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搶救無效死亡後,醫生收到匿名禮物,打開一看他倒吸涼氣
1.第一夜
我擰開瓶蓋,將整袋棕紅色葯粒倒入其中,大力搖了搖,再懷著滿腔悲憤的情緒將融合物一股腦倒進喉嚨里去。
讓我悲憤的倒不是春節期間要到急診科去值班,而是被安排值班時候科室主任的一派說辭。
昨天,周有德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摸著他地中海造型僅剩的那圈秀髮,持著一種無可辯駁的語氣開口,說是春節七天假期需要從我們外科抽調兩個醫生去急診科那邊值班。我們科室一共有六名醫生,但是適合去那邊值班的卻只有我和齊天兩個。
理由是張三剛懷孕需要休養,李四要回南方老家過年,王五他家孩子出了疹子沒人照顧,趙六家的暹羅貓坐月子離不開人。
這什麼年頭,人需要照顧我就認了,現在連產婦貓都需要專門看護了?!
我瞪著眼珠子望著周有德振振有詞地說完,差點一個沒忍住把滿口老血吐到他的臉上去。
敢情各個都有理由,個個都有借口,就我這樣沒家沒口、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大齡剩女有的是時間唄!
內心波瀾起伏,幾乎氣到炸了肺,但最終我還是調動所有內力咽下了這口惡氣。
畢竟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現代女青年,我上有六十歲每天跳廣場舞現在正扭了腰躺在沙發上追劇的老母親要供養,下有一歲半每天在家裡造反這幾天剛咬爛了兩個靠墊的二哈要照顧。
總之,為了五斗米,本醫生不得不折腰。
齊天聽到我轉述這個噩耗的時候倒沒表現出多麼悲壯,只說他媽說給他安排了相親,每天至少一場,連除夕當天都不能倖免。為了儘可能減少他出門見姑娘的次數,理所當然要上白班,夜班全部留給我一人享受。
最後得了便宜還不忘奚落我一番,說凌姐,你壞事就壞在這個名字上。看看,凌華爾,和那個唱歌的鳳凰傳奇裡面的主唱鈴花幾乎一樣樣的讀音,人家那麼大明星家庭、生活兩不誤,票子、孩子兩手抓,老天爺怕是搞錯了把屬於你們倆的運氣都分她一人兒身上了,霉運都放你這邊兒了。
作為回報,我冷笑一聲,然後一記粉拳狠狠戳在他的腰間盤上,痛得他當場嗷嗷慘叫。
別擔心,我們都是外科醫生,要是懟壞了,可以自己動手修理,不會浪費太多錢的。
於是乎,此刻,在這萬家燈火的除夕夜,我沒能守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吃餃子,而是苦哈哈地蹲在辦公室里喝著葯、等病號。
千萬別誤會,我不會因為生活給我的這一點小挫折就服毒自盡的,剛才喝下的不過是抗病毒感冒顆粒而已。
正七想八想昏昏欲睡的時候,值班室的房門忽然「嘭」地一聲被推開了,「凌醫生,有急診,車禍!」
看到值班護士一臉的冷峻,我就知道病患情況一定十分危急,否則早見慣了生死的護士絕不會這般如臨大敵一樣。
「走!」我的困意頓時全消,隨著護士衝出門去。
急診室門口,一個戴著棒球帽渾身是血的人被左右兩人架住,四肢下垂,看起來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
「入搶救室!上心電監護和呼吸機!馬上檢傷!」
隨著我的命令,另外一名值班護士也跑了過來,同我們一起衝進急診室。
「患者狀態昏迷,偶有嘆氣樣呼吸,雙側瞳孔散大,對光反射消失,後腦部可見一頭皮裂傷口,長約五厘米,周圍腫脹、滲血,雙耳外耳道及口腔血性液體流出,腹部見撕裂傷,長約十五厘米,刺痛四肢均無反應!懷疑失血性休克,馬上為病人建立兩條靜脈通道補充血容量,采血、備血,心電圖檢查,馬上準備手術!」
我一口氣做完檢查工作,雖然嘴上和手上都是有條不紊,可是心裡卻越來越沉。
「凌醫生,病人血壓急速下降!」護士的聲音里有隱隱的不安。
突然,心電監護儀發出尖利的警報聲,屏幕上原本彎曲的監測線條霎時都變成了一道道直線!
