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劍破黑海
336、劍破黑海
孫悟空想起一目國主走出王宮時，寶劍流血，心中還是有幾分擔心。他飛入王宮。王宮中有強大法陣防護，神識無法查遠。孫悟空不得不一個一個地方尋找。
許久，孫悟空都有些不耐煩了，隨手推開一扇門，卻見裡面有一個人，也在翻找著什麼。聽聞門響，那人驚動回頭，取寶劍在手，閃身躲在一處樑柱背後。
只是剎那功夫，孫悟空已看清那人面容。他笑吟吟道：「別躲了，亢金龍，老孫面前，何必躲藏！」
聽聞此話，樑柱那邊遲疑著探出一個人來，正是龍頭人身，脖頸、手腳處金鱗閃閃，二十八宿之一的亢金龍。
亢金龍擠出一絲笑容，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孫大聖，你怎也來到一目國了？」
孫悟空笑道：「老孫還要問你，你不在鬥牛宮輪值，來這鬼界是怎麼回事？」
亢金龍道：「孫大聖來幹嘛，小弟也來幹嘛。」
孫悟空有心詐一詐他，便道：「不老實！此來兩百天仙容貌，老孫全都記得，其中可沒有你。」
亢金龍坦然道：「很簡單，那時小弟顯示的並非本來面目。小弟知道孫大聖有火眼金睛，擅能看破幻術。不過，以小弟的家世、地位，要弄到一兩件掩飾身份的寶物，也是輕而易舉。」
孫悟空一笑，道：「就算你與老孫同來，你在這一目國主書房中翻找什麼？莫非那陽平仙印還會常在此處？以那一目國主的手段，哪裡能得到那種寶物。」
亢金龍略一沉思，道：「孫大聖目光如炬……小弟就直說了吧，此次下界實在是肩負重要任務。」見孫悟空還要開口，亢金龍伸手一擋，道：「事關鬥牛宮隱秘，請恕小弟不能泄漏。」
見亢金龍如此說，孫悟空倒不好追究了。鬥牛宮二十八宿執掌不同，不過都是直屬於玉皇大帝的仙衛統領。除了玉皇大帝，任何人無法調遣。
不過，亢金龍久在天庭，又是專來公幹，對此界隱秘必然知之較多。
孫悟空道：「老孫無意查問你的任務，只是，對於此界老孫有頗多疑慮。若是與任務無關，還請老弟賜教。」
亢金龍一抱拳，道：「好說好說。」
孫悟空一擺手，示意二人坐下說話。二人分別落座，亢金龍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壺仙酒，兩個酒杯，然後倒滿美酒。亢金龍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孫悟空多了一個心眼，雙手舉杯欲飲時，手中法力一轉，瞬間已把杯內美酒烤乾。
孫悟空道：「金龍老弟，不知這鬼界何名？又與張天師什麼關係？」
亢金龍笑看孫悟空，道：「此界名為西河界，因有百鬼匯聚，俗稱百鬼界。至於與張天師的關係……孫大聖想必也知道，我水元界有近千小界面，其上有各樣生靈。這些小界面除了極少數蠻荒界面，大都有主。」
孫悟空點頭道：「這點老孫自然知道。千年來，老孫也去過不少界面，幾乎都是屬於靈山的下屬界面。」
亢金龍道：「近千界面中，小半專屬崇恩殿，小半屬於其他四老，最後還有一二成被水元界諸位天尊瓜分。包括西河界在內的十來個小界面，都算是張天師的一畝三分地。」
孫悟空道：「一般來說，天尊對待自己的下屬界面，都會施加恩澤，以期提供足夠的資源和香火。貌似張天師對於這百鬼界卻以殺戮、壓迫為主。不知這是為何？」
