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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柏林電影節,她一共看了69部電影。。。

又一屆柏林電影節結束了,因為王景春和詠梅分獲今年柏林影帝和影后,大家似乎對今年柏林的關注,也更多了一些。



作為三大國際電影節最早開始的一個,每年的柏林,也為又一年的佳片盛宴,開了頭。那麼,今年柏林,到底有哪些值得關注的好電影與新電影呢。



下面這篇文章來自人在柏林的

顧草草

,她的這篇柏林總結,即是她自己的一次觀影總結,也是對今年柏林電影節影片的一次梳理。有興趣的,也可以一起看看。因為:



今年柏林國際電影,她一共看了69部電影。

第69屆

柏林國際電影,我一共看了69部電影。

這其中絕大多數是在十天的競賽日中看的,其餘還有一些是在節前給本地媒體舉辦的提前放映看的。作為一個參加了好幾年電影節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整整十天沒日沒夜的看片、寫稿的

非常狀態

。只是,每年的每次電影節,也都是獨特的體驗。





今年的柏林,我曾被「史上最爛開幕片」《陌生的善意》氣得不行,看完還沒走齣電影宮就上豆瓣怒打一星;也因為《恐龍蛋》對沉寂之後復出的王全安刮目相看。



和全場記者一樣,為王小帥的《地久天長》在電影院的黑暗中默默流淚;看完《阿涅斯論瓦爾達》以後,狂奔去發布會大廳圍觀法國影壇最可愛的老奶奶。



被法提赫·阿金不走尋常路的《金手套》噁心到兩天吃不下飯,在超市看見香腸就想嘔吐;見識了婁燁《風中有朵雨做的雲》首映場里聚齊了中國媒體,也親歷了開場前十分鐘所有人奔出放映廳搶發張藝謀退賽新聞的場面……

在這些「共同經驗」之外,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我自己的柏林電影節」。




雖然已經看不懂如今拍片隨心所欲的蔡明亮,但是在全景40單元的IMAX銀幕上看到修復版的《青少年哪吒》時,我還是再次被青春和青春回憶打動。



或者採訪主競賽國際評審團成員、MoMA美術館電影策展人Rajendra Roy,聽他講曾經在柏林選片委員會、每年看片三千部的經歷。急行軍兩公里終於趕上了卡西·阿弗萊克導演的新片《我的生命之光》開場,但是沒有位置了只能坐在台階上看;影片結束旁邊觀眾問我坐地上看不累嗎,答「It』s a love adventure」(影片結尾最後一句話)。



隨便走進論壇單元的影院,沒想到趕上了美國當代藝術家Paul McCarthy的重口味cult新片《DADDA》,角色cosplay成川普、約翰·韋恩、安迪·沃霍爾等上演屎尿屁性虐謀殺迷幻場景,把我震撼到只想立刻買VOD燒給帕索里尼。和朋友去吃豬肘,正聊著張藝謀為什麼退賽,提前抵達柏林的王景春突然從我們身邊走過——誰知道過幾天他就是影帝了呢。真想給他買豬肘!



但所有和電影有關的瞬間都比不上電影本身。站在映前的隊伍中聊電影,看完晚場電影邊惦記著寫稿、邊喝酒聊天,總不盡興。所以每年的節後綜述是我最喜歡的部分,回憶看過的好電影和大家分享,回顧整個電影節奇妙的旅程,也是唯一抗擊「後電影節抑鬱」的辦法。




今年柏林評委成員



今年的柏林陣容甫一宣布,就有人笑稱,最後一年掌權的總監Dieter Kosslick的謝幕演出將是第69屆「柏林

國際

華語電影節」——包括主競賽在內的各級單元中共有14部入圍的華語電影。所以今年的總結也專門辟出一塊介紹華語電影。


《恐龍蛋》王全安



我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成為王全安的影迷。在看《恐龍蛋》之前,我一直覺得王全安也在拍「電影節電影」的導演之列,有過人之處,但沒拍出過一部「有後勁兒」的電影。



但是沉寂五年後,他變了。將自己放逐到塞外,採用全套蒙古班底拍出的《恐龍蛋》是人們從未見過的王全安。





影片講述一個小警察在草原上守護無名女屍不被狼群侵襲,和牧女發生有了一夜露水情緣。但此後小警察回去追求烏蘭巴托來的實習女警,牧女則過著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整部影片都是高清攝影機拍攝的廣角遠景,極少使用近景甚至中景——第一個中景出現在21分鐘。幾乎全靠調度、對話或者畫外音完成的影片,體現了王全安高超的調度能力。




