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遼金繼承的這項制度 竟然成了元朝的一根救命稻草

上兩篇談到，元朝在明朝北伐軍的攻勢下，迅速垮塌，元順帝逃往上都，且難以翻盤。北逃的首選地為什麼會是上都？這與元朝的制度有關。

元朝採用了「兩都制」，即大都、上都共同作為元朝的政治中心。元朝皇帝有所謂「納缽」的活動，即每年春夏時節從大都前往上都以避酷暑，秋冬時節再從上都返回大都以避嚴寒。納缽，又譯為捺拔、納寶、納缽、剌缽等，原出契丹語。納缽這個詞應該是在契丹語中完成了被賦予皇朝制度意義的語義演化過程，因而為金人所承繼，隨後又進入蒙古語。《遼史·營衛志》說：「秋冬違寒，春夏避暑，隨水草就畋漁，歲以為常，四時各有行在之所，謂之捺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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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元朝皇帝離開大都之後，不僅后妃、太子、諸王需要跟隨出行，而且重要的官員大臣也必須隨行。比如總理全國政務的中書省左右丞相以及負責軍政的樞密院使等等都需要一同隨行。所以當皇帝開始納缽之後，大都往往只留下幾名官員處理日常事務，重要的公文就必須由大都的留守官員轉發至上都，請高級官員甚至皇帝批閱。由於皇帝不時還要在路上走走停停，打獵遊玩，這樣一支龐大的巡幸隊伍往往要在路上花掉20多天才能到達上都，一年大概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都是在大都與上都之間的路途上度過的。

元朝的皇帝與其他歷代皇帝均有不同。比如武宗、泰定帝等人，他們在登上帝位之前曾經多年在西北征戰，但等他們當上皇帝以後，基本上都深居大都與上都的宮中，只有去柳林打獵與納缽時才有機會在宮外玩耍。所以對於元代政治來說，大都與上都之間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區域，許多重大的政治事件都在這一區域之內爆發。比如元世祖忽必烈在位的至元十九年（1282 )，權臣阿合馬被王著等人殺死，就是趁忽必烈與太子真金在上都時，假稱真金回宮，命阿合馬出迎，才將其誘殺。又比如發生在元英宗至治三年（1323）八月五日著名的「南坡之變」，也是英宗從上都返回大都，駐蹕南坡店，當夜被鐵失與鐵木迭兒發動兵變，而被殺。從這一層面來說，元順帝失守大都，逃往上都，是非常自然的選擇。

元上都（今內蒙古自治區正藍旗）在金代原稱「金蓮川」，因漫山遍野的金蓮花而得名。忽必烈在金蓮川開府，徵召天下名士，史稱「金蓮川幕府」。蒙古國憲宗六年（宋理宗寶祐四年，1256）三月，忽必烈讓劉秉忠在金蓮川北邊的灤水岸邊築城，命名為開平府，這就是後來的元上都。

大都與上都的情況不同。上都是在忽必烈的指示下從無到有建設起來的草原城市，而大都則是從金代的燕京改建而成，本身就具備一個大型都市的基本條件。大都成為元代兩都之一是在上都的次年，即元至元元年（1264 )，傳說其城市規劃者也是劉秉忠。比起上都而言，大都的規模要大得多。

根據資料記載，大都城牆周長達到60里，東、南、西面各開3門，北面2門，總共11座城門。為什麼北面的城門只有2個，而其他三面城門都有3個呢？根據明代人葉子奇《草木子》中所載的說法，劉秉忠是根據哪吒的傳說來興建大都城的。哪吒在傳說中是有著三頭六臂的神將，大都就好像一個頭南腳北的哪吒，南面三門是哪吒的三頭，東西各三門則是哪吒的六臂，北面兩門則是哪吒的雙腳，整個大都內的宮室街道就相當於哪吒的五臟六腑。

元大都大內布局示意圖

當然也有人從風水的角度來解釋這種設計。古人通常認為南主陽北主陰，南方正中的麗正門代表大都城的南北中軸線，陽氣通過麗正門匯聚在皇宮之中，如果北面正中也開通一門，則陽氣外泄，不得在皇宮聚集，所以北面只開二門。

無論是出於何種理由，元大都的城池構架對後來北京城格局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今天我們仍然還在用當時的城門名稱作為地名，譬如光熙門、健德門、安貞門等等。大都城內固然以宮城為核心，但與上都不同的是，有大量的中央常設辦事機構在此，所以官府的數量也相當龐大。

元順帝

除去作為政治意義上的首都之外，大都也是國際性的大都市，這裡不僅居住了大量的普通民眾，還有很多來自西域的商人與傳教士等等都匯聚於此。著名的《馬可波羅行紀》中曾經提到，在大都城外1英里左右的地方，都有招待駱駝商隊的大型旅店，不同的人會被指定不同的住處，來自德意志和法蘭西的人都有不同的會館居住。可以這麼說，大都與上都在蒙元王朝之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使兩都之間成為元代最為核心的政治區域。

本系列結束。下個月開始下個系列：北元與明朝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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