「準備電擊!」我幾乎是低吼出聲,同時猛力壓住患者胸腔處,進行心肺復甦!
一輪又一輪的動作完成,怎奈檢測儀器上的線條仍舊固執地保持著直線的狀態。
糟糕!患者的情況看來已經是回天乏力。
我忍不住抬頭,黑色棒球帽下那張沾染了血污的臉離我如此之近。
他那麼年青,大概還沒看過太多的美景,還沒吃過太多的美食,甚至還沒真正地愛過一個姑娘!
不能輕言放棄!再讓我試試!
「電擊雙向200焦耳……電擊300焦耳……電擊360焦耳!」我不斷地發出指令,只期待那些代表了生命體征的線條能夠有一絲的變化!
然而,這裡是急診室,不是電視台,故事的走向並不能隨著你我的期待有所變化。
終於,我再無計可施,艱難地放下手中的搶救器械,忍住胸口的一聲嘆息,沉重地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凌晨三點,患者搶救無效,死亡。」
慘白的無影燈下,那個年青的男孩躺在手術台上,大睜著雙眼,黑色棒球帽下沾染了血污的俊臉異常蒼白。
我無力地向後退了幾步,頹然靠到急診室的牆角邊。
門外,傳來女人尖利、凄慘的哀嚎聲……
2.第二夜
處理完被炮仗崩壞了半邊手掌的男人,我又給他開了幾盒消炎藥,嚴肅地告訴他接下來的三天每天都要及時來換藥之後,才放一臉惶然的他離開急診室。
醫學工作就是這樣,即便繁瑣也要時刻保持充足的耐心。尤其現在來就診的大多都是突發緊急情況,往往更容易因為慌亂而忽略了某些後續步驟。所以,細心和耐心,是我凌華爾對自己的最基本要求。
我脫下沾滿血污的塑膠手套,撲面而來的淡淡血液氣味讓我有點反胃。忍住噁心,我趕緊將手套丟到垃圾箱里去。
有以上反應倒不是因為我不夠專業,主要是我這兩天喝的那種沖劑副作用太大,總是引起嗜睡和噁心而已。
洗了手,換掉剛才不小心沾了血跡的白大褂,我回到值班室,一屁股坐到電腦桌後面的木椅上去。
大過年的,別人都在胡吃海塞、喝酒聊天,只有我在這苦哈哈地加班,關鍵是工作強度還這麼大!要想不喪可是太難做到了!
我揉了揉因為缺覺而突突跳的太陽穴,將整個後背靠到椅背上去,試圖讓自己閉目養神一會兒。
不知道是身體的不適讓我無法靜心,還是偶爾響起的零星的鞭炮聲打擾了我,反正我心裡就是不能完全平靜下來。
眼前一會兒是我媽嗑著瓜子,嘮叨我再找不著男朋友的話馬上就要三十成了聖鬥士;一會兒是二哈一臉傻氣地與我四目相對,哼哼唧唧撲上來舔我的臉;一下忽然又變成了昨晚那張棒球帽下毫無血色的臉,男孩大睜著雙眼不能瞑目的慘狀!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額角竟然全是細密的汗珠!
抬手擦擦汗,不經意地望向門口,恍惚間竟然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影子?影子!是誰在那裡!
難道是我迷糊了?
我狠狠甩了甩頭,不對!剛才那裡確實有一個影子在的,絕對沒錯!
就在剛才,透過門上的那扇玻璃窗,確實閃過了半張臉。那臉色異常蒼白,白的甚至有一絲詭異!還有,那張白臉的額頭,分明是被一頂黑色的帽子遮住了!
我感覺後背發涼,那帽子,那帽子該不會是一頂棒球帽吧?!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去,「呼」一下拉開木門!
門外,靜悄悄的,靜的連我自己的呼吸聲和胸口傳來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作為一個念了五年醫學院、做了七年外科醫生的絕對馬克思主義唯物論者,我決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迷信思想存在。
我攥緊了拳頭,再次揉了揉眼睛,放輕腳步循著走廊走過去。
護士站里,一名值班護士正在整理就診記錄,另一名護士則在垂著頭偷偷打盹。
整條樓道里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呸!我趕緊在心裡暗暗啐了一聲,胡說什麼呢!這世界上哪來的鬼?!當然更沒有鬼影子!我這是吃藥吃糊塗了吧?!
