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迹尋蹤：踏訪曹雪芹舊居，成年曹雪芹為何會生計無著

文/麗華心語（張麗華，女，筆名麗華心語。天津市人，曾從事政府研究室工作；曾任《溪流文化月刊》的副主編；現為天津市紅樓夢研究會會員；散文隨筆曾發表在《天津日報》《渤海早報》《名鎮世界》等報刊。有100多篇文章被各大網路平台推薦。）

雍正六年(1728)初夏，曹家被炒後，曹雪芹隨同祖母、母親等全家老少，由南京回到北京，住在崇文門外蒜市口十七間半老屋的曹家舊宅生活。到了晚年，曹雪芹的生活達到了窮困潦倒"滿徑蓬蒿""舉家食粥"地步，落在北京西山腳下居住謀生。據載在北京卧佛寺路南幸村北京植物園曹雪芹的紀念館內。於是，我利用假期驅車前往，當走進這個古樸幽靜的小四合院，觸摸這裡一切的時候，真是感慨萬千。這裡正是曹雪芹晚年居住的地方，並在此修改了聞名遐邇的著作《》。

當站在門前具有200多年三顆古槐大樹下，你就會感受到《紅樓夢》之於曹雪芹，簡直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的生命本身。到晚年創作《紅樓夢》實際上就是他生命存在的主要方式與形式。

清人潘德輿《金壺浪墨》中，也記有《紅樓夢》作者"落魄無衣食，寄食親友家"的傳聞。這種生活與《紅樓夢》中劉姥姥有什麼關係？

一、曹雪芹的晚年生活，衣食不給，總得活下去。初時只能去當鋪典當借貸，曹雪芹家經過抄沒，珍玩古董傢具器物大都入官了。不過，劉姥姥一句話說的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拔根毛就比世代赤貧的民家腰身粗，百年舊族敗落下來，總還有可供典當之物的。可是成年之後，曹雪芹的生活能典當的舊物大概也已典盡，繁華富貴已塵埃落定。

這一落千丈的生活狀況，對曹雪芹影響很大，必然會利用作品反映出來。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五十七回就寫了典當之事，那天寶釵看見岫煙穿得單薄，就問她，天氣還很冷，怎麼倒全換了夾衣？岫煙只好回答因為缺錢，就把棉衣服"當了幾吊錢盤纏"。

二、生活所迫的曹雪芹也得別尋生計。據載他當街賣過字畫，做過小買賣，他嗜酒懂酒，也許開過小酒館。記得他的好友敦誠的《寄懷曹雪芹》詩中有一句:"揚州舊夢久已覺，且著臨邛犢鼻惲"，"臨邛犢鼻惲"是漢代大詞賦家司馬相如的典故，說的是成都富家女卓文君，欽慕司馬相如的才學人品，和他私奔。後兩人生活不下去回到臨邛去開酒館為生，文君當壚，相如穿牛鼻裙洗滌酒器。敦誠用這個典故，暗示曹雪芹開過村野小酒鋪來維持生活。

三、"落魄無衣食，寄食親友家"，曹雪芹在萬般無奈下，不得不到親戚友朋處"寄食"或求得接濟，這是曹雪芹中年以後最辛酸的一段人生經歷。肯定在《紅樓夢》中留下了痕迹。

比如：第六回"劉姥姥一進榮國府"，就是打秋風去的。那個冬天，一天冷似一天了，家裡老老少少幾口人的冬衣還沒著落，眼看著鍋也快揭不開了。劉姥姥的女婿王狗兒家，歷史上曾與金陵王家有過一點"繞脖子"的關係，劉姥姥沒忘記這層關係。這時，劉姥姥就利用這種關係到賈府去求得錢財。寥寥幾筆，曹雪芹就把一個鄉下人那種把求人忍辱心理與卑恭神情，刻劃的入骨三分。能體會到如果一個沒有親身體驗的人，是斷然寫不出來的

。脂硯齋寫下批語說:"開口告人難"。試想，曹雪芹筆下一鄉下老太太求人還這樣忍辱、這樣難於開口，何況曹雪芹呢？一個出生在顯赫富貴家庭的人，如今也去向權勢者、富家兒乞食內心要忍受多麼痛苦的折磨。大概曹雪芹真有過求本家骨肉更難堪的經驗，這些都包蘊著曹雪芹的傷痛。

曹雪芹晚年生活，從典當、做小生計、到"寄食親友"，嘗遍生活的所有辛酸。就是在生活困難的壓力下，曹雪芹即使有過逃禪的念頭，也並沒有真的遁入空門。他對現實人生太執著,他對自己即將入世的《紅樓夢》的寫作太執著。實際上，生活的磨難非但沒有使曹雪芹逃向禪佛，反而使他從"揚州舊夢"中漸漸覺悟過來。

大約乾隆二十二年前後，他搬到西山腳下一帶正白旗村 ,最後隱居於西山腳下正白旗村那個村落，直到去世。

西山腳下，留下了他寫在《紅樓夢》稿本上的最後手跡，留下了一代文豪最後的遺蹤。

北京曹雪芹學會的樊志斌，同時也是《曹雪芹西山傳說》的編輯。他介紹說，目前現知的曹雪芹傳說有100多個，而《紅樓夢》中也能發現不少傳說的影子。

"紅樓夢中的劉姥姥大家一定不陌生，而這個劉姥姥就很可能出自香山。"樊志斌說，當時劉姥姥住在地藏溝，她家從就居住於此。當曹雪芹搬到正白旗村後，因為兩家離的近，所以兩人不時能碰面。曹雪芹好聊天，劉姥姥又有一肚子故事，於是曹雪芹沒事就找劉姥姥聽故事。曹雪芹去世的年初一，第一個奔喪的就是劉姥姥，在討論把曹雪芹葬在何處時，也是劉姥姥第一個提議把他葬在地藏溝，因為那裡是劉姥姥自家開的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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