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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午夜的驚悚直播,請小心身後……


 

第1章 女孩的委託

  江城,汀棠路,一家名叫快樂巔峰的成人店裡,站著一個手足無措臉色蒼白的女高中生。


  「全套服務九千九,初步調查要先繳納一千塊的押金。」我叼著根煙,打量眼前的女孩,巴掌大的臉蛋兒在校服襯托下顯得青澀,她身材消瘦,偏生胸脯鼓囊囊的。


  被我的目光注視,女孩顯得很不自在:「一千……我身上只有七十,剩下的能不能等我有錢了再給你?」


  「七十就七十,錢放桌上,你可以走了,三天後給你回復。」


  「你……不會是騙子吧?」女孩半信半疑,掌心的七十塊錢已經被她的汗水浸濕。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真實、高效、誠信、保密是我們這行的宗旨,你剛才那句話是在質疑我的職業素養。」從女孩手裡拽過鈔票,我揮手打發她離開。


  看到這裡,相信不少人會對我產生誤解,認為我是一個欺負未成年人,誘拐妙齡少女的混蛋。其實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她。


  我叫高健,是這家成人用品店的店主,當然,所謂店主只是一種偽裝,我的真實身份是私家偵探。


  尋人搜屍,商務間諜,打假維權,婚外調查,各種非訴訟案件援助,本事務所全部受理。


  回歸正題,剛才來尋求幫助的女孩叫夏晴之,本市一高在讀學生。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哥哥夏馳一周前失蹤,我懷疑他已經遇害。」一進門女孩就神色慌張驚魂不定。


  「刑事案件你應該報警才對。」高中生能有什麼錢,我當時只是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報警沒用的,我全都試了,沒人記得哥哥的存在,包括戶籍調查里都沒有哥哥的信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所有痕迹都被抹去。」


  「你的意思是說,關於哥哥的記憶只存在於你的腦海?」女孩不像是在說謊,而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是的,所有人都忘記了哥哥,只有我記得……」


  點燃一根煙,我深深吸了一口。


  如果女孩所說是真的,那麼原因只有兩種,超自然靈異事件,或者女孩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在她身體里還隱藏著一個哥哥的變態性格。


  「你哥哥失蹤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這個時候只有順著對方的話語才能獲得更多線索,我並不著急。


  「一周前的晚上,哥哥應邀參加某個直播平檯面試,然後再也沒有回來。」女孩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很普通的卡片,皺皺巴巴,跟路邊欄杆上修下水道、賣假藥的小廣告差不多。

  「想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嗎?想擁有億萬粉絲的崇拜嗎?」


  「成為陰間秀場簽約主播,開通自己的直播間。」


  「只要你有膽量,有才藝,有時間。」


  「坐在家中就可以將一切夢想變為現實!」


  「陰間秀場,這名字夠別緻的。」反覆研究卡片,我更加懷疑這是一出熊孩子的惡作劇,公司名字先不吐槽,看卡片背面。這家直播平台的面試時間是晚上12點到凌晨三點,面試地點是無燈路44號,地下4層444房間,這一連串的時間地點數字怎麼看都不像是給正常人準備的。


  「你也覺得我是在編造嗎?」女孩當時的反應瀕臨絕望,我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到失落和驚恐。


  「不,在沒有調查之前,誰都沒資格下結論。」就算是為了她身上的幾十塊錢,我也必須這麼說,因為我的事務所已經兩個月沒有接單,再加上自助套套機的出現,成人店的收入也越來越不景氣,再這麼下去,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於是乎,我接受了這個彷彿惡作劇般的委託,也就有了最開頭的那一幕。


  「陰間秀場……」最近幾年直播平台大火,有人直播美食,有人直播遊戲,有人直播賣弄風騷,勾引純潔的屌絲,這些都可以理解,但陰間秀場從名字上來看完全猜不出主打內容是什麼。


  「難道直播死人的日常嗎?」

  搖頭一笑,我催促夏晴之離開,女高中生在我這成人店裡呆的久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解,畢竟她還未滿十八歲。


  掀開用軍大衣改造的厚實門帘,夏晴之剛要出去卻和一個渾身散發著雌性誘惑力的女人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許是意識到成人店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夏晴之用書包遮住臉,飛也似逃走。


  「你的東西連高中生都買?」女人的聲音很好聽,我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買不買是別人的自由,我無權干涉。」眼前的女人確實稱得上是美女,精緻白皙的腳踝踩在高跟涼鞋上,小腿緊繃,蕾絲的裙擺飄在半空,明明是寬鬆長裙,卻藏不住她身上傲人的曲線,身段氣質俱佳,就是帶著口罩和墨鏡,看不清楚臉。


