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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夜遊引發熱議:為了吸引年輕人,故宮做對了哪些事?

『思想界』欄目是界面文化每周一推送的固定欄目,我們會選擇上一周被熱議的1至2個文化/思想話題,為大家展現聚焦於此的種種爭論與觀點衝突。本周的『思想界』,我們關注故宮「上元之夜」燈會及「老佛爺」卡爾·拉格斐去世。


故宮元宵節夜遊活動火爆:故宮的大IP是怎樣煉成的?

春節臨近尾聲之際,故宮因一次前所未有之舉成為元宵節的絕對主角。

2月17日,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在「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19屆年會」上宣布在正月十五(2月19日)和正月十六,故宮將舉辦名為「紫禁城上元之夜」的燈會,觀眾可以通過免費預約獲得共3500個參觀名額。活動地點主要安排在故宮博物院的午門展廳、太和門廣場、故宮東城牆、神武門等區域。

由於包括故宮在內的北京古建築多以木結構為主,出於安全考慮,過往幾乎沒有元宵燈會在文保單位內舉辦。直到兩年前,故宮才開始小範圍地引進光源,今年的元宵節更是這座有著600年歷史的皇家建築群首次開放夜場。近年來故宮因文創產品推陳出新和參與熱門綜藝節目的製作而人氣飆升,「首次夜場開放」也足夠有噱頭,讓「上元之夜」受到了狂熱追捧。2月17日宣布消息當天,正月十五晚間活動的500張預約票就被火速搶光,2月18日凌晨剛剛開啟的正月十六晚間活動門票預約也因為巨大的流量導致網站伺服器瞬間崩潰,到凌晨四點網站恢復時,3000張票已經一搶而空。據《環球時報》消息,故宮夜場的「黃牛票」在一些網路平台上的價格最高炒到了9999元。

因為門票數量有限,大多數對「上元之夜」感興趣的觀眾只能通過現場記者的眼睛來「一飽眼福」。《人物》雜誌記者金鐘在《故宮夜遊記》一文中記錄了自己在正月十五晚上的參觀感受。金鐘表示,由於排隊過安檢、檢票的時間過長且參觀時間有限,包括他在內的約半數遊覽者沒能完整走完此次夜遊的規劃路線。除了這個遺憾之外,夜遊活動仍然因展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故宮而令人驚喜:「昨晚又月圓,模糊照見深宮的景色。照見六百多年的院落、衰草、池塘和老樹光禿禿的枝蔓。因為模糊和不具體,倒多出了許多想像空間。某個瞬間也有安靜、節制與宏大之美。」

據介紹,此次上元之夜活動,故宮博物院只有十天的準備時間,助力此次點亮故宮工作的深圳光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在接受《人物》採訪時表示,所有工作在七天內完成,採用了全球最亮的激光投影設備。單霽翔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將根據此次上元之夜的活動舉辦情況積極了解反饋,思考活動質量提升的方式,爭取能夠在未來結合24節氣中的重要節氣繼續推出活動。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90%的故宮藏品都放在庫房裡,觀眾既無緣得見,文物也沒能得到妥善保護。在單霽翔的主持下,故宮完成了186.269萬件藏品的全部清點。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首次讓故宮「文物醫院」項目和文物修復師得到社會公眾的強烈關注。根據該項目的規劃,「文物醫院」建成後將是全球最大的文物修復中心,致力於修復故宮的每一件文物。除此之外,「文物醫院」將常規向公眾開放,令觀眾近距離了解故宮文物的修復情況。

故宮公開數據顯示,80後、90後如今已成為故宮博物院的遊客主力,30歲以下遊客佔40%。「第一財經YiMagazine」指出,真正讓故宮火起來的正是它一系列吸引年輕人的嘗試。2013年,故宮收回了文創產品的主設計權,第二年就推出了「朕知道了」摺扇、朝珠耳機、「六百里加急」行李牌等爆款文創產品。從2013年到2015年,故宮文創產品銷售額從6億元增長到近10億元。2017年,故宮文創收入達到15億元,比上一年增長了50%,超過1500家A股公司的收入。

故宮還充分利用各種年輕人喜聞樂見的新技術和網路渠道宣傳推廣故宮文化。2015年,曾經作為清代皇城正門的端門被改造成了端門數字博物館,通過「數字宮廷原狀」所提供的沉浸式立體虛擬環境,遊客既能「參觀」許多以前不能踏入的宮殿,也能利用虛擬現實技術試穿帝後的服裝,把玩寶物。另外,「線上展覽館」也成為故宮的重點開發內容,旨在令更多的人能夠遠程了解故宮館藏和故宮文化。

