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與襲人耳語，襲人聽後伏身而笑，證明二人「偷試」早有預謀

紅樓夢第六回，賈寶玉因「素喜襲人柔媚嬌俏，遂強拉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和寶玉偷試一番，幸得無人撞見。」

【一】

第六回題目叫【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可原文又說二人「偷試」了一番，初試和偷試一字之差區別很大。

「初試」揭示賈寶玉夢中與可卿的雲雨不過是幻想。襲人才是他人生第一個女人。「偷試」是形容賈寶玉與襲人行為的本質。當時寶玉住在賈母院中，丫鬟婆子一大堆。二人不可能眾目睽睽下行周公之禮。兩個少年偷嘗禁果自然要躲避別人看到，偷試本質是講這件事要避人。

不過以曹雪芹用詞的謹慎，如果只為了避人可以說趁人不在試了一回。雖然不如「偷試」凝練卻避免誤會。「偷試」明顯有諷刺意味。

【二】

又還有一段因果：我們家的規矩，凡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先都先放兩個人服侍的。

六十五回興兒和尤二姐八卦榮國府時講到賈家規矩在爺們兒長大了，沒有結婚前是要放兩個（虛數）人服侍。通過之前線索，賈璉有，賈珠有，賈寶玉賈環也應該有。問題是什麼時候放，誰安排。

賈寶玉夢中雲雨後確實代表人生跨越了一大步。但這事賈母和王夫人賈政都不知道。三人在公開場合都表明寶玉還小。

賈母道：上回有和尚說了，這孩子命里不該早娶，等再大一大兒再定罷。

王夫人道：那就不好了。一則都年輕，二則老爺也不許…

賈政因說道：且忙什麼，等他們再念一二年書再放人不遲。我已經看中了兩個丫頭，一個與寶玉，一個給環兒。只是年紀還小，又怕他們誤了書，所以再等一二年。

能為賈寶玉安排的三個人都認為賈寶玉年紀還小，不能婚配。賈母甚至說賈寶玉還不懂男女之事，雖不盡不實，能證明賈母沒替賈寶玉安排通房丫頭。惟有襲人，從王夫人給了她二兩銀子開始，成為合法的通房丫頭，再不是三十一回晴雯諷刺的「不過和我一樣，連個姑娘也沒掙上」。問題是，襲人與寶玉「偷試」時，並沒有得到認可。

【三】

三十六回王夫人給予襲人准姨娘身份前，襲人都是賈母房中丫頭代表賈母。林之孝家的六十三回明確教訓賈寶玉該對賈母所賜丫頭襲人晴雯、王夫人所賜丫頭麝月等尊重叫姐姐。賈寶玉不可以對這幾個大丫頭做越禮的事，自然包括性關係。

「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不過是襲人自我安慰的措辭。她一直在賈母名下，賈母令她取代李嬤嬤照顧賈寶玉，並不是給賈寶玉做通房。襲人與寶玉「偷試」並不合法，也是越禮。

寶玉道：一言難盡。說著便把夢中之事細說與襲人聽了。然後說至警幻所授雲雨之情，羞得襲人掩面伏身而笑。

賈寶玉說羞人事，襲人聽了不跑，還伏身而笑。作者用了伏而不是俯，表明襲人羞得趴在賈寶玉身上。顯然，「偷試」證明襲人對賈寶玉用了心思，引誘了賈寶玉，本質上是「越禮」的！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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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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