毒地對她說道:「這麼不想回來,那就死在外面好了。」

可現在呢?現在這個惡毒的女人是個病人了,結合醫生的診斷和前兩年的種種跡象,米璐才能把母親和阿爾茲海默症真正聯繫起來。一般病患高發年齡在65歲以後,母親這種被稱為「早老性」,而且她病情進展迅速出乎米璐意料,米璐一度認為她在裝傻。

這麼精明和刻薄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老年痴呆?診斷結束後米璐糾結著下一步的出路,想了半天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好決定先買票返程,就在這個時候母親拉住了她正在刷票的手,遞給她一個光滑鮮艷的橘子,喃喃說道:「璐璐,吃橘子。」

米璐足足愣了有好一陣子,也是這句話才讓她完相信母親的病不是假裝。母親在用對一個小孩的口氣與她說話,那語氣接近巴結和討好,充滿寵溺之情。如果米璐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母親說這樣的話應該還在她剛上小學的時候,那時父親也還未曾拋棄她們離去。

米璐聽說有些患了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記不清兩分鐘以前發生的事,卻能清楚記得20年前發生的點點滴滴。也許人的記憶就如沙灘上的印跡,離海岸愈近愈容易被潮水抹去,留下的只有遠方永恆不變的密林。

關於橘子,米璐最近正在看一本書,珍妮特·溫特森的《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米璐不喜歡橘子,因為有段時間橘子真的曾經是她們家唯一的水果。

米璐小時候很喜歡吃橘子,酸甜可口父親也喜歡給她買。父親離開後有次去阿姨家,阿姨很熱情地拿出好幾種水果讓米璐挑選,米璐選擇了橘子,母親斜眼看著她冷冷說道:「這一堆水果里就橘子最便宜,也對,你就是這種窮命賤命,活該吃這種最便宜的東西。」

這件事在年幼的米璐心裡刻下了很深的烙印,橘子代表廉價水果,窮人才喜歡吃橘子。

父親離開後一直不工作的母親徹底失去了生活來源,沒有技能沒有存款連米璐也跟著餓肚子,靠著父親每月的撫養費和阿姨家的救濟。有天母親突然興緻沖沖拉了幾大箱橘子回家,說是樓下貨車廉價批發,她可以去小區門口擺攤售賣。

結果當然沒能賣得出去,橘子品相差且貴,最後還被城管踢翻了兩箱,被頑皮的孩子撿去了不少。然後那些剩下的橘子就成了米璐的噩夢,母親氣急敗壞把火都撒在她身上,天天逼著她吃十幾個橘子,到最後連她的指甲都被橘子汁染黃。

「她似乎忘了對我做過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但儘管這樣,我們不會和解,我也永遠不會原諒她。」

米璐給阿柴發消息。阿柴是部門今年剛來的小主管,年紀比米璐小兩歲,一臉稚嫩看著還像個男學生。別人都覺得米璐高冷生硬難以接近,唯獨阿柴對米璐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他竭盡全力遷就米璐,不管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中。

但米璐哪是那麼容易被打動的人?不過是之前接母親過來時行李太多,米璐稍稍利用母親的病博同情讓阿柴幫忙,當時多聊了幾句。結果這一聊聊到米璐心裡去了,阿柴和她一樣自小父母離異,母親走後父親動輒對他拳打腳踢,他從小在噩夢中長大。

直到兩年前父親死於車禍,在父親離世前的大約前後半年時間裡,是阿柴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米璐一下子在阿柴身上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感覺,她與阿柴也在一夜之間彷彿成為相熟多年的老友。

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開始她還知道拿鑰匙出門,能找回家,到後來幾次天黑了都不見人手機也沒帶,米璐只好動身去找。一次在菜場邊上的垃圾桶發現了她,一次在小區門口的小飯店拿了人家的東西,被老闆娘推出門,台階上一跤跌下來鼻青臉腫。

米璐強壓著火氣沒有放發作帶她回家,她不想和老闆娘爭吵,她打心裡覺得母親活該,但又覺得悲哀。母親則每次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低頭拉著她的手,有時還作撒嬌狀。米璐想,她要乾脆真得了絕症不能治癒也就算了,偏偏是這種樣子,認得她,黏著她,感覺還非常親密,真是作孽哦!

