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72歲的《Spacewar!》玩家，也許是史上第一位電競冠軍

在美國歷史上，電競賽事在誕生之初就被視為反主流文化運動，至少在當時很多人是這樣認為的。1972年，美軍深陷越南戰爭泥潭，正在做戰敗前的垂死掙扎；大麻和迷幻藥泛濫成災，國內掀起了性解放和反資本主義浪潮。舊金山的流浪者抗議尼克松繼續執政，而數字革命亦初現曙光，程序員們開始編寫文件傳輸協議（FTP），還經常玩《Spacewar!》。

嚴格來說，《Spacewar!》並非人類歷史上首款電子遊戲。在《Spacewar!》誕生前，井字棋遊戲《OXO》和《雙人網球》（Tennis For Two）先後於1952年和1958年問世，而這款由麻省理工學院學生史蒂夫·拉塞爾（Steve Russell）在1962年推出的遊戲則吸引了更多玩家。

從上世紀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程序員群體規模尚小，《Spacewar!》培養了第一批「墮落」玩家。為什麼呢？這是因為在那個年代，只有程序員才能使用計算機，而他們一有時間就想玩遊戲。

「你可以看到50名絕望的學生埋頭做功課，努力完成論文，還會在間隙使用分時計算機玩《Spacewar!》。」今年已經72歲，仍然留著一頭長髮的布魯斯·鮑姆加特（Bruce Baumgart）回憶說，「大部分人在夜裡11點或凌晨1點左右停下手頭的事情，然後就可以玩兩局《Spacewar!》了。由於只有6台顯示器能運行這款遊戲，如果你沒玩到《Spacewar!》，還可以打撲克。」

Bruce Baumgart（圖右）

鮑姆加特是斯坦福大學的一名畢業生，念書時在AI實驗室度過了大部分時間。鮑姆加特在計算機科學領域頗有成就，曾供職於IBM和非營利性機構「互聯網檔案館」（Internet Archive）。另外，鮑姆加特還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Spacewar!》玩家之一，很可能是這款遊戲的第一位電競冠軍。

《Spacewar!》的對戰規則非常簡單：操控飛船使用武器摧毀另一名玩家的飛船，在模擬的宇宙空間內避免與漂移的星球發生碰撞。作為人類歷史上的首個數字娛樂產品，《Spacewar!》要求玩家掌握一定的操作技巧。

「我擅長玩這個。當我遇到新手時會練習向後使用按鈕，或者只用左手操作，給自己增加難度。」鮑姆加特解釋說，「沒過多久，我就可以同時掌控兩組按鈕，操縱兩艘飛船了。真正的秘訣在於你不能去看按鈕，而是應該一直盯著屏幕，快速思考。熟能生巧，這個道理在任何技巧性的運動中都通用，例如騎自行車或射箭。」

在斯塔福大學，一群熱愛《Spacewar!》的年輕程序員決定通過一場正式賽事來決出高下。1972年10月的一天夜裡，曾就讀於斯坦福大學的《滾石》雜誌作者斯圖爾特·布蘭德（Stewart Brand）組織了「泛銀河系太空大戰奧運會」（The Intergalactic Spacewar! Olympics），而這也是有公開記錄的首屆電子競技賽事——在《滾石》雜誌1972年12月刊的一篇文章中，布蘭德描述了許多細節，下面就是原文里的一段內容：

「無論你是否已經做好準備，計算機正在走向普通人。這是個好消息，也許是自致幻劑誕生以來的最好消息。有批評者認為計算機將會威脅或恐嚇人類，計算機的發展偏離了這種預測，卻讓人意外地符合許多科學界先驅的浪漫幻想，例如諾伯特·維納、沃倫·麥卡洛克、約瑟夫·利克萊德、馮·諾依曼和范內瓦·布希。由於受到一系列因素影響，這個趨勢是健康的：發明計算機科學的怪人們充滿了青春熱情，美國國防部高層開明地推動研究，製造商們提供了資金支持，而一個叫《Spacewar!》的遊戲也吸引了程序員們在午夜沉迷其中。」

布蘭德認為從學術角度來講，他組織的那場《Spacewar!》電競賽事相當重要，也很清楚會對數字娛樂的未來產生深遠影響。但在當時，他恐怕無法預見在幾十年後，電競賽事將會在巨型體育場進行，獎金規模達到數百萬美元，並在世界範圍內吸引海量觀眾。

這次比賽吸引了大約20人蔘賽，採用三種不同賽制，分別是與WWE「皇家大戰」（Royal Rumble）類似的五人混戰、單人對抗賽和雙人組隊規則，而獲勝者獎品只是一份全年的《滾石》雜誌。今年88歲高齡的計算機科學家萊斯特爾·恩內斯特（Lester Earnest）當時也在場，他向我講述了賽場的一些情況。

鮑姆加特獲勝時的照片

「我記得有幾個傢伙想喝啤酒，所以我就出去買酒。」恩內斯特回憶道，「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鮑姆加特贏了，後來他經常拿這事兒炫耀。」

更確切地說，鮑姆加特在混戰比賽中奪冠，而他的表現被布蘭德描述為「強者表演」。《滾石》雜誌為他拍照，還將照片用作文章中的配圖。時至今日，鮑姆加特仍然對那項成就感到自豪。「布蘭德的文章被我加了相框掛在辦公室牆上。我經常回想起那場比賽，當時才26歲，但我預感到一股潮流正在湧來，計算機即將迎來爆發。」

隨著時間推移，那場比賽的參賽選手和觀眾們都在各自領域取得了卓越成就，而為鮑姆加特拍照的安妮·萊博維茨（Annie Leibovitz）更成為了全球最著名的雜誌攝影師，為約翰·列儂、喬丹、貝克漢姆、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等各界名流拍過照。

鮑姆加特告訴我，他至今仍與在斯坦福大學念書期間的計算機系同學們保持聯繫。「會組織聚會。」鮑姆加特說，「有時還互相調侃，看看誰先翹辮子，畢竟我們都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了。」

本文編譯自：pcgamer.com

原文標題：《The story of the first esports champion, undefeated since 1972》

原作者：Luke Win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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