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歲女孩相親碰見奇葩男,對方說: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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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任婉二十七歲了,她的生活平淡得激不起任何水花。她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一個陌生男人面對面坐在一起相親。
原本今天她調休,計劃在家裡大掃除,打發掉無聊的一天,沒想到接到同事一通電話,她莫名其妙來到情侶餐廳。
「任婉,你好,簡單認識一下,我叫李堯聞,是一名大學老師。」
任婉伸出手禮貌地握了手,她面前是一位儒雅的紳士,她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抵觸和男人接近。
「我想是我同事搞錯了,我並沒有相親的意向,更沒有結婚的打算,」任婉說出這句話後,李堯聞眯了眯眼睛,他開始觀察任婉,性格有點寡淡,眼神帶孤卻不傲。
李堯聞笑了,「任婉,你有故事。」
任婉沒有太大的反應,抬眼淡淡看了李堯聞一眼,說:「不要刻意深沉,我只是不想而已。」
「對了,需要補充一點,我是心理學老師,」李堯聞抬手,招了服務員過來。
因為任婉不想點餐,所以李堯聞代勞。在服務員下去的時候,餐廳里響起猛烈的響聲,李堯聞側頭看,是一對情侶求婚成功,女人依附在男人懷裡掉著幸福的淚,周遭是羨慕和祝福的看客,除了任婉。
自始至終,任婉的餘光都沒有瞥到那一對求婚情侶的身上,她安靜地看著窗外一輛輛公交車駛過,恍若這個世界及其熱鬧都與她無關。
李堯聞明白了什麼,他說:「你可以考慮考慮我。你不需要愛,所以我們是最合適的,我能給你一個家,婚後敬你護你,一個男人所能對女人做的,我都可以,除了愛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任婉回頭,端詳了李堯聞一會,似笑非笑地說:「我已經記不起有多少年沒有人對我說過給我一個家這種話了。」
李堯聞接話:「如果我沒有猜錯,上一個說這話的應該也是個男人。」
「顧明皓,」任婉對李堯聞露出了第一次笑,眼尾彎彎,卻依舊清冷,她說:「我還記得他的名字。」
李堯聞順勢問:「後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呢?任婉的眉頭蹙起,濃密卷翹的睫毛蓋住眼睛,嘆了口氣,說道:「他死了,」話至此,她啟開眼帘,直視李堯聞:「後來又活了。」
2
一九九八年,外婆給任婉扎了馬尾辮,交代她上學要聽老師的話,任婉甩著頭髮笑,新學年新髮型。隨後她背著花花綠綠色的布縫成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學。
出了上村口,一群小孩子在玩彈球,為首的小胖子見到任婉就撇下小夥伴跑過去,任婉繞開他走路。
小胖子突然把她推倒在木柴堆上,說:「你是不是陳家新來的那個孤兒?」
另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孩撿起彈球揣進兜,然後站起來擦了一手的鼻涕,問:「啥是孤兒?」
「我娘說了,孤兒很可憐的,」 他們之間唯一的小女孩抬了頭天真地說道。
小胖子隨手往任婉臉上扔小石頭,「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任婉瞪著大眼睛,氣呼呼反駁:「我有爸爸媽媽的,外婆說她們有事去很遠的地方了,等我長大他們就回來了。」
「呵呵,」小胖子揪住任婉的馬尾辮,嘲笑:「騙你的鬼話都信。」
