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他吃了怪蛇肉發生的怪事……
第001章 天生蛇骨
生我那年,驚蟄剛破,就有人連夜送了一條大菜花蛇到我爹開的飯店。
我爹那飯店就是自家房子改的,以野味為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蛇羹蛇酒,每年很多人從大老遠聞名而來。
我爹收拾好下鍋的蛇,就算沒有上萬,成千也是有的。
破了驚蟄蛇就開始出洞,見有人送了蛇來,當晚我爹將蛇關進蛇籠里,跟我爺爺進山下蛇套去了,留我娘一個人在店裡。
等他們回來後,就見我娘暈迷不醒全身都是刮傷,那條大菜花蛇纏在我媽身上。
我爹當時急氣拿著捉蛇的叉子就衝過去,可那條蛇眨眼就不見了。
從那之後我娘就有點痴傻,總以為自己是條蛇,雙腿軟趴無力,整天在地上亂爬朝犄角旮旯里鑽,渾身有著一股子濃濃的蛇腥味。
無論我爹怎麼給她喝雄黃酒,擦雲香精,她都是這樣。
我爹氣瘋了,跟爺爺到處下套,四處挖坑,想報我娘之仇,但卻沒有捉到多少蛇,甚至以前經常送蛇來的老鄉們都說捉不到蛇了。
沒過多久,我娘的肚子卻一天天的大了,我爹不知道這是蛇種還是他的,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我外婆卻不準,將我娘接了回去。
我生下時,左手腕上纏著一條蛇骨,細若拇指,卻帶著森森寒意,蛇頭五官俱全,還有著細細的獠牙。
尖銳的蛇骨刺在我手腕肉內,也不知道是蛇骨刺進去了,還是這蛇骨就是從我手腕里長出來的。
外婆一輩子強勢,忍著懼意叫了村裡的赤腳醫生將蛇骨取了出來,從那之後我手腕上有了一圈森森的疤痕,至今未消。
而那條跟我一塊出生的蛇骨,卻被外婆泡在雄黃酒里埋在了桃樹下。
我跟我娘一直在外婆家長大,三歲那年,我爹突然要接我那好不容易能走路的娘回去。
同年,我爺爺突然死了,據說是死在山裡的蛇洞里,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只剩半個骨頭架子了。
發現他的人說,他全身都是蛇,是那些蛇將他的肉給吃光了,這是蛇報復,我們家賣蛇肉,所以蛇來吃我爺爺的肉。
第二年,我娘生下了我弟弟,我跟外婆還沒趕過去看她,她卻將我爹給捅了三刀,自己瘋了一般的朝山裡跑,找到時又哭又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而我爹卻沒有死,從醫院被救醒後,他就突然消失了。
從那之後,我外婆要供我跟弟弟讀書,又帶著我那瘋傻的娘。
為了掩飾手腕上的疤痕,我平時能穿長袖就穿長袖,天實在太熱就戴護腕。
每年驚蟄未過,外婆都會將我的衣服用雄黃薰過,給我換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里的藥材。
可千防萬防依舊防不住,就在我高考完那年,我在村裡幫外婆翻紅薯苗,旁邊地里還有幾個同村的姑娘,大家說說笑笑的正忙著。
村長的兒子阿壯就急急的跑了過來,朝我手裡塞了個東西,就又飛快的跑了,若得旁邊幾個姑娘哈哈大笑。
阿壯比我大一歲,從小到大跟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對我的心思村裡人都知道,可卻從來沒這麼當眾送過東西。
有點奇怪的看著他塞我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明黃色的布包,就算隔著布,還是感覺到森森的冷意,而且從這東西到手之後,我左手腕開始隱隱的作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骨頭裡破骨而出,那種悶又噬骨般的痛意。
旁邊的姑娘們走了過來,一個勁的催我打開。
同村的阿曼對阿壯是有意思的,見我不打開,又急又怒伸手就把我手裡的布袋搶了過去,把裡面的東西掏子出來。
可一見裡面的東西,阿曼臉色就變了,那是一條蛇骨手串,用明黃的繩子穿著,正在阿曼的手上晃動。
這東西最近幾年火得很,據說蛇骨手串中的極品是將捉到的野生蛇,固定頭尾,將鑷子生生將鱗、皮、肉一點點的取下來,最後用東西處理掉蛇骨里的殘留物,等處理乾淨再經高僧開光,盤成手串。
蛇骨性邪,卻極為靈驗,對於子嗣情愛這兩方面卻是出奇的准。
我們這裡吃蛇成風,年年有人捉蛇,各種法子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從我出生那年起,幾乎就再也沒有見過野生的蛇。
後來許多專門以蛇羹為主的餐廳收不到貨,就引進蛇種自己養蛇,其中一些老闆為了吸食顧客,也會跟風拿養的肉蛇制蛇骨手串當紀念品。
更是還有餐館可以專門挑看中的蛇,當場剝皮去肉處理乾淨的,製成蛇骨手串送給出大價錢的客戶。
所以蛇骨手串雖是泰國最風行,我們這卻也見怪不怪,同村男女表達情愛,大膽送蛇骨手串也是有的。
我沒想到阿壯會送我蛇骨手串,這可是求愛的東西,當下有點不知道怎麼收場。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阿曼臉色發沉,朝我冷哼一聲,將那蛇骨手串朝手腕上一套:「我剛好手上空,阿舍,你左手不是戴護腕嗎,這蛇骨手串就送我好了。」
說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揚著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走了,連紅薯藤都不翻了。
雖說有點過份,但這正好解了我的圍,其他看熱鬧的一鬨而散後,我也就沒當回事。
可當晚,我夢裡總會夢到交纏在一塊的蛇尾,有時是翻滾的人,有時更是低低的曖昧聲音。
正準備給我弟做早餐,正煮著面,阿曼突然冷著臉進來了。
我正好奇是不是她跟阿壯吵架了,臉色這麼怪,還沒開口,卻聽到她身上一股子濃濃的蛇腥味,那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每次路過阿壯家裡,他家最外圍的養蛇屋裡就是這種又濕又腥的味道。
