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塔》導演羅伯特·羅德里格茲:暴力美學之外我做了一部商業片
一座天主教堂正在槍戰,被子彈射中之後的教堂長椅濺起木屑,一位頭戴紅色披巾的老婦手拿念珠坐在前方椅子上面不改色默念著什麼。突然,老婦起身,從戴著墨鏡的殺手中間走了出去,原本火爆的槍戰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槍擊聲、子彈、木屑和殺手突然都停了下來。
這個有些超現實的場面,是美國導演羅伯特·羅德里格茲(Robert Rodriguez)執導的電影《墨西哥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Mexico)中的一幕。
在羅德里格茲執導的電影中,這種超現實的反差場景從其第一部個人作品《殺手悲歌》(El Mariachi)中就得到了充分的顯現。在這部電影里,一位原本手無寸的鐵流浪歌手由於被一個黑幫老大的手下誤認為是前來報復的仇家而遭追殺,結果反倒在數次槍戰中擊斃了多名黑幫成員,最終甚至殺死了黑幫老大。
這部羅德里格茲於 1992 年自掏腰包拍攝的長片,製作成本僅 7000 美元——羅德里格茲幾乎包攬了除演員之外的所有工作——最終的票房卻達到了 200 萬美元,並且在當年的聖丹斯電影節上榮獲最佳劇情片的觀眾獎。羅德里格茲透過這部低成本的電影充分展露了自己的才華,由此被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相中,開啟了自己的電影職業生涯。
接下來的 22 年時間裡,羅德里格茲參與制作了 34 部電影,包括導演、編劇、監製、作曲等等,早年有限的製作成本讓羅德里格茲幾乎成為了一位全能型電影人。也因為低成本製作卻能取得高票房,羅德里格茲在好萊塢聲名鵲起。
《殺手悲歌》之後,羅德里格茲又先後於 1995 年和 2003 拍攝了《殺人三部曲》(Desperado)、《墨西哥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Mexico),這三部一起被影迷稱為羅德里格茲的「墨西哥三部曲」。
羅德里格茲 1968 年出生在一個兄妹眾多的美國聖安東尼奧市的墨西哥裔家庭,孩提時代母親會每周一次帶著他們去市裡的奧爾莫斯電影院(Olmos Theatre)看好萊塢「黃金時代」的導演們的電影:從賽爾喬·萊昂內(Sergio Leone)到默片時代的查爾斯·卓別林(Charles Chaplin)和巴斯特·基頓(Buster Keaton)。羅德里格茲對電影的興趣也因此萌發。
於是他開始利用家裡的老式相機開始拍攝製作自己的電影,鄰居甚至將他稱為「那個拍電影的孩子」。由於痴迷於電影,羅德里格茲的學業成績並不理想。自知只靠學業成績無望進入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電影系的羅德里格茲於是拍了一組名為「奧斯汀故事」的短片,並最終憑藉這組短片得到了電影系的錄取。
在大學時代,學校電影院是他常去的地方。在這裡他看到了對他日後的電影風格產生了深遠影響的香港導演吳宇森的《喋血雙雄》(The Killer)——他看了大概十遍,裡面的人物和動作場面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95 年《殺人三步曲》上映之後,人們甚至將他稱為「來自南方邊境的吳宇森」。
在處女作《殺手悲歌》大獲成功的 1992 年,羅德里格茲結識了將在今後對他的電影生涯產生重要影響的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對於獨立電影、邪典電影(cult movies)和暴力美學共同的興趣,讓兩人在此後成為密友並多次合作。
2005 年上映的《罪惡之城》(Sin City)是羅德里格茲迄今為止讚譽最高、同時也是他最為中國觀眾熟知的電影,在這部影片中,塔倫蒂諾擔任了特約導演。這部改編自漫畫家弗蘭克·米勒(Frank Miller)同名動漫的電影充滿了漫畫般的場景以及比塔倫蒂諾的電影更為直接、利落、超現實的暴力場面,羅德里格茲對於暴力美學、邪典電影以及漫畫的喜愛在這部電影里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與塔倫蒂諾相識兩年之後,1994 年,羅德里格茲結識了另一位直接影響了他電影事業的導演詹姆斯·卡梅隆。
