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公主的悲劇婚姻:丈夫戰敗後寫下休書,當晚把我獻給敵國皇帝
1
華莨醒來時,小院里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
「柳鶯,柳鶯。」華莨喚了兩聲。
「哎!」柳鶯聞聲進來,才新做的藕粉色冬衣上滿是雪花。
「娘娘,下雪啦,好大的雪,下了足足一夜,奴婢們從未見過如此景象。」柳鶯欣喜道。
華莨別過頭去望了望窗外,果然,整個院子融在一片雪中,鬆鬆軟軟的模樣。
「瞧你這般不穩重,小心被皇上瞧見挨頓板子。」華莨笑著責備道。
「才不會呢,皇上最寵愛娘娘,待奴婢們也是極好的。」柳鶯嬉笑道。
華莨搖了搖頭,吩咐柳鶯替她更衣,這樣大的雪,她也是沒見過的。
站在寢殿門口,華莨痴痴看著漫天飛雪,心中震撼。早已聽聞鍾南國的冬日最美的便是這雪景,不曾想是這樣壯觀。
主順來報,壽喜求見。
壽喜恭恭敬敬遞上錦盒,盒子里,是一幅畫。
「娘娘,這幅雪景圖是皇上晨起上早朝前所作,皇上說了,娘娘的母國甚少有雪,如今看到如此美景定是要貪看受凍的,不如就在屋裡瞧畫,定要留心著身子。」壽喜說道。
華莨心中一動,他竟早知她要做什麼。
「早朝前所做?那皇上……」她沒有說完,猜到了皇上起來的時辰,一時間心裡酸酸的。
「替本宮謝過皇上。」華莨說道,壽喜領命退了出去。
也罷,既有雪景圖,那便進屋賞畫吧。
柳鶯將畫攤開來去,華莨只瞧了一眼便忍俊不禁,柳鶯也跟著笑,她一向快人快語,早已忘了這是御賜之物,管不住嘴點評起來。
「要不是壽喜說這是雪景圖,我竟以為是棉花田呢。」
「什麼棉花田?」嫣兒才領了月例回來,雪路難行,她去了好大一會兒功夫。
「嫣兒你快來看,這是皇上送來的雪景圖,我瞧著皇上的畫功,真是要羞了他的師傅呢。」柳鶯捧腹大笑。
「柳鶯!」華莨提點一聲,這丫頭就是自小讓她寵慣了,說起話來才這般沒有規矩。
嫣兒瞧了一眼,淡淡笑道:「皇上送來的,那便是好的,只不過這幅畫到讓我想起娘娘之前有的那幅邊塞雪景圖,那才是真的栩栩如生呢。」
華莨聞言,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她囑咐柳鶯收起畫,獨自進了內殿。
柳鶯拉著嫣兒出去,瞪著她急道:「說什麼呢?好端端提那負心漢做什麼,白白惹得娘娘傷心。」
「我不過論畫罷了,誰知娘娘會多心。不過我也沒說錯啊,永夜將軍文韜武略,畫的一手好畫,自是誰都不能比的。」嫣兒說道。
「我呸,你可不許再提那個人了,如今我們娘娘是鍾南國的皇后,皇上疼愛她,是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的。」柳鶯氣道。
「可娘娘心裡有的,從來都是將軍啊,娘娘來鍾南國後便病了小半年,上個月才好起來,可不就是因為放不下?」嫣兒反駁道。
「你!懶得跟你爭辯,如今娘娘已經接受了皇上,皇上待娘娘極好,比那個負心漢強百倍,我只盼著娘娘高興就罷了,斷不要為了那個人傷心落淚。」柳鶯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
華莨扶著窗獃獃望著窗外,不知是不是雪地太亮晃了眼,她竟沒忍住落了淚。淚眼模糊中,是永夜那張冷酷無情的臉。
2
御膳房的飯菜還未送來,皇上先早一步來了華莨的寢殿。
他環顧四周,發現他的畫作被收在架子上,於是笑道:「莨兒可是不喜朕的畫作?既如此,朕以後就不在莨兒面前獻醜了。」
「臣妾不敢,皇上親手畫就的,自然是好的。」想起柳鶯口中的「棉花田」,華莨忍不住笑起來。
「莨兒,叫朕琅乾。」皇上望著華莨的眼睛認真說道。
「嗯,琅乾。」華莨開口,打從她來的第一天他就說過,他當她是他的妻,即是妻子,那定要喚夫君的名字。
皇上高興起來,晚膳用了許多,自從華莨願意讓他留下用膳後,每日處理完朝政,他便會匆匆趕來。他甚至有了解散後宮的打算,只盼著和華莨相守一生。
可華莨阻止了他,她不確定她的心是否還能再為他人敞開,她已是傷情過一次的人了。更何況,烏泱帝送她聯姻,是有所圖。
