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Go Wild: CSA農場實習日記 (1)

天下 02-03

暑假，在美國留學的她第一次來到內華達山腳下的家庭農場進行實習。城市出生城市長大，未來兩周，等待她的將是什麼樣的田園生活呢？

最初有「到美國有機家庭農場幹活」這個想法源於在NGO實習時與小毛驢市民農園的人的接觸。"小毛驢"是

首個

「社區支持型」農場 (CSA, Community-supported agriculture)

，

即「採用生態方式種植，不使用任何化肥、農藥、化學添加劑等人工化學合成材料，保證種植實物的健康、安全；消費者在種植之初預付生產者一年的生產費用，與生產者共擔風險、共享收益的一種友好互助模式」，由人民大學農業經濟專業博士生石嫣從美國帶回中國。

石嫣是國內第一個「公費去美國務農」的學生，在美國明尼蘇達州務農半年期間，跟著農場主下地幹活，考察調研周邊其他社區支持農業模式農場，學習國外CSA模式，回國後博士在讀期間創辦了小毛驢市民農園來踐行這一理念。從她2010年組織召開第一屆中國生態農業大會，將全國各地的農場主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學習，將國外「取回的經」分享給大家開始；到博士畢業後眾籌創業建立分享收穫農場，克服重重困難，提高農場技術和生產能力，搭建社區支持農業孵化平台；再到後來她到全國各地開展講座，在2015年組織協調在北京召開的第六屆國際社區支持農業CSA大會，一轉眼，已是8年過去。

中國的生態農業在不斷發展。

筆者當年學習的是食品科學專業，業餘對環境保護非常關注，因此覺得

生態農業

這個介於兩者之間的領域格外有吸引力。

既有優質安全的食物，還保護了生態自然，甚至還影響到了人和人之間的親切信任溝通的關係，

簡直是理想的典範。於是在2012年接觸到這一理念後立刻去石嫣的博客上看了她記錄的在美國農場生活勞動的點滴，在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那時小毛驢市民農園還在摸索前進中，並沒有更多記錄。

筆者畢業後到美國求學，一個暑假無意間又想起了這件事，天時地利人和，於是說干就干，申請了美國加州內華達山脈下一個農場的暑期實習。農場主很快回信過來，破例同意了為期半個月的實習申請（一般是一個月起）。

就這樣，我的美國有機家庭農場務農之行在北美盛夏的五月開始了。

拉起的帆布下的L型餐桌和野外廚房

初來乍到的下馬威

抵達農場，要瘋了。

在中國好歹也戶外社團過。周末登山露營，冬天在山裡擠40人的行軍帳篷一周，自己用灶台柴火做飯，到溪里打水，一周有兩次機會燒水用水舀子洗頭，攀冰，冰坡行走，登山。以為能做到這點的中國社團已經很牛逼了。以為自己在一般人中已經很戶外了。結果呢。

Totally shocked.

當倒了兩趟地鐵又坐了一班僅有的巴士到達臨近小鎮，農場的女主人開車來接我，又經過近一個小時翻過小山丘來到了內華達山腳下的時候，感覺還是很良好的。按照女主人的話說，這裡的許多「Blue oak tree that

protect

you from the sun, which is great and a big relief

because

the temp. here can goes up and stays at around 100℉. You definitely

not want to stand right under the sun here」.

從一道連接著圍欄的大門駛入，就來到了坐落在小山丘上的廣闊的農場。隨著起起伏伏的地形，四處零散地分散著一些大棚，開墾好的小塊田地。有的上面長著綠色的作物，有的光禿禿，等待播種。其餘地方就閑置著，覆蓋著自然植被。然後，女主人帶我參觀了住的地方：

大橡樹下的帳篷，接下來兩周我的住所

兩棵大橡樹下一個帳篷，還算大，橫著睡可以寬裕地躺下四個人。裡面有一張床墊，空餘的地方有一張席子。從帳篷望出去是一片田園景觀，加州沒有雲的天空下躺著的田地，植被還有空地。空闊。雖然之前在網上看到，是有"駐紮帳篷的地方和獨立小屋"，怎麼也想著起碼會住在屋裡面，因此不免有些吃驚（後來我發現這個帳篷的條件比獨立小屋要好。起碼空間大，沒有縫隙蚊蟲進不來，不陰暗潮濕）。

