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拍攝紀錄片，一人單挑世界各地的街頭犯罪

有些人看見「非正常拍攝」會變得莫名興奮，有些人看見「非正常拍攝」會變得緊張專註。

非正常拍攝是一種頗有爭議的手段，往壞了說可以是侵犯隱私的偷拍，往好了說也可以是揭露陰暗的正義手段。

當然，今天給大家講的肯定不會是什麼齷齪之流，而已一個人走遍世界各地街頭，隻身單挑各路地頭蛇騙子的爽快大片。

在這一季十集里，香港是我最感興趣的，所以我也選香港這一集來給大家簡單地說一說。

眾所周知，香港魚龍混雜，幫派林立，其發達的經濟與市井的街頭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這種反差是世界各地罕有的，這種魔幻的城市氣息也常常被認為是最符合賽博朋克風格的真實地區。

我們的紀錄片主角康納作為一個「老油條」自然在開始他的行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

表面看起來「以和為貴」的香港，背地裡究竟滋生了怎樣的陰暗？

可能與我們從警匪片中得來的信息相違背，香港其實是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之一。

的確，因為在香港，犯罪也要講究「和氣」，他們不愛用暴力，而愛用套路。

所以，我們主角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古董店裡探探風。

面積不大的店裡琳琅滿目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作為地道的「老外」，康納在一堆青銅器前駐足觀察。

這時，女店員就在鼓吹這些青銅器非常古老，有上千年的歷史。

當康納拿起一個滑稽的金屬水禽，店家甚至不知廉恥地說那是金的。

我一個不懂古玩的人看這段非正常拍攝都尷尬癌病入膏肓，我想康納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只不過裝作靜好是他的職業素養罷了。

最後，康納花了1800港幣買了一個用報紙打包的「唐代青銅器」。

接下來康納的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揭穿這些行騙的套路。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香港。

康納想帶著這件古董去另一家店裡請店家幫忙鑒定一下。

然而，老闆一開口就問是不是在香港買的？

是的話，你去問賣給你的人吧。

好幾家古董店都如此反應，一聽說是香港買的物件，都不願意鑒定，甚至給出一點點的判斷。

沒辦法，康納改口稱這是從大陸買回的古董，又重新找了幾家古董店鑒定。

當然，他們就很確信地指出康納手裡的青銅器就是一個出廠不久的仿製品。

至此，可能是大多數受騙者止步之處，證明自己受騙了也就算了，沒必要惹是生非。

但是，康納要找回賣家算賬，一定要聽到他們親口承認騙人。

康納非常剛，對著曾經把這個贗品賣給他的店員，質問這是不是假貨。

店員面對康納有理有據的質問，無法應對，只好請出老闆來應戰。

康納不給老闆機會，直接告訴他周邊各處的古董商都認為這是一個去年才出廠的贗品，如果是真品，價值應該超過幾百萬港幣。

沒想到老闆竟然說，這隻青銅器只賣1800港幣不是因為它是贗品，而是因為他家的店鋪租金更便宜。

康納當然不吃這套笑死大牙的說辭。

於是老闆使用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招，顧客覺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但這是你說的。

這套營銷哲學著實犀利，老闆雖然仍舊沒有承認是贗品，可他已經開始找台階給自己下了。

康納順勢拋出成本5美元的猜測，結果卻得到了老闆「比你想像的更便宜」的回應。

幾近崩潰之下，老闆甚至講起了故事，講起了黑幫控制讓他生意難做的故事，言下之意：我也是被逼的。

就在最後，老闆領著康納走出店鋪的時候，悄悄地告訴了他，這件青銅器是一個半月前在大陸生產的，一批上萬件。

既然提起了幫派，當然就不會把話題再咽回去。

即便是外國人，康納也對香港的黑幫勢力有所耳聞，即便不是外國人，我們也對香港真實的黑幫非常好奇。

帶著疑惑，康納找到了一位黑白通吃的嚮導。

這位老嚮導曾經當過巡警，因為和黑幫勾結貪污受賄而入獄，後來在戒毒時信奉了基督教，最後當上了牧師，可謂是傳奇。

走在街頭，嚮導一路在告訴康納，這個是失足婦女，那個是幫派成員。

而康納根本無法在人群中辨認出這些角色來。

黑幫在香港控制的自然是非法的生意，除了販毒之外，最賺錢的就是賣春了。

嚮導邊講著「一樓一鳳」的江湖規矩，一邊抓著樓鳳問價格。

聽到一些大陸口音的樓鳳，嚮導也很直白地告訴康納，這些從大陸來的女孩子都是為了賺快錢的。

問著問著套路就來了，其中一個樓鳳說收費300一次，平常都收四五百，看你靚仔才收便宜一些。

這種諂媚加折扣可能會讓人非常有衝動。

在他們尋找「全套服務」的路上，偶遇一次警察行動，繳獲了大量非法黃色DVD。

香港陰暗逼仄的街角，樓梯口的站街女，陰濕巷子里的非法作坊，遠處看場子的黑幫成員……

康納在思考，這些骯髒的金錢流動背後究竟是誰在控制？

嚮導告訴他，這些陰暗處的生意基本都由所謂的「社團」控制，想要見到這些幕後的大佬非常困難。

他們行事低調，不會像日本黑幫一樣有自己的官網，也不會像美國黑幫一樣上臉書。

幾經波折，終於有一個社團中層頭目願意出鏡接受談話，當然出鏡還是蒙面的。

會面的場所在一處靠近大陸邊界的KTV會所里，因為事先有溝通，康納一行人不需要偷拍。

頭目旁邊站著幾個小弟，他們戴著口罩的樣子都其貌不揚。

頭目告訴康納，他在香港長大，中學都沒有上就出來混社會，現在在社團里算是個中層。

他們的社團涉獵相當廣，基本上利潤高的行業都會參與，比如酒吧夜店、樓鳳賣春、制毒販毒等等。

對於酒吧，社團通常是以收保護費的方式獲利，而樓鳳賣春的流程頭目就講得比較細節。

他說，他們社團在大陸有公司，專門負責解決女孩子來港的簽證問題，通常都是由公司墊付的。

而這些來到香港做的女孩子，前50個客人的肉金全歸社團所有，50個以後的收入分成大概是社團拿三分之一。

在這些「傳統」行業之外，社團也會開拓一些新市場，比方說賣假奢侈品，每日的營業額高達幾十萬港幣。

談到香港的有組織犯罪集團問題，頭目的說法也蠻出乎意料的。

他說真實的幫派衝突其實並不是很多，大多數情況下也都只是坐下來「講數」。

香港這塊地方，明明有最嚴密最普遍的犯罪集團，卻在賬面上做到了極低的犯罪率，講到底可能還是「以和為貴」的低調行事最為重要。

康納的香港之行到此也就結束了。

實際上，香港這集還有一條線我並沒有講，那是一個變性人援交女訛錢的故事。

因為實在尷尬我就不寫出來了，感興趣的還請自行觀看。

這部系列紀錄片是暗訪類中少見的不會讓人失望作品，幾乎沒有故弄玄虛的渲染，也不迴避城市中最尖銳的問題。

在新奧爾良那一集中，康納甚至差點和一個騙子頭目打起來，沒有半點按台本走的感覺。

如果你懷念曾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暗訪的新聞調查，肯定會喜歡這麼一部直接有力的紀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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