小胖子的話音剛落,一股力量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放倒在地,隨之而來的是硬邦邦的拳頭直砸在臉上。
「下次我再聽到這種話,我把你嘴打爛!」稚嫩的聲音卻有不容反抗的威儀。
這是任婉和顧明皓的最初。
十歲的任婉看著十三歲的顧明皓,不知緣由,她很想親近他,哪怕他渾身的狠勁。
小胖子哭哭啼啼跑了。任婉不遠不近地跟在顧明皓身後,他轉身惡狠狠地說:「滾!」
「謝謝你,」任婉怯怯地不敢再向前。
「誰啊你?」顧明皓不耐煩道。
「我叫任婉。」
「呵,」顧明皓哭笑不得,「我是說你不要誤會,我揍那個死胖子是在為我自己出氣,跟你一毛錢關係沒有。」
半晌,顧明皓髮現沒甩掉身後的小尾巴,作勢要打她,「你還跟著我!」
任婉委屈地說:「我是去上學。」
來到一個新環境,任婉並不受歡迎,性格太軟的她免不了被欺負。她放學喜歡去找顧明皓,跟在他後面一起回家。
他問她:「你為什麼跟著我。」
她說:「你可以保護我。」
他又問:「我憑什麼保護你?」
她認真思考,說:「我外婆說你家裡就你一個人,要不然以後我送飯給你吃。」
任婉是說到做到的好孩子,她回家就跟外婆說她吃不飽,外婆心疼她,那之後的每頓飯多出來一碗,她趁外婆不注意,跑到顧明皓家裡。
一年後,顧明皓高了任婉一個頭。
他保護她不受欺負,她保證他一天兩餐加教他功課。
3
李堯聞聽到這裡感慨道:「年紀大了,聽青梅竹馬的故事總是分外美好。」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後來我才知道,他揍小胖子不是為了我出頭的,是戳到他的痛處了,我每天給他送飯的時間晚了他會吼我,飯菜不合口味了他會把我推搡出門外,讓我替他寫作業他都是對我威逼加恐嚇的,他其實對我很壞的。」任婉漸漸紅了眼眶。
「既然他對你這麼壞,你為什麼還願意跟在他身邊呢?」
「因為他也有對我很好的時候,會叫我小婉兒,在很小的時候我爸爸就是這麼叫我的。」
那是一個午後,任婉捧著一碗面去找顧明皓,在門外她聽見裡面哐哐噹噹的聲音。她進了堂屋踩到地上的插門栓,以至於狠狠摔倒,手撐在碗的碎片上。
顧明皓扶起任婉,紅著眼睛沖男人吼:「你滾!」
「你把老爺子留給你的摺子給我,你這麼小留那筆錢有什麼用?」男人面目猙獰,腰間的呼叫機一個勁響。
「然後給你,好讓你繼續去賭博?」顧明皓冷笑:「想得美,別說爺爺沒留摺子給我,就算真的有,你想都不要想。」
男人可能有事,看此行無果,便奪門而出:「你最好給我準備好,我過兩天來拿。」
「你最好死在外面!」
任婉聽話地讓他處理傷口,疼得咬嘴唇,他看過來的時候她抿著嘴笑。為了忘記胳膊的疼痛,她主動找話題:「原來你還有個爸爸。」
「我寧願沒有那個混賬爸爸。」
任婉撫平他的眉,說道:「沒事,以後我做你的親人。」
顧明皓把頭擱在她的肩膀,把脆弱頭一次展示給別人,「小婉兒,還好你在。」
4
「任婉,你有心結,回去一趟吧,往事囚困,你永遠不能讓自己重新開始,」這是李堯聞在相親最後說的話。
二零一九年,任婉時隔多年回到了蓮江小鎮。
門前吊著一把生鏽的鎖,對門開了,出來的是瘦瘦小小的吳奶,「是婉婉回來了啊,長成大姑娘了,真俊。」
吳奶想辦法撬了鎖,任婉走進了院子。磚瓦生苔,門扇搖搖欲墜,年代感撲面而來。
任婉這些年總在想,是不是只要她不回去,院子就還有一個椅子在曬著太陽。她的童年就永遠鮮活,不會褪色,沒有離別。
任婉哽咽得說:「吳奶,我想去給外婆上墳。」
在回來的路上,任婉在經過一戶人家時停了腳步,緩緩抬了頭看著那家的門,記憶里斑駁的木門已然被紅油漆美飾,她曾無數次來過這裡,在夢裡也是。
吱嘎——在任婉淚目朦朧間門開了,出來一個弔兒郎當的男人,嘴裡叼著煙,頭髮亂糟糟,但難掩清秀的臉,他瞥了任婉一眼,不屑地嚷了句:「你哪位,堵在我家門口乾嘛?」
任婉渾身哆嗦了一下,手掐痛自己大腿,她啞著聲道:「我不認識路,打擾了。」
轉頭離去的下一秒,眼淚奪眶,她也許不該回來這一趟。
他傾心喜歡的少年已經死在時光里了啊。
晚上,任婉主動給李堯聞打電話,她第一句話便問:小時候老師教所有人誠實,為什麼成年人還要講謊話?
