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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我不是來看電影的

阿舍|我不是來看電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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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作品

我不是來看電影的

文 | 阿舍

夜幕降臨後,這個只有四五千人的沙漠小鎮就更加寂靜了。一種類似於蠻荒中的黑暗讓人們不自禁地擔心著什麼。沒有月亮的夜晚,那些白天供人行走的灰色鹼土路重又回歸混沌,在漆黑里自由又無限地伸展;寒風叵測難料,忽而穿過水井旁的蘆葦叢,忽而狠狠撞向某戶人家的後牆,不止這戶人家,幾乎每戶人家的外牆牆面都會因為土坯返鹼開始大塊大塊地脫落,風吹在裸露的土坯上,耳尖的人一定會聽到鬆散的沙屑又被掀落的沙沙聲;人們守在土坯砌就的矮小平房裡,就著昏黃的燈光小聲說話或者發獃;院門是用彎曲的柳木或者胡楊木做的,雖然漏風也要緊緊扣住;窗戶封上了硬邦邦的白塑料,但是長夜漫漫,凜寒難擋,因此還要放下釘在窗戶外的棉窗帘……

這裡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塔里木盆地東北邊緣上的一塊戈壁綠洲,是塔里木河下游東岸的一個屯墾農場。冬天過去之後,這一年的春天,團部發生了一件叫人奔走相告的喜事——工人文化宮和露天電影院建成了。這兩座白色的建築物猶如戈壁灘上的兩座神殿,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意味著被禁足的歡樂將如雪水融化如煙花綻放,意味著一些虛幻而遙遠的事物被允許來到我們的生活進入我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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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座白色建築物佇立在團場的核心位置,前後左右分別是醫院、學校、團部機關、國營商店和家屬區。它們之所以引人矚目還有一個更顯著的原因,它們是白色的,雪的白色,在周遭的破敗與蕭殺里,它們的嶄新與潔凈讓人莫名的激動和亢奮,一種終於擁有一件嚮往之物的激動,和未來即將改變的亢奮。家、學校、團部機關、衛生隊、商店、修理鋪……我所見過的房子都是土黃或者土灰色的,那不僅僅是戈壁灘的顏色,也是那個就要過去的時代的顏色——衰敗、破舊、壓抑、枯燥。連同露天電影院一起建起的還有工人文化宮,它們相互緊挨,隔著一條通往家屬區的巷道,呈直角而立。事實上,比起那些土黃色的舊建築——團部機關、商店和學校,新建起的文化宮和電影院雖然有著嶄新的雪白色,但從建築藝術的角度上來看,它們確實是缺少創造力的。那些舊建築都帶著蘇聯風格,大門兩旁有對稱的羅馬柱,門樑上有浮雕,講究左右對稱,有長而陰涼的迴廊。而電影院和文化宮,則僅僅是新、白、大,並無特色可言,尤其電影院,今天看來簡直平庸到極致。一圈刷得雪白的圍牆,有進出的兩個大門,圍牆一端搭起一座舞台,舞台上有一面高出圍牆當作銀幕的白色牆面;銀幕的對面,是封閉的放映室,同樣刷得雪白,高聳的牆面上開著兩隻小窗,放映機的光束就從那裡熠動著射向前方銀幕;在銀幕與放映室之間,低而高呈梯形排列的水泥凳,左中右排三列,中間隔著過道;然而地面是不可能硬化的,都是踩下去半腳灰的鹼土路,過道上因為走的人多,路面稍微硬實。座位下面可不一樣,沒幾天就返了鹼,虛泡泡地浮起一層鹽鹼白;而圍牆的四個角落,因為少有人去,那些沒有砍斷根的蘆葦沒有幾天又噌噌噌地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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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切根本沒有妨礙或者減少我們的亢奮,對於歡樂和改變的渴望,對於那個光影世界的想像,粗魯地把物質的簡陋撞翻在一旁。我們根本不理會夏天的蚊子,那些戈壁灘的蚊子,像飛向吸力巨大的磁鐵,前仆後繼撲在我們身上,一巴掌拍下去,便是滿手黏乎乎的熱血;也不管冬天的寒冷,新電影都在附近幾個團場輪流放映,常要等到上一個團場放完,我們團等在一旁的放映員才能拿到膠片,再匆匆趕回三五十公里外自己的電影院,這期間,我們坐在冰冷的水泥凳上無怨無悔地等。水泥凳寒涼入骨,必須墊著厚厚的硬紙殼,否則無法下坐。但是沒多久腳會凍疼,腳趾頭像是被鉗子狠狠地又夾又扯,於是有人站起來在過道上縮著肩膀走動,坐著不想起來的人便開始跺腳,先初只有一兩人,很快旁邊的人跟著跺,接著左右前後跺腳聲連成一片,片刻,等到跺腳聲震動全場時,電影院霧蒙蒙地已經騰起半空高的塵埃,人們一邊笑著說著,一邊吸下去半口灰塵,有孩子就咳起來,接著大人咳起來,接著是亂成一片的清嗓子的吭吭喀喀的聲響。這時候跺腳聲已經輕了,陸陸續續響著一些,旁邊的人會說——別跺了,嗓子疼。因為土塵里一半是鹽與鹼。要等好一陣兒,塵土才能完全落下,才能看清楚前方只是一片暗影的銀幕。所以,這天晚上,看完電影回到家裡,每個人從頭到腳都會蒙著一層銀白色的灰塵,衣褶、嘴角、睫毛、鞋帶扣……都長了一層白毛。啊,每個人都白茸茸毛茸茸地回到了家裡,看起來都輕飄飄的,恍恍惚惚的,意醉神迷的,就好像一場電影,真的讓每個人都脫胎換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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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露天影院,但新電影總是太少,遠遠夠不上我們的翹首期盼。周末到了,若是還沒有放電影的消息,心急的某位大人會對孩子說,去,快去商店看一眼,今晚有沒有電影。電影預告一般寫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國營商店正中間的外牆黑板上,一個在電影院售票口上方。多數時間,放學回家的孩子會順路跑去電影院,瞅一眼售票口上方的黑板有沒有粉筆寫好的影片名。此外,孩子也會圍著大人問,這個星期有沒有新電影,若有,大人就笑眯眯地瞅過來一眼,說,趕緊做作業去。若沒有,大人們就嫌煩似的揮揮手,去去去,哪兒有那麼多新電影。有時候,我們幾個孩子會在一場電影還沒開映前,合夥跑到放映室,擠在門口,不敢進去,探頭看放映員在做什麼。放映員總是那麼傲慢,見我們畏畏縮縮的,臉上就更加嚴肅。他一邊調試機器,一邊做出生氣的樣子。嗐!不好好坐著,上這兒來幹什麼?把門關上!放映員是個大男孩,個子大嗓門兒也大。大哥哥,我們戰戰兢兢地問,下周有沒有新電影?新電影,什麼新電影?新電影在北京呢,你們看得著嗎?快走,把門關上。儘管從來問不出任何消息,我們仍不死心,直到放映員煩透了我們,直到放映室的門再也推不開一絲縫隙。