「給。」阿曼聲音沙沙的,說話時,舌頭還朝外吐。
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手就是一沉,那條蛇骨手串就又落在了我手裡,明明是從阿曼手裡遞過來的,卻冰涼無比,好像剛從冰箱里掏出來一樣。
「嘶-嘶-」阿曼見我拿著蛇骨,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舌頭又吐了出來,居然發出了嘶嘶的蛇信吞吐聲,嚇得我連忙後退了一步。
可她卻朝我低低的怪笑了兩聲,轉身就走了。
她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雙腿好像扭轉打結一下,腰身更是扭個不停,以致於我幾次怕她一個不小心扭倒在了地上,空氣中那股子蛇腥味卻怎麼也散不掉。
我那個常年呆在屋裡不肯出門的娘,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跑了出來,指著阿曼,哈哈大笑,甚至趴在地上,朝她的腿間張望。
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呼天搶地哭得特別傷心,一直未曾清醒的她,突然叫著「阿舍」將我死互的抱在懷裡痛哭,我哄了好大一會才哄好。
我娘清醒只是那麼一會,就又開始痴傻了,我讓我弟喂她吃早飯。
看著手裡的蛇骨手串,我是十分抵觸的,想了想,直接放進柜子里鎖著,免得外婆看到了惹事。
可當晚,我做完農活回來,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間,突然聞到一股重重蛇腥味,正是今天阿曼身上的那種腥味。
跟著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壓到了我身上。
我想掙扎卻怎麼也動不了,神志有點迷糊,突然感到左手腕一陣尖悅的痛意傳來,跟著一聲冷哼,那個纏在我身上的東西猛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我的東西,你也敢染指!」男子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傳來。
跟著只聽到「嘶嘶」的蛇信吞吐聲,然後有什麼東西從我房裡沙沙的遊走了。
我正鬆了口氣,卻聽到那聲音低沉道:「十八年了,我等你十八年了。」
跟著一雙冰冷的手緩緩的撫上了我的身體。
第002章 阿曼死了
冰冷和懼意,讓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可手卻依舊不緊不慢的移動著。
我想大叫,卻發現只是徒勞,嗓子震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迷糊之間,我眼前不停的閃過糾纏著的蛇尾,雪白的肌膚,還有的兩雙摟抱在一塊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我是猛然驚醒,從床上驚坐而起,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壓著一條大蛇時,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跟著卻感覺身下強烈的痛意。
掀開被子一看,紅白相間,而大腿上,還有著劃傷的痕迹——
這一切的一切,告訴我,昨晚那並不是一個夢。
聽著外婆招呼著我娘別亂跑的聲音,我強忍著痛,將床單換下來。
只是將床單抽下時,一條蛇骨從床單上落下。
那是一條完整的蛇骨,而不是一節節串起的蛇骨手串,拇指大小卻首尾俱全,還有著尖悅的蛇牙,落在地上後,優雅的盤在那裡,首尾相連,半昂著蛇頭,如果不是沒有肉,完全就是一條活著的蛇。
我天生對蛇帶著懼意,外婆也幾次跟村裡人說過,不要再養蛇殺蛇,但暴利面前,誰又在意呢,但我家從來沒有出現過跟蛇有關的東西的。
這時外婆在外面叫我,我怕她擔心,連忙將那條完整的蛇骨藏進床頭櫃里,然後把臟床單泡好,在外婆奇怪的眼神中,我只得硬著頭皮跟外婆說我來大姨媽了,然後洗了個澡。
剛洗了澡出來,我娘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看著我先是一愣,跟著哈哈大笑,猛的朝地上一趴,可看著看著,她卻突然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大叫:「阿舍,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她這樣子,就跟昨天看到阿曼時一樣。
「你娘這是怎麼了?」外婆急急的從廚房出來,看著我道:「聽阿得說昨天也哭了,怎麼今天又哭?」
「這是好事吧,她認得我了。」看著哭得傷心的瘋娘,我心裡微微發暖,哄著她在桌子邊坐下,可她卻依舊哭個不停。
最後還是外婆低吼了她幾句,她才不哭了,卻看著我依舊抽搭個不停。
正吃著早飯,阿壯突然走了進來,只是跟前天相比,他臉色陰沉,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嘿嘿地笑道。
那笑十分怪異,就好像一條看著獵物的蛇。
「阿曼的蛇骨手串呢?」阿壯根本不顧我外婆叫他,聲音沙啞的朝我道。
他怪異得很,可在外婆嚴厲的眼神中,我急忙去昨天的柜子里拿那條蛇骨手串,可一打開上了鎖的柜子,那條手串已經不見了蹤影。
「嘿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阿壯大笑著叫著,跟著轉身就朝外跑。
我見他樣子不對,跟外婆打了個招呼,忍著腿間的痛意追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見外面很多人朝一個方向跑,拉住一個平時聊得開的一問,才知道阿曼死了。
阿曼死了!