截至2018年,故宮博物院先後上線了9款App,涉及故宮資訊、遊戲和導覽等眾多內容,並通過微博、微信、重新建設官網等途徑擴大故宮在線上的熱度。「前年我們的網站訪問量是8.91億,第二名的文化機構是1.8億,今年第一場雪之後的一組『故宮下雪了,收圖』有5000多萬的訪問量。」單霽翔在亞布力論壇上說。

對於任何一家博物館來說,舉辦優質的展覽毫無疑問是重中之重。我們可以看到故宮近年來另闢蹊徑,在策展中強調學術性、公共性和趣味性的結合。在「上元之夜」之前,故宮博物院於2017年舉辦的展覽「我的家在紫禁城」就已點明了這一方向。根據公眾號「商業周刊中文版」的報道,那場展覽沒有展出任何文物或藏品,宮院中的石屏、柏樹,宮殿的斗拱、磚瓦木石等常被遊人忽視的細節成為了展覽的主角。單霽翔在展覽開幕致辭上表示,這是一種介紹故宮文化的「新思路」,旨在「面對不同背景、知識結構的觀眾,把博大精深的故宮文化說明白。」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學術部主任王春辰認為,過去的展覽多從文物藏品的美術價值出發,但當下的博物館不光要強調專業性,也需要思考如何和社會產生更廣泛的聯繫,故宮的舉措不失為一次有益的嘗試。


卡爾·拉格斐去世:毒舌的時尚王者與香奈兒的「反猶」往事

2月19日,香奈兒(Chanel)藝術總監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因病於巴黎去世,享年85歲。

拉格斐於1933年9月10日出生於德國漢堡鄉村的一個富裕天主教家庭,父親是一位煉乳商人,母親是一位內衣售貨員。因在鄉下長大,拉格斐從小就憧憬著大城市,且熱愛設計與時裝。1954年,21歲的拉格斐贏得了由法國設計師皮埃爾·巴爾曼(Pierre Balmain)和于貝爾·德·紀梵希(Hubert de Givenchy)擔任評委的時尚設計大賽外套組別冠軍,並於次年被巴爾曼選為助手,正式進入巴黎時尚行業。他先後在Balmain、Jean Patou、Tiziano、Chloé、FENDI有過工作經歷,並於1983年成為Chanel首席設計師,成功將該奄奄一息的老牌時裝屋打造成全球最成功的時尚品牌之一。

香奈兒藝術總監卡爾·拉格斐。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迄今為止,這位有著「老佛爺」之稱的天才設計師已在時尚界活躍了60餘年,幾乎可以和Chanel這個品牌划上等號。在「騰訊·大家」專欄作者、娛評人黃佟佟看來,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只缺席了他去世前的一場秀,這個事實本身就說明了他驚人的敬業精神。拉格斐的名言是「靈感無需等待」,只要不停工作,靈感就會源源不斷地湧現。

拉格斐的一生精彩紛呈難以概括,但黃佟佟認為,令他的「王者人設」堅不可摧的主要有兩件事:一是重建了Chanel,二是重建了他自己。

1983年,距離創始人可可·香奈兒(CoCo Chanel)逝世已12年。失去了靈魂人物,Chanel萎靡不振。正在這時,年近四十的拉格斐臨危受命,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他對Chanel的改造既非全盤推翻也非一味守舊,而是在保留Chanel精神內核之餘加入了許多新的東西,令其始終走在時代前列。晚年的時候,拉格斐曾得意洋洋地說過一句話:「我已經完成了可可·香奈兒自己都無法企及的成就,她會嫉妒我的。」黃佟佟認為,拉格斐的非凡成功在於他深諳消費者心理,親手把Chanel打造成某種女性精神的圖騰,把可可·香奈兒這個傳奇人物變成了一個女性勵志的成功夢想,進而讓Chanel變成全球女性趨之若鶩的奢侈品牌。

在私人生活層面,拉格斐也展示了自己堅定不移的毅力。上世紀90年代,拉格斐還只是著名男性設計師中的一員,並無特別吸睛之處。到了2001年年底,他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用半年時間悍然減掉了42公斤的體重,然後將之基本維持到去世。按照拉格斐自己的說法,他減肥的動力是為了穿上Hedi Slimane為Dior Homme設計的極瘦極窄的男裝。「從此,他從一個時裝設計師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時尚界的搖滾巨星,他用漿過的白領子、尖細的坡跟鞋和無可動搖的決心寫就了一個讓人一眼難忘的時尚大IP,」黃佟佟說,「他全程都是進行時,全程都是贏家,無論在哪一個維度上他都是偉大的創作者,時尚界絕無僅有強悍到底的天皇巨星,因為時尚的真義就是要讓自己成為人群里最獨特最引人注目的人,Lagerfeld用一生的時間完全踐行了這一特立獨行的人設。」