我調轉身,重新回到值班室,抬眼望向牆上的老式石英鐘:又是凌晨三點!
應該是巧合吧?應該是湊巧吧?總不會是……
我扭了下僵硬的身子,感覺後背一片陰寒。
3.第三夜
剛換上工作服,凳子還沒坐熱乎,值班護士就急慌慌地推開門跑進來,聲音里一派焦急,「凌醫生,要出診!」
來不及多說,我趕緊奔出門和護士一起上了救護車。
「什麼情況?」
「下面新柳縣劉村一個產婦馬上要生了。」
「什、什麼?產婦!」我立馬一個頭兩個大,「搞什麼啊!這種情況讓他們找縣醫院啊!咱們大老遠跑過去孩子都要過滿月了!」
小護士一臉委屈,低聲辯解,「我告訴他們了,可是產婦家屬說今天是大年初二,縣醫院裡根本沒有大夫,都在家裡過年呢。縣醫院看門的大爺告訴家屬讓他們打市級醫院的電話,因為咱們是上級轉診醫院。」
我皺了皺眉,「那就趕緊通知咱們婦產科,讓他們馬上出診!現在還來得及!」
「給婦產科打過電話了,那邊也就一個醫生,說是正給一個提前生產的孕婦做剖腹產手術呢。所以……」小護士沒再往下說,言下之意現在就只能依靠我這個外科急診醫生去接生了。
我就呵呵了,想我凌華爾可真是國家的棟樑之才,哪哪都是唯我不可。
算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既然安排我出這個急診,就得以患者的安全為第一考慮,別的什麼都別說。
一路顛簸一路催,經歷了一小始十五分鐘的疾馳之後,我們終於趕到了產婦身邊。
把哎呦聲不斷的患者帶上救護車,車子又以疾馳的速度往醫院趕。
我一邊安撫著產婦,一邊給她做了個基本檢查。
宮縮較快,陣痛加劇,宮口已經開了大約三指。
「第一胎嗎?」
「不、不是,」產婦吸了口氣,才又忍著痛回答:「二胎了。」
經產婦,這種情況往往要比初產時間短得多。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點二十五分,按照來時的時間計算的話,產婦應該能熬得到醫院的。
為了緩解產婦的疼痛和緊張情緒,我在她陣痛的間隙一直在找話題和她聊天,比如說她大女兒現在多大了,長得像爸爸還是媽媽,孩子平時都是由誰帶,有沒有上幼兒園等等。
天知道我一個還未出閣的大姑娘想出這些話題要累死多少腦細胞!這種居家類話題根本不是我平時的風格啊!
但是為了患者,我只能讓自己的腦子飛速地轉運。
想來這大概是我職業生涯中所遭遇的最大挑戰吧,倒不是因為技術上有多麼難以達到,而是因為在那之前我從沒有和一個人聊到過如此多的關於家庭和孩子的話題。
好不容易捱到了醫院,趕緊和護士一起將產婦推進急救室去。
再給產婦仔細一檢查,宮口居然已經開到了九指,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望著產婦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我卻忍不住暗自慶幸和欣喜。
千萬別以為我是心理變態,見到人家痛苦就高興,而是因為我考慮到半路上孩子出生的話,不單孩子不好處理,產婦也容易感染而已。
二十分鐘後,隨著產婦一聲悠長的呻吟,我終於將孩子托在了手中。
望著那個因為在出生過程中受了擠壓而紅通通的小生命,我來不及替產婦高興,而是趕緊剪斷臍帶,然後利索地除去纏繞在嬰兒頸間的那段臍帶,否則孩子將有很大程度的窒息風險。
將嬰兒翻過來,輕輕拍打他的背部三下,嬰兒居然不哭。
又將細細的管子小心探進嬰兒嘴巴,抽吸孩子嘴裡的羊水,孩子這才哇地一下哭出了聲。
處理好嬰兒的肚臍部分,再將嬰兒包裹進柔軟的小被子里,我這才舒展地長出一口氣。
護士將孩子抱到產婦的身邊,讓嬰兒的小臉挨了挨媽媽帶著淚痕和汗水的臉,「寶寶真可愛,長得很像媽媽。」
小丫頭,倒是很會安撫產婦的情緒,將來就算是輪崗到產科應該也能應付自如吧。
我再次檢查了一遍產婦的情況,一切正常,徹底放心了。
然後扭過臉對小護士說:「趕緊聯繫下產科,讓他們來把孩子和產婦接過去,大人和孩子在那邊才能得到最周全的照顧。」
護士忙點了點頭。
脫下手術服和手術帽,洗乾淨手,我才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往值班室走去。
值班就算了,還要出診;出診就算了,還要長途;長途就算了,還要我一個外科醫生給產婦接生。
我要是說自己不衰,你們信嗎?!