那些在內地大城市上映的影片有一些是經不起遠途顛簸的,它們只隱約傳來一個片名,就消失在時間裡。不過這也許正意味著一個考驗,傳播距離的長短如同時間,能夠檢驗藝術品的價值,所以,那些最終抵達茫茫戈壁的,能夠讓我們痴迷又頑強地坐在露天電影院的電影,必然是那個時代的經典。所以,《巴山夜雨》《戴手銬的旅客》《第二次握手》《廬山戀》《神秘的大佛》《被愛情遺忘的角落》《七品芝麻官》……雖不能完全理解其間的故事與人物,但這些影片的名字從此銘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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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晚上,天一黑,暑熱即刻消散,但凡有電影,團部附近的住家,每戶都全員出動。行前,母親要給孩子們抹花露水,全身抹下來很浪費,也不見得管多少用,有的就馬虎地在頭上揉一圈,算是抹了。戈壁灘的夜空清澈而沉寂,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頭頂閃爍的繁星同樣具備另一種令人遐想的品質,譬如正在經歷的人生將如何匯入繁星之間、再消失於渺茫的穹宇,這些想像過於遙遠,幾乎甚於沒有邊際的夜空,怎樣都比不上眼前正在上演的人間悲喜,比不上這些人間悲喜為他們帶來的彌補與撫慰。星空是冰冷的未知,電影是他們擁有、幻想卻無法表達的情感和心靈,是將他們從吞吐萬物的星空中扯拽出來,印證他們存在著——愛過、痛苦過和失望過——的一種魔術。放映機的光束在人們頭頂滾動,蚊蟆和飛蠓在光束中飛舞,一條神不知鬼不覺的時空隧道在星空下顯形,被禁錮的大腦與語言,便循著這條由光與影構成的隧道進入無邊的遐想和探險。

