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男子遇害,警方確認身份後,發現他5年前還死過一次(下)
郊外一男子遇害,警方確認身份後,發現他在5年前還死過一次(上)
我到達調查組的時候,林瀝正在審訊室審查兇手。我坐在會議室等她,一遍遍回想這案子的種種環節。
吳斌是被妻子殺死的。
五年前,吳氏公司因為爛尾樓資金周轉困難,於是夫妻兩人籌划了一起騙保事件。汽車在高速公路自然,死者被燒至成為焦屍,根據車上的證件和證據,確認身份是吳斌。DNA採集確認被吳斌的妻子拒絕,保險公司一度拒絕理賠,但最終還是賠償巨額保險金。
五年來,吳斌隱姓埋名生活,吳氏企業因為這筆保險金,加上吳妻的運營有方,蒸蒸日上。
可是吳斌卻發現妻子有了外遇。
在一次又一次的無禮的糾纏中,吳妻知道這件事無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死這個原本就該死掉的人。
吳斌在死前意識到了妻子的籌劃,躲入衛生間,吞下了撕碎的車票,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身份的人,他必須要留下線索。
於是兩天後,吳斌的屍體被人發現了。
「明生。」一個聲音傳來,我抬頭,見到林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面前。她有些疲倦,伸一下懶腰,鬆一口氣:「破案了,都交代了。」
我把面前的咖啡遞給她,她一口氣喝光。
「迅速很快嘛,林組長。」
「你也不錯啊,李記者。」
我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少頃,我問她:「可是殺人拋屍,為什麼會燒毀屍體?」
「屍體是被別人燒毀的。」林瀝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別人?」
「現在還未知。」
「那麼五年前汽車自燃時的死者是誰?」
「吳氏企業的一名小工,他們做地產,招聘了許多民工,流動性很強。所以那名小工消失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在意。」
「那名小工的社會關係呢?」
「沒有社會關係,從小父母離異,他跟著父親生活,後來父親再娶,他就跑出來了,父親也不在乎他的下落,所以沒有報失蹤。」
我暗暗思索。林瀝伸手將我皺起的眉毛抹平:「別總是皺眉。」她歪一下腦袋:「剩下的交給隊員吧,太累了,我要回家好好睡一覺了。」
我剛想開口喊住林瀝,門就被推開了。
師父看見我:「徒弟,別膩歪了,讓人回去休息,我們要開始拍攝還原破案過程了。」
林瀝笑了笑,她走到門口,又轉身對我眨眨眼:「李記者,我贏了,真實可惜,阿加莎的話劇看不成了。」
9
拍攝回去,我坐在審片室檢查拍攝的素材。不知道誰拍下了我初次見到焦屍時的崩潰的樣子,身後是圍觀的人群,林瀝在指揮做事。
視頻中一閃而過一個人。
等等。
我一點點退回去看。
戴著鴨舌帽,壓低了帽沿,雖然只有兩秒的素材,可是我還是認出了,這就是往林瀝的車上貼傳單的人。
這名神秘人士當天也在現場。
我當即明白了,燒毀屍體的人就是此人。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燒毀吳斌的屍體?為什麼要對林瀝說:別忘了五年前的事情,我會讓你永墜地獄。
是因為對林瀝的懷恨,所以干涉焦屍案?
還是因為知道五年前騙保案的真相,所以對林瀝說這種話?
我把照片發給了林瀝的組員,請他重點調查。夜已經深了,外面下著小雨,我從電視台走出來,有涼意傳來,我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裡,觸碰到一個硬殼東西,拿出來看,是兩張阿加莎的話劇票。
莫名其妙的嘆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沒有送出去啊。我沒有帶傘,孤身走入雨中,一旦鬆懈下來,許多情緒堆積在胸口,心裡泛起許多哀愁。忽然想起來張智,先前笑他沒出息,失戀夜夜買醉。現在親身體會到落空的失望,也真是沒資格笑話旁人。
第二日接到刑警組的電話,是林瀝的隊員。他說:「你發給我的照片的那個人,叫郝夢,是一名在逃的詐騙犯人。」
他頓了頓,又說:「她是五年前,無辜死亡的那名小工的妹妹。」父母離婚後,郝夢跟著母親生活,和哥哥父親基本沒有聯繫。因此小工的社會關係調查,郝夢不在關注範圍內。
「那麼燒毀吳斌的屍體,是為了給哥哥報仇吧。因為哥哥慘死,所以也不讓吳斌留下全屍。」我想了想,又問「可是她為什麼在林瀝的車上貼那句話呢?」
電話那邊明顯停了一下,然後說:「林隊失蹤了,監控顯示與郝夢有關。」
我愣在當場,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
10
別忘了五年前的事情,我會讓你永墜地獄。
郝夢從一開始,就盯住了林瀝。
沒有人知道她帶林瀝去了什麼地方,凡是綁架,一定會有要求提出,警局在全面排查監控,並且等待郝夢的電話。
我坐在電視台的會議室中,將所有的資料擺在面前,開始思索這案子里的每一個環節。一定有什麼地方被我遺漏了,一定要迅速的找到林瀝的下落。
五年前的汽車自燃案和林瀝毫無關係,當時的林瀝還在普法宣傳部門。吳氏企業騙取保險金,不惜將一名小工置於死地。五年後吳斌被殺,郝夢燒屍,吳妻落網。一環又一環,沒有遺漏。
我看著面前的資料,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靜下心。