一屁股坐到木椅上,還沒來得及好好喘口氣,眼前的一切令我猝不及防!
此刻,電腦桌上,就在我的面前,居然橫放著好大一束花!花式很單調,不用細瞧一眼便看了個清楚,白菊、黃菊,外加兩隻小小的白百合。
我心頭禁不住一凜,這花束到底是誰放在這裡的?這幾天夜裡都只有我一個醫生在這裡,莫不然真是送給我的?難道,送花的人不知道只有祭奠死人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花?!
我心頭升騰起一絲惱怒,大過節的不知道哪個不著調的來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我怒氣沖沖抓起花,緊走兩步到了護士站,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這玩意兒是哪個病人拿來的?」
護士眨著大眼睛,語氣里滿是不解,「陵醫生,整個晚上除了一個換藥的,還有剛才你給接生的那個產婦,根本沒有其他病人了。」她再次望了望我手裡的花,「我敢肯定,沒有人拿著這種花來過咱們這裡。」
「可是這花就放在我的辦公桌上。」我幾乎有點失控地說。
護士再次搖頭,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再次強調,「絕對沒人拿這個花,」她尷尬地笑,「別的花我可能沒留意,這種花,我不可能不在意的。」
也對,做護士工作的姑娘們大都膽大心細,遇到捧著這種花過來的人肯定會多留意,所以我應該相信她的話才對。
我再次瞅了瞅手中的花,腦海中拂過各種可能性。
若真沒人送來這種花,那就說明送花來的根本不是人?!
我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大跳,手下意識地一抖,花束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陵醫生,你沒事吧?」護士關切地問。
我強裝鎮定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去休息一會兒,有急診叫我。」走了兩步又不忘回頭叮囑,「把地上那東西收拾一下。」
樓道里靜悄悄的,只有我鞋底碰觸瓷磚時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我心裡忽然有點不安,大概是這過分的安靜讓我如此不安吧。
4.第四夜
不知道是感冒藥的副作用,還是昨晚莫名其妙的花束,總之我自坐在值班室開始就一直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但要問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不安,我卻又說不明白。
我和衣躺到值班室角落裡的木板床上,感覺身下硬硬的質感已經穿過了薄薄的床墊直接與我的後背碰觸。
這床可真不錯,哪天要是我腰間盤突出了,就把這個床搬到我家裡去睡,肯定睡不了半個月問題就解決了,我心裡胡亂想著。
大年初三了,再熬幾天等假期結束恢復正常,我就不用再到這該死的急診科值班了,想到這我就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輕鬆。
真的,不是我疑心重,可這地方確實總有一種陰陰暗暗的氣息。
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好呢?
哦,對了,就好像死神一直面目猙獰地站在你的對面,無比莊重地握著他手中的三叉戟,時刻準備著從你手中帶走你的病患、他的潛在客戶一樣。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你千萬別問我為什麼是三叉戟,而不是大砍刀或者三板斧,也不是金箍棒呢?
拜託,我只是說我自己的一種感覺好吧?反正我又沒有親眼見過死神的模樣,他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丑是俊我壓根一無所知。所以,我就這麼一感覺,你就領會精神得了。
我舒展了下身體,口中不自覺地感慨一句,「哎呀!還是沒活兒的時候舒服啊!」
只是這拉著長音的「啊」字還沒結束,辦公室的門一下子便被人推開了。
「凌醫生,要出診!燙傷!」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霎時間懊惱地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醫院是什麼地方,邪得很!平時說話總要忌諱幾分的,像是我剛才說的「沒活兒」這種話就不應該說出口,但凡說出來現實肯定給你來個結結實實的大嘴巴。
得!看看,現在我就被「啪啪」打臉了吧!