而孩子們現在還感受不到這一切。電影看到一半,我們一幫小屁孩便已得知一行夥伴各自坐在什麼位置,於是就著半空中明暗相繼的光束,一邊扑打身上的蚊蟲,一邊貓著腰挨個將每個夥伴從父母身邊喊出來,聲音雖然壓得極低,卻仍然招來大人們的呵斥。我們要做什麼呢?其實就是東遊西晃,去售票窗口看看售票室都有什麼東西,爬到影院牆外的老柳樹上俯望牆內黑壓壓的人頭,走上舞台站在放映機的光束中讓自己的身影映上銀幕,或者,擠在影院一角玩一次「電報得救」遊戲,這期間,若聲音吵到一心看電影的旁人,難免又被猛吼兩句。如此,周而復始,直至電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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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電影越來越少,《巴山夜雨》《戴手銬的旅客》《第二次握手》《廬山戀》《被愛情遺忘的角落》……這些都是看一遍無法滿足的影片,但總是放映一結束拷貝便被下一個團場匆匆帶走,重複放映絕無可能。能留下來的,我記得只有《神秘的大佛》和《七品芝麻官》兩部電影,前者重映兩次也不見了,唯有《七品芝麻官》,似乎陪伴了我們整整一個夏天。我大概把這部電影看了七次或者九次,並非這個唱著「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芝麻官的正義感多麼感染我,或者整部影片還有別的什麼吸引了我。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個九歲女孩,我關心的既不是正義,也非藝術。團場有許多河南人,他們在團場建設之初就來到這裡,有複員老兵,也有河南支邊青年。豫劇《七品芝麻官》放到第九遍,電影院里的觀眾恐怕大多數就是這些河南籍人士了,他們來此是為了重溫鄉音,家鄉的豫劇被拍成戲劇電影,他們一遍遍地看,一定緣自有關故鄉的早年記憶,和身為河南人的自豪感。我顯然不屬於他們。但我也像他們一樣將這部影片看了九次。我記得父親一再阻止我,他比我記得更清楚,這部影片我看過幾次。父親說出那個數字時,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你都看七次了!有什麼好看的,唱戲的,你聽得懂嗎?夕陽淡紅色的殘照就要退出院牆,父親坐在小院的矮凳上抽煙,聽到我說要去看電影,斜了我一眼,綳著臉說。我心裡一驚,將已經拿在手裡的小椅凳放在門邊。書讀了嗎?作業做了嗎?父親看我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就拿功課的事情敲打我。書沒有讀,作業也沒有做,電影已經看過七次,但是我仍然要去,即使解釋不出原因。大概因為是暑假,大概也因為父親累了,或者他正為別的事情煩惱,總之,我在外屋頑固地沉默片刻之後,又再三央求了父親幾句,最終,在天黑之前,我還是扛著我的小椅凳順利出門了。但是當院門在我身後關上,當我邁開腳步踏入灰藍色的暮色中時,我卻沒有絲毫贏得勝利的快樂,反而因為孤單,心中升起一縷不為外人所知同時也會遭人嘲笑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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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九歲女孩的憂愁是什麼?根本不是對這部電影感興趣,但坐在電影院可以感受到另一個不同於眼前的世界。父親是通情達理的,知道無法把我關在家裡。然而當我一個人扛著小椅凳走在空寂的暮色中,猛然認識到自己要去做的是一件毫無快樂可言的事情,獨自去看一部看了七遍卻根本不喜歡的電影,有什麼意思呢?但是我必須去,我不能只和父親待在燈光昏暗的家裡,土坯平房的屋頂又矮又黑,沒有人跟我說話,父親只會悶頭抽煙。

天完全黑下來,電影肯定已經開始,往電影院去的路上有兩個水塘,一個蓄存人的飲用水,小而深,四周種著高大茂密的垂柳,禁止閑人和孩童靠近;一個是給家禽和家畜喝的蓄水池,淺而大,四周都是蘆葦,間或有幾棵沙棗樹,人們叫它鴨子坑,水坑周圍到處都是鴨子脫落的羽毛,我們在此找到的歡樂比鴨毛還多。我扛著小椅凳在鴨子坑邊上側耳傾聽,水面亮亮的,月光到處都是,爬在每一條水紋上,月光有許多小爪子,它們彎彎的,伸得又長又細。草叢裡不時傳來一陣急躁的騷動聲,有不知何物的細小尖鳴,更多是稀里嘩啦水的碎響聲。我其實不是在欣賞鴨子坑的夜景,我在做最後掙扎,家屬院的小夥伴,誰最有可能和我一起去看電影?接著我扛起小椅凳拐頭去了她家,她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玩得不錯,關鍵是她的爸爸媽媽都是溫和慈祥的人,她如果願意和我一起去,她的爸爸媽媽那裡就好說話了。我敲開門,她站在門前聽我說完,轉身進屋徵求父母意見。門開著,裡面的話聽得很清楚。都演多少遍了,有什麼看的,不許去!她的爸爸口氣又嚴厲又煩躁,我從來不覺得他會是這樣一種人。