廁所是移動旱廁。女主人帶我看了室外的廚房：室外的水池。一張拉起的大帆布，下面是一張很大的拼接起來的L 型木頭桌子，很漂亮，像是他們自己做的，一端吃飯，一端切菜。然後，一個冰箱。竟然有冰箱。冰箱在室外。oh my god！就這麼放在野地里！(好吧，是用來拉起大帆布的那棵樹下面)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冰箱放在室外的。然後，插線板在冰箱旁邊，樹下，露天。幸好加州沒什麼雨！但我還是有點擔心它。然後，室外浴缸淋浴。在一個小房子背後，緊靠著小房子，拉帘子。在網上看過很多房車改造，大概就是那麼個大小。

露天冰箱和插線板

一開始得知要住在這樣的地方著實有些吃驚和心理不平衡，但當聽說女主人和男主人在這裡生活了兩年多，直到肚裡的女兒出生後七個月後他們才在山坡上重新建造了一棟簡單，有主卧、女兒卧室、廳和廚房一起的房子後，我就只剩震驚了。What, they had lived at a place like this for more than two years, with the fridge and bath in outdoor?!

農場主夫婦，一個彈吉他，一個彈Bass。女主人跟我說，她10年前跟著男主一起種地，然後就嫁給了他，並跟著他一起做農場。男主是這裡一個什麼理念下的私立小學出來的，這個小學不那麼早要求學生讀寫，而是培養他們的想像創造力，於是從這裡出來的小孩都非常聰明，在高中時往往是班上前幾名。

「這裡面應該有些什麼」，

女主說。我也很好奇這一點。所以男主就是從這麼個小學畢業，然後念了斯坦福，後來又回來搞有機農場。

農場周二做CSA (community-supportedagriculture)，他們有50個會員。周四和周六各做一次農夫市集。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土地上勞作，到10月11月繁忙的節奏會漸漸平淡下來。假期的時候他們回去加拿大滑雪，也不會錯過旁邊的約塞米蒂國家公園。

移動旱廁

夜深了，星星漫天都是。這稍稍把我從臨傍晚的

蚊子恐襲的陰影中

拯救了出來。呆在芝加哥，一年多沒見過蚊子，今天傍晚的時候簡直被嚇呆了。Nate（也在這裡打工換食宿的一個美國男生）做了晚飯，某種紫紅的甜菜根，洋蔥，牛肉末，椰汁米飯，which is very impressive。吃飯的時候七點多開始日落。那蚊子！「如群鶴舞空」，隨時往你身上降落都不經過你的許可。咬得包不大，但瞬間一堆，沒有人會喜歡這種感受…天色再暗一點冷一點，蚊子就都不見了。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Nate說。以後再也不在傍晚穿短袖短褲了…戶外短袖短褲？那是廣告里給城市裡的人穿的吧！

寂靜聞犬吠。在手機上打字，曠野里唯一的光源引得蚊蟲噼里啪啦地撞擊著帳篷。大家都隨著日落早睡了。明天早起，7點吃飯，8點開始工作。

我忍不住開始想，自己的戶外，真的是戶外嗎。雖然Nate說，這裡只有一個戶外。但我怎麼開始覺得，自己之前的戶外，一直都是葉公好龍呢。

這裡的人，當真go wild。

熱土上

「

艱難求生

」

在鳥叫羊叫牛叫中醒來。

早上8點開始工作，陽光已經很強。今天的工作內容是清洗裝瓜用的桶，5個人一起摘了幾行幼嫩的瓜，兩個人把瓜帶去清洗處理，一個人用割草機割草，另兩個人去給蘆筍架設滴灌系統，然後擦凈冷藏用的冰櫃。不是很多事。如果利索地做起來很快就能完事，不過大家都做得不緊不慢，烈日也減慢了工作速度。一度覺得自己還ok，直到女主人捎來冰水，還讓我淋一些在頭上。喝完，突然覺得不太好--有點暈。趕緊步履維艱地找個陰涼處坐了一會，享受一些涼風，又回去做了5分鐘，然後又不得不去休息了。加州的太陽真是毒辣。濕毛巾是個寶物。蓋在頭上，深呼吸。後來把防風衣換成了布衣。透氣，舒服多了。

中午吃完飯享受午休，真是不錯。

今天是農場實習的第二天，已經不太介意泥土蟲子什麼的了。

靴子里儘是草粒草桿，不時就要倒一倒

，

並時常熱得要死。昨天還驚異他們赤腳在地上走，今天我也這麼幹了。簡直太熱了。

兩隻蜥蜴在樹榦和樹下的岩石上刷刷刷地追來追去，有時又做著up down up down 俯卧撐一般的動作。中午煮了麵條。太開心帶了電飯鍋，速食麵，沙拉醬和拌麵條的醬來了。身邊有這麼多菜圍繞，我卻簡直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才好。甚至有時都有一絲困惑該吃什麼。不是放到超市餐桌的就不知如何處理。也不太認識各種菜。不斷學習中。

