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人政客，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筆墨風流

這是著名的馮玉祥將軍的書法。馮玉祥十五歲入伍，一輩子縱橫沙場，給世人的印象，就是「沒文化」的「大老粗」。可時至今日，即便知識分子，有多少能寫這樣一筆遒勁的中國字？

民國作為中國近代歷史的轉型時期，是各路英豪風起雲湧、才子佳人輩出的時代。在這一時期，有土著軍閥間的混戰，也有海歸愛國將領為民主革命奔走或捐軀， 更有才子佳人為中華文化的崛起、與世界接軌奠定堅實的基礎。無論英豪，或是文人，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不曾放棄對作為中華傳統文化代表的文墨繪畫的追求與熱愛。

民國大總統曹錕常邀請文人墨客指導自己的書畫，且與齊白石私交頗深，通過提供居所或重金邀其作畫的方式解決了齊白石北漂時期的溫飽問題。民主革命家黃興以顏真卿晚年書體入手，上追魏碑、隸書、小篆，又兼學宋代蘇東坡、黃庭堅、米芾書法和清代名家何紹基、翁同和、劉墉的楷書，自成一家。 中國現當代散文家、學者、批評家、翻譯家梁實秋一生為中國文壇留下了兩千多萬字著作及譯作。

北京中鴻信2018秋拍「民國往事」專場，通過113位民國有為之士的墨寶呈現這一時期中華文化的歷史樣貌，這樣的筆墨風流，大概從此不再會有。

民國政要書畫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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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1862-1938）：墨梅

立軸紙本水墨

1927年作

款識：丁卯冬月上澣，曹錕。

鈐印：曹錕之印（白文）、樂壽老人（朱文）

131.5×45 cm. 51 3/4×17 3/4 in. 約5.4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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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洪（1864-1928）：行書

鏡芯紙本水墨

1924年作

釋文：清通簡要。

款識：甲子仲夏，黎元洪。

鈐印：元洪之印（白文）

32.5×118 cm. 12 3/4×46 1/2 in. 約3.5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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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1855-1939）：行書七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釋文：自愛水風橫笛語，欲乘秋漲刺船來。

款識：徐世昌。

鈐印：徐世昌印（白文）、鞠人（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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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漢民（1879-1936）：隸書七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釋文：兵機縱橫六國相，家世孝弟萬石君。

款識：三山仁兄屬書，漢民。

鈐印：胡漢民印（白文）、展堂（朱文）

題籤：胡漢民隸書對上（下），鐵石題，鈐印：鐵石（白文）

說明：鐵石題背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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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興（1874-1916）：行書蘇軾詩

立軸綾本水墨

釋文：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款識：荒木仁兄屬書，黃興。

黃興在中國近代史上以政治家、軍事家為人們所熟知，但很少有人知道，黃興實際上有著深厚的舊學功底和文學修養。其書法、詩詞具有很高藝術意境，連同他的人品，學識和功績令人仰為觀止。黃興的書法有儒將風度，以顏真卿晚年書體入手，上追魏碑、隸書、小篆，又兼學宋代蘇東坡、黃庭堅、米芾書法和清代名家何紹基、翁同和、劉墉的楷書，自成一家。字外顯豐腴，骨力內蘊，端莊典雅，雍然大度。在近代書法史研究中，黃興是可以列入書家行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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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虎城（1893-1949）：楷書中堂

立軸庫絹水墨

釋文：少飲廉泉，老耽貞隱秘窺天府，溯一麾江。漢飛聲澤，惠在民贏。得碑留封，土正杖國。靈光凝采，競唱和西。崑傳雋句，無只譜更。驢背雪橋，橫絕毫素。觚稜夢，懸肺腑，嘅法曲霓裳；今異古，縱好春，無恙河山永壽。非復年，時簫鼓，眾醉獨醒人共仰，棄軒冕，宣南閑，寄廡婆娑舞，傍瑤台，式瞻仙侶。

款識：大聖樂用玉田隱市山林體，楊虎城。

鈐印：楊虎城印（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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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祥（1882-1948）：隸書六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1947年作

款識：學不講將焉獲，禮既復即是仁。

鈐印：奕秋先生大雅正之，馮玉祥，

一九四七·四·二二，BERKELEY。

鑒藏印：馮玉祥印（朱文）、煥章（白文）

130×30.5 cm.×2 51 1/8×12 in.×2

約3.6平尺(每幅)

RMB: 35,000-55,000

1946年初，馮玉祥提出出國考察的要求，至4月7日，國民政府才同意他「赴美考察水利」。9月，以「特派考察水利專使」名義赴美，同時被強令退役。在美國期間，馮日夜關注著國內形勢。此時，全面內戰已經爆發，蔣介石政府大肆鎮壓國統區的學生愛國民主運動。馮於1947年5月26日在舊金山《世界日報》上發表《告全國同胞書》，呼籲「即日停戰議和，由張表方、李濟深、宋慶齡等主持和議大計」，「成立真正的聯合政府」。

民國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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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1889-1931）：行書五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釋文：新詩多澹宕，佳畫只從容。

款識：袁克文。

鈐印：洹上袁克文印（朱文）、寒雲千秋萬歲（白文）

袁克文短暫的一生，應該說是富有戲劇性的一生。他聰穎慧敏，才華橫溢，詩詞文章、書法楹聯，樣樣精通。他讀書過目不忘，學富五車。他嗜好收藏，在民國年間，他是全國頗具影響的收藏家。他唱得一口好崑曲，粉墨登場，串過堂會。還曾經入過青幫，當過「老頭子」。他不聞政治，視榮華富貴為過眼煙雲。他淺斟低唱，詩文雅會，混跡秦樓楚館、花街柳巷。吸過大煙，大碗喝酒，他懶散成性，與世無爭。亦師亦友亦姻親的方地山曾作輓聯曰「聰明一世，胡塗一時，無可奈何唯有死。生在天堂，能入地獄，為三嘆息欲無言。」袁氏大家族裡，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公子，是一道完全不同的風景線。這，就是袁克文。