我扛著小椅凳獨自去了電影院,電影已經開始,人必然不多。不少人完全是閑逛到此、順便看兩眼的架式——垮著腰手插在褲兜,或者一隻手夾根煙,連凳子都不坐,就那麼遊手好閒地立在那兒。因為人少,也不再一排排按規矩坐在水泥凳上,除了前兩排,後面的人都上前站著,圍著舞台凌亂地站成一個半圓。我來到舞台側面,在幾乎與銀幕呈120度角的一個空處放下小椅凳,然後搖了搖凳子,保證讓它的四條腿在一踩半腳坑的鹼土地面上扎穩,這就坐了上去。家裡原本沒有這種兒童靠背椅凳,我與妹妹經常為爭搶同一隻矮凳而打鬧,父親索性做了兩把靠背椅,漆成深褐色,為了不搞混,靠背樣式稍有不同,從此我與妹妹一人一把,家裡和平了許多。我非常珍愛我的這把椅子,不僅不允許妹妹碰,連爸爸媽媽坐上去也會讓我感到不安,只要在家,即使不用它,我也會用眼睛緊緊盯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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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椅凳上開始看電影,由於角度過斜,沒有一個畫面能夠看清晰,但沒有關係,因為我根本不是來看電影的。這真是一種奇怪的狀態,至今連我自己也感到驚訝,一個九歲女孩為什麼會有如此頑固又怪異的舉動?難道不害怕,不覺得孤單,或者不怕被別人取笑嗎?我肯定是害怕的,一定也會覺得孤單,一定一百個不情願被人取笑。但這些都沒能讓我待在家裡,或者阻止我獨自前往和坐在電影院。一定是有什麼在吸引我的吧!說它是一種可能性似乎是可以的。那麼,是什麼樣的可能性呢?望著那些看電影的人的臉,他們的臉被輝映其上的銀幕光芒照得發亮,活像塗了一層金粉,或者裹了一個來回變色的金屬面具,每個人的眼睛都熠熠發光,為此我立刻想到了家裡的大黑貓,一雙透明的銅色玻璃眼在夜裡攝人魂魄地盯著黑暗裡的響動。這樣的一張張臉,與白天和平常都大有不同,有些簡直陌生得讓人感到擔心、奇怪得讓人害怕,許多神情是我無法描述、更無法理解的。那些臉可以變化,像天空中的雲,像孫悟空七十二變,變成另一種形態,另一個人或者動物;更像姥爺在鍋里熬制的糖稀,柔軟黏稠發亮,在每一分的熱量中扭動翻滾咕嚕,頃刻凝固,頃刻又融化。這件事真的十分神奇。電影,或者銀幕上的光芒讓他們變得陌生,或者成為另一個人,這種變化帶來的陌生感讓我擔心,卻又使我莫名地興奮和滿足。我無可避免地想到了爸爸媽媽,想到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在看電影時的臉的表情,我總是坐在他們身邊,或者電影看到一半就和夥伴們找樂子去了,因此無從觀察他們的臉。這種聯想令我十分激動,想到最熟悉的爸爸媽媽的臉可能也有的變化,可能出現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模樣和神情,那模樣雖然有可能讓我覺得吃驚和害怕,但無論如何,這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就好像無意間知曉了他人的一個秘密,無意間窺探到我所熟悉的這些人、身邊事物的背後,還潛伏著一個更大、更多未知的世界。這都是因為半空中那根翻滾著向前而去的光束。我的視線從人臉往上移,移到人頭之上、半空中的那束光,那條一邊閃動一邊變幻色彩的光束,只需稍加凝視,就會發現它意味著比正在放映的電影故事更多、更大的東西。首先它發光,能夠穿透黑暗,它和我的眼睛不同,我的眼睛是攝取,它是投射,一個向內,一個向外;還有,它看起來和隧道沒什麼兩樣,那些蚊蟲可以鑽到它的裡面,上上下下地飛來飛去,那麼人,人可不可以想想辦法,鑽到它的裡面去呢;還有,那些光,到底怎麼回事,它是怎樣通過閃來閃去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個的人了呢……這次觀影經歷如此特別,以至於掩蓋了那個年月我對更多優秀電影的感受與印象,我記住了《戴手銬的旅客》中的歌曲,記住了《被愛情遺忘了的角落》里女主角在一間破屋子裡脫掉外衣的鏡頭,記住了張喻和劉曉慶的臉,和她們其中的某一位系在脖子上的紅紗巾……但只有在看《七品芝麻官》的時候,我記住了自己的內心,記住了那些越齣電影飛向可能與未知世界的遐想。

本文來源廣州文藝文學期刊公眾號

圖片來自網路

阿舍|我不是來看電影的

阿舍,生於新疆,現居銀川。《黃河文學》編輯,魯迅文學院第15屆、第28屆高研班學員。出版有長篇歷史小說《烏孫》,短篇小說集《奔跑的骨頭》《飛地在哪裡》,散文集《白蝴蝶,黑蝴蝶》《撞痕》。曾獲《民族文學》年度散文獎、年度小說獎,《十月》文學獎,《朔方》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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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 制:王雁翔

責任編輯:羅 煒

實習編輯:田 甜

原創文學投稿郵箱:nb@81.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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