  不過我早已習慣,來這裡的人多少會有自己的秘密,對方不願意暴露身份,我也不會逼問,和氣生財,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說。


  女人打扮時尚得體,一身名牌,手裡的包包應該是巴黎路易威登,就憑這一個包就頂的上我全年的房租了。


  「不知美女你有什麼需要?小店因經營不善,即將轉讓,所有產品跳樓大甩賣,一律八折。」


  「抱歉,我什麼都不要,只是來找人的。」女人說著取下口罩和墨鏡:「高健,五年沒見,你一點都沒變。」


  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我手裡的煙頭掉落在地:「葉冰?」

  她是我的初戀女友,當年在警校時,我和她的綜合成績永遠佔據第一和第二。


  只不過後來,我因為捲入一場連環殺人案被警校開除,而她則順利完成學業,並且在新男友的幫助下保送出國深造。


  「五年沒見,你倒是麻雀變鳳凰,十足的女神范兒啊。」我又點燃一支煙,看著縈繞的煙霧:「你換了電話,跟我斷絕所有聯繫,我還以為你客機失事,沉在了太平洋里。」


  「五年的時間都不足以讓你改掉毒舌的毛病嗎?我承認我做的不對,但我並不後悔。」美女面帶笑意,成熟,自信,一舉一動都能讓男人產生衝動。


  「是嗎?那你現在又回來幹什麼?莫不是想跟我舊情復燃,重溫激情歲月?」我雙眼肆無忌憚盯著葉冰凹凸有致的身材。


  「我今天來本想和你好好談一談,但看你目前的情況,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她並沒有接話,而是從皮包中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卡里有十萬塊錢,算是我當年不辭而別的歉意。高健,我們都不小了,該走出回憶面對現實。」


  「三天後,我和江少的婚禮將在世紀新苑舉行,如果你有時間可以過來,畢竟我剛回國,在這座城市也沒有幾個朋友。」


  葉冰的語氣好像是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她眼神中隱藏極深的嫌棄和失望被我捕捉到,這一刻,我竟然啞口無言。


  沒有憤怒,沒有痛苦,沒有歇斯底里,我只是抽了口煙:「卡你拿走,三天後我準時到場。」

  葉冰什麼時候離開我並不知道,只是抽完了一盒煙,感覺肺里火辣辣的。


  沒什麼可抱怨,人家隨隨便便一張卡就超過我全部身家,與其惹人白眼無濟於事的憤怒,不如做好手頭的事情。


  我將夏晴之留下的小廣告放在電腦旁邊,這可是我兩個月來唯一的一單生意,雖然委託人只是個未成年人,可能精神還有問題,但我絕對不可以搞砸。因為,我需要錢。


  


 

第2章 陰間秀場

  當深夜車輛足夠稀疏的時候,寬闊的道路方能顯示出一些屬於它自己的真相,那些在白天各式各樣的傾軋之下不為人所見的傷痕。


  我雖然是一名三流偵探,但基於對這份職業的尊重,面對每一份委託都會全力以赴。

  想要辨別女孩有沒有撒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合適的時間親自去一趟無燈路,尋找廣告中的陰間秀場。


  打開電腦進行搜索,江城無燈路確實存在。


  在老江城人的嘴裡,這條路還有另外一個非常特別的名字——「螺絲結頂」。


  「螺絲結頂」其實是「壘屍及頂」的意思,抗日戰爭期間,這裡是江城最大屠殺場,死人一層鋪著一層往上壘,最後屍體壘到屋頂那麼高。附近居民說,這裡根本不能裝路燈,只要一裝,第二天就熄掉,不是被人熄掉,就是莫名其妙地熄掉。


  燈炮拿下來好好的,但裡面的鎢絲已經斷了,後來再也沒有人敢去裝新燈泡。走在巷子裡面打手電筒也會莫名其妙地熄掉。任何電動的東西晚上到了巷子里都用不起來,摩托車、電瓶車都要推著走。