本片絕不是對草原人生活的奇觀化呈現,反而是一種對人物處境真切的還原和關切。如此簡單又如此神秘,金色的草原和藍色的天空交界處的空間似乎不存在與地球上。



當然,很多導演都在成長;但是拍出《恐龍蛋》的王全安是完全顛覆舊我,在藝術上進入新的境界,他似乎接觸到了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關於生活的真相。




《恐龍蛋》是在電影節第一天放映的,但是這十天我一直在找機會重看這部電影,直到競賽日最後一天我確認,這就是主競賽我心中的金熊得主。最後《恐龍蛋》顆粒無收,不免心裡含恨。原本約到了王全安的採訪,但是他在最後時刻託病取消了所有採訪。不知道這部電影是否能在國內上映,但衷心希望能有更多人在大銀幕上看到這部與眾不同的電影。



《地久天長》王小帥



更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王小帥的電影流淚。事實上,我認識的每一個人,無論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是抹著眼淚走出《地久天長》放映廳的。將個體命運和國家命運並置,在時代風雲中展現平凡人的生活,深入人物內心世界,其實是這些年很多導演都在嘗試的題材。



遠的不說,馮小剛的《芳華》、賈樟柯的《江湖兒女》,甚至同在本屆柏林的婁燁新片《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也都有類似體驗。但王小帥用大時間跨度、精心設計的群戲,對一個家庭經歷計劃生育推行、失獨、國企下崗、南下淘金過程的細緻描述,讓人無法不感同身受。





劇情滿滿當當,跌宕起伏,當然會有電視劇式煽情的嫌疑。但全片所有演員,從主角王景春和詠梅,到配角齊溪、王源,表演都盡量收斂,拯救了電影的質感。流量時代,王小帥這樣以真心換真心的創作顯得格外動人。相信這部電影在國內上映的時候,觀眾不會因為三小時的片長而退卻——我們都經歷過更漫長的人生。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婁燁



《風雨雲》原本是本屆我最期待的電影。這部和鬥爭了兩年之久的電影姍姍來遲,必須看,更要第一時間看到。依然是低照度、跳切、手持攝影、長鏡、特寫,融合新的航拍嘗試,充分體現出婁燁度潮濕南方城市的深情。



怎麼讚美這部電影的美學都不過分,但更令人惋惜的是,這是一部傷痕纍纍的作品。劇情涉及官商勾結、強拆的密辛,原本就拿過禁令的婁燁完全是帶著鐐銬硬著頭皮在創作。





《風雨雲》並不是婁燁最好的作品,後半段凌亂破碎的剪輯讓人唏噓。非常羨慕去金馬影展的朋友,能看上婁燁妻子、《風雨雲》編劇之一馬英力為本片拍攝的配套紀錄片《夢的背後》。更盼著《風雨雲》4月4日在國內上映,好趕去二刷。



除此以外,在次級單元入圍的一些國產獨立文藝影片也充滿驚喜。曾備受好評的《過春天》。





曾亮相東京電影節的《第一次的離別》





和亮相釜山電影節的《漫遊》





都是青年導演的長篇處女作,雖然也有青澀痕迹,但都是誠意之作。非常高興能看到年輕的中國電影人在國際平台上努力將路越走越寬。



主競賽



今年柏林的主競賽單元,缺少大明星大導演坐鎮,更是八十年代以來的沒有英語國家製片的電影入圍的第一年。既說明柏林勇敢扛起抵制好萊塢的反美大旗,也體現柏林在和戛納、威尼斯的競爭中略佔下風。



在二王之外,《同義詞》作為場刊最高分(3.0),最終也奪得金熊最佳影片這一最高獎項。





但是這部法國和以色列聯合製片的電影,用許多硬設定、腦洞片的方式,拍了一個以色列退伍士兵無法融入法國社會的偽三角戀故事,本質還是揭露法國鼓吹「文化認同」的虛偽性這些陳詞濫調。作為一個對大銀幕欣賞大屌不是特別感冒的人,我對這部電影很難產生太多好感。