此時的卡梅隆早已是好萊塢炙手可熱的大導演,執導了包括《終結者》、《終結者2》等在內的數部科幻大片。很難想像專註於大製作商業電影的卡梅隆與早年間只是流轉於製作小成本電影的羅德里格茲之間會產生怎樣的火花。不過,兩人在這一年的相識為多年之後的合作埋下了伏筆。
卡梅隆於 2005 年買下了日本漫畫家木城雪戶的作品《銃夢》(北美地區也譯作《戰鬥天使阿麗塔》)的改編權,並開始編寫劇本,準備將這部日漫經典搬上熒幕。然而,2009 年《阿凡達》的大獲成功,讓卡梅隆的工作精力幾乎完全被拍攝《阿凡達》的續集佔據,以致拍攝《阿麗塔》的工作被擱置,搬上熒幕變得遙遙無期。
身為卡梅隆好友同時也是《銃夢》粉絲的羅德里格茲某次問到卡梅隆:「《戰鬥天使》接下來會怎麼樣?」
被《阿凡達》纏身的卡梅隆回應道:「我想我可能永遠也拍不了了。嘿,如果你能搞定劇本,那就你來拍!」
於是羅德里格茲花了一整個夏天的時間,在保留了卡梅隆想要的一切的基礎上,對原有的劇本進行了大幅的刪改——將劇本 從 600 頁砍到了 125 頁。之後,卡梅隆於 2015 年辭去了《阿麗塔》的導演職務,將其轉交給了羅德里格茲,自己只擔任編劇和監製的工作。
2 月 22 日,這部兩位導演合作的首部電影在晚於北美上映一周之後,終於登陸了大陸院線。在這部被電影公司二十世紀福斯冠以「劃時代科幻動作視效」的電影里,觀眾確實可以看到壯觀、精良、代表著這個時代最為優秀的特效,打鬥的場面也足夠令人驚心動魄。
然而,在特效和動作之外,想比於漫畫原作龐大的世界架構、複雜的故事情節、飽滿的人物刻畫以及關於人性的深刻探討,兩個小時的《阿麗塔》所承載的內容單薄得多。拋開特效,這部影片實質上講述了一個發生在 26 世紀的、有些俗套的少女成長故事,而推動故事發展的阿麗塔和雨果之間的愛情線在很多情況下更是讓人覺得蒼白和生硬。
除了酒吧和機動球賽場上刺激而又暴力的打鬥戲之外,很難在《阿麗塔》中看到羅德里格茲展現在過往電影中的個人風格。就連羅德里格茲自己也說「《阿麗塔》真的是一部詹姆斯·卡梅隆的電影」。
不過《阿麗塔》也很難讓人想到這是一部「卡梅隆二十年磨一劍」的電影。在這部影片中你看不到同樣身為科幻巨制的《終結者》和《阿凡達》中關於人性、關於人與這個世界關係的思考。唯一能夠讓觀眾想起卡梅隆的地方就是電影的頂級特效。但是近年來不斷湧現的特效大片——比如同樣是賽博朋克主題的《頭號玩家》和《攻殼機動隊》——已經讓觀眾很難有當初看到《阿凡達》的那般劃時代的震撼體驗。
在接受《好奇心日報(www.qdaily.com)》採訪時,羅德里格茲坦言故事情節的改編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商業的考慮——反烏托邦世界的電影的觀眾群體非常有限,講述原作灰暗的故事對於這樣一部高成本、高特效的電影來說並不明智。
然而,改編之後的故事似乎並沒有如導演預期的那般更加吸引觀眾。這部預算達到 1.7 億美元的電影在 2 月 14 日於北美上映之後,首日的票房只有 872 萬美元。在電影上映一周之後,全美的的票房也只有4700萬美元。票房不及預期的同時,口碑也出現了失利。《阿麗塔》目前在 IMDb 上的評分只有 7.6,Metascore的評分只有54,爛番茄新鮮度也只有 59%。
晚於北美一周之後,由於卡梅隆的加持,加上片方前期多場活動的宣傳和媒體曝光,大陸首日票房達到了 1.32 億元人民幣(約 1966 萬美元),幾乎是北美上映首日的兩倍。然而電影在中國市場的口碑同樣遭受了失利,豆瓣上的評分現在只有 7.6,甚至少於更早上映的國產科幻片《流浪地球》。在北美票倉失利之後,中國市場最後的票房收入也可能會不及預期。
由於高成本加高宣發,外界普遍預計《阿麗塔》需要拿下 5 億美元的全球票房才有希望盈利。最終可能出現的票房滑鐵盧,也為《阿麗塔》是否將會拍攝續集帶來不確定因素——影片在結尾處給觀眾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懸念。
2 月 19 日上午,《好奇心日報(www.qdaily.com)》在北京的柏悅酒店對羅德里格茲進行了專訪。羅德里格茲談到了香港電影對他的電影風格的影響,與塔倫蒂諾、卡梅隆兩位導演的合作,以及在拍攝影片《阿麗塔:戰鬥天使》中他的改變與妥協。
以下是經過整理之後的訪談內容:
Q= Qdaily
R= 羅德里格茲
Q:《殺手悲歌》無論是鏡頭、色調還是配樂都讓我想起了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香港電影。請問香港電影是否影響了您早期的電影風格?