在堆疊的資料中,我忽然發現一件事情。
我立刻起身,拿起桌子上師父的車鑰匙就跑。
車子開了出去,我一路加速,直奔城郊。這裡有一棟爛尾樓,當年吳氏企業運營困難,資金緊缺,就是因為這棟爛尾樓。
這也是郝夢的哥哥,那名小工工作的地點。
她這種人,在吳斌死後尚且還要燒屍。這種以牙還牙的做事方法,那麼她綁架林瀝的地點,也一定會選在這裡。
我跑進爛尾樓里,灰塵遍地,地上有雜亂的腳印,四周是我往上爬的腳步空曠的回聲。我爬到三樓,一轉彎,就見到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貼住了嘴巴。
是林瀝。
林瀝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向旁邊,不斷的搖頭,發出嗚嗚的聲音。我的腳步停在當場,緩緩轉過身,這才發現陰影中一個人,坐在一張破沙發上,面無表情,手裡拿著一支槍對著我。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這才看清她的樣子,清純的面容,卻眯起了眼睛看我。她對我笑了一下,不知為何,我頓時毛骨悚然,一動也不敢動。她說:「沒想到啊,是你先找到了這個地方。」
我吞一下口水:「你哥哥的死是吳斌做的,和林瀝沒關係,她還幫你翻開了你哥哥的案子。」
「是么?」郝夢緩緩踱步「原本五年前,警察就該知道我哥慘死的,結果呢,她一邊做著普法,一邊看著吳斌枉法。」
「你冷靜一下。」我儘力安撫她的情緒,雙手舉在胸前,慢慢的說話「可是這和林瀝有什麼關係,五年前的案子,她也沒有參與。」
距離我停車到達這裡,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我寫了信給她,我走投無路,只能寫信給欄目組。」郝夢看著我,「請她調查這件事,結果石沉大海,哥哥還是被當作吳斌枉死,吳家人騙取了保險金。」
「你,過去。」郝夢用槍指著我,我慢慢的走到林瀝的身邊,她已經被綁有一段時間了,身體狀態很差,精神有些萎靡,但還是勉勵支撐。
「我不濫殺無辜,你放心。」郝夢笑起來,她面上露出不在乎「吳斌死了,他活該是那個下場。現在該輪到這個幫凶了。警察查不出來真相,那就是幫凶。」
郝夢手中的槍對準了林瀝。
距離我停車到達這裡,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
我不自覺放慢了呼吸,我覺察到自己的腿在發抖,我沒辦法控制身體。
「幫凶應該是你才對。」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變得尖銳。
「什麼?」郝夢手中握著槍,歪了一下腦袋,槍口一下子對準了我。
「明明知道哥哥慘死,明明知道真相。卻因為自己是逃犯,害怕被抓到監獄,而選擇不直接對警察說出兇手到底是誰。」我看著郝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出口。
「我走投無路,我明明已經寫信給……」
「別再給自己找借口了。」我毫不遲疑的打斷她「你也知道的對不對,普法欄目會收到上百封信件,怎麼可能被一一查閱?這五年,你過得很辛苦吧。」
「閉嘴!」我看到郝夢的汗從額頭上冒出來,她拿著槍的手在抖。
「不但要躲避通緝,更重要的是,沒辦法原諒自己。你心裡很清楚,哥哥的無辜死去而真兇逍遙法外,你要負很大的責任。」
「我讓你閉嘴。」她的聲音尖銳起來。
我看著郝夢的臉,冷靜的殘忍的接著說下去:「你才是真正的幫凶,真正應該接受處罰的人是你。」
「嘭——」的一聲槍響。
如同慢鏡頭一樣,一顆子彈衝出槍膛,朝我飛了過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它擊中了我的身體。我被巨大的力扯了一下,很慢的倒在地上,眼神恍惚起來。
我轉頭看著林瀝,我的手在大衣的口袋裡,我看見她驚慌的臉,看到她想要衝過來,我想對她說些什麼。
但我還未開口,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是警察趕了過來。
距離我停車到底這裡,過了四十分鐘。
我果然沒有算錯時間。
我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我渾身酸痛,身上連著儀器。轉過頭看到一個人坐在我的身邊,我動了一下,那個人抬起頭,是林瀝。
她見我醒來,笑了一下,伸手去握我的手,把臉貼在上面。我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多虧你拖延時間,警察及時趕到,郝夢被捕了。」
我聽林瀝這麼說完,又張了張嘴,因為用不上力氣,發不出聲音。
「你放心,醫生說你沒有生命危險,護理得當,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林瀝握著我的手。
我又停了一下,用儘力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林小姐,我的大衣口袋裡有兩張票,下周想請你去看阿加莎的話劇。」
林瀝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見她用力的點頭。
這個賭約,我終究還是贏了。(作品名:《訂賭約》,作者:古玥咕嚕嚕。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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