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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正恐天昏地黑間」

1948年11月,張大千在北平期間,北平藝壇人士多有評其為「南張北溥」之南方巨匠。張大千謙虛不受,而倡議改為「南吳北溥」。是年冬天,張大千最後一次離開北平時,曾對琉璃廠集粹山房經理周殿侯說:「中國當代文人畫家只有兩個半,一個是溥儒,一個是吳湖帆,半個是謝稚柳。」也就在這一年的夏日,吳湖帆和溥儒、張大千為陸丹林合作《秋林高士圖》,冒廣生為之跋云:「南張北溥東吳倩,鼎足聲名世所欽。」另外,在壬午(1942)歲端陽,于非闇為吳湖帆在辛未(1931)夏所臨李流芳《山水圖》第八開對開題跋,云:「南吳北溥世譽,大千並此三元。時論稱張大千、溥心畬畫為『南張北溥』,稱湖帆則曰『南吳北溥』,合而譽之,則稱『山水三鼎甲』。」此時業已形成的畫壇新局面,很快便在接下來的政權交替中遭受破滅:張大千遠走海外,溥儒渡台鬻畫,而吳湖帆依然選擇留在上海。

1949年解放戰爭臨近結束時,吳湖帆極為關注時事,常以打油詩或畫上題識來紀實,如5月25日解放軍進入上海,為作《五月廿五日解放軍入市》:「炮聲刺耳十三天,日事倉皇憂計煎。大難已過去八九,人心定自早安眠。 惡意宣傳歷緒紛,私非莫敢釋疑聞,且看實事心當許,真是人民解放軍。」是年立夏後七日,吳湖帆曾為黃仲明作《墨竹圖》扇面,並有約易幟後為書另面,題云:「己丑立夏後七日,彌天陰雨,遙聞隆隆若雷聲,斷續不輟者幾盡日。仲明先生顧談書畫,論及祝枝山草書法,興會之下乃學祝氏書法,寫竹枝奉鑒,不知草木間尚含兵氣否耶?」另面為《行書七言詩》:「微茫天氣乍陰晴,節序清和令不行。春樹萬家嗟慘淡,洋場十里幻繁榮。常來好友無談畫,閑步私坊只道兵。夜雨瀟瀟人寂寂,驚眠忽起巨雷聲。五月十三日,為仲明先生畫竹扇,約以易幟後書,於後因錄十九夜所作一律踐約。」

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吳湖帆,《墨竹圖》,己丑(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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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湖帆,《行書七言詩》,己丑(1949)

1949年,張大千最後一次逗留上海時,曾和吳湖帆、錢鏡塘一起吃湯麵,便有直接勸說吳湖帆離開大陸之事。此時的吳湖帆尚是一頭霧水,與稍後的五十年代依然風光不斷,藝術上突破此前的臨仿古畫階段,且有開創相比,是否離開大陸,或許只在一念之間。

1949年12月6日,「山水三鼎甲」之一的張大千離開大陸,飛抵台灣新竹,隨即赴台北。同月率家前往香港暫住。其間,吳湖帆接到張大千自港來信,告知他香港當地基本情況及海外書畫行情,意囑其移居香港。

此時的吳湖帆,已將所藏古書畫整理裝入樟木箱,共有二十四箱之多,以備特殊情況發生時撤離大陸。適姨表兄黃炎培來上海辦事,工作之一便是向上海各界知名人士宣傳中共政策,請他們留下來為新中國服務。在黃炎培的勸說下,吳湖帆遂打消了離開大陸的念頭。據云,為防患於將來,吳湖帆依然決定讓弟子王季遷帶走所藏古書畫中的十二箱。而這十二箱書畫,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時流遍於各大拍賣公司及相關博物館機構。

吳湖帆後來的各種遭遇,至今讓人常把他和張大千遠走海外對比。甚而得出結論:張大千若留在大陸,遭遇亦必如吳湖帆一樣,而吳湖帆應如張大千一般離開大陸。然而,縱觀吳湖帆一生的政治情懷,是斷然不會選擇離開大陸的。最大的原因便是,吳湖帆在經歷各種政治環境後,相信開明的政府勢必重視有覺悟的人士。

「霎時錦繡江山出」

1949春天,吳湖帆作《峒關蒲雪圖》,為其藝術生涯中最具代表性作品之一,並有調倚《玉樓春》為題,以示對未來的憧憬之情。畫題云:「唐人畫幾無真跡,絹八百年將失魄。幸有《峒關蒲雪圖》,香光傳寫楊昇筆。 漫施朱粉堆金碧,楓葉蘆花秋瑟瑟。正恐天昏地黑間,霎時錦繡江山出。」緊接著應和此景的,則如是年7月7日《馬衡日記》(紫禁城出版社2006年3月)所記:

吳湖帆致書郭沫若,願以所藏文物十餘種捐獻政府,郭以原書送高教會。冶秋以電話見詢,余謂識其人並知此事。蓋湖帆收得無款山水一開,審知為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卷之前段,騎縫印章各占其半。余前年在滬,與徐森玉往說之,勸其讓與故宮,俾與所藏此卷複合。湖帆謂俟政治清明,當將一切財產獻與政府。初以為搪塞之辭,不甚信之。湖帆見余懷疑,乃略露其子不肖之狀。今果實踐前言,是真出之誠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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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湖帆,《峒關蒲雪》,己丑(1949)

也是在這一年,范煙橋因擔任蘇州市文物管理委員會副主任,開始著手徵集文物,他竭力遊說主政者建立蘇州博物館,並勸吳湖帆將其所藏《清代七十二把狀元書箑冊》捐於蘇州市文物管理委員會。吳湖帆慨然允之,並語重心長地叮囑工作人員繼續搜集,以集滿百十二把為快。稍後的1953年春天,吳湖帆參照珠穆拉瑪峰山照片作《珠穆拉瑪峰圖》,題云:「此為世界第一高峰,在二萬尺以上,懸結冰層成河。不但無人畫過,恐舍此亦他山所未有也。」可以看出,吳湖帆對新生活是予以強烈響應和支持的。

1953年七月初二日(8月11日),時值吳湖帆六十壽辰,「中興之譜」之《梅景畫笈》第二冊由梅景書屋刊印,體例編排均與第一冊相似,收入吳湖帆自甲申(1944)年至癸巳(1953)年所創作的五十幅作品,正是他從「正恐天昏地黑間」至「霎時錦繡江山出」這一階段的集中體現。這一年的冬天,吳湖帆開始創作《江山如此多嬌》冊(十二開),直至第二年方才完成。這是迄今為止所見最為精彩、宏大的吳湖帆作品。其宏大不是因為尺幅之大,而是內中涵蓋了吳湖帆所慣用的各種繪畫風格。既有他早年歡喜的董其昌、「四王」,又有由此而上的「元四家」,再有他歡喜的具有北宗風格的「明四家」,更有後來上追的李郭遺風,間雜他歡喜的趙大年、米家雲山,甚而有我們想像不到的「北極冰山」的獨特風貌,可謂集大成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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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湖帆,《北極冰山》,癸巳(1953)

還是這一年,吳湖帆將《佞宋詞痕》五卷、夫人潘靜淑遺作《綠草詞》一卷、《佞宋詞痕外篇和小山詞》一卷,合為一冊,依據吳氏手跡影印出版,由錢君匋主其事。王謇所為序中,贊其夫婦「合歸來堂鷗波館寒山千尺雪為一冶者」。吳湖帆陸續將此詞集贈於江西圖書館、上海市圖書館、南京圖書館等,足見其重視。不僅如此,吳湖帆還在準備十年後的七十大壽時的重訂計劃。吳湖帆委託葉恭綽請周恩來總理將新出版的《佞宋詞痕》轉贈毛澤東主席一套。不久後,吳湖帆收到毛主席派人送來的詩詞手稿影印本作為回贈。在詞集中,吳湖帆有詞和毛主席《沁園春·雪》原韻:

動地銀翻,彌天色變,滿空絮飄。正朔風凜凜,黃塵漠漠;黧雲黮黮,白浪滔滔。起伏重岡,參差煙樹,一望無垠孰等高。臨此景,嘆國殤冷落,山鬼妖嬈。玉人顧盼生嬌,看部曲弓刀盡出腰。向陰山踏月,角吹寒夜;長城飲馬,歌續離騷。五嶽縱橫,江河南北,雙貫中原一箭雕。春霽後,又花開花謝,暮暮朝朝。

在此前二年的1951年,吳湖帆長子吳孟歐因涉政治事宜在蘇州伏法,吳湖帆曾通過黃炎培找到周恩來總理向毛主席調解,因而免去死刑。惜此消息傳達上海再傳至蘇州時,已為時晚矣。

《佞宋詞痕》出版的第二年,吳湖帆請吳朴堂為刻晏小山詞句「畫屏閑展吳山翠」,以示自家畫風的形成。也就是這一年,吳湖帆將其所藏黃公望《剩山圖》和無用師卷本的《富春山居圖》合成一卷而通臨之。是卷與次年(1955)初夏費二月之久所擬仿黃公望《浮巒暖翠圖》卷,是吳湖帆自《江山如此多嬌》冊後的最後二大傑構,可謂畢其功於一役矣。