當了七年醫生還沒學乖,我這嘴可真是夠欠的!
心裡在做深刻的自我反省,可是絲毫沒有影響我腳下的速度。
眨眼間,我已經和小護士一起跳上了急救車,向著急救電話中報出的地址奔去了。
事發地點就在市內,大半夜沒有堵車情況,十五分鐘我們已經進了門。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孩子!」一進門,一個老太太模樣的人就一臉淚水的撲過來。
「孩子在哪?」我衝口而出問道。
「廚房!」老太太滿眼焦急地指著裡邊半開的一扇門。
我緊走兩步推開門,裡面,一個頭髮凌亂的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孩子,正用水龍頭沖洗著孩子發紅的小胳膊。
孩子在哇哇地哭,年輕女人臉上掛滿了不安。
「讓我看看。」我一邊說著,一邊將孩子紅腫的胖乎乎的小胳膊托在手中仔細檢查著。
幸好,孩子被燙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小臂背面的部分,並沒有涉及其他部位。
而且,患者家屬在撥打急救電話後,護士在第一時間就指導其用涼水一直衝洗患者被燙傷的部位。冷水帶走了熱水的持續損傷,最大限度降低了燙傷對孩子造成的痛感和傷害。
「帶孩子和我們回醫院做進一步的處理。」我抬頭對著年輕媽媽說。
「寶寶,我的寶寶,」年輕媽媽聲音顫抖,忽然掉下淚來,「她不會死吧?」
「當然不會!你想什麼呢?!」我一邊輕推著年輕媽媽往外走,一邊說。
「可是,可是我有一次看電視,就是看到有個孩子燙傷了,最後治了沒幾天就……」年輕媽媽聲音依舊哆哆嗦嗦。
真的,面對這種神經過度緊張的病人家屬,有時候我內心是十分拒絕的,畢竟情況緊急,我只想第一時間把病人帶回醫院,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想考慮。
可是現實情況是什麼呢?是我這顆想要硬起來的心臟根本抗拒不了他們可憐又無助的小眼神兒。
所以,我就只能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再給他們講解下基本的醫學原理,同時還不能忘記在臉上掛上溫和、親切的笑容來緩解他們已經極度脆弱的神經。
十幾分鐘後,我們趕回了醫院。
我仔細地為孩子處理了傷處,再給她塗上專業的藥膏,然後還不忘囑咐孩子的父母相關注意事項。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安心離去的背影,我心裡忽然莫名生出一種對生命的敬畏來。
從一顆受精卵的形成,到一個嬰兒的降生,再到一個人成長為十八歲的成年人,這其中,看似平凡的父母們要付出多少不平凡的努力和犧牲。
眼底湧起一絲溫熱。
什麼啊!我鐵娘子凌華爾怎麼還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我姓凌不姓林好不好?!
我在心裡忍不住自嘲一番,不過以後要好好孝順我媽倒是真的,雖然她一天天催婚弄得我幾乎神經衰弱,但歸根結底她是我親媽,把我養到今天這麼大當真不容易。
心裡偷偷想著這些的時候,腳下已經回到了值班室。
不知是昨天的花讓我心有餘悸,還是大腦發出的說不清的預感,總之,我沒有一下子坐到辦公桌前去,而是慢慢走近桌子。
果然!那裡又被放了東西!
定睛一看,那是一個黑色的長條形盒子,一個扎了血紅色緞帶的長條形黑色盒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詭異的黑色盒子,裡面會是什麼?
我搖了搖頭,最近是懸疑劇看多了還是怎麼著,我這腦洞怕是過分大了。
管它裡面是什麼,我凌華爾怕過誰!大不了盤它!
想到這,我暗暗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膽,然後一個跨步到了桌前,手指一下子拉開紅色緞帶,毫不遲疑打開盒蓋!(小說名:《急診科七夜談 》,作者:迷清淺。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嫌男孩窮我執意給女兒退婚,3年後女兒重病,唯一解藥在他手裡
※故事:她在她的婚禮上不太淡定,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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