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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看啥都是臉?可能是信了大腦的邪

1976年7月,美國「海盜一號」探測器發回了一張詭異的照片。

火星的表面出現了一個酷似人臉的地貌,被人稱做「火星人臉」

這張「臉」彷彿有魔力。

一傳開,它便馬上引起了無數關於「火星人」的陰謀論。

大眾開始熱議,火星上很可能存在著未知文明。

直到2001年,NASA公布了另一組火星高清圖片,真相才大白。

全球探勘者號更清晰的畫面顯示——「火星臉」不過是一個布滿岩石的高山

真相總是索然無味的,但謠言卻從來不會消停。

畢竟這類古怪的「人臉」,是真的遍布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911事件濃煙中的人臉

例如911事件中,被攻擊後起火的雙子星大樓,便在黑煙中出現了一張「惡魔的臉」

同樣,日本長崎原子彈爆炸現場的蘑菇雲中,則顯露出了一張「痛苦之臉」

長崎原子彈蘑菇雲中的人臉

不過,這還真不是「萬物皆有靈」的表現。

其實,這是一種叫空想性錯視(Pareidolia)的知覺現象在作祟。

在外界毫無意義的刺激下,如模糊、隨機的圖片,大腦卻賦予了其一個實際的意義。

但眼中所見的事物根本不存在,在俗話里也就是「腦補過多」

到處都是臉

明明一切純粹巧合,但人類就是有一雙善於發現「臉」的眼睛

我們對臉以及具有臉特徵的視覺刺激,有著超凡的敏感度。

於是,便產生一種「萬物皆是臉」的錯覺。

這種空想性錯覺,不僅發生在成年人中,也會發生在10個月大的嬰兒身上。

甚至連人類的近親——其他靈長類動物,也能在這些巧合的圖片中發現原本不存在的面孔

我們現在能在社交網路中的無數沙雕圖,有一半都是空想性錯視的功勞。

明明只是一堆衣服鞋襪、瓜果蔬菜,我們卻能從中看出一張誇張的人臉。

這與大家小時候觀雲,是同一個道理。

電影《天使愛美麗》中的觀雲場景

就連現在最常用的顏文字,也是一副抽象的人臉。

如(/?Д?)/ 表驚恐、 (ノ=Д=)ノ┻━┻表示憤怒掀桌。

若不能從這些無意義的視覺刺激下識別出人臉特徵,無聊的人類必定少了許多樂趣。

當然,空想性錯視也有壞處。

例如我們經常能被所謂的「靈異照片」所嚇一跳,也全怪自己腦補過多。

除此之外,這種全人類皆有的錯視,也常被利用來宣揚迷信。

如耶穌、菩薩、媽祖、佛祖等各類大神的顯靈。

互聯網流傳甚廣的靈異照片之一

其中最著名的空想性錯視的利用,便是傳說的"基督聖體裹屍布"。

這塊布是否包裹過耶穌的聖體,已無從查證。

但每次展覽,都會有無數教徒趕來瞻仰,他們相信所看到的就是耶穌基督的真容。

耶穌裹屍布

那麼,這種「腦補」能力是怎麼來的?