袁克文的書法，真草篆隸兼擅，二十多歲即已自成一家。相傳袁克文寫字有一「絕活」：就是可以不用桌子，把紙懸空，由人拉住兩端，他揮毫作書，且筆力充沛，而紙卻完好無損。由於其收藏宏富，識見高遠，故造就其古拙遒勁，獨具一格的不俗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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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1896-1945）：行書七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1940年作

釋文：春夢有時來枕畔，夕陽依舊上簾鉤。

款識：富春先生正，庚辰秋，郁達夫。

「春夢有時來枕畔，夕陽依舊上簾鉤」。此聯是郁達夫書題杭州交蘆寺的句子。「春夢」喻易逝的榮華和無常的世事。文人書法中，郁達夫的字大概是最具個人色彩的。從外形上看，其書取勢欹側、造型瘦削，著墨雖不厚重，但線條卻頗為勁挺、剛毅，字形外部開張，形態瀟洒，運筆如錐劃沙。郁達夫剛毅之秉賦是其書質的內在表達，這便是筆性的剛健，這也是個性與風骨的內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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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1897-1931）：行書七言聯

立軸紙本水墨

釋文：張顛草聖雄千古，焦遂高談驚四筵。

款識：宗儀賢台雅正，志摩。

鈐印：徐志摩印（白文）

鑒藏印：李鉛能心賞（朱文）、能仁堂李氏珍藏之印（朱文）

據西泠印社於2004 年5 月印行出版的《徐志摩墨跡》來看，詩人徐志摩的書法風格，體現出一種清俊雅逸、氣吐霓虹的文法。謀篇布局閑雅疏朗、氣韻貫通。可以讓人深深體會到其作品的鬱郁芊芊。從運筆來看，無論是唐人的楷書、行書、草書，還是魏碑，徐志摩全是中鋒用筆，緩而不急，筆筆藏鋒不露。這也使得徐志摩的書法在清遠中飽含秀雅之趣，在散逸中見得天真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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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1903-1987）：行書《哈姆雷特》劇詞

立軸紙本水墨

1971年作

釋文：自古至今，演戲的目的不過是好像把一面鏡子舉起來映照人生，使得美德顯示她的本相，丑能露出她的原形，時代的形形色色一齊呈現在我們眼前，若形容得過火或是描摹得不足，雖然可以令門外漢發笑，卻要使明眼人為之啼噓了，而你要承認這一明眼人的判斷比起全場其餘的顧客的批評有更重的分量哩。

款識：六十年八月，寫拙譯《哈姆雷特》劇詞，似在賢老弟雅屬，梁實秋時客古北。

鈐印：梁實秋（朱文）

說明：張在賢家屬舊藏。

上款人簡介：張在賢（1919-2006）澳籍華人，教育家、漢語言學家。20世紀五六十年代，曾在台灣大學、台灣師範大學、東海大學等校任教。1970年入澳大利亞國籍，任墨爾本大學教授，教授漢語語言學、中國古典文學、中國現代文學等課程。從教40年，教授的學生除中國人外，還有澳、日、英、法、美、比等國人，遍及亞、歐、美、大洋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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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釗（1881-1973）：行書《香港雜詩》

立軸紙本水墨

1960年作

釋文：意氣平生各絕倫，十年憔顇海之濱。何戡驚亦垂垂老，卻喜樽前有故人。

款識：庚子，香港雜詩以呈尹默仁兄大雅教，孤桐弟章士釗。

鈐印：章士釗（白文）

說明：沈尹默上款。

上款人簡介：沈尹默（1883-1971），原名君默，號秋明，浙江吳興人。現代書法大家。曾為中央文史館副館長、上海文聯副主席、上海中國畫院畫師、上海書法篆刻研究會首任主任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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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鍾書（1910-1998）：致陳應年信札一通

鏡芯紙本水墨

釋文：應年同志編席：奉書甚感。不才三年前大病以還，疾痛纏身、心力衰退，遵醫囑謝客謝事，久罷筆墨之役。曩時蒙拔翁厚愛，且曾為其擬刻碩果亭續集作一小序，稿已遺失，今日遂無隻字可以應命，愧悚之至，務乞鑒諒，原件附璧，即叩暑安。錢鍾書上，二十日。

信封：本市王府井大街36號商務印書館陳應年 同志 三里河南沙溝6棟2門6室 100045

說明：錢鍾書此信，為婉拒陳氏請序而作，以身體衰頹、鮮少為人作序為辭。信中談及錢氏曾為前輩李宣龔之《碩果亭續集》作序，由於該書並未付刻，以致序言亦隨之消失，未能向陳氏報命。錢氏時任中科院副院長。寫信當年，錢氏名著《圍城》改編成電視劇，播出後廣受好評，錢氏亦從學者成為新聞人物。

上款人簡介：陳應年（b.1936），安徽滁縣人，編輯、學者，商務印書館歷史室主任、中國譯協第三屆理事及社會科學翻譯委員會委員、北京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會副會長。長期參加商務印書館《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哲學、歷史部分的選題規劃、組稿和編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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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觀點不代表本號立場

主編丨汪玉琪

總監丨馮錯

編輯丨祁朦 周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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