米璐回到家中給母親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等她自己洗完出來,發現母親已經在她的床上睡著了。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精裝單身公寓,原本就是米璐為自己獨自生活所購買。

米璐看著床上熟睡的母親,怔怔地看了很久,似乎想要看到床上這個陌生女人過去的身影和自己的未來。然後她發現那兩個影子緊緊重疊在一起,讓她不寒而慄。

然後她就驚覺自己其實長得太像母親,眼睛、鼻子、連唇形都彷彿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米璐不敢多想,替母親蓋上被子後輕輕關門走了出去。

米璐現在交往的男人是一位私營老闆,四十多歲,在一次公司之間的應酬上一眼相中了米璐,很快展開攻勢,米璐沒有拒絕。此刻男人打電話過來,聲音近乎諂媚。

「寶貝兒你在幹嗎?好幾天都不過來,想死我了。有人給我送了箱進口橘子,改明兒你記得過來拿。」

橘子,又是橘子,米璐明明記得她已經明說過好幾次,她不喜歡吃橘子,最討厭的就是橘子。

米璐不吭聲,過了好久她才冷漠回應道:「我媽來了,她老年痴呆我要照顧她,我們……算了吧。」

米璐說的是實話,對方卻當成了她為自己找借口。不等米璐掛電話,男人已經高聲叫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就這麼一句算了?我給你租的房子,送你的那些包和禮物呢?」

米璐「啪」一聲掛斷了電話,隨即把男人拉入了黑名單。

米璐怎麼也沒想到男人會找上門來,而且正好在阿柴來找她的時候。

阿柴沒有拎別的東西,唯獨提了幾個橘子,一臉熱情地對米璐說老家寄過來的,特地拿幾個給她嘗嘗。一向躲著人的母親看到阿柴竟然意外欣喜,彷彿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拉著他說動說西。米璐看到茶几上的橘子,心裡有氣,越看越氣。

橘子,又是橘子。

當母親再次拉著阿柴對米璐小聲地指指點點,米璐知道她在和阿柴抱怨自己平時對她太凶,不讓她出去玩。自從母親上次再度走失後,米璐對她歇斯底里地發了一大通火,沒收了她的鑰匙,恐嚇她如果再擅自出去就再也不管她,隨她被壞人拐走賣到山裡去。

米璐說完也曾後悔,但當她第二天回來看到母親蹲坐在門後,樣子和她離開時一樣,彷彿一隻小貓在等待主人回家的姿態,她心裡翻滾得一塌糊塗。她寧願時光倒退,大不了她一氣之下遠走高飛,而不是像現在把母親金絲雀一樣關在牢籠里,而她當年又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振翅高飛離開家。

米璐打斷了阿柴:「你可以走了,以後沒事不要隨便來我家。」

「你帶幾個橘子做什麼?討好我嗎?你算什麼東西啊。」米璐差點說出那句「帶上你的橘子滾」,她忍住了,但她沒忍住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

阿柴驚訝地看著她,沒有作聲默默開門走去,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了那個男人,米璐也看見了,此前還從沒有一個男人真正找上門來。男人先是看到了阿柴,然後又看見了茶几上的橘子,還有滿臉淚痕的米璐。

在米璐來不及的尖叫聲中,男人猝不及防地揮拳沖向阿柴,米璐則來不及思考,悉數把茶几上的橘子都沖著男人扔了出去。

現在男人走了,阿柴也走了,阿柴奮力阻擋了男人的進攻,也不幸挨了好幾拳。男人最終罵罵咧咧地離開,以米璐同意賠償他5萬塊而告終。他說他不缺錢,只是被傷了自尊,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待他。然而當米璐提出賠償一事,他也欣然接受了。一個口口聲聲說著不缺錢的男人,以一場接受賠償的「受害者」身份而告終。

門外一片狼藉,牆壁、地板上都是橙色的橘子汁水,濺得到處都是,還好隔壁暫時無人居住。母親嚇壞了,抱著身體瑟瑟發抖。米璐擦了擦眼睛,淚水已經幹了。

她從廚房找到掃把和抹布清理現場,掃著、擦著,她看著爛了滿地的橘子,想到家裡的冰箱前兩天也壞了,她當時不知道所以裡面的食物也都壞了。橘子爛了,冰箱里的魚壞了,她的生活爛了,愛情也爛了,她坐在地上開始哭泣。所以生活到底是怎麼爛掉,從什麼時候開始爛掉的?米璐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走過來坐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個剝開的橘子小聲說道:「璐璐別哭,爛的我吃,這一半好的你吃。」

米璐看著母親手中僅存一半的橘子赫然想到,多年前的那個秋天,家中堆滿了因來不及吃而爛了一半的橘子,母親每天都是把完好的一半剝出來遞給她吃。

看著眼前提前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母親,米璐哭得更凶了。

手機上阿柴發來消息:「我總是相信黑暗中會有光的,你相信嗎?」

有那麼一瞬間米璐彷彿覺得自己真的看到了黑暗中的光,也許那是母親眼中的光芒。

她最終簡單地回了阿柴幾個字:「謝謝你,橘子很好吃。」(作品名:《橘子爛了》,作者:庄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向你推薦精彩後續故事。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我媽不容易,你得孝順她」嫁給媽寶男的心酸
給男友打電話被他前女友接起,追問後她又告知我一個心碎的消息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