早在1952年,生物學家赫胥黎(JulianHuxley)就已提出,空想性錯視源於人類演化的過程。

人類衍生出這與生俱來對「臉孔」的辨識能力,其實是一種保護機制。

即便錯視會帶來誤判的尷尬,但總體來說還是收益大於代價的。

首先,同類的表情就是了解當前局勢的一種明顯信號。

此外,在曠野中能夠快速發現面孔,也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技能。

試想一下,我們的祖先與一頭熊不期而遇。

如果識別的速度過慢,他很可能就會淪為猛獸的盤中餐。

事實上,人腦從視覺圖像中識別出人臉的速度,也比意識活動產生更快。

這給了我們更充裕的時間察覺到危險。

梭狀回所處位置

在人類大腦中,梭狀回面孔區(right fusiform face area,rFFA)主要負責人臉的認知。

它能整合經視皮層處理的視覺刺激,讓我們快速識別人臉。

有研究發現,只需130ms面孔可以被檢測到。

而且,不僅僅是呈現真實面孔可以激起梭狀回面孔區的活躍。

即便是卡通面孔、情緒符號,甚至是類似面孔結構的物件,都會被識別為臉譜。

所以光看大腦活動成像,是比較難區分受試者到底是看到了真人臉還是「假臉」。

而讓我們誤認為是臉的東西,往往也有這樣的特點。

無論什麼東西,只要出現左右對稱的斑點時,梭狀回會很容易將其認定為那是一對眼睛。

在這之後,大腦甚至會自動搜尋類似面孔特徵的斑點,將其從整體上腦補成面孔。

這是一張只有左右對稱噪點的圖片,人們依然很容易腦補出「人臉」

因此,要從大腦活動成像區分出受試者看到是真人臉還是「假臉」,就得再觀察額葉區的活動。

額葉區有更多激活,並且從額葉到梭狀回面孔區的信息傳遞加強,這反應了大腦正在把眼前物體腦補成一張臉的過程。

如果再加上一張嘴巴、鼻子,並有一個明顯的區域包圍著,那麼就更容易大腦解讀成人臉了。

其次,受「面孔倒置效應」影響,臉最好還是正立的

所謂面孔倒置效應,即把客體旋轉180度呈倒置後,人們對這種圖像的加工能力會大幅下降。

人們首次發現這種效應,是在撒切爾夫人的臉上,所以這也叫撒切爾效用

面孔倒置後,我們還能認出是撒切爾夫人的臉,但是我們卻發現不了其眼睛和嘴依然是正立的。

只看上兩張圖(倒置),五官錯置的撒切爾違和感並不強;但看下面兩張圖(正置)五觀錯置的撒切爾就顯得很猙獰了

而且不但是受視覺刺激影響,空想性錯視覺也與人類過去習得的經驗、期望以及動機等有關。

其原因在於,人的知覺存在一種「自上而下」加工的機制(又稱概念驅動加工)。

人之所以能快速識別面孔特徵,與被試對「什麼是面孔"的早期經驗有關。

例如有一項研究發現,先天性失明的兒童在2歲至14歲間接受手術恢復視力,其識別面孔的能力也會受到損害。

也就是說,識別人臉這件小事還需要通過練習。

只要村通網的地方,人們就都玩過一個「找人臉」的小遊戲。

開局一張圖,讓你從中找出有多少張臉,找到的數量越多就說明智商越高。

但事實上,「找人臉」也只是一個利用人類空想性錯視的小把戲。

它並不能與智商掛鉤,倒是與對臉部特徵的敏感度有關。

你能找到多少張人臉?

如果小遊戲是真的,那麼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必然是鄭淵潔筆下的魯西西。

《魯西西外傳》中就有這麼一個情節:

她家的牆上、桌子上、柜子上都有她的朋友。魯西西每天寫完作業就和他們玩。房頂上的白灰鼓起了一個小包,像一隻小狗。牆上有三個釘子扎過的小孔,像一個小朋友的臉。桌子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木紋,像高山,像大河,像 ……魯西西就喜歡和這些朋友玩,當然是自言自語地說,很有意思。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在「找人臉」的遊戲中真的得分為零,那就要小心了。

因為這很可能就是大家常說的「臉盲症」(face blindness)。

他們不能理解五官之間的位置,甚至是無法辨認人臉。

別說是分辨美醜了,病理意義上的臉盲症患者就算是親媽可能都不認得。

一般臉盲症分兩種。

第一種是統覺性臉盲,往往是大腦的枕下回或顳上溝受到了損傷,以致不能執行人臉的早期處理。

也就是說,他們無法對眼睛、鼻子、嘴巴等特徵作出識別。

患者看到的人臉,很可能就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皮。

像這樣

而第二種則為組合性臉盲

患者常常因梭狀回受損,而不能將看到的五官組合起來,也不能產生相應的記憶。

他們看鼻子還是鼻子,看眼睛還是眼睛,但卻無法理解五官的位置。

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便是前面所說的是」撒切爾效應「。

正常人都會有撒切爾效應,難識別倒置面孔。

但對於組合性臉盲患者,他們識別倒置面孔的能力(相對正常人)反而比識別正置面孔來得強。

人類的視覺系統,是複雜的。

儘管常常被騙,但越混亂我們也就越好找樂子。

最後,送上一系列空想性錯視圖。

一臉驚恐的石頭

鄰居彷彿養了什麼奇怪的「寵物」


咖啡杯今天也不想起床

沙發:whyyyyyy ?

一時無法區分正反面

只需一副眼鏡

fuxxxxk!

自我推銷的打火機

這架飛機被我劫持了

「插錯地方了,那是我的眼睛!」充電寶喊道

游泳時總感覺有人在偷看自己

小新是你嗎?

火星也流行表情包嗎?

祝大家周末愉快!

*參考資料


NouchineHadjikhani,Kestutis Kveraga,Paulami Naik,Seppo P. Ahlfors.Early (N170) activation of face-specific cortex by face-like objects[J].Neuro report.2009

王昊, 楊志剛. 面孔空想性錯視及其神經機制[J]. 心理科學進展.2018

Susilo T, DuchaineB. Advances in developmental prosopagnosia research[J]. Current opinion in neurobiology.2013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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