烏泱國安排在鍾南國的探子每月一封家書送來,字字句句都是要她儘快誕下嫡子,將來在母國的幫襯下可扶那孩子穩坐帝位。
可她知道,她的父王又豈是真的為她考慮,好讓她將來做這鐘南國的太后。他要的,是將來挾持嫡子,好一舉吞併整個鐘南國。至於華莨,不過是枚助他成就大業的棋子。
琅乾在華莨的殿里留了許久,天色已晚,他才起身。
以往華莨從不留他過夜,可今晚,華莨拉住了他的手。琅乾先是一驚,隨即欣喜。整整半年,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去證明他的心,華莨總算肯讓他留下了。
柳鶯看到華莨改變了心意,很是開心,她拉著嫣兒出去,關上了門。嫣兒卻冷著臉一言不發。
華莨知道,琅乾怕是這個世上除了她的母后外對她最真心的人了。他小心揣摩著她的心思,照顧著她的情緒,從不逼她做她不願的事情。
他是一國之君,卻肯在她病重時衣不解帶照顧她到天明,知道她喜歡菊花酒,竟親自跟宮裡釀酒的師傅學釀酒,將第一壇送進她的寢殿,她身子骨不好畏寒怕冷,他便獵了銀狐吩咐人做了上好的大氅給她……
她原以為他不過是喜愛她的皮囊,才會用城池換她,可如今她知道,他鐘愛的是她這個人。
3
華莨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清水河畔那個給她採蓮的少年郎。
她喜蓮,躲了一乾奴才偷溜到後山烏河賞蓮,卻不想掉進了池子里。
一個少年郎救了她,並替她采了蓮。
她說:「小太監,你長得真俊啊。」
他四下環顧,小心翼翼道:「噓!我可不是小太監,我是宮外來的,御膳房總管是我叔父,偷偷帶我進宮瞧瞧的。我替你采了蓮,你可不許說出去。」
她點點頭。
「那個,我一通瞎逛,竟迷了路,你可知御膳房在哪邊?」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往左走,然後路過依芳閣,再走過兩條長街便是了。」
他點頭道:「謝謝你,我叫永夜,你叫什麼?」
她說:「我叫華莨。」
華莨,烏泱國嫡公主,是烏泱帝唯一的女兒,身份尊貴。
他說:「你若喜歡蓮,我畫了送你,日後可別再為了賞蓮掉進水裡。明日午時,還在這裡見。」
他真的畫的一手好畫,送她的並蒂蓮花栩栩如生,比真的還要美上三分。
他常常隨叔父偷溜進宮,她便常常躲了奴才找他玩耍。偷了御膳房的棗泥糕,毀了姜貴妃的牡丹花,餵食過多害了錦鯉池子里的鯉魚……
她在宮中從未如此舒心愜意過。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所在的地方他遙不可及。可他卻動了心思,他參軍打仗,爭戰沙場,所向披靡。
不過五載,他的名字便在軍中傳開,誰都道他善用兵法,出奇制勝,屢立戰功,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他說:「莨兒你等我,待我掙得軍功,我定要娶你。」
她苦笑,她從小就知道,她日後的命運只有聯姻,她是公主,只得為國而嫁。
可他堅持:「我在沙場上的每一刀每一劍都是為你而揮,相信我,我一定可以。」
他是少年英雄,烏泱帝親自召見他,才不過二十歲便封了正三品常勝將軍,賜將軍府。
慶功宴上,論及賞賜,他只道要娶嫡公主。人人都笑他醉酒胡言,仗著軍功在身就可肆無忌憚,嫡公主豈可容他高攀?
可他卻紅著眼說:「此生非華莨不娶。」
與祈然國一戰中,烏泱軍佔了下風,平日從未打過敗仗的常勝將軍竟也有失手的時候。
三封軍報送入烏泱宮,每一封都不提戰況,只有一句話:「若戰勝,求娶嫡公主。」
烏泱帝無奈,只得答允安穩他心,他反敗為勝,三日功夫便攻下了城池。
華莨下嫁,嫁入常勝將軍府,才子佳人,一段佳話。
可好景不長,烏泱國與鍾南國為了西陽那座城池幾番爭議不下,烏泱帝賄賂鍾南國使臣,使臣暗中透露有一法子不動一兵一卒便可得到西陽。
原來兩年前鍾南帝扮作使臣曾入烏泱國,他無意間瞧見華莨,一見傾心。使臣提議,倘若烏泱帝用聯姻的法子,說不定鍾南帝甘願讓出西陽。
烏泱帝思慮了半日,聯姻只有利,烏泱早有踏平鍾南的想法,倘若此時送了人過去,將來起兵,還可做內應。只是這華莨一年前早已嫁人,又豈能再送出去?