柏林主競賽「政治先行」、追求多元化、先鋒的特點在本屆的陣容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以奇情出名的法國導演弗朗索瓦·歐容拍了一部相當「不歐容」的《感謝上帝》,以三個人物視角講述了正在庭審的法國里昂天主教性侵兒童事件。





在許多影評人因為本片巨大的信息量、努力追求客觀平穩全面的劇作而傲慢離場的情況下,我卻為本片激動不已。在我心裡什麼類型都可以駕馭的歐容,拍出了第一部抓住「守望相助」這一核心的真·MeToo電影。



電影人忙著以浮光掠影展現苦難不公,卻少有人真正engage現實,對邪惡、虛偽和官僚公然宣戰。但是歐容以宏大的手筆和深刻的同理心做到了。這同樣是我心中真正應該得金熊的影片。





最終本片獲得了評審團大獎。



和《上帝存在,她叫佩特魯尼亞》這樣以藝術技巧博好評的馬其頓小片相比,我覺得主競賽真正的驚喜是土耳其裔德國導演法提赫·阿金的新片《金手套》。





縱觀阿金的作品譜系,會發現他也是什麼都能拍的強人。但是誰也沒想到他拍了一個近乎b級片的漢堡變態殺人案。《金手套》美術和製作完成度之高,割喉強姦分屍的寫實片段之殘忍血腥,讓人有一種三天吃不下飯的被虐快感。



次級單元



每個電影節的次級單元才是尋寶之地。



尤其是在聖丹斯聯動的柏林,年初所有的爆款幾乎都一網打盡。



日本導演長久允的處女作《我們是小殭屍》和哥倫比亞導演亞利桑德羅·朗德斯的處女作《猴子》便是從大雪紛飛的帕克城一路紅到了柏林。



《我們是小殭屍》堪稱今年柏林最火爆的電影,售罄速度是本屆第一名,場場爆滿。





這部電影講述四個父母雙亡的少年在殯儀館結識之後,一同冒險、組建樂隊逃避孤兒生活的故事。商業片的敘事結構加上日式掌機遊戲的色彩、節奏,伴著導演親自譜寫、相當洗腦的chiptune音樂,以強視聽抓住觀眾的主意力






這既是一個殘酷現實的日式童話,也是可愛的音樂大冒險。在電影節如此繁忙的日程中我還是努力二刷,在聽導演Q&A的時候努力管住自己才沒有做出一些腦殘的應援行為。



而《猴子》則是完全不同的雨林戰鬥預言,將國家內戰的宏大敘事濃縮到一群武裝少年的身上,高速前進,一氣呵成。





演高明的動作設計、對少年間關係的細膩白描,顯露出日後在主流商業片中有所作為的潛力。



卡西·阿弗萊克的劇情處女作《我的生命之光》,隱隱透露出好友大衛·洛維的策劃之功。





後者的御用作曲家丹尼爾·哈特也加盟本片,為這部看似父女叢林教育、實則強設定寓言的故事增色不少。




首映於去年多倫多電影節的《皮膚》也是以主演傑米·貝爾、維拉·法米加這樣的明星卡司吸引眼球,但是本片導演蓋·納蒂緹曾以同名短片獲得奧斯卡提名的的實力保證了本片的質量。



中國朝鮮族導演張律的新片《福岡》,作為最佳替補入圍了本屆(竟然)沒有洪尚秀的柏林電影節——不管張律是不是「洪尚秀第二」,他的影迷就是和洪尚秀的高度重合。





這些年大劑量服用洪尚秀可能已經讓我們喪失了欣賞某種電影的慾望,相同的機關設計中,情愛都變得無聊了起來。



這部《福岡》也像是那些電影的影子:韓國大叔帶著少女去日本福岡尋找初戀,遇到當年情敵兼老友。幾個鏡頭/機位設計,一點對話機鋒,一點奇幻摻在大量日常中。





當然觀看這類談話型韓國電影也成為這部分影迷的日常。



柏林電影節結束,才覺得新的一年伴隨著新的電影真正開始了。已經將2020年的柏林電影節加入日程,希望新官上任的下一屆柏林電影節,能在奧斯卡之後打開屬於自己的藝術天地。



最後,遲來的一句新年快樂,wish you all the best films!




閉幕紅毯上的觀眾們,圖片來自柏林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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