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改變德羅贊人生的電話
這位四次入選全明星的球星認為，他的職業生涯將致力於把猛龍打造成NBA的理想球隊之一。後來，他在一個快餐店的停車場接到一個電話，改變了他對聯盟，以及人生的看法。
JONATHAN ABRAMS
IN SAN ANTONIO
NOVEMBER 12, 2018
如今，德馬爾?德羅贊更頻繁地在紙上動筆，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在紙上寫下筆記和備忘。這些信息是有關他的，也只是他的。「這是我的。這也是我的，」他說。他把它們寫下來，作為一種表達對自己生活中事物所有權的一種方式，不管這些事情有多小或多瑣碎。考慮到過去幾個月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有意識的記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他說:「有很多東西的所有權，我們其實真的不需要知道它們是誰的，不過讓我寫在這張紙上吧。沒人能把它從我這裡拿走。」
他說，他的職業道德，也是通過類似的方方面面折射出來的。每年夏天，當他在比賽中加入一些新東西的時候，他都會一絲不苟地安排時間。這是我的職業道德，他提醒自己。沒人能把這個拿走。你可以在外面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我的職業道德永不會因外物改變。他進入聯盟時是一名運動能力出色的高空作業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變成了一名復古的中距離殺手，還可以在運球時用靈巧的歐洲步輕鬆寫意地上籃得分。
德羅贊仍在適應他在訓練和比賽中穿的銀黑球衣。他說，他第一次穿上它，是在球隊的媒體日，這是超現實的。他的朋友們也還在適應這種變化。「他代表猛龍，」魯迪·蓋伊說，他是德羅贊在多倫多的隊友，現在在聖安東尼奧。他糾正自己。「他曾代表猛龍。」
被指定為猛龍的大使是德羅贊無比自豪的。他幫助改變了多倫多籃球文化，儘管他無法讓球隊在東部聯盟中越過勒布朗·詹姆斯。德羅贊總是直言不諱地表達他對多倫多的忠誠。當他的自由球員日在兩年前夏天到來的時候，他避開了他的家鄉湖人隊或者其他球隊。「我就是多倫多，（I am Toronto）」他在與猛龍隊重新簽約後宣布。他想在這座城市裡完成其他球員沒有完成的事情。他想看著他的球衣飄揚於球館上空。
然後，彷彿在一瞬間，他在北境的生活天翻地覆。7月18日，球隊在解僱德韋恩·凱西教練後，又將德羅贊、大個子雅各布·珀爾特爾和2019年的首輪保護選秀權拿來交易丹尼·格林以及 不滿的科懷·倫納德。德羅贊在 看完 《 伸冤人 2》(the Equalizer 2)後 得知 了這筆交易。在 深夜 離開洛杉磯電影院時，他查看了手機。他說:「(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有人 不停地打 我的電話。」
在猛龍季後賽又一次被勒布朗·詹姆斯淘汰之後，球隊解僱了教練德韋恩·凱西，然後在7月份用德瑪爾·德羅贊交換了科懷·倫納德。
他餓了，所以他去Jack in the Box吃東西。在停車場，他接到電話，說他剛被交易到聖安東尼奧。「這讓我措手不及，」他說。「我在Jack in the Box停車場里坐了大約兩個小時，試圖處理這個，就像試圖處理所有的事情，說實在的，這讓我大腦宕機了。我只是想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我只能坐在那裡。午夜時分，我在Jack in the Box的停車場里坐了大約兩個小時，直到我回家。」
那些有著德羅贊的球員履歷的人們——奧運冠軍，4次全明星，2次最佳陣容，多年來一直在為自己的未來做籌劃。詹姆斯，波什和韋德決心在邁阿密聯手。倫納德表示了離開聖安東尼奧的意願。保羅·喬治在離開印第安納州前往俄克拉荷馬城時，也策划了同樣的權力轉移。吉米·巴特勒要強行離開明尼蘇達。
但德羅贊在猛龍隊效力期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猛龍隊本身，而不是單單個人。他將自己的9年時間和情感投入到為球隊贏得尊重。
德羅贊說:「你努力打球的目的是想擁有這種特權，但對我來說，這是現實的打擊，你說你真的無法控制這種特權。我說我要去外面走走，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決定我是否真的能在街上走走。我就是這麼想的。無論你做什麼，你真的無法控制任何事情。你必須做好準備，做好一切準備。」