可使臣說,鍾南帝已答允,若將華莨嫁與他,他便主動放棄西陽,另割三座城池作為彩禮。
烏泱帝大喜,連夜召見永夜,無人知曉他們談了什麼,卻只知,華莨公主即將送往鍾南國聯姻,常勝將軍永夜是護送使臣。
旁人眼裡,對永夜而言,這是皇命不可違,是無奈,是羞辱。
可只有華莨自己知道,那些個冠冕堂皇的屏障外,是永夜那刻熊熊燃燒的野心。
她原也恨極了父王,她早已嫁到將軍府,又豈能再嫁給鍾南國國君?此種羞辱,讓她幾度想要輕生。
可偏偏那夜,她在書房看到了一道未頒發的聖旨,只要永夜肯休妻,便封他為鎮國將軍,官居一品。
她期盼著他能給她一個解釋,哪怕是那些漏洞百出的謊謬理由,可偏偏,他寫下了休書。
華莨原以為永夜同她一般,懷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意相伴到老,卻不想,在名利面前,她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拱手讓人的物件兒。
既如此,年少時他為何許下非她不娶的誓言,她恨他入骨,更是痛心。
去鍾南國的路上,她細數兩人曾經的美好,期盼著他回心轉意帶她走。可他只是微微動容,堅持將她送進了鍾南國。
到了鍾南國後她大病一場,鍾南帝才得知她早已嫁過人,當初鍾南使臣受賄隱瞞了這一點,鍾南帝得知自己奪人所愛,後悔不已,斬了使臣。
可一個能將自己妻子拱手讓人的男人,又哪裡能給華莨幸福?私心驅使下,他留下了她,冊立為後,他盼著有一日能讓她看到他的心。
4
華莨夢醒,枕頭濕了大半。
琅乾只當她是做了噩夢,心疼不已,命了太醫前去開了劑安神湯。
開春後,琅乾變得忙碌起來。曾經交好的友國滋意挑事,以烏泱為首的三國均有聯合攻打鐘南之意,鍾南一時陷入危機。
恰逢此時,華莨有了身孕,這是這些日子來琅乾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
琅乾撫摸著她的肚子,說希望是個男孩,將來繼承大統。
華莨知曉近日前朝的事端,她試探道:「倘若是個男孩,你就不怕我父王會以此為挾,殺帝扶幼子登位?」
琅乾大笑,他說:「朕知曉他的野心,但朕信你。」
只這一句,華莨心安。
華莨早已收到父王書信,要她偷出布陣圖,她讓嫣兒燒了信件,只當從未見過。
曾經的友國受烏泱挑唆,蠢蠢欲動,琅乾預感到,這一仗,非打不可。
他秘密部署了各個城口的兵,以便隨時應戰。
華莨見他辛苦,她有身子不便親自去,便讓嫣兒去送參湯。
嫣兒回來後神色異常,推脫頭暈便回了房。華莨沒有多想,讓柳鶯多照看嫣兒一些。
入秋後,三國果然發動戰爭,企圖拿下鐘南後瓜分鐘南國土。
華莨在宮中如坐針氈,可琅乾下了命令不許她踏出宮門一步,也不許有前方的消息遞進去。
大戰持續了一月有餘,華莨早產,琅乾不得不拋下戰事先趕去看華莨。
華莨的肚子陣痛了一天一夜,有難產的徵兆,琅乾顧不得男子進產房有血光之災的說法堅持陪著華莨,一邊處理戰報,心力交瘁。
將士來報,敵軍似乎早已洞察安排在各個入口的兵,先發制人,鍾南軍陣亡數波,定是這布陣圖被人泄露了去。
將士所指,便是華莨,華莨是烏泱公主,除了她再無人會背叛。
琅乾不信,他斥責了將士。可那些文官竟不想法子救國,而在此時雪上加霜,逼迫琅乾殺了禍國的華莨。
終於,琅乾在得知敵軍已攻破城到了宮門口,而華莨難產孩子臍帶繞頸而亡後,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5
華莨聽到南音台傳來的陣陣鐘聲時,便知這鐘南國的天要變了。
鍾南宮裡的宮人們早已四處逃竄,只餘下華莨一人呆坐在梳妝鏡前。
永夜帶兵闖入時,華莨正在細細描眉。他頓了頓,說道:「莨兒,回家吧。」
「家?哪個家?是說烏泱宮還是你鎮國將軍府?」
永夜握著劍的手骨節作響,他皺眉道:「公主金枝玉葉,是我烏泱國的長公主,想回哪裡自是回哪裡。」
華莨大笑,她說:「既是回母國,我又豈能不梳妝?將軍剛剛攻破城門,想必還有諸多事要處理。」
永夜抬頭深深看了華莨一眼,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鍾南帝在何處?」永夜問道。
華莨微微側臉,反問道:「國破了,鍾南宮裡血流成河,想必他也早已成了你們的劍下亡魂了吧?」
永夜吩咐手下找尋鍾南帝的下落,隨即行禮道:「如此,末將晚些來迎公主,請公主梳妝。」
華莨拖著虛弱的身子起身,轉動梳妝台上的琺琅花瓶,藏在寢殿內部的秘密通道開啟,華莨走了下去。