而這最能代表吳湖帆成熟風格的巨構也僅止步於此時。稍後的各種政治運動打亂了吳湖帆的思緒,也打斷了他的「錦繡江山」。

1956年6月1日,此前葉恭綽與陳半丁等人提出「繼承傳統,大膽創新,成立中國畫院」的建議,引起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重視。是日由周恩來總理主持的最高國務院會議上,通過了文化部關於在北京與上海兩地各建立一所中國畫院的方案。因為有徐平羽和賴少其在,周恩來指定上海先辦。8月3日,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正式成立。約是時,畫院各畫師就院長、副院長及畫師人選提名。至9月10日(八月初八日),上海中國畫院發布籌備委員會時期院長、副院長、院務委員會以及行政工作人員名單草案。院長即為吳湖帆,副院長為:賴少其(建議任命為第一副院長)、傅抱石(建議任命為第二副院長)、賀天健(建議任命為第三副院長)、潘天壽(建議任命為第四副院長)。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召開第五次會議,一致通過《上海中國畫院實施方案》(草案),上海中國畫院院長、副院長與院務委員會委員名單以及上海中國畫院畫師、助理畫師及老年畫師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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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中國畫院籌建時期領導名單,時吳湖帆為院長

在為籌備畫院成立而舉辦的書畫展覽會上,吳湖帆的作品被放在突出位置,並應約作《東風第一枝》,以賀畫院成立:

京國多歡,湖山並霽,信回大地春暖。百家賭唱爭鳴,眾香紫深紅淺。迷天芳草,總一例、東風吹軟。敞綉椽、綠樹高安,彷彿認巢鶯燕。 頻放出、創時手眼。還省識、道同真面。好將暗柳明花,共歸畫屏翠苑。丹青重引,系斷續、千秋一線。更細諧、舊羽新宮,合是太平長見。

此時,吳湖帆精心繪製了一幅四尺整張山水贈予毛主席。畫中界畫亭台樓閣由俞子才用真金描填,網巾水紋及波濤由陸儼少描繪,並由吳湖帆題贈毛主席,準備裝裱後送往北京,因稍後的政治運動而作罷。後吳湖帆將題款裁去而重新裝裱。款中僅剩下「絕壁過雲開錦繡,疏鬆隔水奏笙簧」這類讚頌之詞。

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吳湖帆、陸儼少、俞子才,《絕壁過雲》,丙申(1956)

是年10月25日,中國美術協會上海分會、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聯合舉辦「宋元明清名畫展覽會」,共展出一百一十四件(文管會十四件,私人收藏一百件),吳湖帆有寧宗皇后楊姓《櫻桃黃鸝圖冊》、黃公望《富春山居圖》殘卷等諸多藏品參展。這可能也是吳湖帆所藏黃公望《剩山圖》卷最後一次以私人藏品名義向公眾展出。

同在這一年,吳湖帆就讀草橋中學時的老師袁俶畬去北京面謁毛主席,托吳湖帆作扇面一幀作為禮物。毛主席向袁俶畬詢問了吳湖帆的情況,當即請來人帶回「一口鐘」大衣,回贈吳湖帆。繼而毛主席又派人送來五百元作為潤格。這在1956年十二月十八日黃炎培致吳湖帆信中有提及——

湖帆三弟:袁俶老曾以弟作品呈毛主席,現主席托贈五百元,並說明此是主席收到稿費項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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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炎培致吳湖帆信

1957年1月,吳湖帆將所藏黃公望《剩山圖》與王蒙《松窗讀易圖》卷,以八千元賣於浙江省文管會,後入浙江省博物館,成為鎮館之寶。此一事件看似單純,實則牽連上海、北京、浙江幾地之間的爭鬥,而這些均和吳湖帆有關。由此事而引發的一系列事件,在此時的吳湖帆眼裡還未曾有端倪。

此事至今已逾六十載,其間諸多是非皆非今人所能理解。去歲9月15日,浙江博物館推出展覽,此赫赫名跡猶為引人注目。這一展覽與此前開幕的「孤帆一片日邊來——吳湖帆文獻展」相表裡,都對重新認識吳湖帆的原本面目有啟示作用。

「待五百年後人論定」

1957年5月14日,經過近一年的籌備,北京中國畫院正式成立。周恩來總理、沈雁冰部長及各民主黨派負責人出席了大會並講話。文化部任命齊白石為名譽院長,葉恭綽為院長,陳半丁、于非闇、徐燕孫為副院長。然而不久後的8月,在北京國畫界的座談會上,徐燕孫首先被當做畫界「右派」把頭而受到批評,與其關係密切的葉恭綽和啟功受到牽連。不久前的上海,《美術界反右派分子的作戰計劃》和《國畫院反右派鬥爭和整風計劃》相繼出台,上海中國畫院「反右運動」和「整風運動」開始。「檀香扇事件」引發畫院內部「左」的思潮泛濫,陸儼少及吳湖帆弟子張守成等畫師被錯劃成「右派」。8月5日,《新民晚報》刊發章表所寫《兩位老畫家識破右派分子陰謀,賀天健、吳湖帆握手言歡,表示要真正團結起來,共同發展國畫事業》一文,對吳湖帆不利的風潮開始颳了起來。次年,吳湖帆最主要的幕後支持者葉恭綽被劃為「右派分子」。雖然「反右運動」很快就結束了,但心灰意冷的葉恭綽稱病退隱,不再擔任北京中國畫院院長等職。這場突如其來的運動,使吳湖帆孤立無援。在1959年2月20日,上海中國畫院籌擬改組為上海畫院,院長擬聘徐平羽(兼),副院長為豐子愷、湯增桐,而此時的吳湖帆,身份已變成畫師。