  附近的人家晚上一般都不出來。所以晚上如果在「螺絲結頂」遇到一個人——那也未必是人。


  「公司開在這種地方,還真對得起自己陰間秀場的名字。」坦白講我是一個邏輯至上的無神論者,經過一個下午的資料收集,我更加肯定這是一場並不高明的惡作劇。


  「是真是假就看今天晚上吧。」換上便裝,把廣告和電擊防狼器塞進褲子口袋,騎車趕往目的地。


  無燈路在老城區,等我到達這裡時,天色已黑,空中還飄起了毛毛細雨。


  「真不走運。」陰雨天電擊防狼器很容易傷到自己,這要是遇見歹徒,那就尷尬了。

  徘徊在錯綜複雜的巷子里,兩邊是陳舊的建築,當地人對我這個外來者態度很不友好,上前詢問,只要是提到無燈路三個字,他們便會擺著手匆匆離開。


  沒有任何提示,宛如無頭蒼蠅的我一直晃悠到晚上十點多還沒有找到傳說中的無燈路。


  雨勢變大,天地間出現蒙蒙的霧氣,我想找個地方避雨,可周圍的巷子里連個像樣的商店都沒有。


  僅有的幾家門面,店內還都擺著紙屋靈馬、花圈壽衣,顯然做的是死人生意。


  雨越下越大,實在沒有辦法的我只能硬著頭皮躲進壽衣店,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一過11點,店家便關掉所有電燈,點了兩根白蠟,送給我一把上墳時的黑傘,催我離開。


  「這些人太古怪了。」撐著黑傘,站在雨中,一眼望去,整條巷子竟沒有一絲光亮。


  「無燈路?」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獨自走了二十幾分鐘,繞來繞去竟然迷失了方向,就在我掏出手機準備報警求助的時候,正巧看見路對面有一位老阿婆向我招手。


  「天黑雨疾,她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她的家人呢?」


  雨水打濕了阿婆的衣服,老人家孤苦伶仃,看起來比我要凄慘的多。


  她焦急揮手,我趕忙走近給她撐傘,「阿婆,您……」

  閃電划過,我一低頭正好看見阿婆抬起的臉,毫無血色,從四面八方爬出的皺紋如折起的豆皮,鋪滿了整張蒼老面孔。


  「我東西丟了,你快幫我找找。」


  老人的聲音顫顫巍巍,好似行將就木,這是咽氣前最後的請求。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著急,您丟了什麼東西?」


  阿婆渾濁的眼珠向兩邊翻起:「我把小孫子弄丟了,就在這巷子里。」


  她指著黑洞洞的道路,著了魔般一瘸一拐向裡面走去。


  「孫子?活人?」不知道為何,我想起網上關於無燈路的種種傳聞,瞄著老人的背影,汗毛豎起。


  「不可能,所謂鬼怪神佛都是自己嚇自己,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被特定環境引發了人類對不確定事件的本能反應。」人體在面對危險時會產生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也就是恐懼和逃避。


  「當地人的反應結合網上的傳聞,還有眼前這位阿婆,他們的行為舉止都透著古怪,好像是在刻意營造一種恐怖的氛圍。」不信邪的我,依舊覺得這是一場惡作劇,現在很多綜藝節目為了追求收視率不擇手段,各種重口味節目層出不窮,也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此時正安裝著十幾台攝像機在全程跟拍。


  這麼一想,恐懼感頓減,我撐起傘和阿婆同時進入巷子深處。


  過了許久,早就迷失方向的我已經破罐破摔,倒是阿婆走著走著忽然停下。


  「寶貝孫子,下次可別亂跑了……」


  「找到了?」我略感詫異,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去,眼睛慢慢睜大。


  冰冷的台階上躺著一個被雨水打濕破破爛爛的布娃娃!


  老人親昵的抱起娃娃,全然不在意污泥和水漬,小心翼翼,好像是對待剛出生的嬰兒。


  「她、她是個瘋子?!」我居然跟著一個瘋老太太在雨夜裡跑了一個多小時!


  「哦、哦,布娃娃,你別生氣,我來給你賠個禮。剛才不該發脾氣,使勁把你扔在地。弄髒了你的新花衣,摔得你臉上都是泥。一定還很疼吧?真是對不起!衣服髒了我給你拍,臉兒髒了我給你洗。哪兒疼了我給你揉,從今以後,我們不分離。」


  老人抱起娃娃,唱著童謠遠去,我除了苦笑也有對老人的一點同情,年過古稀,陪在身邊的居然只有一個破爛人偶。


  想到這裡,我追了過去,將手中黑傘塞給老人:「雨大,傘您拿著,快些回家吧。」


  阿婆接過傘,在原地愣了一下。


  「您老路上小心,回見。」雨水打濕衣服,我躲在撿到布娃娃的台階上避雨,這是一棟三層小樓,樓道口修著一個有些年頭的雨搭。


  「為了七十塊錢,我也是蠻拼的。」委託毫無頭緒,我蹲在地上,習慣性想點支煙,可就在打火機亮動的瞬間,我看到了小樓外牆上的門牌——「無燈路44號」。


  火焰轉眼熄滅,我掏出小卡片,把臉湊過去再三確認:「不會這麼巧吧?」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正是我要找的地方。