R:當然。我是在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上的大學,這是美國最大的大學。學校里有一個一直在放電影的電影院。我在這裡看了吳宇森的《喋血雙雄》,這部片子我看了可能有十遍。看完之後我很驚嘆:「哇哦,我在這部來自香港的動作片里看到了從來沒在美國電影里看到的拍攝方式。」我看得根本停不下來。
我不可能像《喋血雙雄》那樣來拍《殺手悲歌》,因為這是部預算很低的電影。但是當《殺手悲歌》在電影節上放映的時候,電影節同時也在放映《辣手神探》(Hard Boiled),(這是)吳宇森的另一部電影。當我在給我的電影海報拍照的時候,旁邊就是《辣手神探》的海報。
我喜歡吳宇森電影的一點是,即使我是一位來自美國的墨西哥裔美國人,當我在看香港的動作片的時候,我就成了中國人,我想成為(電影里的)那個人。這讓我覺得很驚訝,因為他們拍電影的方式,他們塑造人物的方式,你知道你可以改變觀眾對於故事角色的想法。
如果我能在《殺人三步曲》中做到這一點,觀眾就會說我想成為(電影里的)那個墨西哥人,這部電影就是一部「拉美吳宇森」的電影。我想用我在香港動作片里看到的塑造人物的方式來塑造人物。所以,香港電影絕對影響了我,沒有人在美國看到過這樣的動作片——許多的慢動作,這些都是我直接從吳宇森的電影里學來的。這也影響到了我的另一部影片《殺出個黎明》(From Dusk till Dawn),(這部影片里)喬治·克魯尼也是慢動作。(香港電影)對我早期的電影確實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Q:我注意到您在 2014 年之前,幾乎每年到都會參與電影的製作,無論是導演、編劇或者配樂。但是在 2014 年拍完《罪惡之城 2》之後,一直到今年《阿麗塔》上映期間,中間五年的時間都沒有您參與制作的電影上映。最近幾年您似乎將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電視劇的製作上。電視劇或電影,哪一種是您現在更喜歡的表現方式?在您看來,電影和電視劇的製作有什麼區別?
R:哦,我愛電影。這些年更多地投入電視劇的原因是我正在創辦我自己的電視公司,我在美國有自己的電視公司。所以基於這個原因,我稍微放下了電影,這幾年做了《殺出個黎明:電視版》(From Dusk till Dawn: The Series)和其他一些源於電影的電視劇。不過我已經回歸了電影,我更喜歡電影,我愛電影。
不過電視劇同樣很棒,我喜歡電視劇非常即時的速度,拍攝幾周之後就可以在電視上播出,這也是我導演了這麼多電視劇的原因,因為用七天的時間來拍攝是容易的。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在電影院放映的故事。電視劇通常會有很多季,而電影則只需要你集中幾個小時的精力。
Q:在《阿麗塔》之前,昆汀·塔倫蒂諾是您經常合作的導演。這一點不難理解,因為您和塔倫蒂諾對於獨立電影和邪典電影有著共同的愛好。而您與詹姆斯·卡梅隆看起來是如此不同,一個小眾、獨立,一個商業、大眾,當初接受卡梅隆的邀請擔任《阿麗塔》的導演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
R:他(卡梅隆)和我成為朋友的時間實際上和我同昆汀成為朋友的時間(幾乎)一樣長:我在 94 年遇到他,而我在 92 年遇到了昆汀。所以(認識昆汀)兩年之後我就遇到了吉姆(Jim,詹姆斯·卡梅隆的昵稱)。你認為他總是拍大片,實際上他起步的時候和我很相似,都是製作非常低預算的電影,做每一份工作,他既可以導演,也可以表演。所以實際上在很多方面,相比於昆汀,他和我有更多相似的地方。
我們總是在技術和電影的拍攝方式上面啟發對方,不過我想你知道我可以製作低成本的電影,而他則能製作預算大的多得多的電影,但卻依然能夠保持獨立的思想。他能拍攝片場電影(studio films),他利用製片方的錢來製作獨立的、夢幻、創新的大片,他比我能做的更多。
昆汀一點都不用新技術,而我和吉姆則熱衷於技術,所以在某些方面,我和吉姆的相似之處要比我和昆汀的更多。因此接受(邀請)是非常容易的,我可以從他那兒學習拍攝高科技電影是怎麼回事,也有機會導演我本沒有機會執導的電影。
Q:您覺得與卡梅隆的合作相比於與塔倫蒂諾的合作,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R:其實非常相似,他倆都是我的大哥,他倆知道的東西總是比我更多。只要問他們,他們就會教我,他們是很棒的拍檔和導師,就像大哥一樣。昆汀更關心想法、故事和人物,吉姆也關心這些,但是也關心技術。只有當他解釋的時候你才真的知道他在講什麼,他是一個工程師水平的天才,這一點真的很有趣。
Q:《阿麗塔》相比於原作《銃夢》,在人物、故事情節上其實有不少改動。在我看來,《阿麗塔》更像是包裹在頂級特效下的一個關於未來世界有些俗套的故事。與原作相比,對未來世界扭曲人性的思考看起來被弱化了。請問這些改動的考慮是什麼?
