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她長了一張想紅的臉
2019年了,仍舊有媒體在採訪女演員時,提出這樣的問題:
「你一直有這麼好的資源,是不是有後台、金主?」
就像沒有人會問男性演員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一樣,沒有人會質疑他們的工作機會是否是靠著後台、金主得來的。
時至今日,類似的提問、猜測、八卦、坊間傳言,仍舊是女性才能享有的「特權」。
這一次,被提問的人是鍾楚曦。被問到這個問題後,鍾楚曦的第一反應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說的「看得起」當然指得是外界認為她的「資源好」。關於「後台」「金主」,餘下的只有沉默。
這個問題的妙處在於它能營造出的聯想,至於問題的答案,提問者並不怎麼在乎。
無論被提問者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都已經落入了這個問題本身的圈套:資源好與有後台、金主之間有著必然聯繫。
鍾楚曦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躲避,也沒有生氣。她說一切最終還是要看個人的努力,巧妙地指出這個問題在邏輯上的荒謬。
當我們跳出問題本身,去分析它的語境與邏輯。這個問題所折射出的性別歧視以及對於女性的貶損、物化,顯而易見。
可怕的是,我們已經對這種顯而易見,視而不見。
《芳華》劇照
除了後台、金主之外,鍾楚曦還有一個繞不開的標籤,「馮女郎」。
馮小剛執導的《芳華》讓許多人記住了飾演蕭穗子的鐘楚曦,而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的提名也說明了專業電影獎項對於鍾楚曦表演的肯定。
鍾楚曦並不在意被叫做「馮女郎」,在她看來,出演《芳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而外界也的確是因為《芳華》認識我的,「這是我應該感到開心的事情。」
其實拍《芳華》之前,從小學舞蹈的鐘楚曦已經有五六年沒再跳舞了。但是她硬是重拾了童子功,苦練《草原女民兵》。
電影一開始,就是蕭穗子和其他文工團員排練《草原女民兵》的畫面。她們的動作與姿態,將觀眾迅速地帶入那個年代,進入她們的故事裡。
也是在拍攝《芳華》時,馮小剛臨時想到蕭穗子可以加入跳進泳池的動作。沒有什麼跳水經驗的鐘楚曦,只能一遍遍地以臉先接觸水面的姿態躍進水中,臉和脖子都砸紅了,就為了得到馮小剛要求的完美鏡頭。
《芳華》劇照
然而,就在拍完《芳華》之後,她在進入另一個劇組的第一天,就被換掉了,「可能覺得我不賣座吧。」在這件事之後,鍾楚曦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多努力,為了掌握更大的主動權。」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有人會覺得鍾楚曦把想紅寫在臉上。當然,這不是一句讚美她的話。
被媒體問到這個問題時,鍾楚曦直接反問了一句:「哪個演員不想紅?」在她的理解中,「想紅」是想讓「自己的作品讓更多人看到」,而不是成為了不起的大明星。
或許,讓大家不習慣的,不是一個演員竟然想紅,而是一個女演員竟然對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飾。
我們的環境,幾乎不允許女性表現出如此明顯的、強烈的對於成功(或者說事業)的渴望。
在鍾楚曦之前,跟她一樣把想紅寫在臉上的內地女演員,大概就是章子怡了。
「把想紅寫在臉上」這樣一句不算是讚美的話,也同樣只會用在女演員身上。
《卧虎藏龍》中的章子怡。鍾楚曦的媽媽很喜歡章子怡,因此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把鍾楚曦送去學舞蹈,希望她成為章子怡那樣的演員。
春節檔影片《神探蒲松齡》中,鍾楚曦扮演的角色是聶小倩。
差不多從片中角色造型曝光之後,關於鍾楚曦版的聶小倩的爭議就開始了。