  「廣告中的地址確實存在,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手掌按著電擊防狼器開關,剛準備進入樓道,衣服突然被扯動。


  「誰!」


  轉身掏出防狼器,噼里啪啦的電弧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阿婆?」抱著布偶的老人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在警校實戰素質曾拿到A+的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小夥子,天黑,別亂跑。」老人用身體擋住布娃娃的視線,好似無意般從袖子里滑出一方手帕。


  「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喵喵喵,貓來了,嘰哩咕嚕滾下來……」


  唱著童謠,哄著懷中的人偶,老人消失在雨夜裡。


  我撿起老人留下的手帕,純白色,好像上吊用的白綾,拿到眼前,上面還有一首古香古色的短詩。


  「屋維窮甚難拋畫,


  內事由來在帝鄉。


  有子受恩須有地,


  鬼間無路心茫茫。」


  讀了兩遍,我冷汗已出,這是一首藏頭詩,把每行第一個字連起來,那就是——屋內有鬼!


  「她究竟是不是瘋子?」結合老人之前的話語,她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雖然隱晦,但至少從邏輯上講是沒有問題的。


  「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望向黑洞洞的樓道,我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對於一個偵探來說,最吸引他的永遠不是結果,而是破解未知的過程。


  我的雙眼慢慢習慣黑暗,摸著斑駁的牆皮,沿著樓梯向地下室走去。


  「無燈路44號,地下4層,444房間……」


  


 

第3章 驚悚面試

  在普通話、粵語、韓語和日語當中,數字4的發音和「死」近似,所以常常被人認為是不吉利的數字,例如有些大樓就沒有4層、14層,香港新渡輪中沒有名字為4號的船隻,台灣沒有個位數為4的車牌,挑選手機號時,我們也往往會規避尾號為4的號碼。


  這些唯心的東西以前我並不相信,但在那天夜裡,我看著頭頂的門牌號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444房間。」


  小廣告上的地址完全正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江城居然真有這樣的地方。


  「要進去嗎?」


  就像是遊戲打到了最後一關,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漆黑的走廊看不見盡頭,腳下偶爾會踩到乾裂的朽木和蟲子的屍體,更讓我在意的是,這裡是地下四層,手機莫名其妙黑屏,唯一的武器德國進口8千伏電壓防狼器也停止工作,我失去了所有保障,要赤手空拳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陰森、恐怖的環境加上老阿婆之前的藏頭詩,我提心弔膽,越想越怕。


  「如果一切僅僅是惡作劇或者另類綜藝節目,那對方的手筆未免太大了一點,而且我處處留心,並沒有找到攝像機和明顯的人為痕迹,這似乎不是一個玩笑。」


  手掌搭在門把上,我幻想著開門後,裡面會有十幾台攝影機對著我錄像,還有西裝革履的主持人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拿著麥克大喊:「恭喜高先生通過考驗,這是給您的一百萬獎金……」


  YY是愉快的,現實總是傷感的。


  「嘎吱」,伴隨著難聽的開門聲和飛舞的塵灰,我進入屋內。


  「有人嗎?」


  昏暗的燈光在頭頂搖晃,地毯散發出霉味,腐爛的桌椅堆在屋子中央,最裡面的牆壁上歪歪斜斜寫著四個大字——陰間秀場。


  沒有想像中的閃光燈、攝像機,也沒有滿臉鮮血、提溜著腦袋的冤死鬼魂。


  最好的情況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也沒有遇到,門裡面只是一間廢棄的倉庫。


  「不能大意,既然夏晴之提供的地址屬實,那這裡很可能是她哥哥遇害的第一現場,也就是說,我現在正在一間發生過兇殺的房間里。」


  輕輕關上房門,頭頂忽明忽暗的燈泡散發著久違的亮光,我稍稍感到心安。


  「有人嗎?」燈明明開著,可屋內的陳設卻給人一種荒廢很久的錯覺。


  我踏上破爛受潮的地毯,感覺十分奇怪,就像是踩在凝固了血水的頭髮上一樣。


  腳下發出地板的呻吟,偶爾露出的孔洞中還能看到一兩具不知名蟲子的屍體。


  屋子中央的桌椅上刻著各種驚心動魄的字眼,有些地方還被指甲划出長長的傷痕,似乎曾經坐在那裡的人們遭受過極端的折磨和痛苦。


  走到最裡面,陰間秀場四個大字用血紅色的顏料粉刷在牆上,起初也沒什麼,但看的久了總感覺字里包含著猙獰和詭異。


  「普通顏料或油漆放置時間長了會成塊狀掉落,而顏色變深,紅中帶褐,這似乎是血液才有的特徵……」


  內牆邊上還有一扇小門,在外面搜索無果,我好奇之下將其推開。


  「嘶……」屋內溫度驟降,我吸了一口涼氣,身體僵在門口。


  不算太大的房間里擺著一張兩米長的黑色貢桌,桌子另一邊並排坐著三個人!