微弱的燭光里,琅乾呼吸均勻,兩國交戰開始,他便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華莨輕撫著他的臉頰,落了淚。那天,她生下孩子後暈了過去,醒來時嫣兒告訴她,孩子在娘胎呆了太久,臍帶繞頸窒息而亡。
她來不及傷心,連忙尋找琅乾的下落。琅乾還未醒,在她的偏殿。她支退了所有人,只喚來主順和壽喜,讓他們將皇上抬到密道。
密道,是皇上之前告訴她的,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她只想保住他的命,其餘的她都顧不得了。
城門很快被攻下,華莨讓柳鶯與嫣兒給她梳妝,她知道,那位故人怕是就要來了。
可嫣兒早已不知去向,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華莨腦海中閃現,在她暈過去之前,她記得有人在提布陣圖泄露了出去的事,想起那日嫣兒去送參湯回來後異常的神態,華莨的心如被刀割。
嫣兒從小就侍奉華莨,後來又跟著華莨陪嫁去了將軍府,再後來輾轉又來到了鍾南國,華莨對她自是深信不疑。她從未想過有一日她會背叛自己。
6
壽喜安排的馬車在郊外出口接應,主順背著琅乾,柳鶯攙扶著華莨,四人出了地道上了馬車。
五人換上粗布麻衣,更名改姓。馬車一路向南,到了巫山城外。
夜晚,他們投宿農家,謊稱戰亂逃出的百姓。
農婦見華莨面色蒼白,得知她剛剛生產過,連忙殺了母雞給她補身子。
華莨想起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心如刀絞,她喝著雞湯,淚水滾進滾燙的湯里。
琅乾遲遲不醒,就像是永遠睡過去了一般。
華莨心酸不已,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農夫說這裡可沒有像樣的大夫,要有個急病得去城裡請,只是如今兵荒馬亂的,誰也不敢去。
壽喜和主順去了一天一夜後沒有回來,華莨意識到兩人定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只剩下的她和柳鶯守著琅乾。
夜半,「噠噠」的馬蹄聲傳來,華莨驚醒後,看到屋外火光一片。
她跌跌撞撞衝出去,只見永夜騎著高頭大馬,農夫與農婦被永夜的士兵捆綁著,他們安睡的屋子此刻正燃著熊熊大火。好在華莨、琅乾和柳鶯住的屋子還沒有燒起來。
「你!你做什麼?」華莨的淚水奪眶而出。
「隱瞞不報,私藏要犯,這是死罪。」永夜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你放了他們,放了他們。」華莨跪倒在地上。
「他們?也包括屋裡躺著的那位嗎?」永夜冷笑道。
「鍾南國已經亡了,又何苦多他一條性命?永夜,我從不知你這般心狠手辣!」華莨淚流滿面。
「跟我回去,莨兒,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永夜緩和了語氣。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和琅乾過完我們平凡的餘生,我求求你,放過我們,你只當不曾見過我們。」華莨低聲道。
「他現在不過是通緝犯,你堂堂公主,怎可和他為伍?」永夜皺眉。
「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別無他求。他再落魄,也定不會將妻子拱手他人。」華莨別過臉去。
「來人,殺!」永夜怒道。
「不!你放過他!」華莨嘶吼道。
「跟我回去,難道你連你的親生兒子都不要了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你還是我的將軍夫人,我可以養那個孩子,視如己出。」
「什麼?我的孩子?」華莨驚道。(小說名:《三嫁》,作者:芄璃。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做戲
※連生4女我卻只留2女,這秘密我本想帶進棺材,誰料報應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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