有王祖賢版的聶小倩珠玉在前,鍾楚曦再來演繹這個角色,的確需要幾分勇氣。但她反而覺得,跟王祖賢版聶小倩做對比,「也是我的一種榮幸。」
《倩女幽魂》中,王祖賢飾演的聶小倩
《神探蒲松齡》中的聶小倩與《倩女幽魂》中那個柔弱多情的聶小倩有著完全不同的設定,這讓鍾楚曦有了更多可以發揮的空間。
《神探蒲松齡》中,鍾楚曦扮演的聶小倩
鍾楚曦版的聶小倩,身著一襲紅衣登場。她上揚的眉毛與桃花眼妝讓角色顯得冷艷、決絕,與王祖賢版我見猶憐的聶小倩顯然有著天壤之別。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聶小倩也不再是一個需要被拯救的角色。她的感情故事不再是愛而不得,而是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這是鍾楚曦版的聶小倩,也是全新的聶小倩,甚至可以說,是屬於這個時代的聶小倩。
《神探蒲松齡》中,聶小倩的舞蹈動作是鍾楚曦自己設計的
那個《聊齋志異》中「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艷尤絕」的聶小倩不再只是一個溫柔、貼心的傳統女性角色。
在鍾楚曦看來,《神探蒲松齡》中的聶小倩是個「幾乎跟人一樣的妖怪」,她也有著七情六慾,有著獨立的想法與情感,而不只是依附於另一個男人。
《神探蒲松齡》中,聶小倩的妝容全部都是鍾楚曦自己設計、動手完成的。除了這部電影,她在拍攝其他作品和硬照時的妝容也大都是自己完成。
如果說這樣的重新演繹是「碰瓷」的話,那這樣的「碰瓷」或許就是打破固步自封的最好方式。
經典是經典,但不該是唯一。
之所以有人會說鍾楚曦資源好,除了她近期和未來即將上映的作品之外,也因為她在《芳華》之後,就迅速獲得了時尚圈的認可。
當她以完全不同於蕭穗子的形象,出現在時尚雜誌封面和各個活動紅毯上時,所謂「高級臉」的封號就紛至沓來。
鍾楚曦為《時尚芭莎》拍攝的一組寫真
鍾楚曦出席威尼斯電影節(左圖)與柏林電影節紅毯時的造型
而鍾楚曦在不同的硬照以及各種活動中所呈現出的完全不同的人物狀態與風格,也讓人看到她作為演員的無限可能。
她可以英姿颯爽,也可以風情萬種,而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情境。
上圖是鍾楚曦作為LV品牌摯友為LV 2019早秋系列拍攝的型錄廣告,下圖是鍾楚曦為《大都市Numero》拍攝的封面寫真
與此同時,也有人以她早期出演電視劇時的劇照為證,指認鍾楚曦整容了。
這裡,也不得不提到鍾楚曦主演的另一部電影,《脫單告急》。
《脫單告急》中,醜小鴨版的鐘楚曦
鍾楚曦自嘲地說,覺得她整容的人,可以去看看那部電影。「我要是整容的話,假體早吹掉了吧……可以翻來看一看,看我丑得有多極致。」
《脫單告急》中,整個臉被吹到變形的鐘楚曦
對於八卦製造者來說,「女演員 整容」的話題早就成了賺取點擊量的法寶。從女演員到底整沒整容,整了哪裡,甚至於整容後的效果都能成為八卦新聞的頭條。
無論對於整容持有何種態度,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意無意間,我們對於女演員長相的要求已經到了苛刻的地步。
對於一個女演員,許多人不是拿著放大鏡觀察她們的演技,而是拿著放大鏡觀察她們的外貌與生活。
這是鍾楚曦所面臨的困境,也是其他女演員甚至無數女性面臨的困境。
值得欣慰的是,面對外界給予她的諸多以「女性」為理由的規訓,鍾楚曦選擇的是,我走我的路。
對於外界給予她的諸多標籤,她知道,也懂得。但這並不會影響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工作、生活。她只是覺得,「沒有什麼可去解釋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人設也好,標籤也罷,終究都會輸給真實的生活。越早明白這些道理的人,越能接近那個更好的自己。
而這個道理,鍾楚曦大概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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