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李廣為何寧可自殺 也不回去接受朝廷的審判？

（說歷史的女人——第619期）著名詩人王昌齡曾有詩云：「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在這句詩中，王昌齡表達了對衛青和李廣這等神將的懷念。另外，在兩句詩中，也透露了一個歷史事實，那就是李廣對於匈奴的威懾力和作用，並不比衛青、霍去病差。李廣在右北平郡擔任右北平太守的時候，匈奴因恐懼李廣，好幾年都不敢輕易進犯大漢國土，更是稱李廣為「飛將軍」。可是飛將軍李廣一生功勞卓著，為何在最後關頭卻寧可自殺，也不回去接受朝廷的審判呢？其中原因說出來，令人為之心酸。那麼史載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們且來一看。

李廣在漢文帝時期開始從戎，善騎射，殺敵勇猛，深得漢文帝的欣賞，漢文帝曾經這樣評價李廣，認為他生不逢時，若生在劉邦時期，封萬戶侯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惜漢文帝去後，李廣的命運並沒有得到太好的改善。在漢景帝時期，李廣作為騎都尉跟隨周亞夫參與平定七國之亂，其戰功極高，尤其是昌邑城之戰中，李廣衝鋒陷陣，一馬當先，斬將奪旗，可是李廣之功最終被梁王劉武私吞。大軍班師之後，李廣什麼封賞也沒得到。

之後李廣一直在漢之邊境地區擔任地方官，成為漢朝抵禦匈奴保家衛國的一面旗幟。在擔任邊郡長官期間，他曾經射殺和活捉了匈奴的射鵰英雄。飛將軍李廣之名威震匈奴，這也是為什麼李廣駐守的地方，匈奴不敢來犯的原因。

在漢景帝時期，李廣功高沒有被封侯，雖然遺憾，但至少不用擔心被迫害。可是漢景帝去世後，漢武帝繼位，李廣人生的悲劇就開始上演了。如果仔細分析史書記載的話，我們會發現一個不願相信的真相，那就是李廣之冤死，與漢武帝脫不了干係。

漢武帝在我們的心目中，幾乎被過度神化了，到處都在標榜他的豐功偉績，可是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漢武帝也有自己的瑕疵。在李廣之死上，漢武帝的責任雖然是間接的，但卻是最重要的。

元狩四年，一生好戰的漢武帝準備再搞一次大規模戰爭：漠北之戰，他想通過這一戰徹底解決掉匈奴這個不勝其煩的邊患，於是他任命的將領都是良將，分別是大將軍衛青和驃騎大將軍霍去病。而我們這位老邁的李廣已經年過六旬，作為一個60多歲的老將軍，李廣主動請纓擔任前將軍，希望為國效力。

可是在大軍出發前，漢武帝卻私下召見衛青，對他說了一句令人耐人尋味的話：「李廣命數不好，孤星照命，讓他打頭陣恐怕會讓俘虜匈奴老闆單于的計劃落空。」

漢武帝用心怪異，恰好衛青也有自己的私心，正好把打頭功的機會留給自己人，即公孫敖，此人是衛青的救命恩人，兩人私交甚好。可是公孫敖在之前因為錯失戰機，被判處死刑，若不是有錢交了罰金，早已魂歸陰間了。不過雖繳足罰金保住了性命，但丟掉了爵位，被貶為平民。但他與衛青的關係在那裡擺著，只要衛青在，他早晚會被啟用。

機會說來就來，再加上漢武帝不信任李廣，衛青就索性用公孫敖擔任將領，目的很簡單，希望公孫敖打頭陣，沙場立功，以便重新封爵。在這樣的諸多因素之下，李廣作為前將軍，卻被衛青故意調開，令其帶兵走東路與大軍會合。衛青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讓李廣失去與匈奴單于正面交鋒的機會，以便自己帶著公孫敖俘獲單于立戰功。但是衛青的算盤打得不錯，結果卻美夢落空，因為匈奴雖敗，但匈奴的老闆單于也逃走了。

李廣和趙食其帶兵，沿著東路進發，東路本身就難走，加上沒有嚮導，很容易迷路，自然無法到達約定的地點會合。結果在衛青俘獲匈奴計劃失敗之後，往南走過沙漠，才遇見李廣的軍隊。

衛青讓李廣彙報軍情，他要給漢武帝寫戰況總結。可是李廣沒有說話，衛青就讓李廣的部將到軍帳接受審訊。李廣卻說：「將領們沒有罪，是我帶領他們迷了路，延誤了會合日期，我去接受審訊。」

可是李廣到了那裡後，並沒有進去接受審訊，因為他說：「我已經六十多歲了，無法再對簿公堂，也無法接受那些刀筆吏的侮辱。」說罷，李廣拔刀自盡，一代名將就此落幕。李廣的死訊傳出，全軍聞知，紛紛為之落淚，老百姓聽到，也紛紛哭泣。

那麼李廣有冤屈，他為什麼寧可自殺，也不去申訴呢？其實原因說起來是蠻令人心酸的。西漢時期的監獄和法官都是很可怕的，單看三個例子就可知一二。

其一是周勃，想當年周勃跟隨漢高祖劉邦征戰天下叱吒風雲的時候，何其威風。就算到後期，帶兵誅滅呂氏一族，重振西漢江山，其功勞是何等巨大。但結果怎麼樣呢？一個謀反罪被丟到監獄裡後，那是受盡獄吏的羞辱和折磨，若不是有錢送禮，必然慘死。難怪周勃倖免遇難出獄後，說了一句千古名言：「我將兵百萬、位極人臣又怎麼樣呢？如今方知一個獄吏比我威風多了。」

其二是周亞夫，周亞夫有平定七國之亂之功，可是結果怎麼樣，被扣上謀反罪的帽子後，西漢帝國的法官審問他的時候，一句「就算你活著不謀反，肯定死後也會謀反」的結論就讓周亞夫百口莫辯，氣得絕食而死。

其三是雲中太守魏尚，戰功赫赫，但卻因上報的殺敵數量和上交的敵人腦袋相差6個，被摘掉官爵，扔進監獄成了一名苦役。（其實武將有幾個是數學家，算錯數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至少算錯這個數字對於一個武將而言，絕對是算不上大罪的，可是帝國的嚴刑峻法卻不依不饒，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想到這些發生並不遙遠的真實事件，李廣豈能想不到自己的結局？回去接受朝廷的審判，也就意味著回去接受羞辱。可士可殺不可辱，與其回去選擇受審，被朝廷的刀筆吏們羞辱，或被朝廷的法官們蠻橫無理一句話噎死，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來個痛快，雖死，卻落個清凈。這原因還真是令人心酸，一代名將李廣戎馬一生沒能戰死沙場，卻竟然落到寧可去死，也不願回去受審的結局——其實潛台詞就是：自殺是死，回去受審還是死（李廣迷路延誤日期，朝廷就算知道這是衛青故意安排的結果，但朝廷怎麼會質問和治罪漢武帝的妻弟衛青？）。想來李廣還真是有冤屈也沒處訴的，如此之悲憤絕望的結局，實在凄涼。

結語：漢武帝雖為一代雄主，可是在處理飛將軍李廣這個事上，頗有爭議。李廣一生為將，先後效忠三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他還是有功勞的，在其年邁之年，漢武帝不擇手段必將其致於死地，是不是太過了呢？

參考史料：《史記·衛將軍驃騎將軍列傳》《漢書卷五十四李廣蘇建傳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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