青梅繞竹馬原是最美的童話,後來任婉和顧明皓上了高中。外婆身體大不如前,任婉晚上去飯館做工,回到村子裡已是幕色沉沉,她最近感覺背後有涼颼颼的……
可能又一個秋天要就來了。
然而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顧明皓家裡突然上了鎖,任婉已經有一個月聯繫不到顧明皓。
突然有天放學他家開了門,是顧明皓的父親請來一群喇嘛做法事,而家裡全然沒有顧明皓的人影。
村裡有個剛斷了手臂的大叔宣揚這場法事是為了顧明皓做的。
任婉不相信,村裡人繪聲繪色說顧明皓前段時間不對勁,是被水鬼纏上了,他到處打人惹是非,連他爸爸都不放過。聽說斷手臂的大叔就是顧明皓動的手,險些弄出人命。
任婉不得不承認,那段時間顧明皓確實變了,他開始追女生,自行車上不再載她一個人。
如今別人告訴她,他是鬼迷心竅了,她竟有點欣喜,可下一句別人就說,他死了。
為了不讓水鬼禍害人,神志不清的他被活生生扔進湖裡。
封建迷信和那場法事不僅帶走了顧明皓,而且帶走了任婉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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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堯聞驟然發問:「任婉,你已經見到他了,對嗎?」
任婉沉默了,她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冷冰冰的地磚上,屈膝抱住腿,聽筒那邊傳來嘆氣聲,「是不是當初他真的死了,你反而不會這麼折磨自己?」
任婉很想否認,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那時外婆病重,最難熬的日子她需要一個精神支柱。在知道顧明皓還活著的時候她去找他,然而得到的是他的冷眼以待。
「小婉兒,以後別找我,我現在自身難保,保護不了任何人。你沒有了外婆,我沒有了爸爸,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們都失去了,所以看見你我就覺得我自己好可憐,想抱怨生活,其實你從來沒有了解過我,我不想再假裝自己是個好學生,我想一個人生活,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打擾,包括你。」
外婆的喪事在村裡人的幫扶下操辦完了,任婉那才知道顧明皓並非失蹤,是坐了牢,他出獄沒多久他爸爸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事情並沒有張揚,顧明皓一個人處理了後續。
接著她拿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村長為她向政府申請了不少錢,她離開了蓮花小鎮。
任婉在說了那段往事後接著道:「他問我是誰,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也許真不記得了吧。在那些不美好的童年裡,我和他至少相依為命,互相取暖過,縱然後來他厭倦我,也起碼會記得我啊。」
李堯聞耐心聽任婉說罷,溫柔地開口:「沒關係婉婉,初八我去接你,給你講我的故事,如果到時候你願意,我給你一個家。」
任婉一直以為她會孤獨終老,但這一刻她想她是願意的。
第二天,村長知道任婉回來的事,託人邀她參加喜宴,任婉尋思再三還是去了,交了三百的份子錢。
院里的宴桌上,男人喝酒划拳,女人念叨家長里短。任婉進了裡屋單獨去見村長,在桌上擱下一張卡。
「這是?」村長狐疑地問。
任婉解釋道:「大學的學費,我知道當初您給我的錢不是政府補貼,是您想辦法集資送我上的學,我現在有能力了,該還回來了。」
「這錢我不能收,你……」村長欲言又止。
任婉態度堅決,「感謝的話我不說了,卡裡面多五千塊錢,帶大夥去茶園逛逛吧,明天我回市裡,以後不回來了。」
再回到宴桌上時,任婉旁邊的座位上多了一個人,她淡定地坐下。
王嬸的大嗓門對著任婉說:「婉婉,我記得你和明皓關係最好了,後來你們怎麼生疏了呢?」
顧明皓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著人任婉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小婉兒,小時候的跟屁蟲嘛,長大了變好看了,真沒認出來。」
小婉兒,小婉兒……任婉頭疼的幾乎要炸裂,昔日柔聲細語的昵稱,如今輕浮刺耳。
她在離開小鎮前找過他,彼時退學的他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任婉從回憶里醒神,她沒說話,看著他遊刃有餘的應付著人情世故,她發現他徹底變了,清高傲氣的他會扯俗話了。