總之直到目前的經歷讓我質疑之前自己的農耕夢。

從12點休息到下午三點，避開最熱的時候。聽女主人說之後要做什麼。有時有點走神。我要搞點蔬菜來晚上做沙拉。

男女主人住了兩年的小屋，屋檐下是浴缸。

淘金鎮上的農夫市集

幾乎所有東西上都有刺。

第一天是瓜，今天的草莓還好，beet還好，某種菜的葉子還好。大白菜，刺，小水蘿蔔，刺。

手指尖都在痛，腳很熱，手腕在摘完草莓後癢了一陣。胳膊因為蚊子叮咬腫了起來，還因為疏於運動而酸痛。

一般工作時間從早上8：00到12：00，下午3：30到5：00。

記錄一下今天都幹了什麼：摘了草莓，推小推車摘了一些beet，摘了白菜，摘了某種菜的葉子捆成一捆，摘了小水蘿蔔捆成一捆，清洗beet，水蘿蔔，沙拉脫水裝袋，處理洋蔥。下午女主人帶我去了一趟城裡的二手店，花6美金買了一雙舊的登山鞋，替代了又熱又大、走路要拖著走的靴子（自己帶來的鞋沒有一雙適合干農活的）。3：30開始裝車，準備去幾英里外的哥倫比亞小鎮的農夫市集。

哥倫比亞小鎮，是一個州立公園，據說是當年挖金礦後遺留下的。鎮上的人們都打扮成了18世紀的人。擺好市集的檯面就開張了。開始的時候在櫃檯(桌子)後面晃蕩，不知該做什麼好。然後想，總能裝袋吧，於是開始幫忙把顧客結完賬的菜裝進袋子里。之後逐步記菜名和價錢，好奇問了下怎麼用稱，在人少的時候試了試，然後，就開始給顧客稱菜算帳了…！

這些都是逐步發生的，也不知道怎麼辦到的，就是一步，感覺還可以，再進一步，嗯，還不壞，再進一步。

開始女主人在旁邊幫忙，後來女主人參加畢業典禮去了，Nate在旁邊幫我。來買東西的顧客也都很好，非常耐心地等我算錢找零，還幫我一起算。後來就可以自己看攤子了，打招呼，介紹食品，稱，算錢，找零，包裝，送走。

記錄各種蔬菜名及價格：

Kale

$3/捆12片左右

Chard

$3/捆

Strawberry

$3/小筐10個以內

Broccoli

$4/lb.

Lettuce

$2/棵

Basil

$2/把

Parsley

$2/把11～12片

Napa Cabbage Radish

$1.5/把（10個）

Fresh Salad

$3/0.38lb.

Cucumber

$2/lb.

Onion

$2/lb.

Soft Garlic

$5/lb.

熊的故事+作物大排序

今天是禮拜五。

周六有個大集，所以今天要收穫清洗包裝冷藏許多作物。女主人Katryn、男主人Galen、兼職小哥Nick、Justin大叔、來幫忙的Kindle大爺、Nate還有我都出動了。今天

倍感男勞力的重要

。那麼多菜要收割，他們在田裡大太陽下，聊著天，一會就做完了，在搬重東西時也格外給力。由於任務重，早上7點就開始工作。先摘草莓。我想在太陽變得毒烈之前早點裝滿兩箱好休息，加之前一天已經熟悉操作要義，摘得飛快，第一次在Nate 之前搞定，然後就躲到卡車側面的陰影里休息去了。

雖然已經告知Galen他們只是略作休息，大概是怕我中暑，還是被派去房檐下幫女主人Katryn做些清洗工作。所以就走回去，先摘了10把parsley, 然後冷水浴菜花裝箱，冷水浴白菜裝箱，用一個轉桶去掉沙拉上多餘的水分裝袋再裝箱，基本上一上午都在陰影或儲藏室里，過得還不錯。除了轉轉桶的時候——感覺左臂要長肌肉了！喜歡這種

正常活動中就運動了的狀態

。不用費心思，不用強迫自己幹什麼，就水到渠成。

中午Katryn招待辛苦了一上午的大家在家裡吃飯。自製了兩大盆沙拉: 一份是黃瓜洋蔥白醋，另一盆紫紅色的，包括某種不知名植物，beet，鷹嘴豆，綠豆苗，什麼和什麼。Katryn自己做的dressing--沒有吃過的味道--但是完全在可接受範圍。所以中午就是兩大盆沙拉，西紅柿切片沾鹽，墨西哥薯片和醬。