「我就是這麼想的。因為每個球員都想擁有這種權力。這也是我努力工作的部分原因。對於打球，我不想找借口，也不想抱怨。交易我，說明了現實:你無法控制任何事情。儘管我們都試圖相信這一點，但我們並不相信。」
德羅贊抓著自己。他承認，他控制的少數幾件事之一——除了他的筆記——是他在籃球場上的表現。改變，無論是有意識的改變還是不受歡迎的改變，都是不可避免的。人們只能控制他們的反應。德羅贊正在適應他的新環境，就像他在整個職業生涯中不得不做的那樣。
從他進入NBA的那一刻起，德羅贊就不得不去適應一些他無能為力的事情。猛龍隊在2009年以第九順位將他從南加州大學選中，很快加拿大人就對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儘管加拿大的籃球歷史並不特別豐富多彩。在選秀後與記者的電話會議上，有人問他是否能成為下一個文斯卡特。
「我認為這是非常合理的，」德羅贊說。「特別是我的運動能力。我要努力，試著做很多他沒有機會做的事情。」
德羅贊本以為他和波什會成為10年的隊友，但當波什2010年去邁阿密後，德羅贊致力於證明多倫多不僅僅是NBA的最北端。
德羅贊努力滿足這座城市對勝利的渴望，但是對於一個賽季從未贏過50場比賽而且這賽季33勝49負的球隊來說，這戰績非常恥辱。對方球隊通常會希望他們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並取得勝利。德羅贊回憶道:「這就是人們的看法。」「……我很反感他們對多倫多的那些所謂的『故事』。我只是想成為改寫整個印象和恥辱的人，然後我拚命工作。」
在他的新秀賽季，德羅贊在波什之後扮演了一個有限的角色，波什是猛龍的支柱和唯一的明星。這兩個人在更衣室里相鄰。德羅贊希望他們能成為下一個十年的隊友，一起提升球隊，比如季後賽的勝利。但在這個夢想實現之前，波什在2010年成為自由球員後離開了。德羅贊被留下，嘗試以自己的力量重塑這個此前只贏得過一次系列賽的球隊。
「我只是想向每個人證明，這個地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在談到自己在多倫多時的心態時說。「我對我要如何去做並沒有具體想法，但我為自己盡我所有力量去做這件事而感到自豪，在這一點上，你會感受到你從未想像過的更深的感情。」
時間流轉，他成功了。猛龍成為了東部一支勁旅，多倫多主辦了全明星周末，球隊還在2015-16賽季進入東部決賽。德羅贊說:「我參與了很多事情。」
他把這種成功的部分原因歸結於幾年前他開始使用的激勵來源:#ProveEm。話題標籤和此種心態對他的一切都有幫助，從比賽里輕鬆取勝，再到當一個網站將另一個球員排名於他之上，或者當他成為社交媒體上冷嘲熱諷的目標時。
德羅贊說:「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普遍的說法，證明某人是錯的，證明某人是對的，證明他們你能做到，證明他們你為什麼這麼努力工作。」
而在德羅贊為馬刺隊效力之前，聖安東尼奧就向德羅贊證明了些許東西。這是一張他穿著馬刺隊球衣的壁畫。這幅由聖安東尼奧塗鴉藝術家尼克·索普創作的作品讓德羅贊非常驚訝，他認為這幅畫是P的。
德羅贊說:「我開始看到這個圖片四處傳播，這讓我非常感動，因為我還沒有去聖安東尼奧，他們把我放在牆上，牆上有大衛·羅賓遜、蒂姆·鄧肯、冰人喬治·格文。你有這麼多偉大的人物在壁畫上，就好像這就是偉大的起源。你想來到聖城，向球迷們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因為能有自己的壁畫與這些名人堂球員們並列，真的棒極了。」
然而，離開多倫多意味著與他的長期後場搭檔、好朋友凱爾·洛瑞分離。作為猛龍隊友，隨著時間流逝，他們開始逐步走近，互相吸引。洛瑞頑強堅韌，而德羅贊通常會壓抑自己的情緒，不過打得很流暢。他們的關係超越了比賽。最近，洛瑞為德羅贊5歲的女兒完成了學校的籌款。(德羅贊說:「他今天早上把我從夢裡中叫醒來告訴我這件事，做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太棒了。」)而德羅贊離開後，洛瑞獨自一人繼續他們賽前的握手儀式。(「這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為我知道他是我的摯友，」德羅贊說。)
「我甚至更多地鼓勵他，因為他不和我在同一個球隊了，」洛瑞告訴The Defeated。「我每晚可以讓他成為一個更好的球員，因為我可以從遠處看他的比賽。我可以告訴他，他做了什麼，而我又看到了什麼，同時比以前更多地幫助他改進，因為我沒有和他在一片場地上。我可以用肉眼看到，『你可以做到的。』」
「當我和他對決的時候，我會試著砍了他的腦袋。這就是比賽所帶來的關係。」
這種紐帶象徵著德羅贊所珍視重視的忠誠和他在加州康普頓長大，作為弗蘭克和戴安·德羅贊的獨生子學到的的價值觀。
