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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都雍城考古正逐步邁向「透物見人」 :有助全面了解秦國社會組織結構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近日發布消息稱,2018年考古人員對雍城遺址核心區的一組建築遺址進行了發掘,證實該建築年代為春秋中期,廢棄時間在春秋晚期。這是大遺址考古背景下,考古人員在雍城遺址核心區東部大型宮殿群內發現的一處高等級宮室建築。

根據文獻記載和考古實踐,先秦時期都城核心建築群的標誌性建築是「朝寢」和「宗廟」,在秦都雍城擴改建過程中,二者呈現漸進變化過程,即從秦「初居雍城大鄭宮」時期採用「寢廟合一」模式,到秦穆公時期變成廟、寢分開且平行布局,再到秦都咸陽時期將朝寢繼續放在國都中心,而將宗廟置於南郊。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田亞岐介紹,近年來,雍城大遺址考古調查勘探發現,馬家莊宮區由內、外壕溝構成「內城」和「外城」。「內城」以原發掘的馬家莊一號建築為周邊,還包括新發現的大型建築遺址,特別是宗廟以西的幾座「宮室」建築遺址。從這些建築遺址與宗廟建築遺址呈現「左祖右社」的位置關係推斷,它們可能為秦穆公時期所築「朝宮」,即朝寢建築。另外,最新研究發現,過去一直認為與馬家莊宗廟有一定關係的三號「朝寢」建築遺址,可能是原一號宗廟拆除之後新建的「宗廟」位置所在

如何以文獻為線索,以考古材料為依託,二者互證,從而全面了解秦都雍城遺址的布局、規模、內涵以及秦國社會組織結構,實現「透物見人」,成為學術界關注的重點問題。

秦文化研究的重要參照

據《史記·秦本紀》記載,自秦襄公被封諸侯而立國,止始皇帝於咸陽建都,秦先後建「九都」,雍城為第六處,系八次遷徙過程中建置時間最長、功能設施最為完備的正式都城之一。雍城在長達294年的時間裡,歷19位王公,一直是秦國的政治、軍事、經濟與文化中心。

秦人以包容開放的政治心態,在輾轉遷徙發展的過程中,不斷謀求更多發展空間,從弱到強,從強到盛,最終橫掃六合,建立了我國歷史上第一個中央集權制封建帝國。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楊武站認為,在秦國歷史上,選擇以雍城為都,使秦國發展進入快車道,逐漸步入強盛之路。秦在雍城的蓄勢歷程為其最終統一天下起到了奠基作用。

從20世紀30年代至今的大量考古資料逐步揭開雍城的神秘面紗。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楊哲峰表示,早在1933年,考古學家徐旭生、蘇秉琦、石璋如等人就曾在鳳翔進行雍城考古調查。1949年以後,雍城的文物考古工作成果累累。1959年春,當時的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渭水考古隊在雍城經過數次調查,發現了南古城秦漢遺址,並開始籌備對南古城遺址的重點勘察和發掘工作。1976年,陝西省雍城考古隊組成後,通過調查發掘,基本弄清了雍城的位置、面積、布局,為秦國早期歷史和秦國考古研究提供了大量資料。21世紀以來,考古人員對城址的全面調查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例如,發現了城市道路、宮殿建築、聚落、作坊等相關遺迹,使城內各功能區的空間擺布展現出秦都城的典型特徵。經過80餘年的考古工作,秦雍城考古工作取得了許多重要的發現和進展,由城址、秦公陵園、國人墓葬區和郊外秦漢行宮建築遺址構成的雍城文化遺存的輪廓正在逐步顯現。該遺址也是目前東周時期列國都城中保存最為完好的一處遺址,成為了秦文化研究的重要參照。

田亞岐認為,自秦獻公將都城東遷之後,雍城雖然失去了政治中心地位,但由於秦國祭祀天地及五帝的畤和祭祖的宗廟仍一度被保留在雍城,當時諸多重要祀典仍繼續在雍城舉行,因此其原有的部分都城設施仍被修繕與利用。西漢前期,雍城郊外的蘄年宮一帶成為西漢帝王舉行郊祀活動的重要場所,雍城作為「聖都」或「聖城」的象徵意義延續到漢成帝時期。

弘揚傳統文化 增強文化自信

近年來,考古工作者在以雍城遺址為中心的關中西部相繼發掘了規模宏大、保存良好的秦漢國家祭祀遺址群。例如,在位於雍城西北郊外的雍山上,考古人員首次發現了總面積達470萬平方米,由外圍環溝、壇、場、道路、建築、祭祀坑等各類遺迹組合而成的血池村「畤」的遺存。該發現填補了秦雍城布局的空白。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袁靖認為,《史記·封禪書》說雍畤祭祀用「駒」與「犢羔」,血池遺址考古發掘出土用作祭品的馬骨也確為幼年馬。寶雞市考古研究所所長辛怡華介紹,血池遺址與古文獻記載相吻合,是當時的大型「祭天台」。這一重大考古發現得到學界廣泛關注。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長孫周勇告訴記者,2017年鳳翔血池秦漢遺址發現祭祀坑3200餘座,是我國首次從考古學角度實證確認的時代最早、結構完整、性質明確的國家祭祀遺址。2018年,寶雞陳倉區吳山遺址發現祭祀坑數百座,初步判斷或與祭祀炎帝有關。同年在寶雞陳倉區又發現下站祭祀遺址。2019年起,考古工作者計劃對下站祭祀遺址和鳳翔靈山南坡遺址進行考古發掘,以辨別其性質、年代及祭祀對象。秦漢時期國家祭祀遺址即將全面呈現於世。

「以雍城血池遺址為中心的秦漢祭天遺址群的保護展示將為弘揚傳統文化,增強文化自信提供歷史原動力。」孫周勇認為,這幾處重要的秦漢時期祭祀遺存是近年來全國秦漢考古的一項重大成果。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劉慶柱認為,血池遺址的祭祀者是秦國、秦王朝和西漢王朝的最高首領,祭祀對象是中國古人心目中最神聖的天,而祀與戎又是中國古代國家最為重大的事情。就該遺址的祭祀者與祭祀對象的歷史重要性而言,以往所有祭祀遺存都不可與之同日而語。我們甚至可以根據《史記·秦本紀》的記載,從祭祀文化追溯到五千年中華文明的源頭。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白雲翔認為,血池遺址將成為秦漢時期國家祭祀活動最重要的物質載體和實物再現,對於深化秦漢禮制、秦漢政治、中國古代禮制文化等方面的研究均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血池遺址的發現也標誌著雍城完整布局的出現,這一發現填補了既往在雍城遺址布局中唯缺郊外國家祭祀功能區文化遺存的空白。

西北大學文化遺產學院教授段清波認為,鳳翔雍山血池遺址可能是秦國多代國君和西漢皇帝親臨主祭的國家級大型祭祀場所。敬天在中國古代文化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神聖意義,是君權神授的象徵。祭祀的禮儀蘊含著當時人們的宇宙觀和行為處事方式。

以雍城為中心的考古工作通過大量資料展現出一幅社會組織與社會制度的變化圖景。「透物見人」是中國考古界的崇高追求,雍城考古正在邁向該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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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秦都雍城考古邁向「透物見人」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

責任編輯:黃琲 排版編輯:黃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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