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最好年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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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喈喈 · 主播 | 阿成

愛妻情深

談論愛與月

沈從文家書

沈從文丨致愛人

「一個女子在詩人的詩中，永遠不會老去，但詩人，他自己卻老去了。」想到這些，我便十分憂鬱了。

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種東西，並不比一株花更經得住年月風雨，反觀人生，使我覺得熱情的珍貴，更加看重人與人湊巧的瓜葛。

一個作家，把自己所愛的人的特質都投射在所創作的作品裡，這份愛既深情又可愛。

在現代文學作者中，沈從文的書信存世量首屈一指，而它們中的多數都寫給了張兆和：

一個女人在詩人的詩中，永遠不會老去

但詩人他自己卻老去了。

夫人張兆和，喜歡沈從文的文字，卻不很理解他，直到丈夫逝世、整理書信時，似乎才洞悉了他的內心與那份沉甸甸的愛：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

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

封封情書，撬開兩人的心扉

在張兆和與沈從文的書信世界裡，首先是漫長的苦戀。

那一年，沈從文在中國公學第一次教課時，非常緊張。

底下的學生面面相覷，其中也有善良的張兆和，她見沈從文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替他緊張，紅暈直朝臉上涌去。

美麗的張兆和總是出眾的。

她在操場邊走邊吹口琴，轉身回走的靈動與洒脫深深打動了沈從文。

從此，他開始了愛情追尋之旅。

可是，年齡的差距和世事的歷練不一樣，19歲的張兆和無法體會那時沈從文的心境。

就連胡適也勸說沈從文：「這個女子不能了解你」。

沈從文憑著「鄉下人」特有的韌勁，追求理想中的愛情。

在長達三年零九個月的時間裡，通過一封封情書與張兆和密切地交流著，試圖把兩人的差距抹平。

《由達園致張兆和》是沈從文情書的代表作之一，他一如既往表達著愛慕：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有一次，沈從文赴蘇州看望他日夜思念的三姑娘。

本來不抱什麼希望，可喜的是，卻收到了「鄉下人喝杯甜酒吧」的允婚電報。

對於沈從文的情書，雖然之前張兆和沒給答覆。

但自一開始，她就是那些動人心扉文字的忠實讀者，把每一封信都小心珍藏、細細品味。

直至情書在戰火中被毀，也是特別的心痛，張兆和曾給沈從文說道：

為這些東西的毀去我非常難過，我們的青春、哀樂，統統在裡面。

那一封封的情書，是兩個心靈的使者，從陌生到熟悉。

漸漸情意相通，直至那動人的一刻——兩人成為此生的唯一伴侶。

戰火紛飛，陪伴度過難關

婚後，經過短暫的甜蜜期，兩人猛然發現對方與自己不同，矛盾一日日顯著。

張兆和偏好崑曲，沈從文愛聽湘西的儺戲。

張兆和消費理性，整日穿著藍粗布袍子。

沈從文卻浪漫、興趣廣泛，喜歡收藏古董，還把姑母送給張兆和的玉戒指偷偷當掉，換了字畫，張兆和取笑他「打腫臉充胖子」。

在生活中，彼此有著對對方的「看不慣」。

但當抗日戰爭爆發，在患難面前，兩人卻始終互相扶持，迸發出巨大的愛的勢能。

由於戰爭的刺激，一直跟著自己的九妹精神開始失常，而張兆和時時刻刻為丈夫著想，體諒著難處。

沈從文：

兆和在這個情形下，一面明知我的困難，一面又絕不便說她，然而忍受下去，眼看到孩子挨餓害病，而我毀去前途，怎麼能忍。

戰爭太久，每個人的生活既艱苦又苦悶。

面對這種情狀，沈從文不由悲從心來：

正因為愛你 , 若不能夠在共同生活上給你幸福，別的方面我的棲牲能成全你幸福時, 我準備棲牲。我有痛苦, 我忍受痛苦。

在都市打拚十幾年的沈從文，生活一度被戰事打斷，開啟逃難模式。

即便條件艱苦，張兆和依然帶著兩個兒子，從北平來到沈從文所在的西南聯大，這令沈從文感動不已。

八年昆明風雨共度，張兆和不僅是忠實的陪伴者，還是沈從文事業上的得力助手，幫忙修改語法、協助創作。

抗戰時期，許多作家作品銳減，沈從文卻是個例外。

張兆和與沈從文也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他們互相愛著、相濡以沫。

在戰火紛飛的日子裡，也讓一個家充滿勃勃生機，患難與共地度過了這場浩劫。

狂風驟雨，唯有不離不棄

二十七年前，從湘西闖入北京的「頑石」，蛻變成「寶玉」。

但在新的評價體系下，即將被打回原形，這種痛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由於壓力過大，1949年的沈從文處於近「瘋狂」狀態，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

幸好有人破窗而入，被救回了性命。

在醫院醒來後，沈從文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回家」。

在療傷修養期間，除了寫信、聽古典樂，妻子的陪伴是他精神上的支撐，與活下去的動力。

當時，曾有人勸正值年輕的張兆和與沈從文離婚，而她始終沒有拋棄愛人。

沈從文也在夫人的呵護下，有了與毀謗和侮辱做鬥爭的勇氣，獲得了新生。

1951年，沈從文赴四川內江參加土改，寫出大量家書，差不多是每兩三天一封，篇幅也超過了以往。

它們多是對自然景物的抒寫，充滿了靈氣，沈從文像是在用一支筆記錄了20世紀最後一首田園牧歌。

丘陵起伏連亘中的自然景象，任何時看來都是大樂章的源泉。

一一致張兆和

每個山坳或懸岩絕壁間, 照例都有幾戶人家，一片竹子林，雜樹林，在竹木林間揚起炊煙，田埂間有許多小孩子和家中瘦狗在一齊走動。

一一致張兆和

收到這樣的來信，張兆和回憶說：

為了不叫家人為這一切擔心，從文故意用輕鬆的筆調，對沿途山光水色、急浪險灘，風土人情，所見所聞，一一加以細膩描述，以慰遠人。

在危難與艱難中，二人不離不棄，相互攙扶著、鼓勵著，一起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苦難歷程，將它們升華為對於生活本身的致敬：

張兆和：因為有你們我從來不感到孤獨或傷感。

沈從文：三三，你太偉大了，你太好了，我怎麼說呢，還有日子要掙扎，不能傷感。

生活總是生髮出無數個岔道，讓人去選擇。

但只要彼此有愛，就算遇到難題，沒有一個人會提前退場，只想著一同去解決，並心甘去溫暖對方。

二人從相識、相知，直至後半生的命途多舛。

青春華茂到白首相依，一路走來，互相的理解有時會隱去，但愛一直都在。

或許真正深厚的愛情，從來沒有合適不適合一說，因為愛，總會為對方改變和讓步，並願意去磨合、去接納包容。

沈從文：

有了你在我心上，我不論做什麼都不怕了。同時你這個人也還不很知道我如何愛你的。想到這裡，我有點小小不平。

他總是輕柔地稱呼張兆和為「三三」，溫柔得像一聲嘆息，他和她的愛情也成了動人的傳說。

而那個明媚動人的三三，在沈從文的書信中也永遠不會老去，一如他初見她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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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喈喈，有書原創作者。有書，讓閱讀不再孤單，2000萬閱讀愛好者都在關注的公眾號，關注公眾號：有書。本文原創首發於有書，轉載請聯繫有書君微信號：youshu925。

主播：阿成，有書籤約主播。長島人民廣播電台主播，微信號：fac792。新浪微博@阿成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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