他說:「在你成長的過程中，你總是想從所愛的人那裡得到接納。所以，無論你什麼時候得到它，你都像對待你的一切一樣對待這個。你想為那個人或那群人做你能想到的一切。這讓我想到，如果我們一起經歷好的事情，我會像一起經歷不好的事情一樣對待它。什麼也不能把打垮我們，因為我們禍福與共。」
當你身邊的人有很了解你的熟人時，克服逆境會更容易。當他來到聖安東尼奧的時候，那位老朋友是蓋伊，在2013年被交易到國王之前，他在多倫多和德羅贊當了兩年隊友。蓋伊對團聚的前景感到興奮。他立即想辦法讓他的老友感到賓至如歸。
蓋伊說:「我只知道他必須繼續在精神上繼續做好準備，並能夠適應西部，因為這是一個新的團隊，新的旅程，這是他從未做過的。多倫多的比賽完全不同。在這裡對他來說是一種調整，因為他已經以某種方式打球很長時間了。所以，只要他需要有人跟他說話，或者只是和他呆在一起，我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德羅贊也很高興能為波波維奇打球。他本認為，在2016年奧運會之後，他將有機會這樣做。在那次奧運會上，德羅贊代表美國在里約熱內盧獲得了一枚金牌。而賽前，這位馬刺傳奇被任命為老K教練的接班人，擔任下一任美國男籃主教練。「棒極了，我可能可以和波波一起參加下一屆奧運會，和他一起為金牌拼搏，」他想。
德羅贊說:「現在發現我將要去馬刺。這是我一直期待的事情之一，向波波學習。」
和德羅贊一樣，波波也在適應變化。這是自2000-01賽季以來球隊的第一個賽季，球隊名單沒有托尼·帕克和馬努·吉諾比利(2002年加盟)。馬刺在過去的幾年裡逐漸轉變成倫納德的球隊，但這個計劃突然以倫納德的交易請求而終止。
波波維奇說:「這是挑戰性的，不過也令人滿意，但我們得一步一步來。蒂姆走了，大家都繼續前進。我們贏了61場比賽。我們參加了西部決賽。去年，我們還沒有科懷，但我們還是贏了47場，進入了季後賽。」
這個以發展年輕球員聲名鵲起的球隊——他們中的一些人來自海外——現在由德羅贊和拉瑪庫斯·阿爾德里奇領銜，他們都是在美國出生的球員，而他們在身披銀黑之前都已是全明星球員。
波波維奇說:「我們知道他和阿爾德里奇會成為我們的頭號得分手。所以，他不需要去想他能在哪裡找到合適的位置。他很坦誠，很容易執教。他非常容易地融入。對我們這支球隊來說，他要磨合的主要是防守，在進攻端，他是一個多次入選全明星陣容的球員。他知道什麼是擋拆，他上籃，他是一個偉大的球員。我們沒有培養他;他已經什麼都會了。他只需明白我們在做什麼，而且他做起來駕輕就熟。」
德羅贊已經有正在融入馬刺的跡象了。在與湖人的加時賽中，他砍下了職業生涯最高的14次助攻，並在連續5場比賽中拿下至少25分，前9場比賽中8次拿下至少25分。馬刺的總經理布福德說:「他的助攻水平已經相當不錯，因為那些不擅長傳球的球員得不到他那麼多的助攻，但我不知道我們是否了解他到底有多優秀。這對我們而言顯然是有更多東西可以發掘的。」
馬刺的成功讓波波非常高興。
他說：「看著這些傢伙的成長真的很讓人高興，看著你如何融入新人，以及他們如何一起打球也很有趣。」
德羅贊「警告」說，現在還為時過早，儘管他看起來已經像球隊的領袖了。
德羅贊讓馬刺隊再次成為西部最好的球隊之一，他的投籃命中率、場均助攻數和場均籃板數都創下了職業生涯新高。
德羅贊說:「有這麼多的東西，但我想把它們放在一起，因為我知道我能打球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我想在塵埃落定時，驕傲地說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對於科比·布萊恩特在洛杉磯和德羅贊在聖安東尼奧的共同隊友保羅·加索爾來說，提升隊友是一個偉大籃球運動員的特質。「你可以讓你的隊友變得更好，而這不僅僅是得分、投籃和罰球，」加索爾說。「這對我來說是好跡象，也是球員走向成熟的標誌。」
在11場比賽中，德羅贊場均得分25.2分，場均命中率50.2%，籃板6.8次，助攻6.5次，均創下職業生涯新高。
「一切都是新的，」德羅贊說。「每天我都在學習新的東西，對新的東西感到更加舒適，同時學習更多。通過勝利和失敗，每一天都是一次學習的經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是一個漫長的賽季。我們甚至還沒有步入正軌。我們還沒有完全適應我們想去做的事情，所以對我來說一切都還是非常新鮮的。」
這個賽季還早。然而，德羅贊已經成為MVP的黑馬。
德羅贊和馬刺還在不斷成長。他試圖把握他所能控制的。這些筆記是他的所有權證明。他對變化的反應也是這樣。
「只要我還有腿，只要我的身體還在這裡，我就會去工作，」他說。「你不能從我這裡奪走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