死在了自己床上,身傷到處都是刮傷的痕迹,屋內一股濃濃的蛇腥味,可她的臉上卻帶著笑。
那種滿足而又快樂的笑,映在她那死灰色的臉上,顯得詭異無比。
只是她雙手緊緊的握著,不知道抓的是什麼,她娘哭得傷心,有膽大的村民過去掰開她的手。
掌心躺著一片帶血的鱗片,有著彩色的花紋,已經扎入了她的掌心。
屋子裡看熱鬧的突然靜了下來,不知道是誰先離開的,大家似乎都帶著懼意走了。
在阿曼娘大嚎聲中,我跟其他人靜靜的退了出來。
大家沒有急著回家,都在路邊熱烈的討論著阿曼是怎麼死的,怎麼手裡有著鱗片,會不會是被柳仙給看中了。
柳仙是五大家仙之一,可能是為了安撫村民常年捕蛇殺蛇的懼意,村子裡流傳著柳仙會自己下山尋找人類新娘,讓人類新娘為蛇族產生蛇種。
以前村民會供奉柳仙,從村子裡討選女孩子送上蛇仙廟,任由柳仙帶走,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此喪命。
後來破四舊,加上封建迷信沒這麼強,這風俗才慢慢沒了。
帶著疑雲朝著村長家走去,我還得確認阿壯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古怪了呢。
到他家,村長卻說他沒有回來,從昨晚出去就再沒有回來了,他們一家子都在急著找他呢。
我連忙將他今天一早的古怪說了,當我提到那條蛇骨手串時,村長臉色也是一變,急急的問我那條手串在哪裡。
又是蛇骨手串,我心底隱隱的感覺那條手串似乎不同,看了一眼村長家餐廳門口掛了一牆的蛇骨手串,我搖頭道:「不見了。」
村長臉突然一沉,朝我嚴厲地道:「阿曼戴過那條蛇骨手串的事情,你千萬別說出去。這事算阿伯求你了,阿伯欠你個人情。你先回去吧!」
跟著他就叫家裡人急急的去找阿壯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著急。
我聽他話里話外,隱隱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似乎阿曼的死還有阿壯的失蹤都跟那條蛇骨手串有關連。
但他們急著去找阿壯,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可退到村長家門外時,牆角背陰的大樹下,是村長家養蛇的蛇屋,我聽著裡面嘶嘶的響個不停,那些被餵養著的肉蛇好像十分狂躁。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蛇腥味,我強忍著懼意,慢慢的靠近氣孔。
平時到這地方,我都是三步並兩步小跑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心底似乎有什麼告訴我,一定要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將眼睛湊在氣孔上,朝里張望——
村長家的蛇屋是用黃泥和稻草製成的,據說土氣重、藏得住濕氣才能將蛇養好,從我爹的飯店倒了之後,村長的蛇羹店做得最大也最出名,所以蛇屋也建得大,還經常供應外面的飯店。
眼睛在蛇屋裡面打著轉,只見無數的肉蛇在蛇屋裡翻滾,特意埋的樹榦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蛇,全都張大著嘴,嘶拉著蛇信,對著一個地方驚恐的叫著。
我順著它們對著的地方望去,只見阿壯就這樣坐在蛇屋裡面,他周圍一兩米內沒有一條蛇,可他手裡卻抓著一條跟他胳膊一樣粗的過山峰,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嘴裡用力的咀嚼著什麼。
那條黑色的過山峰身上鮮血淋漓,正中已經被咬了好幾個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可在阿壯手裡,它努力扭動身子,卻怎麼也逃脫不了阿壯的手。
它張著嘴,想咬阿壯,可嘴張得大大的卻怎麼也不敢下嘴,甚至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嘿嘿!」阿壯將嘴裡的東西吞下去,抓起過山峰,猛的咬了一口。
過山峰痛得不停的扭動著蛇尾,卻被阿壯死死抓在手裡,其他的肉蛇看著阿壯張嘴呲牙發出尖悅的叫聲,可聲音帶著的全是懼意。
阿壯將蛇肉連皮帶肉的吞進了嘴裡,鮮紅的肉慢慢的湧出,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那樣子,哪裡還是那個靦腆的壯碩少年,明明就是一個怪物。
猛的,阿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眼朝我這邊看來,雙眼急驟收縮,那雙眼睛居然如同蛇眸一般變得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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