亢金龍沉默不語，死死盯著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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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亢金龍眼中有一抹隱藏極深的笑意，孫悟空立刻明白了。他一撥楞腦袋，裝出頭暈樣子，口中道：「怎麼回事？老弟，你這是什麼酒？老孫只是……」
話未說完，孫悟空趴伏在几案上。
亢金龍終於笑出聲來，道：「這個孫猴子，還真是多事！泰玄上相的家事也是你能管的？」
說著，他繼續在書房中翻找，不是還打出法訣，查看有無暗格。
小半個時辰後，毫無所獲的亢金龍長嘆一聲，坐在書桌背後的太師椅上。見背後書柜上有一個黑虎鎮紙，頗為精巧，隨手就想取下來。不料一碰之下，黑虎鎮紙紋絲不動。
亢金龍大喜，從懷中取出一個陣盤，打出數道法訣。陣盤上指針滴溜溜轉動，停止時放出一道光華，射入黑虎血盆大口中。只見黑虎光芒大亮，瞬間，書架中浮現出一個灰色氣旋。
亢金龍收了陣盤，閃身進入。孫悟空立刻抬頭，活動活動腿腳，鄭重取出一株隱身草，放在胸前。一道光華亮起，孫悟空消失不見。
這隱身草得至白眉牛王，當時幾近枯竭，孫悟空隨手丟給了陳關保。一二天後，陳關保開始衝擊金仙，沒有空閑培育此草。兩月後，陳青蓮探望陳關保時，隨口提起師父將要南下，或有血光之災。陳關保心中憂慮，竟然中斷閉關，培育這隱身草。在耗費數千塊極品仙玉後，隱身草終於恢復了六七分生機。
孫悟空聽聞此事，立刻命令陳關保繼續沖關。因為這次延誤，陳關保受了不輕的內傷。本來三五個月就可以進階，如今竟有些遙遙無期了。
不過，陳關保並不後悔。有這隱身草護身，便是遇上天尊高手，師父也可以從容逃生。
走入氣旋空間，看著眼前景象，孫悟空不覺全身一震。
亢金龍早已消失。他奉命下界，身上自然少不了隱身草這種寶貝。對此，孫悟空並不奇怪。
腳下是一座大山，高三萬里，方圓十萬里。這也罷了，竟然還下不沾地，懸浮空中。四周再無其他山峰。半空中，九條萬丈火龍在雲霧中穿梭盤旋，不時朝大山噴吐火焰，將山巔照得透亮。
只是，山巔再亮，天空依然漆黑一片，波濤洶湧。
沒錯，天空波濤洶湧！
一條不知道有多長，有多寬的黑河——不，用黑海來形容更為確切，橫貫天空，將一切日月星辰遮蔽。
大山正中，一柄高達十萬丈的灰黑大劍刺入天空黑海。絲絲縷縷的黑水順著大劍刺破的縫隙滲透而下。
黑水在劍柄處匯聚，變成一條尺余寬的小溪，在山巔數千里方圓曲曲折折流淌，匯聚成三個湖泊。
孫悟空細看那三個湖泊，但見黑水之中，果有萬千人面魚怪浮沉。
三個湖泊周圍，都密密麻麻站著許多鬼物。他們一個個手持長勺，從黑湖當中舀取黑水。鬼兵鬼將無不小心翼翼。只是，黑水中鬼物不停嘶喊，上下翻騰，總是濺起許多浪花。但凡有一滴黑水濺到鬼兵、鬼將身上，那鬼兵、鬼將便會在瞬間被溶化。
第一處湖泊周圍，全是鬼兵。每十二個鬼兵一組，其中八人負責將舀起的黑水，倒入身後大鼎中，另外四人負責燒火。在火龍的炙烤下，大山已然酷熱，一些黑黢黢的石塊一旦取出放下，瞬間便會點燃。
第二處湖泊周圍，都是鬼將。他們所用的勺子更大，舀取的黑水更多，放置的黑石更為精純，火焰炙烤的時間更長。
至於第三處湖泊周圍，赫然全是鬼帥。孫悟空略數一數，發現竟有三十六位鬼帥！每一位修為至少都與一目國主彷彿。為首一個十丈大鬼，氣息之強更是超過百個一目國主！
孫悟空心中駭然，明明懷中隱身草還在綻放光芒，還是不自覺收斂氣息，遠離那十丈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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