然而才華橫溢的他亦伴隨著爭議不斷。無論是在拉格斐生前還是身後,他犀利毒舌的爭議性評論總是在提醒我們這位時尚天才也並非完人。根據「界面時尚」的報道,拉格斐最廣為傳播的是他對肥胖者的犀利言論。儘管他本人曾在1977年說過「我不喜歡瘦子,一點都不時尚」,但他在成功減肥後卻改弦易轍。2009年,他在接受《焦點》雜誌採訪時表示「胖女人在時裝界無立足之地」,他還曾說過英國歌手Adele胖。2013年,他曾在法國脫口秀節目中表示,肥胖人士產生的健康問題拖了巴黎人民健康指數的後腿,還給巴黎的醫療機構帶來壓力。因為這一歧視性言論,拉格斐被聯名告上法庭,雖然他支付了高額的賠償金,但他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針對2018年席捲西方的反性騷擾運動,拉格斐亦因出言不遜陷入「仇女」指控。他在接受法國雜誌《Numéro》的採訪時說:「令我震驚的是,那些沒什麼名氣的模特花了20年才記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更別說這些指控沒有任何證人。」對於因拍攝時拉扯模特內褲而被控訴的造型師Karl Templer,拉格斐表示同情,「難以置信,如果你不想內褲被拉,就不要做模特,去修道院吧,那裡適合你。」

除此之外,拉格斐還曾被批評具有「種族歧視」「伊斯蘭恐懼症」傾向。2015年,他在接受法國C8電視台專訪時抨擊德國的移民政策,「我的一位德國朋友收容了一位年輕的敘利亞人,四天之後,他對我說德國最偉大的發明就是大屠殺。」拉格斐的言論很快就讓電視台收到大量觀眾投訴,但拉格斐依然對爭議不作回應,堅持己見。

作為Chanel的第二號靈魂人物,拉格斐的種族歧視嫌疑亦隱隱地與這一品牌的前塵往事有所呼應。《新京報書評周刊》刊文指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Chanel沒有受到美國猶太精英階層的喜愛,因為在他們眼中,創始人香奈兒是一位「不可救藥的叛徒」,她不僅參與納粹事業,還積極地進行納粹間諜活動。

2011年,美國記者哈爾·沃恩出版了《與敵共眠:可可·香奈兒的暗戰》(Sleeping with the Enemy: CoCo Chanel』s Secret War)一書,詳述了這段歷史。香奈兒與富可敵國的英國威斯敏斯特公爵休·理查德·阿瑟·格羅夫納維持了十年的情人關係,公爵一直是一位直言不諱的「反猶主義者」和「恐同者」,人們認為這加劇了香奈兒本人對猶太人和同性戀者的反感。

二戰期間,為了爭奪Chanel香水生意的合作夥伴、猶太商人皮埃爾·維特海默(Pierre Wertheimer)手中的70%股份,香奈兒寫信給處理猶太人資產的政府官員,利用她自己「雅利安人」的身份,希望德國政府能夠幫助她奪回獨家所有權(雖然這一訴求未能得逞)。另外,她在與德國諜報人員丁克拉格(Hans Gunther von Dincklage)相戀的時候也成為了一名積極的間諜。1940年法國陷落後不久,香奈兒與丁克拉格一道入駐德國空軍位於巴黎的大本營麗茲酒店,丁克拉格是納粹重要的情報人員,可直接向戈培爾傳遞情報。2016年法國情報部門披露的戰時秘密文件顯示,香奈兒在1942年至1943年間是丁克拉格的情人和特務,負責向丘吉爾示好,證明納粹內部有人試圖與盟軍友好相處。

在拉格斐的運作下,不僅香奈兒被重新包裝為一位女性主義先鋒受人敬仰,她留下的遺產也成為了一個極具商業價值的奢侈品牌。二戰期間的前塵往事似乎已被人遺忘,在人們對這位文化偶像的認識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迹。如今拉格斐也已辭世,他的巨大聲望和對時尚產業的突出貢獻,是否也能讓他擺脫種種政治爭議,進入時尚的萬神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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