幾杯酒下肚,任婉帶了幾分醉意,在顧明皓離席後,她跌跌撞撞尾隨過去。
在一個牆角顧明皓在抽煙,任婉借著酒勁上前掐了他的煙,顧明皓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皺著眉要發火之際,懷裡多了一具柔軟的身體。
「顧明皓,我是任婉,是小婉兒。」
「嗯,」顧明皓的身體僵硬地像塊石頭。任婉環抱著顧明皓的腰身,手緊緊捏著他的後衣擺。
突然手機打破了寂靜,顧明皓點了接聽,專屬於女人嬌柔的聲音清晰地在兩個人耳邊響起:「你現在去超市買一包衛生巾,然後趕緊回家,我急用。」
任婉的手漸漸鬆開,顧明皓率先開口:「她在等我。」
任婉徹底放開他,說:「我沒想幹嘛,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缺點什麼,後來覺得是遺憾沒有一個擁抱。」
6
初八,薄霧籠罩山頭,顧明皓看著白色小轎車上下來一個體面的男人,男人脫了外套給旁邊的女人披上,這一幕讓顧明皓的額頭青筋暴起。
一側的蘭蘭看得出他的隱忍克制,說道:「自從你把我從那種地方救出來有八年了,我們像是夫妻,但你總是躲閃,像兄妹,我又不甘心,拖拖拉拉浪費了多少年。可到最近我才知道你不是沒有心,你這幾天多開心,是因為那個叫任婉的女人吧,你夜夜出門守在人家大門外,難得的痴心漢。既然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去追她回來?」
「我拼了命送她離開這裡,不是為了讓她繼續和我這灘連光都照不進來的死心攪和在一起,」顧明皓目送車輛遠走,直到再無蹤跡,他大口吸了咽,嗆得他眼淚奪眶而出。
煙霧繚繞中,蘭蘭彷彿看到他在一瞬間蒼老,好像他走過了山水萬水,最終停歇,卻再看不見前程,又尋不回歸途。
他淺哼了聲,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裡的滄海桑田。然後他把煙踩爛,扯出一個艱難的笑,「這爛煙……」
我的小婉兒,你看,我就這爛命一條,這輩子這麼著都能過去,喜歡你又能怎麼樣,為了讓你活在陽光下,我願意苟延殘喘。
村長來了通電話:「任婉把錢給我了,她以為是我湊的錢供她上學,我沒戳破是你,你來我家把錢取走吧,畢竟這些錢是你退學後玩命掙來的。」
顧明皓捏捏鼻骨兩側,說道:「不要了,你看著處理。」
「你這人,你是害怕人家瞧不上你?你那時候坐牢還不是為了她,你好歹說出來讓人家知道你的心意,你看看你現在,跟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知道村裡人怎麼編排你的嗎?」村長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
顧明皓掛了電話,他不後悔做的每一件事,當初那老男人打小婉兒的主意,每晚鬼鬼祟祟跟著她,他廢了他一條胳膊算是輕的,坐多久的牢他不在乎,他不想讓她知道這個世界的骯髒與齷齪。
他來扛就好。
小鎮通往高速的那截路坑坑窪窪,李堯聞認真的開車,等路勢平坦,他主動說起自己的故事:「我和一個人糾纏了十年,是那個人招惹的我,同一個寢室四年,我慢慢放下了芥蒂,接著我和那個人度過了很幸福的三年。
他孩子氣,我就照顧他,他愛玩愛鬧,我慣著他,結果,慣壞他了,有一天他在和我溫存過後跟我說他要結婚了,他受不了世俗的眼光。」
「你沒挽留嗎?」任婉覺得可惜。
李堯聞苦笑道:「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他決心想走,我怎麼會強求他。」
原來每個人都是卑微的一方,任婉垂著眼問了一句:「你會等他嗎?」
「不會,」李堯聞肯定地說,「我為什麼會找你呢,因為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我們很合適,心裡都有念念不忘的人,但也會踏踏實實過日子,畢竟愛也不能長久,但家人會。」
任婉閉上了眼睛,輕聲回了句:「好。」(作品名:《愛情,是難以啟齒的秘密》,作者:辭爾。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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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辦白事的,村長去世我幫忙處理,頭七接他家人電話:棺材空了
※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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