R:是的,這些改編沒有創造另一個荒蕪的反烏托邦的世界。我的意思是我們看到過這一類型的電影,但是這一類電影的觀眾非常有限。
阿麗塔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角色,所以我們決定把焦點更多地放在她身上。她生活在一個沒有希望的世界裡,但她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影響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她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是它能夠成為什麼,而不是它本來是什麼,她影響著每個人變得更好。
而且我們知道如果我們直接照搬漫畫的話,我們只是創造了一部漫畫電影,但這樣其實並不適合電影的觀看,因為電影的空間(scope)和思想(ideas)將會非常有限,而且受眾也將只是一小部分人,對於這麼高預算、高技術的電影來說,這樣做並不明智。你必須創造一個每個人都能看同時也能受到鼓舞的故事,一個人們會帶自己的朋友一起來看的故事,因為這個故事會讓他們開心,而反烏托邦電影則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我在保留荒涼的同時,也保留了人物美好、積極的一面:她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她如何發現她原本不曾想到過的力量。她原本以為自己無足輕重,因為自己丟棄在垃圾堆里,但是她發現自己有著偉大的力量,可以帶來改變的力量。這是一個非常值得講述的故事。所以這樣的改編要好得多,否則你就得拍一部低成本的電影。
Q:那第一次擔任如此大製作的導演,對您來說是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在拍攝過程中,您覺得最困難的地方是什麼?
R:困難的地方在於我得轉變我拍電影的方式,我不能按照我以前喜歡的方式來拍電影。《阿麗塔》真的是一部詹姆斯·卡梅隆的電影——它得要逼真得多。
在拍攝《罪惡之城》的時候,我不想使用綠幕,(於是)我就通過風格化的方式讓電影看起來就像是漫畫變成了現實。《阿麗塔》則不能這樣,這樣人為的痕迹太重,我的意思是,詹姆斯·卡梅隆的電影之所以這麼棒是因為它們都非常真實,即使它們是科幻電影,但仍然是基於現實的。你感受到的真實越多,你就越相信電影營造的幻境。所以我必須改變我全部的方法。我必須展現真實的場所、真實的地點、真實的演員,這樣電影更加真實,也更令人信服。
Q:您如何在這部影片中平衡自己的電影審美和商業利益?
R:哦,其實我認為我自己的品味是相當商業的,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一名漫畫師。我想要娛樂觀眾,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讓人們覺得享受。
《阿麗塔》就像是吉姆的電影一樣,吉姆知道我喜歡他的電影。事實上我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當要拍攝酒吧打架的場景的時候,為了避免無意間模仿到別人,我在 Youtube 上找了十大酒吧打鬥的場景,結果我很激動地給吉姆打了個電話:「嘿!十大酒吧打鬥場景里有四個都是咱倆的:《殺出個黎明》、《殺人三步曲》、《終結者》、《終結者2》。所以我想咱倆是喜歡酒吧打鬥的傢伙,咱們得把這個弄得更好。」我們在以前拍過類似的東西,這個挺有意思的。所以我真的不必改變我的品味,我只是得把電影做得更逼真一些。
Q:《阿麗塔》在影片結尾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懸念,故事顯然還沒有完結。現在有下一部的拍攝計划了嗎?
R:我們留下了一個開放式的結尾。不過,我覺得這部電影已經是一個完整的故事,阿麗塔現在知道了她是誰,她接下來會做什麼。當然,漫畫中的很多內容還沒有展開,阿麗塔有著我們可以追隨的令人驚嘆的故事,而我想觀眾也將會跟隨這個故事,即使有時候故事會去往黑暗的地方。我很樂意接著拍下去。
Q:那您有關於下一個故事的藍本了嗎?
R:可能有了。吉姆給了我 600 頁的筆記,故事可能就在這些筆記當中,哈哈。
Q:作為一名墨西哥裔美國人,墨西哥文化對您成為導演和您的電影品味是否有影響?
R:是有影響。我想同時是墨西哥人和美國人,身處於兩種文化非常棒。你可以選擇兩種文化中最好的部分。我可以去墨西哥拍攝我的《殺人三步曲》,我也能拍非常美國的電影。我認為多元的文化背景會給你不同的靈魂。你有兩個靈魂,你能說不只一種語言。
是的,我認為我的身份對於我是誰和我想拍攝什麼類型的電影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題圖來自:豆瓣《殺手悲歌》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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