  他們穿著正裝,和我之前所想的電台主持人差不多,唯一讓我感到彆扭的是,這三個人臉上都戴著紙人面具,乍一看還以為是三個紙紮的人偶。


  「你是來面試的嗎?」中間那人像機械般,一頓一頓的抬起頭,聲音喑啞低沉,好似掀開生鏽的罐頭盒子。


  「對,是的,我是來面試的。」眼前三人摸不清底細,說不定就是殺害夏晴之哥哥的兇手,在這樣的冷血殺人魔面前一定要保持冷靜。


  「我無意間看到貴公司廣告,對你們的陰間秀場非常感興趣,在互聯網時代,我堅信只有創新、求異才能獲得成功,所以我想加入你們。」隨機應變,借坡下驢,為了增強說服力,我還把皺皺巴巴的小卡片擺在黑色貢桌上。


  「感興趣?」三人互相對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們臉上的紙人面具似乎露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你能找到這裡,也算機緣巧合,但陰間秀場的主播,可不是活人能做的。」面具男雙手交叉撐住下巴,「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當然。」我面不改色,幾年前被警校開除,我拿著偽造的簡歷幾乎跑遍了江城各大公司人事部,對付面試官我已經總結出自己的經驗,他們經常詢問的問題,我也早在網上找過模板答案。


  帶著謎一般的自信,我含笑點頭:「您問吧。」


  「姓名。」


  「高健。」


  「之前有無相關從業經驗?比如你有沒有在其他平台直播過?」


  「很抱歉,我並沒有類似的經驗,但是我具有很強的溝通應變能力,就我的性格來說非常適合成為主播。」實事求是,坦誠自己的缺點,強調自己的優點,這是面試技巧之一。


  「說的不錯,可是陰間秀場的主播和其他平台主播不同,我們不僅需要和觀眾溝通交流,更需要做到的是保護自己,讓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當面試官說出這句話後,我發現事情開始超出自己的掌控。


  「沒錯,很簡單,只是活下去。」中間那人撫摸著臉上的面具,讓紙人露出詭異的表情:「在我們的城市裡隱藏著無數傳說,荒村廢校的十三級台階,搭乘死人的末班車,凌晨監控里飄忽的人臉,一直徘徊在門口的紅衣小女孩……類似的傳說太多太多,它們難道全都是虛構的嗎?」


  「大概吧……」如果是來這裡之前,我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沒錯,那些全都是編出來的。


  「等等,聽你的意思,難道我們陰間秀場的主播每天要去那些地方探靈找素材嗎?!」


  「反應很快,我有些欣賞你了。」咯咯咯的笑聲簡直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活躍在午夜的陰影里,直擊這座城市最驚悚的恐怖,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直播鬼故事中的場景,這倒是挺獵奇的,或許能滿足很大一部分人的心理需要。」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眼前三人,心裡其實已經打起退堂鼓。


  講道理,我並不討厭觀看驚悚靈異類的片子,但你要我本人去當驚悚片的主角那就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了。


  只是簡單設想一下自己要大晚上翻棺材板,撬陰宅門,還可能被一堆靈體鬼怪追趕我就渾身不舒服。


  「鬼故事?不不,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面具男雙手撐著下巴,隱藏在紙人之下的目光似利劍般將我看穿:「事實永遠比故事更可怕,我保證,你所經歷過最深的絕望,就是從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開始的。」


  「什麼意思?」


  「答案就在這座城市裡,你會成為另一個世界的目擊者,去見證真正的驚悚。」面具男話里沒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他語氣死板沉悶,十分壓抑。


  「不像是表演……」我現在已經有九成把握陰間秀場並不是惡作劇或者綜藝節目,我似乎給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身體向後傾斜,退意萌生。


  可面具男似乎早已知曉我的想法,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身後的房門嘎吱嘎吱,竟然自己慢慢合上:「別緊張啊,你的面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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