「反右」運動開始後,上海中國畫院成立擱淺。吳湖帆的階級出身,平素言行,出版《佞宋詞痕》,與身在國外的張大千通信,與汪精衛、褚民誼、梁鴻志等人曾有來往,乃至為毛主席作畫收潤格等問題,均被一一羅列出來,並細加分析,構成他不滿新政權、勾結「漢奸特務」、敲詐領袖等一系列罪名。有關領導找他談話,要求他將《佞宋詞痕》發表後所作詩詞拿出來接受審查,他於激動中書生氣大發,將近年寫的詩詞、隨筆、書畫雜記手稿付之一炬;他的家人受組織委託,試圖讓他認識錯誤,他又固執己見,使談話不歡而散。於是,吳湖帆的問題被層層上送,最後遞交到了由周揚牽頭的文化部工作組。經美術界平衡,情況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吳湖帆次子吳述歐因代父寫檢查,劃成「右派」分子。而他原本的計劃,即在七十大壽時,將《佞宋詞痕》卷六至卷十重訂出版,也因各種政治運動而終止。

在這些政治運動中,吳湖帆手中的畫筆並沒有停下,且融入了造化之功。此一時段,吳湖帆變「畫屏閑展吳山翠」而為「畫無定法」,是其再進一境的體現。他游西郊公園,而作《柳塘翠禽》;外出杭州,獨步飛來峰,登六和塔,俯瞰錢塘江大橋,而作《六和塔俯瞰錢塘江大橋》;狀浙東阜溪上游之景,而作《浙東小景》《阜溪之邍》,及《大龍湫》《黃山翡翠池》等。他也創作了諸多合於其時政治氛圍的作品,如《虛心學習又紅又專》與《雨後春筍》,後者題跋中云:「人創造頻頻,大革新,如春筍雨後一齊伸。調寄《蒼梧謠》。在總路線燈塔照耀之下,各個戰線不斷創造出新紀錄、新指標,大膽革新。這些事迹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湧現著。」並為蘇州畫家蔣風白寧夏之行繪成扇一幀,一面為設色竹子,另面為草書:「這不關書卷氣也,不關藝術修養,只不過是一個人生活的戰鬥,成分與立場驅使他筆下飛出各各不同的作家情感。」另有 《青綠山水》,題云:「雨過天清喜乍晴,農家處處笑盈盈。畝產二十萬斤谷,放出人間大衛星。」後將此畫題贈梅蘭芳。所作《朝氣凌雲》,題云:「朝氣凌雲貫九霄,群英大會紅旗飄。鋼煤糧棉齊躍進,幹勁沖天節節高。」所作《南天門》,題云:「躍進躍進再躍進,鼓足幹勁,一躍上崑崙,再躍跨過南天門,衝破雲霄幾晚層,手把紅旗插向天陽頂。」

1960年6月20日,上海中國畫院正式宣布成立,豐子愷被任命為首任院長,而原為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時期院長的吳湖帆僅為畫院畫師。當日晚間,吳湖帆沉默了。他獨自漫步於黑暗的大街,全家人四處找尋而不得,許久以後,直至深夜,吳湖帆才暗自回來,隻字未言。他內心各種滋味,是我們所不能感受的。這不禁讓筆者想起吳湖帆當年書贈甲午同庚友的七言聯:「何以至今心愈小,只緣已往事皆非。」

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吳湖帆當年書贈甲午同庚友的七言聯

就在宣布畫院院長此前不久的春天,吳湖帆還為北京人民大會堂西大廳(國宴廳)繪製《太湖風帆》,雖為巨制,但粗壯的筆觸、單調的窮款,亦不復昔日激情。

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吳湖帆,《太湖風帆》,1960

1965年,距離吳湖帆離世僅餘三年的夏天,他據影像資料而創作《慶祝我國原子彈爆炸成功》,可謂「待五百年後人論定」的最後一次吶喊!此時的吳湖帆已不再希冀時人如何認識,而寄希望於將來!

王叔重︱最後二十年:吳湖帆與毛澤東的交往片段

吳湖帆,《慶祝我國原子彈爆炸成功》,1965年,上海中國畫院藏

如今一逾五十載,我們是如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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