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阿麗塔》極限特效引噴子打一星,解析超燃打鬥和故事內核
(本文由Sir電影原創:dushetv)
活久見。
#卡梅隆對話劉慈欣#
卡神帶著監製新片《阿麗塔:戰鬥天使》訪華,對話中國科幻大神劉慈欣。
還有彩蛋。
改編自劉慈欣小說,《流浪地球》的導演郭帆,作為一名粉絲,給卡神送上自己做的畫。
一個資深巨匠,一個耀眼新星。
Duang,打破次元壁。
大型迷弟追星現場,微博文案抑制不住激動——
但。
一邊主創在友好交流,一邊(部分)粉絲卻燃起罵戰。
戰場還是豆瓣:
特效滿分,但為了打倒美帝主義,一星;
沒看過,但好萊塢出品,一星;
支持國產電影,一星……
這不是好萊塢大片第一次躺槍了。
《敦刻爾克》躺槍《戰狼2》,《水形物語》躺槍《紅海行動》。
理由荒誕以外,我們又看到熟悉的曖昧性——雙標。
比如這條一星短評。
一句話格外刺眼:
《流浪地球》可以因為特效加分,你就算了吧,有錢隨便燒。
這句話內在邏輯是什麼?
一,特效好,是國產科幻片的加分項,卻是好萊塢大片的基本項?
二,特效好,是錢堆出來的?
三,國產特效的錢值錢,好萊塢特效的錢不值錢?
無論哪一條都經不起推敲。
Sir看不慣。
Sir想推敲推敲。
因為——
國產電影不該被捧殺,好萊塢也不該被碰瓷。
《阿麗塔:戰鬥天使》
Alita: Battle Angel
《阿麗塔》特效之牛,近乎目前極限,這點,Sir前兩天已肯定。
今天影評,著重在特效以外。
聊《阿麗塔》,脫不開原著漫畫《銃夢》。
這個連讀出來都難的字,什麼意思?
銃(chòng),漢字中指槍一類的舊式火器。
作者木城雪戶曾說,「銃夢」的「銃」代表暴力,事關物質層面;
而「夢」,代表內心,關乎心靈。
銃夢,是物質和內心的融合。
電影《阿麗塔》抓住的,正是原著這一互相矛盾的內在主題:
涉及人生陰暗的「黑暗模式」,和包含人性皎潔的「光榮模式」。
巧的是,這兩種模式,又暗暗對應幕後兩個高手,導演羅德里格茲,與監製卡梅隆。
Sir且「粗暴」地把他們二人風格,分為硬和軟。
先說,硬。
硬核,在動作。
羅伯特·羅德里格茲拿手好戲。
看他之前拍的《恐怖星球》里的機槍腿,再來看片中炮灰反派,以及阿麗塔戰損後的造型,你就一點也不會驚訝卡神為什麼找他來拍這部電影。
片中,動作戲出彩靠兩板斧——
一是打鬥,二是遊戲。
預告片中,一段街頭巷戰,身上裝備了各式武器的義體人,以及他們充滿惡趣味的死法,都是羅德里格茲崇尚的暴力美學。
未必見血,但砍人絕不眨眼。
邪典,濃烈。
高潮部分,還數機動球獵殺遊戲。
說是競技,其實殘酷無比。
追逐 作戰雙線並行,各種武器外露的兇狠機甲,以輪滑的姿態在賽道上你死我活地捉對廝殺。
螳螂,蟬,黃雀,一層套一層。
從賽場外一路殺到房頂、殺到教堂,殺得血脈僨張。
爽。
《邪不壓正》,李天然有功夫護體,飛檐走壁,身輕如燕。
《阿麗塔》,女主機甲護身,穿行於城市荒野,同樣優雅、輕盈。
但注意,此時的天空已經被染成猩紅。
這個畫面,點破了電影對原著的改編宗旨——
把世界觀,融入了動作風格。
什麼意思?
許多人說電影《阿麗塔》的改編,沒有拍出原著的殘酷。
原著講述了一個極端暴力的二元對立世界,天空城市薩雷姆和地上城市廢鐵鎮。
階級固化、貴賤分明。
這一點,在劇情上的確沒有過多體現。
但那股密不通風的壓抑感,通過動作風格表達,發泄,甚至更加殘忍。
注意電影中人是怎麼殺人的?