男女主人的小女兒Hazel被圍上小圍裙坐在她的專屬小凳子上，自己抓著吃。她平時跑來跑去，吃飯時食慾很好。看她的小手在小胳膊的帶動下伸到盤子里抓起菜葉在揉到嘴裡，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Hazel剛開始吃了兩口就跑走了，自己到一邊玩耍。她媽媽也沒有說她，只是又去廚房快速做了兩個果醬三明治然後喊她來。小姑娘吃的很好，三明治都吃掉了，一些麵包邊邊她嚼了兩遍，剩在盤子里沒有吃。

Hazel 很喜歡熊的故事，餐桌上讓每個人都講一個熊的故事。

媽媽給她講了在沙灘露營時碰見熊媽媽和三頭小熊的故事，爸爸給她講了很多騎行時遇到野生動物的故事。如在黃石公園騎車，盆地里有一群水牛。他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就問過路的一輛汽車他能不能騎得離他們近一些。於是汽車慢慢開，他在旁邊騎，穿過了那群水牛。還有一次在準備駐紮時，發現旁邊有碩大的熊的腳印和抓樹的痕迹。他想換個地方，但天色已晚。所以最終把帳篷搭在一邊，把食物遠遠地放在100ft以外，希望熊發現食物而不是他。第二天早晨起來，看樣子熊並沒有來過，因為食物並沒有少。

還有一次在山頂上露營，早上起來向下望去都是迷霧，在迷霧中某種動物在叫，可能是某種牛，聽起來像elk，很壯觀。又一次在阿拉斯加騎車時看見，有個人用汽車拖著船在走，小孩子在車的另一邊走，突然一頭熊從林子里沖了出來。前面的汽車猛地一拐避開了，但是後面拖著船沒能避開。於是熊撞到了拖船上，那艘船立在邊緣上晃了幾晃然後掉了下去。旁邊的小孩還沒鬧清怎麼回事呢身旁突然繞過來一頭因撞上了東西而情緒不佳的熊。熊追著這些人，人們往營地使勁跑，過一會，它好像追夠了，就調頭回到樹林里去了。真是好多好多故事！我一邊聽一邊忍不住心想，

哇，以後我能給自己的孩子講出什麼故事呢。

午餐後是午休。

主人家有一隻背部薑黃色肚子和四肢都是白色的貓，名字叫王子，會在你按摩他的頭部時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然後用兩個前爪抱住人的手到臉前，接下來有時是輕咬。

下午的活動是摘青椒。中午2點吃完飯回去，所以休息到了4點才繼續行動。昨天的農夫市集上有個攤位在賣蜂蜜。姜花蜜真的有姜的味道，還有一種綠色的製品。攤主遞給我一小杯蜂蜜製作的冷飲，炎熱的夏天，一下子被這涼爽又一絲酸甜的飲料傾倒。問了秘方，買了一袋回來(1lb)，17美金。配方是一倍sage蜂蜜六倍氣泡蘇打水，一些檸檬汁。爽爆了。

如果就我喜歡的作物排個序，大概會是青椒，kale，parsley，beet，草莓，水蘿蔔，大白菜，squash。青椒很好啊，他那麼溫柔乾淨地在那裡，沒有刺沒有蟲子(只有一些瓢蟲和葉子上的小青蛙)，嬌羞的小白花，三片尖頭葉子，莖分叉處有一些紫色，辣椒結在分叉處，一般一個，有的有兩個，向上一提就輕鬆摘下。除了都是綠色的有點難找，但只要掌握規律就可以很快，其他完美。

掐草莓讓我右手大拇指指甲疼的不能碰東西，水蘿蔔有小刺，squash，別提了，葉子上絨毛刺，莖上大硬刺，自己倒是嬌嫩無比，非得別人用肌膚撥開刺叢把它撈出來。王子穿過荊棘林救公主，可能就是某個人摘完squash後想出來的。

摘完squash後覺得自己飽經磨礪，什麼都能摘了。

摘青椒的時候在葉子上趴著一隻粉紅色的小青蛙（之後還陸續見過金色的，金綠和棕色的），黑色的眼線，背上略有小疙瘩，不明顯。我去摘青椒，他就在葉子上轉轉身並不跳走。看到了他半透明的腳蹼。如此迷你小巧！迷戀地看了幾眼，繼續撥開萬綠叢找辣椒之旅。