——不是攔腰斬斷,就是身首異處。
全在瞬間完成,被砍掉頭的人,馬上給特寫,再罵句髒話。
所有人的死,都沒有任何痛感。
因為他們都是義體人,在這個世界裡,殺戮是家常便飯,這也是阿麗塔為什麼在殺人時毫無惻隱之心。
唯一一次有痛感的殺戮,是阿麗塔殺死一個黑人人類。
場景如下:
一個被大boss上身的黑人,挑釁阿麗塔,她一怒之下刺死眼前這具被控制的肉體。
奄奄一息的過程十分詭異:
一方面,黑人的肉體感到劇烈疼痛,呼吸急促;另一方面,黑人意識被控制,臉上沒有一丁點疼痛的表情,反而在幸災樂禍地譏笑。
這一幕讓Sir心裡發毛。
這是《阿麗塔》藏在電影風格背後的硬核世界觀——
當人被剝奪痛感,麻木,才是更絕望的殘忍。
當然,故事不全是灰色。
天空之城上面有什麼?無人知曉。
地上的人怎麼去天上?沒有先例。
它與其說是一個地方,不如說是一個觸不可及的夢。
夢,就是希望。
這一點,被監製卡梅隆抓住了。
卡神無疑是今天好萊塢的頂級大片導演。
為什麼一定要強調「大片」,因為卡梅隆輸出的,就是普世的樂觀主義。
簡單說,他不負責顛覆價值觀。
在他與劉慈欣的對談中,有一段話,Sir必須重點圈出:
當自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想看到樂觀的東西。什麼樣的構架能給我們樂觀的心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內心的「惡魔」,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惡魔」。我個人是樂觀主義者,所以我喜歡樂觀的故事。它不見得是一個最終圓滿的結局,但我想要在電影裡面,看到樂觀的人物或者是內容。
原著作者木城雪戶以人性之複雜,去看見「惡魔」,承認「惡魔」,並某種程度合理化「惡魔」。
卡梅隆沒有。
卡梅隆也看見惡魔,但他要幹掉「惡魔」。
他心中的科幻片,不只是用來預測未來的「壞」,更是用來阻止「壞」的事情發生。
反映在女主角身上——
「戰鬥天使」,戰鬥是本能;天使,更是本能之上的選擇。
她雖然有著高超的戰鬥技巧,內心卻純潔如嬰孩,對這個破敗世界,保有天真。
預告片有一鏡頭。
阿麗塔蘇醒。
看到自己的合金身軀,精靈般地擺弄了一會兒手指。
軀體本堅硬冰冷。
但我們感受到的是,卻是絲綢質地的「柔」。
電影用女性的柔軟,建立觀眾對她的第一印象。
注意,這種柔軟,不是柔弱,不是以往美式英雄的無堅不摧。
是韌性。
對未來的希望,也建立在阿麗塔的改變上——
未成年少女初成長。
「它」一步步變成「她」。
從傻白甜成長成女戰士。
陪伴她的,有兩大標誌身份——父親,男友。
前半部分,是伊德博士(父親)。
父親教她看世界,但也慢慢被她質疑。
電影演到二分之一,伊德戲份銳減。父愛常在,但也必須退場,因為——
阿麗塔人生第二個男人開始入場了。
雨果。
一個讓阿麗塔學會了告白、掏心窩(真實的心臟)的冒險少年。
他帶給阿麗塔的,是父親拚命為她屏蔽的,不安全的世界。
兩個男人,分別給她兩種食物:
在「伊德時代」,阿麗塔喜歡吃橘子;
在「雨果時代」,阿麗塔喜歡巧克力。
這是少女對「甜味」的痴迷。
甜,就是阿麗塔善念的隱喻。
兩個男人間的搖擺,最終拼成阿麗塔對複雜世界的完整認知。
結局讓Sir想起《泰坦尼克號》。
兩個完全不同的題材,其實都在說一件事。
阿麗塔和雨果在通往天空之城的通道上,共同面對危險。
傑克對露絲的那句「你跳我跳」經典誓言,又被複刻,執行了一次。
阿麗塔上場前,一刀將淚水斬成兩半,不正是年老的露絲把海洋之心扔進海里的翻版。
——更多就不透露了。
看,無論《阿麗塔》還是《泰坦尼克號》,作為編劇的卡梅隆始終在強化一種信念感:
你相信的,一定會引領你走向它。
這是《阿麗塔》的故事內核迥異原著,Sir依然安利的原因。
它的傳承,它的堅持。
在前幾天的巔峰對談上,卡梅隆「催」劉慈欣:我最希望看到的中國科幻是《三體》。
而兩人最初的科幻啟蒙,都源自《2001太空漫遊》。
這是巧合嗎?
卡梅隆「消失」這些年,他做了一件事。
請來科幻界的各種創作者,導演、演員、編劇、小說家……和他坐下來面對面聊天。
他曾這樣定義科幻:
科幻作品討論的是人類的處境
單純評價善或惡是荒唐的
……
因為我們兩者兼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性兩者兼顧
說白了——
人性在善與惡之間搖擺,是天性。
世界一面冷酷一面柔情,也客觀存在。
但真正優秀的科幻片在呈現以上「真相」時,一定也有一股內力,在暗暗地牽引你怎麼面對它。
再雄偉的想像,也是人類內心世界風暴的臨摹。
你選擇善良。
善良就是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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