幾天下來，總結熱天底下適合務農的衣服應該是：Crocs洞洞鞋(耐造，涼爽)或者登山靴(熱，但保護)，速干褲(耐造耐造耐造)或者柔軟透氣性好的褲子(一般長褲，保護)，棉質長袖襯衫(防晒，透氣)，全檐草帽。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冷水浸濕的毛巾。直接搭頭上，兩翼遮太陽，整體提供涼爽，不時潤手。防暑又降溫，真是不錯，夏日農夫必備。你不知道我心裡多感激這條濕毛巾！

Galen拿一些鮮摘下的青椒做來吃，說是品嘗試驗：放在油上炸一炸，撒上鹽，完成。味道不錯。看來以後可以試試吃虎皮尖椒了。

之後Nate又去和Galen弄什麼菜，我就在家和Hazel玩play dough橡皮泥。是Katryn自己用麵粉油鹽食用顏料做的，放在袋子里可以保存六個月。因為Hazel表現良好，下午還幫媽媽打掃了屋子衛生，所以Katryn按答應好的，給她做了橡皮泥，一天結束後走去pool游泳。Hazel那麼自然健康乖巧，有自己的主意又很溫柔，整天走來走去干各種事情跟你講話的小姑娘，有時你很難想像她只有3歲半，會覺得她有5歲差不多。因為她爸爸媽媽對她很溫柔，她講話的時候認真地聽，一點都不把她當作一個小孩。

有一次我們在樓下洗菜，Hazel從樓上走下來。Katryn問她「where are you going？」她說「you」 (wow, isn"t this sweet!)，然後說，我要跑向你。Katryn 就放下手中的活，走出來迎接她，問，我也能跑向你嗎？

然後跑向對方，擁抱在一起。

明天有大集，我們不用工作，it will be fun to hang around tmr！

"逛吃逛吃" 集市！

多圖預警

！

今天是農夫市集大集。有33.5個店參加，每個佔地4-8平方米，以自己的方形遮陽篷為界。集市充滿了各種新鮮的果蔬，鮮花，蜂蜜，各式各樣的植物和種子，還有賣手工布袋，玻璃項鏈，皮繩掛飾，精油手工皂的攤位，以及香噴噴現做的煎餅，麵包，咖啡和堅果。現場還有繪畫，音樂和臉繪，有趣極了。

瓜果蔬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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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培&手工：滑

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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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用看攤位，Katryn放了我們假。於是和Nate跑去超市採購。Nate很快又要踏上徒步的旅程，看到他在採購一些必要的堅果巧克力食鹽和能量棒。回到農場後天色還亮，終於逮空給農場拍了些照片。之後做了略失敗的蛋炒飯，開心地吃集市上買來的脆脆的桃子（強烈推薦給Nate，但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扮了個鬼臉，說他還是習慣放熟了再吃。哎，體會不到脆桃的美味啊）。

小朋友的臉繪

說到Nate, 我到農場的時候有兩個實習打工的法國妹子剛走，還剩下Nate要繼續呆兩周。女主告訴我他22歲，我看到他的時候完全忘記了這一點，以為他有32歲，with the beard。Nate應該算是個音樂家，玩打擊樂小提琴鋼琴還有啥啥啥一大堆，還自己譜曲。我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聽起來相當厲害。他說,

No, many people can do this, just who can do better

。誰能做得更好做到極致。忍不住思考，我們是不是

把極限設置得太低了

。Nate在走Pacific Trail，從墨西哥美國邊境開始走，中間累了就找個農場做做工休息一下。「幾乎不花什麼錢」他說。2000多mile呢！他住在紐約南部。女主說他has few cloth。做農活的時候穿著，跑步的時候也穿著，什麼時候都是那一件。當時我正帶著剛旅行完巨大個兒星戰主題雪白雪白的行李箱子和一堆東西，聽到這裡，感覺頗有點難為情。在這裡現代社會的物件顯得格格不入，所有「流行」與「時髦」的概念也顯得有些荒謬。Nate有個哥哥在上海，四五年了，娶了個中國老婆。這傢伙喜歡攀岩，經常去陽朔。女主說Nate也是整天精力充足的樣子，還問男主今天是不是用Nate用得不夠厲害，因為他工作完又出去跑步了(然後回來後直接跳進了農場中的池塘里)。這就是我對Nate最初的記憶了。

晚上看星星。

半球斗轉星移，划過兩顆流星。

CSA農場實習日記上篇完結，敬請期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